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是你啊，小白脸。”穿着仿佛特意订小一码的警校制服，并任由自己被勒紧的肌肉暴露在众人视线下的男人说道， “你撞到了我，是不是应该给我赔礼道歉。”
十六夜明音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肌肉男，在心里迅速的评估了一下自身和对方的实力后，毫不拖泥带水地说了声抱歉，又重新端起餐盘准备离开。
“我让你走了吗。”井田刚一一手捏住十六夜明音的肩膀，看着面前明显毫无反抗能力的青年，笑了起来。
“放开。”十六夜明音用力，想要挣脱出这双布满汗湿的手，却反而被这双手抓住衣服拖到了它主人的身前，十六夜明音皱眉，现在才真的感到有些生气。
“走得这么快，是准备去找哪个教官，走，后，门吗？哈哈哈哈哈哈。”
“砰。”是餐盘砸在人脸上的声音。
“放开他。”同时响起的还有降谷零和松田阵平的喊声。
“啊啊啊，去死啊！”井田刚一顾不得清理脸上的脏污，一手猛地攥住十六夜明音的衣领，另一手握紧拳头，用力朝着青年的脸挥去，却被眼疾手快的降谷零截住，他使了个巧劲，逼得井田刚一松手，将十六夜明音带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降谷零将十六夜明音拦在身后，诸伏景光、松田阵平也飞快地靠了过来，将井田刚一围住。
“没事吧。”诸伏景光从后面虚虚扶住身体微微发颤的十六夜明音，轻声安抚道，“别怕。”
“没事。”十六夜明音侧头瞥了一眼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伸出的手。
怕？真是好笑。
“先把餐盘给我吧，别把手弄脏了。”诸伏景光看着他握住餐盘的，用力到指尖发红的手，继续说道。
“不用，已经是脏的了。”十六夜明音拒绝，将餐盘放回桌上，拿出手帕随意地擦了擦指尖沾染到的污秽。
见他们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井田刚一怒火更胜，然而受限于人数悬殊，他只能过嘴瘾似的耍耍嘴皮，“我说的哪里不对？谁听说过有特招生名额，不就是走，后，门吗？”
说着，他又看向一头金发的降谷零，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而且，我也从没听说过日本的警校还招外国人。”
听到最后一句，降谷零有一瞬间的泄气，但很快振作了起来，严肃地说道：“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你欺负同学的理由。”
“我欺负他？我被他打成这样，这么多人可都看见了。”井田刚一大声叫嚷着，引来了更多的关注。
不远处和女生们聊天的萩原研二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略带愧疚地向女生们说了声抱歉，迅速赶了过来。
“小阵平，怎么回事？”他问。
松田阵平向幼驯染解释了一番前因后果，萩原研二还没听完就开始笑，“什么啊，你说你被他。”他指了指被众人护在身后的十六夜明音，比了比他的身形，“打成这样。”又以一种为其感到丢人的眼神看向鼻青脸肿的井田刚一。
“这么说不太好，但你是他的两倍耶。”他隐晦地向十六夜明音传递了一个抱歉的眼神，十六夜明音装作没看见。
“所以是吃蛋白粉吃出来的肌肉吗？中看不中用。”诸伏景光也用一种感到不可思议的夸张语气接话道：“什么牌子的啊，能分享一下吗，以后我们绝对不会去买。”身边的人都开始笑。
“你们！”井田刚一怒不可遏，肌肉随着周围的嘲笑声大幅度起伏，看着聚集在十六夜明音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人群后的十六夜明音，“等着吧。”
说完，井田刚一毫不留念地转身就走。
十六夜明音看向萩原研二，第一次正视并记住了这张脸，注意到他的视线，萩原研二吹了个口哨。
好轻浮。十六夜明音翻了个白眼。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萩原研二笑着对身边看热闹的同学们说道，“打扰大家吃午饭了。”
众人散去后，松田阵平一拳锤向萩原研二的胸口，乐不可支地说道，“真有你的。”
说完，又看向和平时有些不同的诸伏景光，松田阵平仔细琢磨了一番，说道：“原来这才是你的本性吗？”顺着他的想法，诸伏景光立马回了个意味深长的笑。
“噫！真可怕。”松田阵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降谷零也回身望向被簇拥着的十六夜明音，想要询问他有没有受伤，却看到他的瞳孔猝然放大，碧绿的眼眸里映射出不明的神色，他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Zero！”是诸伏景光的喊声。
降谷零条件反射般地抬臂接住了井田刚一发动全身力气挥过来的一拳，却只后退了一步。
降谷零自己还有些懵，几人都冲上前来，问道：“没事吧。”
而一击未成的井田刚一还想挥拳，却被赶来的松田阵平一脚踹翻。
“干什么，干什么。”鬼冢班的班长伊达航跟着巡查的教官赶了过来，“怎么回事？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打人？想被记过是不是。”
还未站稳，就听到了不分青红皂白的责怪，松田阵平嗤笑一声，不做辩解。
“你什么眼神？哪个班的？”看着不服管教的松田阵平，巡查教官径直朝他走去，却在途中被萩原研二拦下，“教官，是这样的……”萩原研二仗着身高，好哥们似的搂过巡查教官，将他带到一旁解释道。
“是这样吗？”教官不太相信，毕竟自己只看到了松田阵平踹出去的一脚。
“萩原说的没错。”附近的女生肯定道，“我们都看到了，是那个肌肉男先欺负他们的。”
“没错，他还想搞偷袭，还好没成功。”她的同伴庆幸道，却对上了井田刚一充满恶意的眼神。
萩原研二若无其事地站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这道危险的视线。他露出了一个让女孩们无法拒绝的笑，“谢谢你们，不过你们还是先走吧，下次请你们吃饭。”
“那谢谢萩原了。”两人感激地向他道谢。
而看到巡查教官将信将疑目光的井田刚一，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示弱道：“是他们先动手的，教官您看我的脸，还有我的腰。”他掀起衣服，展示了一番自己身上的伤，“他们一群人，怎么想都是我吃亏吧。”
“你好不好笑。”松田阵平没忍住小声骂了句脏话，又反问道，“你敢和我们去看监控吗？”
“我说了什么？我说的有哪一点不对吗？”
“看来是我——”话还未说出口，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迅速捂住了松田阵平的嘴，示意他看看教官的脸色。
伊达航也开始打圆场，“既然我们双方都有错，要不就各退一步，互相道歉算了。”
“呵。”松田阵平和十六夜明音冷笑，又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眼里都有着明显可见的拒绝。
井田刚一也想拒绝，却看到了二人的小动作，他想了想，又站到了教官视线的死角，对十六夜明音一行人做着口型，“小——白——脸——卖————”
“你！”松田阵平咬牙，恨不得再次一拳打上去。降谷零也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不着痕迹地挡住了十六夜明音的视线。
于是井田刚一彻底放下心来，继续说道：“教官，我是愿意道歉，可是他们好像不乐意吧。”他装模做样地揉了揉身上的淤青，“嘶，明明是我被人打成这样……”
“对不起。”不等他说完，诸伏景光直接说道，“现在该你了。”井田刚一半晌说不出话来，松田阵平几人露出了嘲讽的笑。
“我……我……”井田刚一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努力从口中挤了出来，巡查教官看了他许久，最终说道，“行了，既然不愿意道歉，那就去打扫操场吧。”又看向诸伏景光身边的几人，“还有谁想去？”
“对不起。”萩原研二无所谓地说道，又轻轻撞了撞身边松田阵平的手臂。
“对、不、起。”松田阵平略带讥讽地说出了口，又轻声对萩原研二道，“听我的道歉，他也不怕倒霉。”萩原研二笑。
“对不起。”降谷零跟着道歉，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和好友补充道，“蛋白粉吃出来的肌肉挥拳果然没什么力道。”身边的人都开始笑，笑完又看向站在最后的十六夜明音。
“我拒绝。”他说。
“十六夜！”
“小明音。”
几人都很惊讶，萩原自来熟般单手搂住了十六夜明音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没必要呀，小明音，只是一个道歉而已。”
松田阵平也挤了过来，共同开导道：“虽然和这种人道歉是很恶心，但是打扫卫生浪费的是自己的时间。”
十六夜明音甩开萩原研二的手，默不作声，心里却有些烦躁诸伏景光那么快的向这种人低头。
虽然是伊达航率先提出的道歉，但...十六夜明音就是看诸伏景光不顺眼。
即便他很清楚，这才是最为理智的做法。
令人讨厌的家伙。十六夜明音咬唇。
“行，既然你们两个都不愿意道歉，那就今天下午上课前把操场打扫干净吧，我会让人来检查的。”巡查教官说道，十六夜明音转身离去。
“小明音。”还未走远，萩原研二就追了上来，十六夜明音十分郁闷，是想劝他回心转意吗？
“不要这么叫我。”这种情况，只有死人能听我的道歉。
他加快了脚步想要摆脱萩原研二，然而毕竟身高的差距摆在那里，耳边再次响起萩原研二的声音。
“我帮你一起打扫吧。”他说道。
但我没必要对死人道歉，十六夜明音在心里继续回应着上一秒的自己。
嗯？什么？他的脚步有一瞬的停滞，仿佛没有听清男人刚刚说了什么似的歪头看向萩原研二。
“还有我们。”班长伊达航和其余几人一起跟了上来。
“明明可以让他一个人打扫整个操场。”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对身边的降谷零说道，“现在应该是午觉时间才对。”
“没关系啦小阵平，小明音也很需要我们呀。”萩原研二回头朝幼驯染说道。
面对虽然走在一块，却完全不需要他回应的众人，十六夜明音开始放空思绪，心里计划着怎么在不引起他人注意的前提下解决掉一个麻烦。
“好吵。”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你这家伙，我们好心帮你……”松田阵平有点不乐意了。
十六夜明音回神，冷漠地说道，“我没有要求你们来帮我，还有，离我远一点。”
“好凶啊小明音。”萩原研二好像更有兴趣了似的，凑近十六夜明音想要观察他的表情，却看到他拉远了几步，翻了个白眼。
真的好可爱！萩原研二心想，原来也是傲娇这一款吗，比小阵平小时候还要可爱。
“果然，选择当警察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松田阵平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走在他身边的降谷零听到后直接停下了脚步，语气不善地对松田阵平说道，“你自己不也是吗？又想打一架吗？”
松田阵平心里正憋着气，话未说完就抬起了拳头，“谁怕谁啊，金发混蛋！”
两人的争执一触即发，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见状立马将他们拉开。
“Zero开玩笑的。”
“小阵平也是。”
伊达航也再次打起了圆场，揽过两人的肩膀说道，“不要吵架，大家都是好朋友。额，我们先去打扫卫生吧，十六夜同学都走远了。”
“哼。”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同时扭过头去。
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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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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