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的例行公开露面，是剧组探班。
苏樱桃穿着印有《青云赋》的文化衫，手里拿着日程表，一边走一边跟工作人员交代今天的安排。
雷厉风行，能干得让人刮目相看。
都是在各自领域奋斗的女人，我甚至有些惺惺相惜了。
到了片场，副导演正忙得团团转，手里拿着对讲机，不停地指挥着各个部门。
化妆师们也在紧张地给演员补妆，手里的刷子飞快地在脸上扫过，仿佛在和时间赛跑。
许上川今天要拍的是一场亲密戏。
我站在监视器后面，看着他和女一号对戏。
他的演技……怎么说呢，确实比之前好了一丢丢，但还是有些端着。
尤其是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总让我觉得有点假。
我心里默默吐槽：这家伙，怎么就不能自然一点呢？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了女一号——林悦。
她长得漂亮，气质也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看许上川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这是提前入戏了吗？
拍摄开始了。
许上川和林悦站在镜头前，导演喊了「Action」。
按照剧本，应该是许上川先说台词。
然而，林悦却突然擅自加了一句台词：「仙尊，其实我一直在克制对你的爱，但我做不到。」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让人心疼。
许上川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加词。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向监视器。
导演皱了皱眉，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喊停，反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显然，他对林悦的即兴发挥喜闻乐见，觉得这样更能增加戏剧张力。
林悦似乎得到了鼓励，继续靠近许上川，低声说：「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她的声音虽然轻，但足够让全场听见。
许上川的表情有些僵硬，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林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但她并没有停下，反而更加靠近许上川，几乎贴在他耳边说：「你真的能放下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试探他的底线。
许上川这次没有接茬，他的眼神有些游离，甚至下意识地往我的方向瞥了一眼。
导演终于忍不住了，大喊一声：「Cut！」
他站起来，脸色铁青：「许上川，你在干什么？这场是亲密戏，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林悦的即兴发挥多好，你怎么不接？」
许上川低下头，声音有些沉闷：「对不起，导演，我可能状态不太好。」
导演气得直拍桌子：「今天不用拍了！」
看来自从上部剧扑了之后，许上川的咖位下跌，导演们对他也没有以前的耐心了。
片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大家都默默收拾东西，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就在这时，苏樱桃走到我身边，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她倒是气定神闲，看来什么场面都见过。
「许老师今天怎么回事？不会是因为您在场，他不方便……」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反驳：「苏老师，你别乱说，我和他……」
我和他什么关系，别人不清楚，你苏大经纪人还不清楚吗？
苏樱桃却笑了笑，打断了我：「海教授，你别紧张。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告诉您比较好。林悦小姐，是许老师的前女友。」
走出片场时，我听到身后传来许上川的声音：「海教授，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
「对不起，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苏樱桃跑过来：「许老师，要不请言老师来给你讲讲戏吧？」
许上川麻木地点点头。
言金水是圈内公认的老戏骨，演什么像什么。我看过他的《大明王朝》，台词功底深厚，情感表达细腻。
他穿着戏服，一身青色的长袍，走路的姿态，整个人仿佛从剧本里走出来的一样。
言金水坐下来，翻开剧本：「你这剧本上的笔记，写得有点乱啊。」
许上川尴尬地笑了笑：「言老师，您帮我看看这段戏，青离和云止的剖白，我总觉得演不出那种感觉。」
言金水点点头，开始讲戏。
但他的讲解太抽象了，什么「情感的层次」「内心的挣扎」，许上川听得一脸茫然。
我看不下去了，插了一句：「要不我来说说？」
言金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行，海教授来。」
我拿起剧本，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解。
「青离和云止的分别，不是轰轰烈烈的生死离别，而是悄无声息的。」
「你想象一下，那是一个普通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青离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封信。」
「她知道，这封信送出去，自己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她还是笑着，因为她希望云止记住的，是她最美的样子。」
「真正的送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清晨，有的人留在昨天了。」
许上川愣住了，眼神有些恍惚。
言金水点点头，补充道：「对，就是这种『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我继续讲：「后来，青离回来了。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许上川低下头，手指微微颤抖。
他的眼眶红了，仿佛被某种情绪击中。
言金水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川，你和对手演员试试这段戏。」
苏樱桃立刻一拍我：「麻烦海教授去请林悦小姐来对戏。」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是我？」
她狡黠一笑：「你去最合适。」
林悦坐在化妆间里，看到我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他不是有你这个『女朋友』吗？还需要我？」
我居然还能扯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这话说的，您是女主。当然得是您。」
回到片场，许上川正站在镜头前，情绪已经起来了，双眼红红的。
林悦走过来，被他一把抱住。
林悦本人都惊了。
导演激动地喊：「快快快，各部门准备，开拍！」
片场瞬间忙碌起来，灯光、摄像、录音全部就位。
许上川却突然转身，看向我：「等一下。我希望海教授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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