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重归平静。
力气再次透支。
沈郁苡靠在床头看容瑜笙站在她面前穿衣服,丝毫不羞涩,视线大胆地掠过每一寸。
毫无疑问,容瑜笙的容貌身材都是顶端的,穿着的裤子没系腰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腰的最低线,露出大半的人鱼线。沈郁苡最喜欢的部位也是那里,腿挂上去很舒服。
容瑜笙穿上外衣,靠近在沈郁苡脸旁亲了下,“等我回来。”
沈郁苡扫了眼钟表上的时间,“十一点了,老实回家睡觉得了。”
容瑜笙置若罔闻,他拿着手机跟那边打电话:“嗯,我马上就过去。”
他边说边出门。
直到听见大门关上的声响。沈郁苡才全身放松,她就像是融化的雪,一点一点绵软得滑到被窝里。
容瑜笙去公司了,公司里出了事,沈郁苡没说那是她在他来之前搞的。
谁让容瑜笙递过来那么个合同挑衅,她又不是个没脾气的软柿子。况且自从容瑜笙在那天晚上搅合了她的计划之后她心底就堆着火,火落在洒满油的柴火上只会愈燃愈烈,她当然要找个出口来出出气。
沈郁苡承认,她就是个抖s,在容瑜笙的事儿上,她总是能得到莫名的爽感。
沈郁苡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
她本想找部剧消磨时间,但刚看个片头,一个电话就半路插进来,她看了眼号码,容瑜笙的。
上次大半夜他打过来不说话之后,沈郁苡就记住了这号码。
“喂?”沈郁苡出声。
“换衣服,出来。”容瑜笙说:“我现在开车来接你。”
他的车没开出多远,现在折返大抵也就两三条街的距离,“我很快就到。”
沈郁苡:“?”
沈郁苡:“接我干什么?发现我干的坏事儿要来找我报仇了?”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容瑜笙坦言:“我一直都知道是你干的,除了你我也想不到谁还这么喜欢添小乱了。”
沈郁苡扁扁唇,她老实起床换衣服,把手机放在床边边上,开着免提,人则站在衣柜前找衣服:“要干什么去?我穿什么衣服?”
容瑜笙说:“看容和明,随便穿穿就行。”
“容和明?”沈郁苡动作一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意味说:“才天雷勾地火一晚上,你就想带我见家长了?前不久刚给他老人家气住院了,现在见他不合适吧?”
“是一天一夜。”容瑜笙纠正:“没什么不好的,换好衣服了吗,我到门口了。”
听此,沈郁苡也不再插科打诨,随手从衣柜里挑了件紧身牛仔裤和长袖薄衫,在外面又套了件连帽外套,她换好开门,容瑜笙的车就在门口等着。
车窗半开着,容瑜笙看她穿着,问了句:“穿的太薄了,晚上风挺大的,我后座有件外套。”
沈郁苡开门坐进去,说:“你还想让我在秋天穿件羽绒服不成?够厚了。”
沈郁苡又问:“见容和明干什么?”
容瑜笙说:“让他绝了心思。”
“你说他想让你娶温年那件事儿?”沈郁苡说:“你要是不想娶,他见不见我又有什么区别,你总有办法的。”
容瑜笙说:“也绝了沈杭岭的心思。”
起初沈郁苡没反应过来容瑜笙这话具体什么意思,只以为他是要搅黄自己和林炀的婚礼,也就没当回事儿。
直到车开到了容家的时候,见到了客厅里面坐着的容和明和沈杭岭,她才意识到——这人是要绝了她以后的联姻路。
进去的时候。
沈杭岭和容和明脸上都不是什么好表情。
与此同时。
容母也从外面刚回来,脸上也不大高兴。
沈郁苡跟在容瑜笙身后,扫视了一圈这三堂会审的场面,挑了下眉头。还好还缺一个人。
她坐到沙发上,还不忘跟容和明打声招呼:“容叔叔最近身体还好吗?”
容和明现在连装都懒得装,直接冷嗤一声,没应她的话。
沈郁苡倒是无所谓他什么态度,反正不管怎么样她身上都不会少块儿肉就是了,少了也无所谓,说不准还能瘦二两呢。
容母是最没耐心的,她抱臂拦到容瑜笙面前,直接问:“搅合我的局让我回这儿是为了什么?搞这幅场面?”
容瑜笙扫她一眼,扬扬下巴,说:“坐下,人马上就齐了。”
听见这句话,沈郁苡平静地看着容瑜笙的脸。
她更希望容瑜笙是因为她干的坏事儿来声讨她。但显然,容瑜笙不是这样的人。
沈母进入容家的时候面上表情还是紧绷的,直到看见沈郁苡,她才慢慢松懈下来,而后,她又发现在场的其他人,堪堪停在原地。
“伯母,是我用沈郁苡的名头把您给接过来的。”容瑜笙坦言。
他环视一圈,在沈郁苡略显戒备的目光中开始说:“今天只是为了让大家见一面,毕竟这么久没和平共处了,总该有人给您们个机会不是吗。”
“之后请便。”他三言两语将这局面转变得像个没成熟的少年的闹剧。但在场的人都清楚,他要是个没成熟的少年,根本就没能力把他们或请或逼得骗过来。
容母先打破僵局,她冷笑一声:“你倒是演上正义角色了。”她嫌恶地送了个白眼,步伐匆匆地离开,脚下不矮的鞋跟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地面,频率越来越快,刺耳难听。
沈郁苡看了容瑜笙一眼,扭头问沈杭岭:“你又是为什么过来的。”
沈杭岭阴沉着脸,显得阴鸷,他声音不低、字字清晰:“合同,容沈两家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过糊涂的时候,只不过两家联手压下来了,那唯一能当证据的合同也在那边腊月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只剩下漫天的灰烬落在雪里,那是唯一的痕迹。”
话落,他阴狠狠的视线一一扫过容和明和容瑜笙的脸,一切不言而喻。
容家偷留了备份。
沈杭岭说:“容和明,要死就死干净点儿,别事到如今还要来招人恨,死后怕是连上香的人都没有。”
听到这儿,容和明像是一瞬苍老几分,几日不见,他的鬓角处长了不少白发。
容和明目光投向容瑜笙,却终什么也没说。
容瑜笙倒是先开了口:“当年确实烧得彻底,但是那之前我在书房看见过那个文件,那时候容和明总是对着他发呆,我就想上面写的什么呢,容和明怎么这么在乎。我找了机会偷看,可惜看不懂,那时候脑袋聪明,明明字都没认全,还用那一小块智能手表找了个相,回房间就把那合同给完整抄下来了,还想着有一天能看懂,前两天收拾房间的时候无意间翻到了,手表也耐用,到现在居然还能开机,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他说得轻松,但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巧合,他们父子俩嘴里的话,沈杭岭是一个字也不会信的。
但事到如今,沈杭岭倒也不怕容和明在临死前把这件事儿给爆出去,人就像是在生命里慢慢被虚伪的社会蚕食同化,活的越久就越在乎脸面。
沈杭岭直接离开了,而沈母也和他一同回了沈家。
她像是想和沈郁苡说上一句话,但最终又缺了点勇气,只能一步步退缩着离去。
离开容家后,容瑜笙将车停在了江边一条无人的小路上。
这处人迹稀少,连路灯也没亮几个。
几百米长的小路只有两个路灯孤零零得亮着,还没天上的星星多。
沈郁苡蹲在一盏路灯下,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她觉得容瑜笙说得对,今晚的风很大,她确实应该多穿一点儿。
容瑜笙坐在她旁边的木椅上,比她高出半个身体,沈郁苡嫌脏没坐,但容瑜笙不在乎这事儿。
他垂着眼睫看沈郁苡,说:“走过今天这么一遭,只要以后我俩没断干净,没有新的人会入局的。”
“哦。”沈郁苡应的干脆:“那断了吧,我最近看上个小明星。”
容瑜笙轻笑一声,知道她乱说的,也就胡乱应:“没听见。”
“啧。”沈郁苡深吸口气,她看着前方平静毫无波澜的湖面,水层吞噬了全部的黑暗,冷不丁一望过去,像是吃人的黑洞,一旦跌落,说不准还能不能活,她移开眼看路面砖块的缝隙里的小碎石子,“容瑜笙,容和明和沈杭岭就够了,只有他俩才喜欢搞这些有的没的,怎么把那两个也叫过来了。”
容瑜笙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小石子,但视野大部分还是被沈郁苡凌乱的头发占据,“容和明的心脏状态很差,他之前就知道,但是一直没改过,如今几乎脆弱到不足以支撑他的身体了,他不想在病房待着,又自欺欺人的不去做检查,说不准什么时候再一念差池荒唐一瞬,就那么死了。”
“所以呢?”沈郁苡看他,伸出手朝他勾勾手指,她出来的匆忙,忘记带烟。
容瑜笙懂她意思,从兜里掏出来烟盒递给她,“所以说不准你下次还能不能见到他了,毕竟容和明从来不是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江边风很大,沈郁苡摁了好几次打火机都是徒劳,刚窜起的火花还没来得及触碰到烟纸,就被寒风无情地扑灭。她渐渐没了耐心,眉头皱成川字。
容瑜笙蹲到她身边,用宽厚的大手帮她遮住远方刮来的风,“——全靠容家以前积攒下来的本儿,还有他和沈杭岭对着干的时候还知道给自己争口气。”
沈郁苡将第一口烟吐到容瑜笙的脸上,烟雾还没来得及完全聚拢,就被大风迅速打散。
“按你这么说,容和明还要谢谢沈杭岭呢。”她弯着眼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咬着烟的那颗牙齿,尖尖的。
容瑜笙在她眉尾亲了一下,说:“所以我俩天生就应该纠缠在一起,这样你才能激励我,要不我就成了老容家的罪人了。”
“你?”沈郁苡哼了一声,她腿有些麻,索性站起身,低头俯视着容瑜笙,“给你一点儿颜色瞧瞧,你恨不得把我扔进染缸里,你保准把容家发扬光大。”
“但是我自制力不好,老婆你不是最清楚了吗?”容瑜笙说。
沈郁苡一口烟堵在喉咙深处,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最后呛得她咳嗽了两声。
“容瑜笙你真是……”
“啧。”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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