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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顺毛

廊下泥点子斑驳,原先种着郁竹的地方只剩下几个坑,翠绿的竹叶染了泥土被杂乱地搁在一边,白术站在门口,看着实积将连根拔起的竹子拢好。

“你打算搬去那儿?”白术淡淡地问。

“当然是带回书院啊。”实积没有回头,理所当然地回答到。

“你且留下竹根,其余带回去也是无用。”白术双手抱臂,轻倚着门框。

“怎会无用?”实积转过头斜他一眼,又回头接着处理竹根,“这是老夫人在大人任官那年亲手种下,夫人从长阳这么远的地方赶来种下竹子之后就回去了。”

“你也知道的,刚种下竹子的头三个月,少卿大人没事儿就看着竹子发呆,就怕养不活,”实积一边说着,手上却轻柔将竹根带着土用油纸包起,“就算其余部分用不上,我也要带回去,给大人打张矮凳也好。”

经他这么一说,白术也跟着蹲下来一起捋竹子,说道:“你还会做木工呢?”

“不会啊。”实积沾了满手泥,用肩膀蹭了蹭鼻尖,说得理直气壮。

猛吸了一口气憋了会儿又尽数吐出去,白术正要说话,余光瞥见褚垣摇着扇子,悠悠走来,赵居正跟在身后,来不及擦手一把拉起实积。

“诶,你的手......”暗色官服沾上了黄泥巴,实积正要说他,褚垣就已经走到了面前,实积挺起身,带着笑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礼。

“参见殿下。”

“嗯。”褚垣扇子遮着脸,点了点头,瞧见一地乱七八糟,问:“做什么呢?”

“回禀殿下,”白术开口道:“我们正在收拾竹子呢。”

“本王不是说了让卫涂一个人做吗?”褚垣冷着脸,语气严肃的说:“即便是晕了,该罚还是得罚。”

白术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低下头去,实积见状试试开口:“自然,大人即便是快要晕倒,都嘱咐我们不可插手。”他说着换上一副可怜模样:“只是暑气太盛,大人他最近又因案子废寝忘食夜不能寐,才一时体力不支晕倒了,我们做属下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对吧,”实积年纪小,脸圆眼睛圆,说得委屈,像是要挤出泪来:“殿下?”

本就是自己意气用事罚了卫涂,经实积这么一说,褚垣有些挂不住脸了,找补道:“既如此,就叫他不必挖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赵居正却侧过身子一挡,将人拦了下来,一个“你”字还没骂出口,赵居正用眼神示意褚垣朝身后看,白术、实积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褚垣看着两人别扭劲儿,直接开口问:“怎么,不罚还不乐意了?”。

还未等实积开口,身后的赵居正轻笑一声,褚垣回头看他,他便小声说:“您让人挖了心爱的竹子,赌气呢。”

刚因为愧疚压下去的火气又被轻轻勾起,褚垣顾着礼仪不好当着众人的面破口大骂,却又气不过,接着扔扇子的劲儿拍了一下赵居正的肚子,压着火预备进屋了。

脚还没迈进去,正撞见一女子从房里出来。

来人瞟了眼褚垣,迅速退后两步,躬身向他行礼,“微臣,太医署苏熠青参见安平王殿下。”

褚垣只是一摆手便自顾自地进去了。

赵居正看着柏溪打了个眼色,让他乖乖等在门外,柏溪犹豫一会儿只好默默祈祷,殿下别在里面砸东西。

铜炉里焚着安神去暑的药草,香气袅袅,褚垣轻咳一声,掀开帘子进去。

沾水的脸帕盖着卫涂的眼睛,听见声音,卫涂拿下脸帕看见了褚垣,眼神瞬间清明,他欲起身行礼,褚垣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褚垣四处瞟了眼,寻了个地方坐下,开口道:“竹子是你母亲种的?”

“回殿下,是下官母亲从家乡移栽过来的。”卫涂脸色苍白却依旧端坐着。

“那位是苏太医?”一般人不会请太医诊治,一是太医不常外诊,而是诊金不菲。

“熠青与我是好友,正巧她休息,听闻我病了便过来看看。”

“先前你说要查罗谷桐是因为他曾与崔怀结怨,”褚垣没有接着原先的话头,低头看见了自己衣袖上云纹不知何时被勾出线来,皱着眉头去抚平,“那刘忠呢?秦敏亮呢?”

“秦敏亮死前与罗谷桐一同饮酒,刘大人......”卫涂抿了抿干涩的下唇说,“据刘家下人传言,神医乃崔怀所介绍。”

褚垣不言,垂眸沉思了会儿,抬眼问道:“少卿大人打算如何查?”

“三日后申时,下官约了罗谷桐在春满楼见面。”

褚垣稍一歪头,眼神略有不解,“春满楼?若是要盘问何不直接请他来大理寺?”

“手中并无实证,贸然将人请来恐会结怨,何况大理寺守卫森严,有心人想要浑水摸鱼也不简单。”卫涂解释道。

勾脱的金线无论如何抚平都没办法恢复原样,褚垣一瘪嘴算是放弃了,他双手交握看着卫涂:“春满楼是京中权贵所经营,里面的的人非富即贵,若是引起骚动......”

“只是一顿饭而已,”卫涂扶着床沿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庆祝罗大人得了官职。”

“你同他认识?”褚垣问。

“一面之缘,”卫涂扶着桌沿,倒了杯水,说道:“罗大人是个聪明人。”

“好,”褚垣忽然一笑,随即起身,“既然如此,不介意本王同去吧?”

闻言,卫涂看他一眼,似乎出他所料,他放下未来得及喝的水杯,躬身作揖说:“求之不得。”

话说完了,见褚垣没有开口的意思,卫涂举杯将水饮干,因为太急,一滴水珠顺着嘴角流下,又被轻轻擦去。

房中静悄悄地,房外窃窃私语讨论如何做矮凳的声音倒是大,发觉褚垣看着自己,卫涂放下杯子,撑着茶桌看他。

“殿下?”

“竹子挖出来还能种回去吗?”褚垣背着手,只看他一眼,又开始视线乱散,回避他的目光:“你若早说,我也不会以此罚你。”

“臣,”说话的嘴角重新带上笑意,卫涂眼神明亮,凝望他:“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哼,”褚垣双手抱胸,不屑地说:“本王也没有这么不近人情。”他垂下头,思考片刻说道:“既已罚过,那件事便当从未发生,今后无论是谁问,你都不必回答。”

“哪怕是陛下。”

话毕,褚垣甩袖离去,临走时得意地瞪了一眼赵居正。

这个送来的枕头,褚垣一把就将它摔碎,他可最讨厌被人拿捏。

几日后东市,街道人群熙熙攘攘,白术打着伞陪身着常服的卫涂走在路上,卫涂走得着急,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原先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不正常的绯红。

“大人你走慢些。”白术又一次开口劝道:“暑气未散,您身体又未痊愈。”

卫涂摇了摇头,侧身避过嬉闹的孩童,“实积已经带人到了春满楼,我得早些过去安排。”

见劝不动了,白术也只能尽力打着伞,不多时便到了地方,一进门卫涂四下查看,与角落里的实积对上了眼色,实积冲他眨了眨眼,卫涂安心下来,接过掌柜递过的厢房牌,跟着小二上楼。

太阳将要落山,楼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丝竹声四起,卫涂领着白术跟小二上楼梯,一边低声交代事情。

“待会儿,你紧盯着罗谷桐身边的人,但凡他们与旁人有交流都要记下来派人跟着......”

楼梯上落人影匆匆,一瓣红花从天翩然翻飞落在卫涂肩头,他停下话语转头垂眸看着那片花瓣,风不知从何起,额前碎发抚挲他的脸颊,一缕香气闯进他的鼻腔。

刹时脚步停驻,卫涂猛然转身,飞花坠落在地,他居高临下地巡视楼下人群。

“大人?”白术见他神情凝重,开口询问。

“白术,”卫涂转过头,语速飞快:“你先上去,若是殿下来了你就说我临时有事无法赴约,请他恕罪。”还没等白术回答,卫涂便迅速下楼瞬间钻进人群里。

“诶!那罗......大人呢......”白术眼见卫涂宛若游蛇穿梭在人群中,他朝实积方向看去,并向他使了个眼色,下一刻实积也迅速朝卫涂方向跟去。

申时三刻,春满楼天字号厢房,褚垣坐在主桌跟站在他面前的罗谷桐大眼瞪小眼,褚垣心中长叹一口气,这卫涂怕是等不来了。

“罗大人,”褚垣率先开口,“你且坐下,这样同你说话,本王脖子疼。”

“是。”罗谷桐躬身作揖,从容坐在了褚垣对面。

“你说,这卫大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褚垣抿一口茶,而后放下茶杯叩出声响,“让本王在此苦等。”

气氛一时凝重,罗谷桐瞟了褚垣一眼,随即开口:“殿下莫要生气,许是事发突然,情况紧急才无法赴约。”

“哦?”褚垣摩挲着杯身,漫不经心地说:“什么紧急情况,哪个当官儿的又死了吗?”

“咳,”青竹轻咳一身,提醒道:“殿下慎言。”

“哼。”褚垣冷笑一声举起茶杯又喝一口,罗谷桐顺势替褚垣斟茶。

“本王听闻,罗校尉曾被崔大人扫地出门,所谓何事啊?”褚垣用词尖锐,盛气凌人的架势一下就出来。

余晖透过窗映照在褚垣的下半张脸上,他唇角上翘,眼神却充满审视,罗谷桐垂眸不敢再看。

“只是一些政事上的不合,我同崔大人......”

“哒。”茶杯又叩出一声,一旁的青竹凑近一步开口道:“六月初六,秦将军闹市被马车冲撞,意外死亡,与其同行者罗谷桐、崔怀,初八,罗大人与崔大人起了冲突,初十,崔大人溺毙,十三,刘忠大人暴毙,十五,罗大人上任禁军校尉。”

青竹声色沉着地汇报出罗谷桐这几日行踪,褚垣看着罗谷桐面上无波澜,随即开口:“据......少卿大人说,罗大人曾献给汪铎将军一个美妾,而罗大人这官职也是汪将军举荐。”

“罗大人,”褚垣又说:“前一日喝酒后一日翻脸,你同崔大人到底是说了些什么?”

天色渐暗,卫涂追着那缕香气不知走了多远,就连实积也跟丢了,出了胡同进巷子,拐了南街入东市,卫涂神色匆匆,那缕香气总是萦绕在他鼻尖,他站在西坊前,仔细感受着香气的方向。

忽然身侧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来不及思考,卫涂毫不犹豫地的进了西坊,他疾步行走,摆脱一路的莺莺燕燕。

“诶,公子公子!”一位容貌艳丽的姑娘拦住了他的去路,卫涂侧身要躲,她反倒贴了上去,卫涂皱眉,这姑娘身上的脂粉味几乎要将那一缕香气掩盖。

“抱歉。”卫涂挣脱了那位姑娘的“投怀送抱”,反倒有更多姑娘涌了上来,扯他腰带的,扯他长发的,扯他袖子的,卫涂几乎是困在了那儿,还不断被推搡着进勾栏。

“公子进来听曲儿吗?渡春风如何?”

“公子你生得如此俊俏,妾身为您亲手弹一曲吧!”

“公子别走啊!”

“公子!”

“大理寺查案,闲杂人等回避!”实积的声音响起,他带着几个侍卫将姑娘们拦住,也不知是卫涂哪里吸引了她们,纤纤玉手拽着他的衣袖,饶是攥得指头通红也不肯放手。

香气越来越淡了,卫涂顾不得怜香惜玉,猛地手一甩,挣脱姑娘们的纠缠,急匆匆地向前走。

胸膛起伏剧烈,卫涂有些着急了,他边走着边四处查看,就在这时余光中,二楼有一个人影躲进了角落。

“找到你了。”卫涂扒开人群,单手撑着扶手翻上了楼梯,三步并作一步快速追赶那人影。

人影察觉到了卫涂的紧逼,跳上桌子一个蹬腿跨到了另一个勾栏,卫涂不甘落后借着栏杆,旋身翻过紧追不舍。

傍晚时分,西坊正是人多的时候,听曲儿的、喝酒的全都成了挡卫涂道儿的,人影拉过一个舞姬朝卫涂扔来,卫涂无奈的将人接住而后旋身将她放在别人怀里,嘴上还得陪一句抱歉。

卫涂真的很讨厌打不过就扔东西的,这不又不知那里扔来一个小倌儿,卫涂一弯腰借势让那小倌儿滚过他的背,而后被紧随其后的实积接过放在地上。

“要逃就好好逃,”卫涂咬着牙嘀咕,“玩什么杂耍。”

一路上人仰马翻,卫涂觉着自己跑遍了一条街,那人影忽然抓着坊间垂挂下的彩绸,接着重力荡到了房顶,轻盈地落下,转身俯视卫涂。

太阳落入青山,正是人间暗时,被彩绸翩然落下,那人头发凌乱,面容看不真切。

“啊?”卫涂刹住脚步,微愣,“这是什么杂技?”

人影没等多久,转身逃跑,实积带着人跑到卫涂前方,单膝下跪与侍卫双手交叠,大喊:“大人!”

卫涂顾不得思前想后,后退一步助跑,踩着实积的人桥,踩上了屋檐,而后滚了几圈,稳住身形后似离弦之箭朝前方人影狂奔去。

从一开始,那股香气就带领着卫涂一路来到此处,而今那人影更是有意无意的等卫涂追上来。

月下屋檐,那人影等在不远处。

“赵六七是你所杀?”卫涂驻足微喘着气,高声质问。

那人不语。

看不真切,卫涂即便借着月光也无法看清他的脸,喘息之间,还未等卫涂做出下一步反应,人影冷不丁的转身逃跑,顾不得思考,卫涂立马追了上去,然而不出几步,卫涂感觉脚下一空,瓦砾四溅,竟然摔进了楼里。

“啊——”尖叫声响起。

卫涂摔落在地上,不光是手臂,连胸腔都疼得难以呼吸,他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捂着腰向床榻上交叠的人影看去,瞬间瞪大了眼睛。

只见一位姑娘上身不着片缕缩在男人怀里,男人领口微敞,依靠床背脸色平静地望着卫涂。

“房铭?”

修修改改有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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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顺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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