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艾克斯:“?”
与他对上眼的苏休:“……!”
脸色难看的爱德华默默指了指右侧的铁门。
走近的埃尔问:“屋里有人?”
爱德华和苏休点头如捣葱。
于是艾克斯捡过被苏休放在脚边的短刀,以神的视角观察了一下屋内的情况。
确实有人,但……
“不是活人。”艾克斯转头对埃尔说,见其已经拎着被扔在车内后座上的水果刀,走到了他身后。
“能判断数量吗?”埃尔的神情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但态度松弛的艾克斯却不以为意地说:“不能,因为尸体趴在门板上。”
有点挡他视线了。
“腿还是伸直的,脖子上也没套绳子。”艾克斯补充了几个细节。
埃尔由此判断道:“说明有东西在尸体后面抵着。”
“对。”艾克斯点头,“但也不是个活人。”
这时,受过惊吓的爱德华毅然举起了手,插嘴道:“我、我知道……”
艾克斯下意识地与埃尔对视一眼,然后才望向爱德华,听他结结巴巴地描述道:“是、是一双腿!穿着红鞋子……”
“腿?”埃尔捕捉到关键词,问,“到哪?”
爱德华站起来,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膝盖。
“小腿啊。”艾克斯喃喃,一下子就回想起了不久前埃尔与他所说的秘事——维什娅的肢体成功越狱,至今还有一双小腿未被寻回。
不会那么巧吧。
艾克斯满怀探究的视线慢慢移到了埃尔身上,可对方只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是你先问我来此的目的的呀。”埃尔摊手,笑道,“或许维什娅就是‘为你而来的’呢。”
得,又翻旧账。
但后面那句,确有可能。
艾克斯无话可答,将手按在了门把上。
这时,苏休又弱弱地说了一句:“打不开的。”
艾克斯:“嗯?”
他转动门把,往里推了推,顿感阻力,哪怕使劲,也只将铁门推开一条缝而已。
艾克斯瞅着那条缝,一把将短刀插了进去,防止铁门再度闭合。
见状,埃尔连忙招呼众人:“一起推!”
待四人的手都按在了门板上,身为主力的艾克斯却偷偷退到了一边。
“你们先推着,”他压低声音说,并指了指二楼的窗户,“我换条路进去。”
埃尔配合地比了个“OK”的手势,加大了按在门板上的力道。
而另辟蹊径的艾克斯,则受着三道各不相同的注目礼,顺着安装在屋外的铁管攀上了二楼的窗台,推开玻璃,轻轻一跃便钻了进去。
不到半分钟,屋内就传来一阵哐啷坠地的声响。
按着门板的苏休只觉得阻力一小,夹在门缝里的短刀往下一掉,整个身体就往屋里栽了去。
埃尔眼疾手快地收回了手,扶住了门沿,但余光却瞟见一道雪白的影,从二楼的窗台一划而过。
他的目光紧随其转,发现竟是一条穿着红鞋的小腿!还稳稳落到了地上!一蹦两米高!一跳三米远!飞也似地逃走了。
艾克斯的头从窗户里探了出来,手上还压着条正拼命摆动的小腿。
他简单目测了一下与另条腿的距离,已然超过十米,果断放弃。
艾克斯关上了窗户,横抱着自己的“战利品”,来到了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一楼客厅。
唯一的瓷桌被砸碎了三个角,唯二的靠背椅直接散了架,唯三的小灯泡碎了满地,更别提那个最值钱的电视机,显示屏歪了不说,还裂了整整四条口子!
见此情景,跌坐在尸体旁边的苏休哪还有心思关注屋内飘荡的异味,肉疼地攥紧心口,差点两眼一翻,向后一倒,与尸体成双成对。
“别担心,苏休。”好不容易镇压住小腿的艾克斯抽空安慰她道,“政府会报销损失费的,对吧?”
疑似被点名的爱德华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啊,对。”
尽管他的工伤医疗费还未报销。
对上爱德华投来的求助眼神,埃尔走过去拉了他一把,掌心处却被偷偷塞了一样小东西。
“海瑞的。”爱德华贴近埃尔的耳朵说。
两人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地擦肩而过,一个去打扫地上的碎玻璃渣,一个去扶起倒地的椅子柜子。
苏休强忍因财产损失而引发的心痛,从地上爬起来,给艾克斯翻出个放旧衣服的木箱,让他将活蹦乱跳的小腿塞了进去。
关盖落锁一气呵成,任由那条腿怎么在木箱里蹦跶,暂时也出不来。
保险起见,艾克斯和苏休还将木箱搬到了墙角,又在其上压了好些重物,最后用被砸坏的桌椅围了其一圈,才稍微减小了点鞋底和肢体撞击木板发出的噪音。
四人协力,拎扫帚提拖把端水盆拧抹布,总算将被破坏得最厉害的一楼大厅清洗得焕然一新。
新到只有一条长凳、两个矮板凳,一台老式电风扇还能使用。
四人围坐在一起,淌着汗干着嗓子,吹着满是脏绒毛的风,看着头顶上那盏忽亮忽暗的灯,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啪嗒一声,熄灭了。
天黑了,屋里也黑了,四对眼珠子两相对望。
寂静降临,除了老式电风扇工作时发出的咯咯音,就是被关在木箱里的小腿发出的咚咚响。
听起来怪瘆得慌。
坐在板凳上的爱德华不由得抱胸,摩擦着自己的手臂。
突然,一束惨白的光照亮了他的脸。
爱德华:“!”
他吓得一激灵,但那束亮光仅在他脸上停留了半秒,就被射向了天花板。
判断光源,是艾克斯。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他说,似是也觉得环境恐怖,因而想要活跃气氛,“你们想先听哪个?”
埃尔给面子地应道:“先听好消息吧。”
爱德华和苏休两人随声附和。
艾克斯不卖关子地向众人展示手中之物,道:“好消息是,我保住了一部手机和一根蜡烛。”
那束亮光正是来自手机背面安装的LED灯。
“坏消息呢?”爱德华问。
“坏消息是,”艾克斯叹息道,“我没有保住充电线和打火机。”
“而且,手机只剩百分之三十的电量了。”说完,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其他三人,希望能收获点新的好消息。
但结果令人失望。
埃尔抱歉地说:“我没有抽烟的习惯。”
说明没有打火机。
爱德华再次附和:“我也不抽。”
苏休倒是说了点不一样的。
“充电线,我记得楼上有备用的。”她看了眼黑黝黝的楼梯口,害怕地收回了视线,悲观地说,“但现在的问题是,停电了。”
“不只是灯坏了吗?”爱德华后知后觉地问。
埃尔示意他望向那台老式电风扇,说:“已经停了一分钟了。”
四人又陷入了沉默。
艾克斯在心里估算完电费,眉头一皱,不爽道:“前天刚交的一百电费,这两天屋里又没住人,怎么可能那么快用完。”
苏休对此表示习以为常,无奈地说:“没办法啊,在宾底亚城,电是非常宝贵的资源。”
“绝对是电表有问题。”艾克斯嘀咕着,“我明天就去拆了它。”
除了叹息,苏休别无他法。
一旁的爱德华听完这一番对话,却疑惑了,问:“苏小姐,你是在银行里有大额存款吗?”
不然就宾底亚城的消费水平,普通人怎么维持开销?
但苏休摇了摇头。
艾克斯代她解释道:“没有存款,有监护人。”
“那她的监护人现在……”
“死了。”苏休打断了爱德华的话,“一周前就失踪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对不起。”戳人痛处,爱德华及时认错,表示愧疚。
“没事。”苏休勉强笑了笑。
见话题不对,众人脸上也有疲色,艾克斯手举唯一的光源,提议道:“坐在这儿也不是个事,不如都上楼睡觉去吧。”
正好两间房,苏休一间,埃尔和爱德华一间。
众人没有异议,被艾克斯挨个送到了房门口。
但在上床前,埃尔拉住了艾克斯,轻声问:“那你呢?”
“关心我?”
“不,是担心你。”
抱着被子躺床上的爱德华自觉地蒙头就睡,无视在近旁咬耳朵的两人。
“担心我什么?”艾克斯佯装正常。
“担心你……”话音未落,埃尔竟弯唇一笑,手指一勾,拎走了艾克斯挂在腰侧的车钥匙。
艾克斯:“!”
他向前一夺,埃尔就往后一躲。
“还我!”怕吵着人,艾克斯刻意压低了声音。
埃尔顺势提出了条件,问:“告诉我,你晚上打算去哪?”
“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埃尔说话就像开玩笑,“身为你的好帮手,我可以帮你扛尸呀。”
听到此话,艾克斯表情顿时变得复杂。
他将埃尔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最后蹦出一句:“我不雇童工。”
就对方现在这身板,挖坑都够呛,哪里有力气扛尸?
埃尔却因这句话停下了躲避的动作,被艾克斯抓住了手。
“看来我猜对了,你真打算大半夜去处理楼下那具尸体。”
被猜中心思的艾克斯一声不吭。
“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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