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楼__
管家从丞相府调来众多家丁,将长天楼团团包围,“有任何动静,随时过来禀报!”
众人大声道:“是!”
赵勇宁站在各路外,居高临下横扫整个长天楼,“备马。”
他要把搅乱他好事的人揪出来,狠狠踩在脚下!
赵勇宁微眯眼看向假山源源不断流动的泉水,泉水自上而下砸进湖面的涟漪,仿佛还能听见涟漪声。
商华身上豆大的优点都能被父亲放大无数倍,到他这里就是不成典的草包,偏他母亲是个每日只会坐在佛堂诵经祈福的女人,帮衬不了他分毫。
醉春楼__
从收到锦绣城的信开始,老鸨就如坐针毡,嘴上说着要把花魁半道被换的事瞒下来,可心里实在不安的很,老鸨不得不派人去长天楼附近蹲着,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有人能提前赶回来通风报信。
“不好了!”门房踉跄狂奔着冲进老鸨的房门,“金姨!不好了!”
一晚上坐立难安的老鸨一把攥住桌角,看着急匆匆冲进来的门房,“怎么说?”
“赵公子怒了。”门房喘着粗气道,“长天楼……奴在长天楼后街上都能听见他在府上砸东西的声音。”
老鸨揪着手绢的手紧紧捂住狂跳不止的胸口,她脸色煞白,“赵公子可有说什么?”
门房脸色难看,他摇摇头,“奴看到有人从长天楼把‘妙妙’姑娘劫走了,甚至都出动了府上的杀手。”
老鸨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生无可恋地倒在椅子上,“完了!”
话音刚落,老鸨房间的门再次被人撞开。
来者是长天楼府上的人。
老鸨和门房相视一看,“噗通”跪在地上。
倒是来者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通知他们,行动暂缓,一切照旧。
长天楼__
余怀之躲在假山缝隙,身后是假石死角,面前是源源往下流动的泉水,他藏匿于中间,不可进无法退。
趁着林文忠带走姜恩生的那段时间,他快速将长天楼一切可能藏匿尸体的地方找了个遍,什么都没有。他正摸不准方向时,突然听到家丁纷纷扬扬到府上每一个可能进出的位置把手。
慌乱中他才躲进了假山里。
余怀之透过泉水帘看向最靠近假山的墙。
忽然!
假山底下传来一阵窸窣声,余怀之本能地蹲下去,俯身贴在地面上,然后——他听见了女人的喘息声!
姜恩生抹了抹头上的汗,心里嘀咕为什么狗洞会通到地下,而且地道还这么长,她悄声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余怀之,我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钻狗洞,还是没有尽头的狗洞。”
手里的燃烧的蜡烛飘着一股熏烟味,熏气直往她脸上扑,尤其地底下这只能怪密封的环境,她感觉自己吸进肚子里的空气都有些灼烧嗓子。
余怀之黑眸睁大,他几近气声冲着地下道:“姜恩生?”
姜恩生顿住脚步,她竖起耳朵仔细听。
“是你吗?”余怀之又道。
姜恩生喜笑颜开,忍不住激动回道:“是我是我!你在哪儿呢?”
余怀之环顾四周,说:“你头顶上。”
姜恩生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紧接着,她就被自己的行为蠢得差点当场爆哭。
余怀之趴在地上,压低声音耐心道:“你听我说,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座假山,假山底下可能会有通上来的秘密开关,你在下边仔细找找。”
姜恩生听完颇不满意,今夜她又是当诱饵又是从林文忠眼皮子底下溜出来,现在还要被余怀之指挥,“凭什么就我找?你上边找过了吗?”
余怀之垂眸,眉梢藏着笑意。
他温柔耐心回答:“找过了,没有。”
“我发现我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姜恩生举着蜡烛开始寻找余怀之说的秘密开关,一边喋喋不休的埋怨,“就好像你只跟我说,要学会笨鸟先飞,但又不告诉我还有一句话叫‘枪打出头鸟’,合着就是把我推到前面给你当挡箭牌呗?”
余怀之空有一番心,手却伸不过去,“恩生。”
“嗯?”姜恩生闻声回应,“怎么了?”
“那是两种鸟。”
余怀之大掌扶在地面上,好像这样就能隔着土壤和石头摸摸她的头安慰她。
姜恩生又往前走了一段,结果发现自己听不见余怀之在上边的说话,于是她又原路退回去几步,“你方才说什么?”
“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余怀之说:“有找到什么吗?”
姜恩生狠狠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现在不是闲谈的好时机,我也没打算跟你聊什么,我是说,我方才往前走了二十几步,然后就听不清你说话声了。”
姜恩生顺着地道挨个勘察,“洞壁表面都很平滑,没看出来别的任何东西。”
余怀之趴在地上,认真听取姜恩生的回答。
他沉下心来,低声提醒:“你顺着洞壁用手挨着摸一摸,或者敲一敲,听有没有空声。”
“嗯。”姜恩生照着他的话做。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如同屏风般的泉水外,漆黑天色已经开始逐渐变成灰色。
姜恩生心急如焚,她在下面的时间太长了,尤其她所处的位置距离洞口很远,她感觉里面的空气已经快无法满足她一个人的呼吸换气。
“…余怀之。”姜恩生手指因为呼吸不顺而有些发颤,“我还是找不到。”
余怀之全神贯注注意着底下的姜恩生的一举一动,他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急:“你还好吗?”
姜恩生点点头,握着蜡烛的手差点一歪掉了,“嗯。”
“你在洞里的时间太久了,这样,你先按原路退回。”余怀之交代她。
“不行!”姜恩生打断他,“这府上到处都是人,你一个人根本出不去。”
如果她一走了之,那余怀之怎么办?
“姜恩生。”余怀之威胁道:“这是命令!”
她不想余怀之会落得和父亲一样的结果。
姜恩生全然无视他的话,忍着难受闷着头继续找寻,“道理是跟讲道理的人讲的,我这种蛮不讲理的人你说不通的。”
天一点一点的在变亮,假山底下却再没传来姜恩生的说话声。但只要余怀之开口喊她名字,她还是会应一声。
姜恩生寸寸摸查,头顶上的土尘掉在头发上脸上,刚换的一双黑色靴子也蒙上一层厚厚的干土,手臂左右两侧挨着洞壁摸,手上袖口也全染上了土。
突然,她感觉脚底板踩着的地面有一点突起。
姜恩生退回去一步,再换另一只脚去踩,感觉也是一样。
她趴在地上,用手使劲扒拉地上的土,可地面的土太硬,她抬手摸摸自己耳垂,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只顾着拆钗子,忘了耳朵上还夹着耳环。
她取下耳环,使劲去挖地面上突起的一片。
姜恩生越挖越兴奋,甚至余怀之在上边叫她,她一直到把凸起的那块挖开才想起来回,“嗯?怎么了?”
“方才叫你为何不应?”
余怀之在上边已经做好了如果姜恩生没有任何反应,他就要立马冲出去与长天楼的人鱼死网破。
“我顾不上。”姜恩生说,“我可能找到了开关。”
余怀之松了口气,“什么模样?”
“看起来有点像乌龟的尾巴,我刚才使劲往外拽了,拽不动。”姜恩生趴在地上来回观察,不等余怀之回话,她又道:“你别说让我使劲踩,我还不想脚底板戳一个洞。”
余怀之汗颜。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开玩笑。
眼下天色已经大亮,余怀之站在水帘里,隐隐能看到站在府邸墙沿边来回巡视的家丁,也能看清楚假山里边的模样。
假山石是由两大块石头分别雕刻完成再上下摞在一起的,两块石头的中间有一条很明显的缝隙,余怀之伸手,顺着缝隙往里探,石头里面表面光滑,像是专门打磨过的,越往靠里的一端探去,就能感觉到缝隙越大。
余怀之发现,外面的水帘好像比方才湍急了些,他立即蹲下去,低声问底下的姜恩生,“再按照你方才的动作往反方向来一点。”
底下的姜恩生愣住,“你怎么知道我动了?”
余怀之告诉她,水源变大的,姜恩生立马就懂了。
她按照余怀之的话,一点点逆着往回拉了一下。与此同时,假山缝隙的余怀之再次将手触到假山缝隙…
“哗啦——!”
一瞬间天旋地转,假山上方的泉水瞬间戛然而止,狭窄的假山缝隙几乎在泉水停流的那一刻立即向两侧展开。
底下的姜恩生被上方剧烈的震动撞得直打滚,几乎在上空传来崩塌的声响时,距离她最近的洞壁突然裂开一道一人宽的洞口。
待再次恢复平静,她连爬带蹬的朝洞口爬去。
然后——
她看到洞里七横八倒地躺着十几个人,每个人身上都衣衫破烂,脚上的鞋也破破烂烂,还露着几根脚趾头……
姜恩生屏住呼吸,一步步朝他们靠近。
她走过去,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发现他们的身体已经变得僵硬。她将最外边面朝下的人翻开,一张熟悉的面孔让她忘记了呼吸。
那是她小时候经常和她爹在街上说笑畅聊的长脖子叔叔。
长天楼家丁立即将假山团团包围,余怀之昂首阔步走向包围着他的家丁面前。
家丁面色凶煞:“余大人!”
余怀之冷眸扫过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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