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合上，将两人的聊天内容隔绝在内。
短暂的交谈很快落下句号。月纤尘离开前，站在门口深深地往里看了一眼。
然后扭头走进了昏黑的楼道。
屋内，风晞推开门来到阳台。
沉沉夜幕里，月光亮得惊人，倾泻而下的银白光芒柔和了她的身影，她低头，看见楼下的月纤尘正抬着头看她。
“是你吗？”
她远远辨认出他无声的话语，却没有回答。
隐隐约约地，月纤尘觉得自己似乎在她的沉默中窥见了真相的一角。
暖黄色路灯流连于他身后长发，更衬得银练如水。风晞淡淡地收回目光回房。
月落星沉，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关于陈苟和东方翙卬的处置也在一夜的激烈讨论得出了结果。
“早上好，吃过早饭了吗？”赵辉坐在办公椅上，伸手示意二人请坐。
“别紧张。”他还是笑呵呵的，陈苟也赔着笑，桌子下手还拧了拧精神恍惚的东方翙卬。
他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只想早点去到风晞身边，可他也没想好自己到底该和她说什么。
她的痛苦，他束手无策。
“二位的行为呢，从原则上来讲是非常恶劣的……”
陈苟听到这话，心一下提了上去，心里反复默念“有转折有转折有转折……”
“但是呢……”
听到这里他又长舒一口气。
赵辉看见他的表情，脸上笑意更明显几分：“鉴于二位也是事出有因，不知者无罪嘛，况且也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性的损失。所以呢，我们局里的讨论结果就是，希望二位加入我们调查局，折功抵罪。”
东方翙卬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和陈苟面面相觑。
“二位的意思呢？”
赵辉不紧不慢地打开了茶盖，灌了一口滚烫的浓茶。
国家编制，工资稳定。这么好的条件陈苟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应下了。东方翙卬则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跟小晞是不是可以一起……”
赵辉笑着点点头，递上四份合同。
“一式两份，看看内容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陈苟拿起笔两下就签完了，东方翙卬还在那一笔一划写呢。
“你的名字很特别。”赵辉收好他们签完字的合约，将其中一份交给他们自己保存。
陈苟急着张口要解释些什么，但被赵辉的话打断了：“翙翙其羽。你的父母应当极为看重你吧。”他说着又递上两份个人信息调查表。
“麻烦二位填一下。”
陈苟的神色变了变，但还是点点头拿起了笔。说到底，他的身世也算清清白白，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至于东方翙卬……
他的身世实则也算不上复杂，只是中间掺杂些不愿被提及的往事，像是斑驳泛黄的旧书页，翻动时总要带些谨慎。
赵辉接过两人填完的表格，简单扫了扫陈苟的那份后开始审视起东方翙卬的那份资料来。
如他所料。
来自北方的东方氏族，传承千年，在修真界也是排得上的名号的。
看见父母那栏的的“已故”，心里对他的大致有了一个了解，没有再追问下去。
“好，你们现在去楼下309办公室找小高吧，让她给你们安排入职。”
他将资料收进档案袋，两人冲他鞠了个躬后离开。
309的小高是个很利落的姑娘，她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眯眯地对东方翙卬说道：“你就是东方翙卬吧，神遗血脉？而且看起来觉醒程度很高，山东东方家的，而且应该也是这一辈里最出色的那一个吧。”
陈苟都惊讶于这个女孩敏锐的洞察力：“你连神遗血脉都能看出来？”
东方翙卬也有些佩服，由他的姓氏和能力推出他的家族和血脉并不困难，但能看出血脉觉醒程度，这就很不一样了，就连他自己对神遗血脉也是一知半解。
“不必惊讶，这是我的异能——探查。”高琳谦虚地摆摆手：“局里像我这样的异能者有很多。”
她走在前面带路：“来，我带你们认识一下我们调查局。”
她带两人来到电梯按下负二楼，同时介绍道：“我们局里一共是七层，地上三层地下四层。
一楼有大厅、休息室和员工餐厅；二楼放的是我们的一些常用的测验异能的仪器；三楼主要是办公室和会议室。”
电梯到达负二楼层，她带着他们走出去，陈苟好奇问了一嘴：“那负一层呢？”
“停车场，虽然调查局给员工安排的小区就在附近，但是也有些人是不住宿舍的。”
高琳笑道，那样子和赵辉有几分相似。
陈苟在心里咂舌，他们俩昨天去住的那小区，男女是分在不同楼栋里的，这样的地段，一间房就能买他半辈子，调查局居然按栋买。
他发誓，一定要抱好调查局这条大腿，争取升职加薪。
高琳边往前走边给他们讲解：“负二楼是我们局里用来做实验造器械的地方，二楼的那些精密仪器都出自他们手里，这些人有的来自古老的锻造世家，有的是民间能人异士，还有的是全无异能的普通人，但是在计算机方面特别有天赋。”
墨平生这时也和其他人一样，埋在小山高的零件和图纸里。
“墨老师。”高琳走到他的工间里喊了一声。
墨平生抬起头，满是脏污的手在身上摸了摸：“来啦。”
“这是墨平生老师，我们局里的机关大拿，墨家传人。”
陈苟点点头，同样把手在身上抹了抹，然后上去和墨平生握手：“久仰大名。”
“二楼的测灵室就是由墨老师一手打造的。”
“所以那个碎灵阵也是你……”
东方翙卬开口，语气不明，高琳事先不知道这件事，被这句话问得有些茫茫然，场上的气氛一下变得有点尴尬。
“为了救她，那是当时唯一的选择。”墨平生叹口气，说到。
东方翙卬低下了头深呼吸一下，道：“我知道了……对不起……”他深深地鞠了个躬“谢谢你。”
高琳赶紧出来转移话题：“好了，墨老师您接着忙吧，我再带他们去别处转转。”
“二位请跟我来。”高琳又带着两人进了电梯。
“负三楼是非文职异能者的办公场所和训练室，负四楼是机要文件储藏室，我们现在去你们将来工作的地方看看。”
电梯门一打开，三人往里走了几步，就看见月纤尘和谢熠在办公桌前写着述职报告，不算很熟的关系，东方翙卬和陈苟也就没上前打扰。
这里的异能者看着和普通上班族也没什么区别，没有任务的时候就坐在工位上写写报告摸摸鱼。
“负三层根据大家能力的不同分为不同的组别，有灵异调查组，异人调查组和特案调查组。”
陈苟很明显听不懂这几个之间的区别，高琳笑了笑耐心说道：“涉及鬼怪的事务归于灵异调查组，比如小鬼作乱，怨鬼害人这些事情；异人调查组呢，就是防止一些民间后天或先天觉醒异能的人有意无意滥用能力，造成社会恐慌或危害。”
她来到特案调查组也就是月纤尘和谢熠在的那一组前：“特案调查组嘛……鬼神精怪，奇人异兽，可以说世上所有超自然事件都是他们的涉猎范围，算是比较考验综合能力的一组。另外两组能力之外的事情都由他们解决。”
谢熠和月纤尘听见谈到他们俩了才抬起头来打了个招呼。
“这两位也是神遗血脉，谢熠，大巫后羿的传人。月纤尘嘛，很明显，是姮娥仙子的后代。”
东方翙卬适时发问：“那个神遗血脉……其实我还不是很了解，可以给我讲解一下吗？”
“这个嘛……”高琳看向月纤尘“我想还是待会由他来为你解释吧。”
她看了看表道：“二位以后是特案调查组的成员了，那边是你们俩的工位，特案组的组长是月纤尘，整个负三楼的总主管叫苏折，异能是操控时间，最近出任务了，就让月纤尘带你们去录入一下信息吧。”
“我等下有个会。”她朝他们欠身示意，交代完这些后离开了。
“两位请跟我来吧。”月纤尘和谢熠站起身来为两人带路，“因为我们组其实刚成立不久，所以人不多，你们没来之前，只有我们三个。”
“三个？”陈苟不解，一路上走来另外两组的人不说多吧，怎么样每组也有最少十来人，这么看来特案组的要求确实会更高一些。
月纤尘点点头道：“其实我们调查局之所以会找到你们是因为一则地宫预言。”
他缓缓道来：
“1976年3月8日，一颗陨石在东北林县爆炸，这即使放在现在也是能够引起大众注意的一件事，当时科学技术尚且不发达，人们对于星体运转的认识还有很大空白需要填补，当时派了几组地质勘探人员前往调查。
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一个年代久远的地宫，很快上头又安排了考古队前去支援，他们经过调查后发现，这座地宫的历史并不属于我们已知的任何一个朝代，甚至距离我们已证实存在的最早王朝还要早上数千年之久。里面入目是数十幅瑰丽的壁画，门口有一只巨大的朱雀标识。所以我们将它取名为——玄女地宫。”
陈苟不解问道：“朱雀主南方星宿，她的地宫怎么会建在东北？你们怎么确定门口那个是朱雀标识？万一就是一只普通的鸟呢？那壁画里画的到底是什么？你们为什么说它是一则预言？”
他发出一串连珠炮似的疑问，东方翙卬也补充了一句：“风晞呢？她现在在哪里？”
月纤尘给他们在打卡机里录入信息，谢熠做个了手势示意他们稍安勿躁，随即接着讲下去：
“一开始研究人员们并不能破解壁画的内容，他们更倾向于那是先人出于神灵崇拜下的文化产物。但由于后来一些超自然现象的频繁发生，上层最终组建了超自然调查局，而关于玄女地宫的秘密，我们也是在这近二十年才有所发现。
壁画上面有些古老晦涩的文字，那是神明留下的预言，壁画上的是关于人间的末日景象，它讲述了世界轮转走到尽头，万物迎来终结，而神女会成为众生救世主的故事。后来壁画上的一些场景被慢慢印证，一些拥有预知能力的异能者也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关于末日降临的预言，上头的人决定寻找神女，阻止末日来临。我们这些年陆陆续续寻找了许多可能会成为神女的异能者，风晞也是其中一个。”
两人的身份信息和签到用的指纹已经录入了打卡机。月纤尘和谢熠又带着他们俩去这层的训练室。
“风晞现在就在训练室，我们想要进一步判断她的异能情况。”月纤尘解释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身怀异能的人，有的人是靠家族或宗门传承修炼术法，有的人是通过后天意外或人为觉醒特殊天赋，而这两种人都有可能会身负神遗血脉。”
谢熠点点头道：“比如东方翙卬，你应该是出生东方世家，你们家族极善道法，生下来的孩子通常都比常人拥有更强的灵力感知和运用能力。同时你们作为远古大神伏羲的后人，家族后辈中会更容易觉醒含有伏羲神力的血脉，你就是最好的例子，对于你和我们这种觉醒神灵血脉的人，我们统一称之为神遗血脉。”
陈苟大概理解了一下道：“噢——所以像他就是在符箓卜卦上格外有天赋，你是后羿的后人所以会射那种亮亮的箭？”
谢熠笑着点点头，他们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训练室，她推开门，里面已经站了许多身穿黑色训练服的人。
“这些人主要隶属异人调查组，被收编的异人一般都会加入这个组所以他们人数最多。”月纤尘介绍道。
陈苟在心里默默算了算，除开之前在办公室里看见的那些，再加上这里的，这一层大概有五十多人。
“这就是收编的所有异能者了吗？”他问。
“不是，这只是部分，还有很多人出任务去了，而且我们在全国各省都有分局，算上没有入职调查局的，全国登记在册的异能者应该是14087人。”
一位异能者上前向东方翙卬伸出手：“你好，我是宁齐，异能是超算。”
“超算？”东方翙卬握上了他的手，有些疑惑，他知道一些人在数学和计算机上面有超乎寻常的天赋，却不知道原来这也能发展成异能，而且能进总局的异能，应该是非常强大的。
宁齐笑了笑，齐肩的短发，略白的皮肤，会给人带去一种他个性比较腼腆的错觉，实则恰恰相反，他性子热络很好相处，甚至有些自来熟。
“你们刚加入调查局，需要和不同的异能者打三场来确定一下你们的异能情况，我来毛遂自荐一下。”
他笑了笑，似乎并不害怕东方翙卬会拒绝他，一旁的陈苟听了却大叫一声：“打三场？！输了会被请辞吗？”
陈苟什么奇闻异志都读过一点，什么术法招式都练过一点。但每样都不精，可谓是样样通，样样松。叫他跟这一群奇人异士完整打三场还都赢属实是有点为难他了。
月纤尘连忙解释道：“当然不会，这只是用来判断你们实际情况方便后续根据你们特点安排任务的，请放心。”
谢熠拍了拍他俩的肩：“你们不是问风晞在哪吗？她应该已经开始了第一场比试了，来。”
她领着两人往前走，训练室里面靠墙横竖各一排玻璃围成的房间，一排五个，一共九间，风晞现在正在第九间里。
东方翙卬几乎是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问道：“她和谁打？怎么看不见人？”
宁齐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道：“他叫见谜，精怪化人，是大咸山长蛇一脉，传说他们毛如彘豪，坚硬无比，随着时代的发展他们还进化出了强大的伪装隐匿能力。”
他手撑下巴凝神看了两秒指了一个方向：“在那里。”
东方翙卬看过去，白色墙面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挪动，只是他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十分难辨认。
风晞没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站立在房间正中等待见谜下一步动作，两个都是极有耐心的人，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最后还是月纤尘要求见谜先动手打破僵局，毕竟比试的最终目的是要探一探风晞的能力虚实。
房间里随即响起了一阵金石碰撞的声音，还等不及人反应，一道巨大蛇形虚影就闪到了风晞面前。
见谜原型身上并无鳞片，全是一根根竖立的金属质感尖刺，不像长蛇，倒像是扭曲的仙人掌。
风晞侧身躲掉扑击，伸手欲抓他七寸，他蛇尾一卷，尖刺没入她的皮肤，同时蛇头蓦地转向她的脖颈。
东方翙卬一声喊还堵在喉咙里，见谜已经被震飞了出去，刺入她手腕的那部分尖刺变得无比柔软，倒像是银亮的毛发顺从地贴着蛇尾。
见谜看着风晞那双没什么感情的双眸，一时间竟然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他刚刚没感觉到她身上有任何的灵力波动，只是在他准备收紧蛇尾破开她的皮肤的那一刹那自己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巨大力量震飞了。
其实之前的僵持隐匿并不是因为他有耐心，而是他一旦对上她心里就有种难以名状的恐惧与臣服，似乎是印在骨髓的喝令，令他不敢上前攻击她。
他在曾经对阵另一个人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感觉，这种血脉压制的威慑。
见谜慢慢变为人形，作为蛇妖的他人形是个近两米，肌肉虬结的高大男人，银发寸头，满脸凶煞。
“你也是神遗血脉，而且血统应该很纯正。”他淡淡叙述着，语气中并没有没压制的不满。
风晞微笑看着他，对于他的论断不置可否，只是开口道：“不巧。”
这场战斗结束得快，没什么看头。
“下一个是我。”月纤尘说着，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风晞点点头，后退半步，月纤尘敏锐地注意到她的步伐，一头银发瞬间拉长缠住了她的脚腕。
“我的攻击范围足以覆盖整个房间，你躲不掉的。”
听到月纤尘这么说，风晞索性就不躲了，借着他扯住自己的力道往前一扑。无数银丝化作坚韧的盾牌挡在他身前。
风晞没想过后退，抬手聚灵对着直接轰了上去，月纤尘的防御破开一个大洞，但几个呼吸间，发丝就再度缠绕在一起修补了防御。
她甩甩手，两只脚已经被银丝缠住了，这银丝注入灵力后弹性极大，又坚硬无比，能破开但是很费灵力。
风晞不喜欢纠缠不休的打斗，意随心动，她的手上窜起一簇燃烧至澄澈透蓝的火苗。
月纤尘一点都没犹豫扯着银丝就要把她甩出去，只见风晞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似的在半空中被甩来甩去的，手上的火愣是一点没小，反而越烧越烈。
他咬咬牙把风晞狠狠往地上一砸，“砰！”一声，这一下还是有所顾忌，所以没敢太发力，可风晞跟个打火机一样还保持着那个点火姿势，只管往里注入灵力。
见那火焰的颜色，月纤尘是真的有点急了，银丝不敢直接碰到她的手，于是向上缠住她整个身体，不断收紧，一边让她呼吸困难，一边包着她不断朝地上用力砸着，一下一下，不敢收力，势要扑灭这团火。
“砰！砰！砰！”连砸几下将地上砸出一个大坑，烟土飞扬中，月纤尘看见那团近乎淡紫色的火焰猛地砸向了自己。
他立马收起所有银丝，用力一蹬往旁边扑去，哪想那头风晞扯住了他刚刚用来困她的几缕银丝，用力一拽。
“我的攻击范围足以覆盖整间房间，你躲不掉的。”原话奉还。
她身上蹴然爆发出一阵金光，那团被扔出去的火团追着月纤尘的方向转弯，很快追到了眼前。
月纤尘足尖点地顺势灵巧转身，与风晞交换位置，挥手斩断那一截银发，再一脚横踢向她。
风晞举臂抵挡，反手拉住他的腿用力往外一折，然后猛地蹲下，一记踢腿踹向他的小腿。
月纤尘摔倒时手掌撑地堪堪稳住身躯，下一秒风晞已经带着那火团直冲他面门，只一瞬，莫说那头银发，他整个人都被包在火里。
打到这里大家已经觉得不对了，点到即止的切磋眼看着要演变为生死决斗，东方翙卬试了一下，发现那门锁得死死的，根本打不开。宁齐和谢熠也上来帮忙，可这门不知是否因为二人刚刚激烈的打斗被弄坏了，无论如何也卡着打不开。
“下一个。”风晞垂下眸子看着因为火焰灼烧而面容扭曲的月纤尘，毫无怜悯。
“不巧，下一个，还是我。”火焰中传出一阵“嗬嗬”的声音，月纤尘满头漂亮的银发被烧得乱七八糟。
风晞一点没有留手，实打实的灵火将他烧得面目全非，此时他满身烧痕，俨然业火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双眼赤红地盯着她。
他发疯了般向她冲过去，周身灵力暴涨，能看见银白色的灵力凝聚成无数尖刀利刺随之一起飞向风晞。
“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恶狠狠地说着。
风晞的身形如鬼魅般在其中穿梭，只见无数残影，她的声音听着没什么波澜，道：“既定之事，规则如此。”
说完她已经出现在月纤尘身后高高举起右手，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幻灵虚影，只是隐隐绰绰的，看不清楚。
她右手向月纤尘劈去，身后虚影也做出相同的动作，一如神明无情的审判。
月纤尘迅速转身，微微扭了扭，硬抗下这招，左侧大半个身子被无情削去，他忍着剧痛，另外三肢一下子变得极长，长到完全突破人类能达到的范围，乍一看倒像是某种异兽。
他以身为绳，死死锁住风晞不让她移动，活脱脱一个现实版橡皮人。这样的场面，饶是外面那群见惯了奇人异兽的异能者们也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他的脖子也一下拉得极长，脸上带着狞笑，张开嘴，无数发丝从他口中伸出，像无数银针刺向风晞。
风晞即使到了这个情况也依旧冷静，就这样看着那些尖刺刺向她，然后慢慢低下了头，一团火光从她身后直直冲过去。
这团火光，正是风晞一开始打向月纤尘的那一团，初击失利，便一直随着两人的打斗移动着，不击中目标决不罢休。
月纤尘这次连头都被轰掉了，缠着风晞的肢体也软下掉落。
“月……月纤尘！”谢熠在外大喊一声。
外面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把同事……干掉了？因为一个试探能力高低的比试打成这样？
外面的人一时混乱起来，叫人的，砸门的，砸玻璃的……什么都有。
风晞缓缓落地，甫一落地，原先被打成一摊烂泥似的月纤尘便迅速恢复如初，面上还挂着欣慰和善的微笑。
“真厉害，看来你的能力非常出众。”他向风晞伸出手，道：“欢迎加入特案组。”
外面的所有人，包括东方翙卬都是一愣。
不是，你们二位刚刚打成那个样子最后居然两个人都毫发无伤吗？
风晞握上他的手，微微一笑，嗯了一声。
而那扇卡了半天的门，此时终于打开了，两人和和气气地走出去，连以超算为异能的宁齐都没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刚刚是……”他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发问了。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让我好好展示能力的人，所以激动了一下，希望没吓到大家。”月纤尘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儒雅。
宁齐低头回忆了一下刚刚那副画面，很快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便模糊了部分场景，他沉默一下，道：“不然你们俩赔点吧……刚刚有点精神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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