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说道:“不敢说辛苦,能让她们侍候公子爷,是她们的福分,只是这事.......倒也和她们有关系。”
她扭头看看赵嬷嬷,不知该不该说。
赵嬷嬷瞧见她脸色,知道这事定不是什么好事,随即和梁申行了礼退出来。
出了少爷的院子,冯妈这才继续说:“诗音姑娘的屋子里丢了东西,他们怀疑是新来的丫头拿的。”
赵嬷嬷边走边问:“丢了什么?”
“一只金耳环,是夫人赏的。”
赵嬷嬷嘲讽道:“一个丫头也穿金戴银的,不知道是哪里的规矩,到底是夫人赏的,还是少爷?”
冯妈不敢隐瞒,又回:“诗音姑娘是这么说得。”
赵嬷嬷脸上更加不悦。
“丫头就是丫头,什么姑娘主子的。”
冯妈妈忙道:“是,您说的对,只是这事。。。”
赵嬷嬷回到房中,刚坐下就有小丫头端来热茶,待小丫头出去,她说道:“这事也好办,把所有丫头们都叫来,一一搜东西问了不就明白了?昨日丢的,今日也没人出去,县上也就两三个当铺,都是咱们梁家的,还怕找不到?”
冯妈道:“只是怕惊扰了少爷。”
赵嬷嬷:“总归他不出来,你们不说他也不问。”
冯妈应道:“是,我这就去办。”
一时,所有下人丫头听了消息都往后院涌来,不论是洒扫的还是厨房里做饭的,除了外边负责采买的都来了,只有江叶在小花园扫雪,也都忘了她。
秋兰四下看着不见江叶身影,不免担忧起来。
冯妈拿了把椅子坐在院中,她后边站着诗音和柳双。
“诗音姑娘,你不是说见了那偷东西的小贼,你过去看看哪个像?把她屋子搜一搜,多少也就有了结果。”
诗音在京中一直都是跟着少爷,她心底看不起冯妈这种乡下伺候人的婆子,没待她说完,便上前一个个查看。
府中三等丫头们都是一样的衣裳,颜色也大差不差,下人们也是清一色的黑衣灰裤子,低着头不敢看诗音。
诗音一行行一排排地看过去,心中没底,那天的身影似乎是个女的,可是这里边的丫头穿得都差不多,到底是哪个,她有些犯难,看着牛万生问道:“牛管家,你确定所有人都来了?”
牛管家点点头,“都来了,前几日刚进府的都在这,一共三十五人。”
诗音问:“哪三十五人?”
牛管家便让刚进府中的人站出来。
不少小子丫头都从队伍里一个个走到一边,诗音挨个数过去,三十三,三十四.....怎么三十四个?
她脸色一变,质问道:“你不是说三十五个吗?怎么只有三十四个?”
牛管家也是一愣,这都来了啊,谁还没到?
昨日和江叶扫雪的小丫头早就发现江叶不在,她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朝着诗音一拜:“诗音姐姐,我知道谁没来。”
秋兰心里一紧。
小丫头说道:“是那个叫江叶的,昨日她和我扫雪,扫着扫着就不见人了,之后我扫完了,才看见她慢悠悠地回来。”
秋兰深知江叶不是这种人,她却不敢反驳。
牛管家一听江叶的名字,想起来是那天张穆的未婚妻,急忙指了个人:“你,去把她招来。”
那下人低头应了一声,小跑着出了院子。
江叶伸伸懒腰,看着干干净净的小花园,心里的成就感满满,终于扫完了,她肚子也饿了,阳光照在梅花枝头的雪上,泛着晶莹的光,她遮住眼睛打量着自己辛苦扫完的花园。
这时,那个下人慌忙跑来,对她喊道:“冯妈叫你过去,快点快点。”
江叶也不知道什么事,她也并不认识这个下人。
“那你等我把扫帚放回去,马上就来。”
那下人跑过来扯着她衣裳往出拽她。“还放什么东西,快跟我走吧。”
江叶就被他拉着往冯妈的院子里走去。
一进院子,看见满满一院子的人,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到队伍后边站好。
秋兰见她来了,疯狂和她使眼色,奈何二人离得太远,江叶压根看不见。
诗音指着她叫道:“你给我过来。”
江叶没动,忽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这才察觉不对,抬眼一瞧,那日冯妈说得二等丫头诗音恨恨地看着她。
她又低下头快步走过去,给诗音和冯妈行了礼。
诗音抬手就是一巴掌,瞬间把江叶打懵了。
“你,你干嘛打我?”她眼中的泪哗啦啦的往下流,这几日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口,也不再惧怕,她的眼神里充满不解和怒意。
诗音冷笑:“你这偷东西的小贼还有脸问我?昨日扫雪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江叶捂着脸,泪光闪烁。委屈道:“我一直在小花园里扫雪,哪里都没去。”
诗音指着小丫头说:“你是不是和她一起?”
江叶点点头,看见旁边小丫头得意的眼神,她心里猜出七八分吗,定是她故意陷害自己。
诗音就把刚才小丫头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江叶更是一脸懵,她反驳道:“我从进了小花园就没离开过,何时去了你的院子?”
诗音一听她的语气,更加生气,啪啪啪连着又打了江叶几下,待到第五下,江叶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你有什么证据就是我拿的?凭什么这么污蔑人?”她一开始不想给爹娘招惹麻烦,这才一直忍着,本想着她打几下就算了,没想着她还打上瘾了。
诗音用力甩开她手,指挥后边的两个丫头:“你们,。你去搜她屋子,我看她还嘴硬。”
江叶的脸肿得老高,火辣辣地疼,她哪会想到在梁府会遇见这种情况。
不多时,那两个丫头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帕子,里边包着东西。
她们把帕子递给诗音,诗音打开一看,可不是自己的金耳环?她抓着江叶的肩膀说:“你睁大你那低贱的眼珠子看看,这是什么?”
江叶浑身一冷,也忘了脸上的疼痛,那手帕里赫然是一只精致的牡丹花金耳环。
江叶:“这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
诗音推了她一把,“不是你的是谁的?从你柜子里找出来的东西,还能冤枉你不成?”
牛管家在一旁也是练练皱眉,怎么自己还带进来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冯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戏。
诗音:“牛管家,你看着她,我去找嬷嬷评理。”
牛管家知道到时候免不了自己的责任,就劝阻道:“诗音姑娘,东西找到了,就算了吧,别闹到嬷嬷跟前,不好看。”
诗音说道:“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在京中,还不敢有人私自进我的院子,我就不信了,我有理还不敢说!”
她转身便往外走。
冷冷的风吹过江叶的脸,也减轻了她脸上的疼痛,她静下心来一想,今天早上还没有这东西,怎么现在能从她柜子里找出来?那定是和她住在一起的人。
秋兰肯定不会,她了解秋兰唯唯诺诺的性子。
那就只有惠银和惠芝了。
诗音还没走出几步,就遇到少爷和赵嬷嬷坐着轿子过来,后边还跟着明霜几个包括十来个下人。
她刚才的傲气也消了不少,上前给梁申请安。
明霜问:“你这是要去什么?”
诗音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她发觉赵嬷嬷的脸色差得很。
随后她就跟着两顶轿子进了院,坐着的冯妈急忙起身上前行礼,牛管家没想到诗音这么快就把赵嬷嬷请了来,那后面还有个轿子是谁的,忽然一拍脑袋,肯定是少爷了。
几个请安完毕,院中气氛紧张,江叶的心跳得更快,她不知会怎么样,赵嬷嬷会不会把她赶出去,那自己肯定是会,是会嫁给张穆的,到时候可没人管她了。
她收起眼泪,疾步上前,跪在赵嬷嬷和少爷的轿子前,磕了几个头。
“少爷给我做主,嬷嬷给我做主,我没有偷东西。”
诗音在旁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从你屋子里搜出来的,你还狡辩?”
赵嬷嬷大致也明白了,问江叶:“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偷?或是有什么证人。”
梁申在轿子中,隔着纱帘看不太清外面,只听见江叶略带哭泣的声音,心里一喜,是她,小花园那个诱人的小猫。
江叶一想,证人?证据?证人倒是有,可她都不知道那个男的是谁,证据哪里来的证据,没有证据,证人也不能说,这要她怎么办?
这时梁申慵懒的声音从轿子中传来。
“你,抬起头来。”
江叶缓缓把发肿的脸颊抬起,一双眼睛哭得通红,没了昨日那亮晶晶的光彩,梁申掀起帘子一角,看着她意味深长的一笑。
江叶虽是抬头,但不敢看轿子中的贵人,只看着地上的石板。
梁申:“不是她偷得。”
诗音不满道:“和她一起干活的丫头都说了,她消失了好几个时辰。”
梁申有些不悦,平日里多少是太纵容下面伺候的人了,怎么如今自己说一句话,都有人反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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