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不期待她能做到多少。”卡斯托尔把报告丢到了桌上。
阿帕托显然有些尴尬:“卡斯托尔大人,属下没能完成任务——”
“不,这跟你没关系。她自己也很清楚,她本来就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接受什么相关的训练,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得到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很难得了。”卡斯托尔摇摇头。
“大人,是否下达对亚布里艾尔博士的处分?”
“她有做错什么吗?”卡斯托尔转身看着阿帕托。
“她并不适合加入组织。”
“拿这样几页纸就说她不适合才是愚蠢的。”卡斯托尔看向阿帕托,“她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你现在还不能用组织的标准去要求她。”沉默一下,卡斯托尔又问道:“她这几天在做什么?”
“亚布里艾尔博士除了训练和对设施进行检查之外,其他的时间都呆在书库里。”
“哦?”卡斯托尔想了一想:“我知道了。”
亚布里艾尔从桌子上爬起来,有些疲惫地活动了一下脖子。几个月来她的腰背一直不太舒服,甚至连站着穿衣服都有些费劲,但自从阿帕托出现在观测站后,她却感到自己生命里的另一个开关被打开了。那种希望探究事物真相的**在她的头脑里不停翻滚,以往累积的知识自发开始了整合与推演——在修理DN1165的时候,她便觉察到这具机械兽与自己以往接触到的机器人都不一样。阿帕托词意清楚地告诉她,她无权研究DN1165的相关情况,可是她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
DN1165在救了亚布里艾尔之后,并不是马上“死”去的。亚布里艾尔与它生活了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这只机械兽展现出了与人类相似的智能水平。它与亚布里艾尔对话时甚至让亚布里艾尔产生了一种错觉:与自己对话的并非机械,而是人类。
真人型机器人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什么传说,只要技术条件具备,开发这样一个机器人并不需要太多时间。但问题在于,就亚布里艾尔所知,目前世界上那些号称最先进的机器人的AI水平,甚至比不上DN1165的一个零头!亚布里艾尔做了粗略的评估,DN1165已经初步具备了自己的人格——这是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
而更让亚布里艾尔在意的是,卡斯托尔在见到损毁严重的DN1165时,说它“已经死了”。亚布里艾尔一直记得,卡斯托尔做的说明中那句话:“它的人工大脑已经完全损坏、人工心脏与动力组件完全老化……”
人工大脑、人工心脏……
不得不说,这两个词激起了亚布里艾尔极大的兴趣:如果是人工大脑的话那还可以理解,但DN1165是机械,它为什么需要人工心脏?它的人工心脏又是什么样的?而这个人工心脏又会起什么作用?难道是它的动力源?
由于没有工具帮助,她无法完全拆解DN1165,只是拆开了腹部的一部分装甲。但就是这部分线路也让她迷惑了很久——亚布里艾尔此前的工作很少完全参与开发技术,但她仍在业余看了许多资料以扩充自己的知识,她能断定,就目前世界上的机器人而言,很少需要用这样精密的结构。尤其是它的控制系统——由于没有权限,她无法突破DN1165的系统防火墙,无法阅读系统代码,但她仍旧清楚DN1165的那套控制系统比她想象的更精密。
可以说,在卡斯托尔到来并打断她的“维修”之前,亚布里艾尔正全神贯注地想解开DN1165留下的谜团。
然而现在她知道自己没有权限能够研究。
但亚布里艾尔不喜欢坐以待毙。
既然这里有档案库房与书库,亚布里艾尔知道这里或许会有自己想要的资料,作为管理员她能够接触到那些档案。借着自己作为管理员的身份,她能够在暗中继续埋头研究。
至于卡斯托尔说的事情,她并未放在心上。
自己落在了这样一个组织的手里,前途未卜。卡斯托尔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一旦有必要,自己能否活下去都是问题。
而在那之前,亚布里艾尔并不想浪费时间。
诚然,她不像古人那样,下狱等死时还能有高尚的志气去学习自己不懂的知识,更何况她又不全然是囚犯,她只是想解开自己心中盘桓的问题,于是她便利用自己得到的最大权限来帮助自己解开疑团。只要有时间,她都会呆在档案库房和书库里埋头读书、寻找资料。
阿帕托不管她读书的事情,因为亚布里艾尔在稿纸上写下的那些公式都是很平常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她在复习自己的专业知识。
桌子上已经堆满了书和写满字的草稿本。资料库里大部分是观测站以往的观测数据,亚布里艾尔好不容易从中找到了一部分机库以往的维修记录。她以极大的耐心去研究那些维修记录,从中找出有关于DN1165及其他类似机械体的蛛丝马迹。
但这并不是轻松的工作,亚布里艾尔在草稿上记录了维修时提供的零件,然后再到观测站的机库去找备用零部件。虽说在这个观测站不可能提供重要的部件,但亚布里艾尔还是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从早上忙到现在,亚布里艾尔实在太疲倦了,干脆拉过一堆笔记本当作枕头,直接躺在桌子上合上眼睛。
今天下午她不用去训练,所以她可以一直呆在书库里。她知道卡斯托尔已经回到了这里,然而,只要卡斯托尔不来找她,她也就少一事不去找对方。这个“观测站”人迹罕至,亚布里艾尔认为,只要自己做好相应的维护就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就在亚布里艾尔刚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卡斯托尔却到书库里来了。
作为存储的书库很整洁,但书库的这间阅览室却是一地狼藉。
全是书和稿纸本——而观测站的管理员还躺在桌子上打鼾。
刚进来的卡斯托尔瞠目结舌,愣了一会儿她沉着脸从地上拣起几张草稿纸看了几眼。间而从纸张上方看了看那个躺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女人,卡斯托尔皱了下眉头,便走上前摇了摇亚布里艾尔。
亚布里艾尔好不容易才睡着,被摇醒了显得很不耐烦:“怎么啦?”她连眼皮都懒得抬,咕哝了一句,打算继续睡下去。
“跟我出去一趟。”卡斯托尔用了命令的口吻。
“……什么?”
“收拾好你自己,跟我走一趟。”
“去……哪里?”
“你不必知道。”
“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亚布里艾尔揉搓着脸,她真的很困,“我不想去,太困了……”
“不行。”卡斯托尔抱着双臂,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
“但我真的很困——”亚布里艾尔终于勉强睁开了一丝眼皮。
“马上从桌子上下来!”卡斯托尔板起那姣好的面孔,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亚布里艾尔虽然脑子还没完全清醒,但她听见卡斯托尔的话,极不情愿地翻了个身,最终还是从桌子上爬下来了。
她的腰背使不上力气,只能坐在地上把鞋子穿好,卡斯托尔看着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十分钟,到门口来。”卡斯托尔踩着与来时一样的步子出了书库,留下亚布里艾尔还在那里愣着。
大约过了八分钟,卡斯托尔看见亚布里艾尔出来了。
她已经把自己打理了一番,换了衣服鞋袜,头发也梳理了一下,只是她还是和平时让那头及腰黑发披散在背后、挽着袖子。虽然没什么精神,但看得出来她已经清醒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大概是因为被打断了睡眠,亚布里艾尔很是不快。
“你会开车吗?”卡斯托尔问道。
“不会。我没驾照。”亚布里艾尔回答。
“……”卡斯托尔瞄了她一眼:“为什么?”
“为什么?没钱,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吃饭,睡觉。”
“你就是这样浪费你的脑细胞的吗?”
“你认为我的脑细胞很值钱?”
“至少比你认为的要值钱得多。”卡斯托尔往观测站右边的小路走去,亚布里艾尔跟上了她。
在那边有一个小小的车库,卡斯托尔走到门边按了键,闸门嗡嗡地升上去,车库里停着一辆很漂亮的车子。亚布里艾尔对汽车的认识不多,但她也看得出来这是辆好车。
只是……这车没有车牌。
“上车吧。”卡斯托尔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她绕到驾驶座那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亚布里艾尔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一语不发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安全带系好了吧?”卡斯托尔盯着她看。
“好了。”亚布里艾尔回答。
发动机发出了低鸣,车子开动了。
观测站是建在一处小小的绿洲上。亚布里艾尔来到这里之后不是没想过要找到出去的路,但茫茫大漠,除了远处的地平线,她什么都没找到,而且——在此之前,车库里是根本没有车的。在这个观测站几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把这里自己能探索的地方都看了一遍了。
“这辆车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车子。”
“我记得这车子并不是一开始就停在观测站的。”
“对,这是昨天刚送来的。”卡斯托尔理所当然。
“……”亚布里艾尔一时语塞,“这车没有牌照。”
“这里不需要那种东西。”
“那你有驾照吗?”
“你想看我在哪一国的驾照?”
亚布里艾尔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卡斯托尔却出声了:“你晕车吗?”
“什么?”
卡斯托尔看了她一眼。
车子预热完毕,发动机咆哮声逐渐加大。或许是错觉,亚布里艾尔感到车子也在微微颤抖,就像受到了战场上气氛感染的战马,刨着蹄子喷着鼻息,只要主人松开缰绳它就会飞奔出去。预感到卡斯托尔接下来要做什么,亚布里艾尔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安全带,然后抓稳了身体。
不到两秒,她们的车子已如离弦之箭般飞奔了出去。
她们来到了一条不知名的公路上。周围是不变的荒漠与天空,阳光乏味地照射着大地。
可亚布里艾尔无心去记自己现在身在何方。
100迈、200迈……
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地颤动,亚布里艾尔咬紧了牙关,身体僵硬地靠在舒适的车座上。
卡斯托尔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尽管那条没有尽头的道路并没有其他的车辆,但驾驶员似乎是为了测试这优秀的“战马”的实力,而完全放开了缰绳让它狂奔。
亚布里艾尔一语不发。只是一小会儿,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嘴唇变得煞白——恐惧?还是兴奋?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疲惫的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正把她引向某种崩溃。
“它还能更快。”卡斯托尔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亚布里艾尔哆嗦着看向她,眼神逐渐崩溃。全科医生的蓝眼睛里充满了一种冷静的疯狂,她正继续加大油门。而同车的亚布里艾尔就在这疯狂的加速中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死死压在座位。
错觉?
不对。
亚布里艾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车子的速度太快了,加速度产生的压力压迫着她的身体。天知道她们现在正以什么样的速度在这没有尽头的公路上狂奔……“狂奔”这个词恐怕也不足以形容此时此刻这车子的状态。
而在这种速度之下,车子的性能还能这样稳定,驾驶员也如此的镇定,头脑冷静下来的亚布里艾尔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愤怒。
卡斯托尔是故意的!
这该死的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只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片混乱之中,亚布里艾尔的大脑令人难以置信地冷静和清醒。她的身体由于承受不住这样剧烈的变化而正产生剧烈的生理反应。鼻子有些痒,眼睛也因为车速太快视线变得模糊,最难受的是空空的胃翻江倒海——
难怪卡斯托尔要问她会不会晕车!
一语不发的亚布里艾尔心中已经在两秒之内把卡斯托尔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如果化为声音,恐怕这将是她这一生中最为“文雅”的发言。
可是,与身体正累积的不适相反,亚布里艾尔的大脑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冷静审视着这部疯狂的机器与它的驾驶员。
她确实对车子了解不多。但是她知道这辆车绝非凡品,而在这世界上的车企中,有哪家能造出这样的车子?卡斯托尔到底是什么人?
“你现在知道这车子有多优秀了吧。”卡斯托尔就像是在向她炫耀一般,轻笑着说了这句话。可是亚布里艾尔没有力气回答她,她只能瞪着医生,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卡斯托尔笑了笑,逐渐放慢了车子的速度,随后让车子停下来。
亚布里艾尔只想跳下车子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但卡斯托尔却叫住了她。
“转移一下注意力,或许会让你感觉好些。”
这是来自医生的建议。
亚布里艾尔在心中疯狂地“文明问候”医生。当然,表面上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努力调整自己的气息。
“来一局怎么样?”卡斯托尔在正副驾驶座中间支了个架子,然后从座位后面拿出了一副象棋。
亚布里艾尔就在一阵错愕中看她把棋子放好:“……”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只是想在心里“问候”一下这位全科医生了。但卡斯托尔的眼中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你的精神不太好,那就让你一下,你执白棋吧。”卡斯托尔挑了挑眉。
亚布里艾尔气得咬牙,但她还是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忍住不适,然后拿起白兵:e4。
卡斯托尔跟上,黑兵e5。
亚布里艾尔没有犹豫:白兵f4。
卡斯托尔端详了一下棋盘,然后,蓝眼睛盯住了亚布里艾尔:“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嗯……”亚布里艾尔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吐出来。
卡斯托尔应战了:黑兵d5。
“阿帕托应该告诉过你,你不能研究DN1165。”
亚布里艾尔抬起眼睛,但手里的棋子没停下:exd5。
“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但你应该知道,DN1165不是你能研究的。”她把那几页草稿纸递了过去:“你是打算靠自己这样手写来算?”她一边说一边移动棋子,“你用一些普通的公式瞒过了阿帕托,而你写在这张纸上的是AI神经网络的公式,你打算对DN1165的AI进行模拟。”
“……”亚布里艾尔瞪着她,继续移动棋子。
“你注意到了DN1165的AI的不同之处,你认为它拥有独立的人格。”
“你、你应该明白、”亚布里艾尔的脸色非常差,但她还是咬着字开始回答:“D、DN1165具、具备独立人格,对于人工、智能……领域,这个技术……有可能……会改变、改变世界——!”
“你很清楚这个技术的价值。所以,你为什么研究它?”
“我、要弄……清楚、它的……技术——”
“弄清楚它的技术之后,你还想怎么样?”
“……”亚布里艾尔的脸憋得通红,胃里翻滚搅动,她真怕自己说着话就吐出来。
卡斯托尔又移动一下棋子,但亚布里艾尔的样子很不对劲。
“放松、放松……”卡斯托尔看了看她,便拉过她的手,拇指在她前臂内处手腕附近按住,按摩了一会儿。
“呼……呼……”亚布里艾尔觉得胃里的搅动开始平静下来了。
“感觉怎么样?”
“谢谢……”亚布里艾尔还有些昏沉,但脸色比刚才好了一点儿。
“停下你的研究。”卡斯托尔看着亚布里艾尔继续移动棋子,沉声说道:“现在,你只是个观测站的管理员。”
亚布里艾尔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才徐徐开口:“我没有听说过现在世界上有哪个国家或者科研机构开发出了如此成熟的智能AI,DN1165已经是量产型号,这说明你们对于这些技术的研究,早已实现量产化,因此……”
“不要忘记,你知道得越多,你的生命就越危险。”
“其实从我来到这里开始,就已经随时有失去性命的危险了。”亚布里艾尔毫不松口,她咬着牙:“所以,一个持有这样先进技术的组织,到底有什么目的?”
卡斯托尔没有去看她,而是把目光转向棋盘:“……”
棋盘上,执白的亚布里艾尔还剩下车、象与王,而卡斯托尔只有车、王了。
“理论上来说是和棋,但你的优势比我大。”卡斯托尔饶有兴趣看向亚布里艾尔。
“你让了我好几步。”亚布里艾尔说道。
“身体情况这样差,你还能一边聊天一边注意着棋局。”卡斯托尔笑意盈盈,但却没有温度:“所以,你该相信,你的脑细胞很值钱了吧?”
“你们想要我的脑袋?”
卡斯托尔注视着亚布里艾尔的眼睛:“你活着的时候比较有用,所以,千万别把自己往死路上领。停止研究这些技术,懂了吗?”
“我不相信你只是想让我管理这个观测站。”
“当然不是。”卡斯托尔轻轻一侧头:“那太浪费了。”
“你说过我不能离开这里。”
“所以,你就认为你有权力可以研究那些技术?”
亚布里艾尔看着卡斯托尔。
又来了……
就像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卡斯托尔用那种凛然如女神般高高在上的气势,俯视着亚布里艾尔,似乎在她面前的只是渺小无力的人类。
“你应该服从主人的命令。”
亚布里艾尔的脸色从通红变得煞白,她真的想送给这个女人一巴掌,但她忍下来了:“开门。”
“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吐在你的车上。”
卡斯托尔开了门。
亚布里艾尔几乎是滚下去的,她扶在车子旁边,蹲了下去。
卡斯托尔在车上听见了干呕的声音。
然后,是车门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无言的控诉。
毒辣的阳光直射下来,亚布里艾尔望着远方。空气很干燥,她很不舒服。
砂海的白光晃得她的眼睛发花。
这个该死的女人……
必须,改变策略。
亚布里艾尔觉得自己的脑子正在陷入混沌之中。
“喝点水吧。”
昏沉中,卡斯托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亚布里艾尔感觉到水杯靠近了自己的唇边,她听话地喝了一口,是温开水。
干燥的嘴唇稍微润了一下。
“把这个药吃了。”卡斯托尔把一颗药片喂进了她的嘴里。
亚布里艾尔机械地含了,就着温开水吞了下去。
“到车上去,这里的温度变化很剧烈,你受不了的。”
“哼……”亚布里艾尔努力抓住车门,翻了进去。
卡斯托尔俯低身体来帮她系安全带,她身上的香水味,钻进了亚布里艾尔的鼻腔中。
亚布里艾尔突然拽住了她的衣领。卡斯托尔及时扶住了副驾驶座,这才没有摔在亚布里艾尔身上。
“你、你……是医生……”黑发的女人声音嘶哑。
“是的,我是医生。”
“医生的手术刀,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你明明可以处理掉我……为什么要教我那些……为什么今天要带到我这里来……”
“我说过,你的脑细胞很值钱。”
“我不信……你一定有目的……”
“对于组织来说,你是个毫无价值的人。但是,只要把你放在正确的位置,你就能发挥超出想象的作用,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你的目的——!”亚布里艾尔红着眼睛。
“你现在还不用知道。”卡斯托尔微微一笑,“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又需要做什么任务……等你准备好之后你自然会知道的……好了,睡吧。你现在是我的病人。”
一阵困意涌上来。
“你……”亚布里艾尔拼命抵抗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无法抵抗那越来越沉重的疲惫,头一歪就昏睡了过去。
“那个药不全是镇定剂,你也很需要休息了。”
卡斯托尔轻轻地松开了亚布里艾尔的手。
“被组织看中的人选,很少会有机会逃脱。但你的档案被篡改过……所以你成了漏网之鱼。为你自己的运气欢呼吧,‘亚布里艾尔博士’。”
仔细地检查亚布里艾尔身上的安全带是否系好,卡斯托尔回到驾驶座上。
“但是,你竟然敢选择王翼弃兵……”
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卡斯托尔把目光放到正沉睡着的亚布里艾尔身上。
一声轻微的叹息后,车子发动,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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