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王在教王妃骑马?”躺在玉枕上的女子疑问道。
“是的娘娘。”一名公公轻声说道:“圣上今日首开逐鹿震慑全场,听闻姜家两位小姐都会骑马,一时兴起便同意一起狩猎,不过……这嘉王妃非说自己不会,王爷就亲自上场教王妃骑马。”
“我们也去看看。”
“是。”公公低头扶起面前的贵人,走出营帐。
若大的马场除了旁边的侍从,有一对男女,穿着一红一白。看起来较为和睦共处,伉俪情深,其实……
“殿下慢点!慢点!”姜易水抱着马头低声道。
嘉王皱眉道:“这个速度,本王瘸了一条腿也能平步追上。”
姜易水就是害怕马这种动物,她也说不来为何,总觉不受控制……
“你先睁开眼睛,别怕。”嘉王捏着她的手放在缰绳上道:“别用指甲掐,把身子坐直,看前方!”
“别怕。”嘉王细声安慰道:“小时候本王八岁便学会了骑马,那时的马比你这个烈多了。这匹马还是在马棚里数一数二的温顺听话。”他摸着马鬓又道:“你摸摸它。”
姜易水不敢探出左手抚摸马鬓,嘉王便捞起她的手放在马首。
“手好凉。”
温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嘉王低敛双眸,姜易水坐在马上只能从上俯视他侧颜。
嘉王目光深邃,两处的双眸撞在一起,姜易水浑身一颤,想把手抽回来,但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别动,远处有人正在看我们呢。”
姜易水不懂他们男人骑猎作何掺她进来,还同圣上面前说什么,七皇子不参与,年年又都是他们几个没有什么新意乐趣。
姜易水就这样在心里默默地幽怨着,嘉王行动不便,只能让张桉牵着马绳在场内走来走去。
不经意间回头瞭望,原地空无一人,拄着拐杖的嘉王不知什么时候离开。
渐渐地姜易水觉得这马也不那么令人害怕,正闭眼享受这宁静祥和的气氛。突然一阵马声嘶鸣,不远处的马蹄声响起,一道黑色身影突然出现,惊扰到姜易水的马。
那马收到惊吓,原地猛烈挣扎一番,一下子就把张桉甩开摔在地上。马从张桉身上踏了过去,眼看夫人就要被甩到地上大声吼道:“夫人!抓紧缰绳,脚千万别离开马蹬!”
姜易水吓得魂魄要飞出去了,旁边的侍从都被吓得飞窜生怕殃及自己,没人敢上前帮忙,她只能紧紧抓着缰绳,马前蹄立,周围人都被这一幕英姿飒爽的画面吸引。
“我当是惊了谁的马,原来是嘉王妃的。”
这声音好生熟悉……
她转头一看,姜诗晴……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姜诗晴穿着蓝色衣衫,与她平日妖媚模样不同,此时骑在马上格外干练。
她现在不在马场,四周都无人陪同,说话也便不用在顾忌那么多。
姜易水因刚刚被马惊吓到,脸色苍白,额角冒出冷汗,乌发散乱贴在皮肤上与面前人相比显得狼狈不堪:“你故意的。”
姜诗晴大声笑道:“都怪妹妹,远处看到长姐就踏马直奔过来,谁知惊扰了长姐的马。”
这解释毫无说服之力,幸亏她无事发生,姜诗晴就算是侧妃也比她位高一级,谁让官大压死人呢。
“妹妹年纪小,做事轻浮点很正常。”姜易水抚过凌乱的头发,顿了顿道:“天色已晚,若是妹妹没有什么事,还是请回吧。”
姜诗晴脸色极为难看,反手拿起一支箭羽搭在弓弦,姜易水只听到一声长鸣刺入皮肉后,她身下的马不受控制的向前飞奔,冲进狩猎场。
不……不可以啊!
嘉王刚商讨完事宜,就听到这惊心的一事,张桉说姜易水的马不受控制地往林子里面冲,等他跑过去,看见落到地上红色鲜血。
还有那个趁乱偷偷逃走的身影,他捏紧拐杖冷声道:“快去保护好王妃,她的马…中了箭不受控制…。”旁边的侍从一脸诧道:“中箭?那林中陷阱还全都未拆……”
“交给展霖办!”
“是”侍卫骑马往地上血迹方向走去。
*
“嗖。”
“差一点!”刘鸿懊恼说道。
身旁帝王持着冷静,一箭掠过正中兔子大腿。
“好箭法!”刘鸿大赞道,又道:“父皇箭术还是这样精准。”
刘欲看向刘鸿说道:“寡人还记得,你们兄弟四人的箭术都是我教的,唯有嘉王学什么都快。”想起这里,便有些伤心道:“可惜一个上了战场,一个摔下了马背。”
刘鸿见状安慰道:“忧思伤身,父皇还是注意身体。”
“放心,寡人的身体很强壮。”
刘鸿一怔,笑道:“是啊,每年上太华山狩猎,父皇就震慑全场,好不威风!”
刘欲低笑不语,有拉弓瞄准前方跑出的白狐,顿时一声惊呼,如鸟兽散。一群乌压压的大鸟展翅高飞,似是被什么东西惊到了。
刘鸿觉得有些不对,以为是黑熊出没,此时离扎营帐的地方较远,父皇又好强遣走了其他人,伸手护住旁边的帝王:“父皇!”
姜易水爬在马背上,尖声大叫:“别啊!”
疯马来势汹汹,刘欲反应极快跑到一侧避让,看到马臀后插着一支冷箭,背着的人是姜易水!
姜易水因马剧烈跳动摔下马身,刘鸿见状跳下马身稳稳的接住姜易水。
马继续尥蹶跳跃疯狂向刘欲的方向奔跑。
这马想撞过去,刘鸿与姜易水异口同声喊道:“父皇!”
刘欲踢了一下马蹬向西边方向跑去,失控的马也不停的追着刘欲。
姜易水双腿酸软无力瘫在地上,完了……早知道这样,就不与姜诗晴斗嘴,没想到她下手这样狠毒,万一圣上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的小命就不保。
她头昏脑胀,眼皮沉重,昏迷前她以为刘鸿拿冷箭要射死那只疯马,可他弓箭引满射在远处丛林。
“你……?”
姜易水还未说出口话,眼前一顿黑暗昏迷了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后,自己身在营帐里,外面一阵喧闹,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到门口便被拦下。
“夫人,王爷有命您不得离开营帐。”
姜易水意识自己创了大祸,她看向门口侍卫道:“圣上如何了?”
侍卫低着头支支吾吾:“圣上的马…被夫人您的马吓到,跑到深林里去了,又……掉到了陷阱里伤到了骨头……”又道:“现在殿下正查设陷阱一事。”
姜易水如雷轰顶,待在原地不为所动。
“夫人,贵妃娘娘吩咐,请你过去一趟。”张桉跑过来拱手说道。
这是要兴师问罪。
“我知道了。”姜易水嘴唇发白,小荷搀扶着走过。
姜易水见大殿下跪着的三人,便自觉上前跪下。
“参见贵妃娘娘,皇上……”
姜易水不敢抬头,脸色苍白欲作倒下的模样。
“说罢…是怎么回事。”刘欲摆手说道。
姜易水低着脑袋不敢抬头面圣,慢慢说道:“妾身今日在马场练马,碰巧儿遇到宸王妃,她惊扰了儿臣的马…马儿一个惊吓就不受控制……”
身旁的贵妃娘娘温柔说道:“那马儿是猎场最温顺乖巧,刚刚侍卫回禀那马儿身上有箭伤。”
姜易水在殿中没有见姜诗晴人影,又去了哪里。
“你不用看了,澜儿已经一五一十将所有的事跟寡人说了,宸侧王妃身子不适已被我送回京城。”帝王高声说道。
既然都知道了,那让她又交代什么?
姜易水一头雾水:“那箭伤……是侧王妃所致。”
刘鸿在一旁听着,忍不住上前跪下说道:“父皇,儿臣侧妃根本不会拉弓更别提射箭这种东西,侧妃性格确实强势,但…不至于伤了嘉王妃,肯定是,猎场那个不知名的侍卫,以为是猎物惊吓到了嘉王妃的马。”
“你起来罢,陛下知你和宸王妃无辜,只是有些事不明罢了。”贵妃娘娘温柔地说道。
嘉王面无表情瞧着姜易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刘欲躺在榻上说道:“寡人听闻你从小便会骑马,十二岁时还帮人训过烈马,为何今日你行色慌张,丝毫没有章法。”
姜易水一怔,竟是在怀疑这个,她正色道:“妾身早年生过一场大病,病后身子柔弱,一直圈在府中,所以妾身此后便将这一身本领荒废了。”舔下苍白的嘴唇又道:“今日是妾身十几年后第一次碰马,有些生疏再加上马惊,性子烈些就更加……”
圣上是在怀疑她故意没有勒马闯进林中,引入陷阱里去么?
旁边的嘉王皱眉,拱手说道:“父皇,今日是儿臣疏忽,没想到林中还有漏掉没有排查出来的陷阱,也不知是何人提前布置,如此狠毒……”
“你不用替她扯开话题。”刘欲打断嘉王的话。
贵妃娘娘看情势不对,也温柔地应和道:“是啊皇上,嘉王说得对,当务之急应该彻查此事。”
“你们这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朕受了伤?”刘欲大怒,座上的人全部跪了下去。
“圣上息怒。”
“你们都下去罢。”帝王闭目养神,又道:“澜儿,后日作回京的准备吧。”
嘉王犹豫了片刻回道:“不再多留几日么?”
刘欲摆了摆手,朝着姜易水的眼神有些凶狠道:“不了。”
“是,儿臣遵旨。”嘉王拱手退出大殿。
姜易水跟在身后,前面走路一瘸一拐的嘉王沉思。
“怎么走得那样慢?”嘉王轻声说道。
姜易水今日算是感觉到了这一家人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
“唔”姜易水在思考着,一不小心撞到了面前突然停住的嘉王,姜易水吃痛的捂着脑袋,这人后背是钢铁做得么。
嘉王停下脚步,转头看去道:“这事不怪你,是我考虑不周。”
他以为自己在自责么?
“七哥,七嫂你在这里啊。”豫王大喊道。
这厮也不看什么氛围,直接挡在姜易水和嘉王之间。
“八弟,你怎么在这里?”嘉王冷冷说道。
“我听闻后日就要回京城了,是真的假的?。”豫王疑惑不解道,他还没猎到白狐呢。
“父皇受伤,早日回京城也安全些。”
豫王点点头道:“是啊,那日都把我吓坏了,我听到消息,我带着侍卫就奔了过去,你都不知道父皇他浑身都是血,三哥也晕了过去。”
听到这里姜易水一惊,道:“什么?三殿下也晕过去了?”那日明明看见三皇子还拿起弓箭,在射什么东西。
“是啊,我赶到的时候你和三哥都在地上,父皇也不知所踪,要不是地上的血迹,恐怕……”豫王说到这里便欲言又止道:“怎么了,七嫂?是有....什么异样么?”
两人都的目光都朝向她,神色有些慌张低下头道:“没...没事。”
嘉王皱着眉头,神色淡然道:“你快回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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