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酒后吹牛（二）
那天后来，栾晓伟醉醺醺地说出了自己地心里话：“你说，我们搞艺术的，又不是考数学科目，60分就是及格，85分就是优秀。你说到底什么样的艺术家才是牛逼的艺术家呢？”
薛文大聪明立刻醉醺醺地回答说：“这不简单。我告诉你。你一个搞艺术的，别人背后骂你江郎才尽的那一天，就是你功成名就之日。你以为谁都能当江郎啊，那个江郎可不是一般人能担的住的名号，你只要听到这儿，你这辈子就值了...”
沈之坐在一边听着两个人醉醺醺的对话，居然还有那么一点道理。
她不由得对薛文有些刮目相看。
再看看一边的肖明宇，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吃饱了就睡，肖明宇可真不是平白无故长得高高壮壮的。
沈之感慨。
“薛文，你看起来是个不学无术，整天斗鸡遛狗，正事儿一件不干的社会闲散富二代，没想到你对什么都挺有研究的。”沈之转换对象，继续由衷感慨。
薛文嘻嘻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就是因为我是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所以我啥都懂一点。杂七杂八的事儿我懂得肯定比肖明宇多。但是我打球这个专项也肯定没他厉害。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嘛。”
沈之听完薛文的话，忽然觉得薛文的形象有点变得高大了起来，不再是那个胡说八道的大闲人了。
“确实，肖明宇不爱吹牛。”栾晓伟嚼着火锅店送来的薄荷糖说。
薛文忽然开始傻笑起来。
“肖明宇个人，看起来又高又壮的练体育的明星，平时话还贼少。你瞅瞅，人家吹牛逼他就睡觉，人都有点害怕他。其实他这个人贼圣母，还傻不拉叽的，特别好糊弄。沈之，你得抓住机会，像这种用话少来隐藏自己是个傻子本质的，藏得深的傻冒。真是千载难逢...”
栾晓伟嘿嘿一笑，“你可别放大话为难沈之的智商了。沈之之前干的那些事，你还不知道嘛？”栾晓伟一面说着一面把手里的薄荷糖包装扔到桌子上，一边说：“她的传奇故事都能笑死人了...沈之和肖明宇真的很难区分到底谁更傻一些，我感觉是沈之更傻...”
“肖明宇才傻呢。”薛文立刻说。
栾晓伟摇摇头，“我们高中都知道，沈之是个傻子这件事，肖明宇就隐藏的很深了。”
沈之生气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个傻子这件事？谁说的大家都知道啊，我就不知道！”
薛文直接无视了唧唧歪歪的沈之，说：“肖明宇是深邃的傻，沈之是肤浅的傻。”
沈之更生气了，“你才又肤浅又傻呢！”
栾晓伟还是摇摇头，“不对啊，我感觉肖明宇一点也不傻，他要是傻也走不到今天这个地位...”
沈之开始拍着餐桌大声吆喝，“你们两个臭傻逼，有没有听见我的话啊。到底谁又肤浅又傻啊，说清楚！”
肖明宇似乎被沈之吵醒了，他爬起来揉了揉眼睛。
“吵什么啊？”肖明宇嘟囔着。
薛文接着说：“肖明宇是特别擅长学习自己喜欢的东西，例如打球。但是别的他不感兴趣的方面，他就是一个白痴。”
肖明宇揉完眼睛。
听到薛文对自己的点评后，他一脸呆滞，微表情里还夹杂一些惊讶。
很显然肖明宇没料到薛文酒后吐真言，居然是这么评价自己的。
他看着正醉醺醺地发表演讲薛文陷入呆滞。
“那沈之完了，肯定是沈之更傻。沈之最喜欢画画了，但是她画画也画不出什么东西来。她的画，那个水平。啧啧，怎么形容呢，可以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大战一场，你甚至很难区别看出哪一幅画是幼儿园小朋友画的，哪一幅是沈之的大作...”
栾晓伟说着还在拍桌子发飙的沈之笑了笑。
薛文听后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实，这么看沈之确实又废又傻。”
沈之生气地吐出一口气，吹动她额前的刘海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想杀人！
沈之认真地拍了拍栾晓伟的肩膀说，“我不和你开玩笑了，我们撤吧。”
栾晓伟侧头看着沈之，“也没和你开玩笑啊，你就是傻，这是我的心里话。”
“栾晓伟，你拍着良心说话。明明白诚然比我更傻，你凭什么说我是学校最傻的人啊！”沈之怒火攻心，挥舞着拳头对栾晓伟吆喝。
栾晓伟嘿嘿傻笑了起来。
“确实，你俩棋逢对手，一时间真的让人难以分出伯仲来...”
一旁的肖明宇显然还在缓慢开机中。
74.
回家路上，沈之坐在副驾位置，侧头看见正在开车的肖明宇的侧脸。
他想到了刚刚薛文说肖明宇人很傻这件事。
沈之觉得，很多时候，能像傻瓜一样坚持的人才是最聪明的人。
沈之高中时期和肖明宇在一起的时间不算久，但是她注意到了肖明宇练球有个特点：平日里的训练，他并不追求赢球，但是他追求极致的标准动作。
这个习惯在后来肖明宇抽空教沈之打球的时候也体现的淋漓尽致。
肖明宇先和沈之松散的打了一场小场的球，然后就开始无休止地纠正沈之的发球动作。
脚的位置不对，手的姿势不对，脖子前倾的角度不对...
这直接导致了沈之迅速对网球失去了热爱。
沈之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通过练习网球这个理由和肖明宇在网球场恩爱，然后可以顺便练成绝世网球高手，爱情网球技能双丰收。
没想到肖明宇让她每天先跑3km然后就把她扔在一边让她看着自己打球，学习打空气。
这还不如让她呆在场外看着肖明宇练球呢。
这也太无聊了。
沈之后来索性拿着肖明宇的网球拍去打小虫，吓唬小鸟去了。
肖明宇却有强迫症似的一个劲儿喊沈之回来，然后继续纠正沈之的错误姿势，“如果一开始练球的姿势不对形成肌肉记忆，你以后很难改。而且长时间错误姿势打球，对你身体的损耗很大...”
肖明宇一遍遍这么叮嘱沈之。
沈之记得肖明宇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却满脑子都是肖明宇可真酷的念头。
沈之后来认真地对肖明宇说：“我又不是打比赛，我练球只是想多和你待在一起，所以姿势不对也没关系的。”
肖明宇还是反复纠正她的姿势，“运动的动作对身体一旦形成伤害就是不可逆的，沈之，你不明白...”
肖明宇练球的时候，表情有些严肃，不似他平时和沈之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笑的。
正是因为肖明宇这种在薛文和自己眼里傻瓜一样的坚持，才能让他走到现在这个高度吧？
如果肖明宇和自己一样，每天嘻嘻哈哈，凡事都是三分钟热度，动不动还喜欢卖弄自己的小聪明，他就不是肖明宇了。
所以人们才说，聪明人才会下死工夫这句话吧？
人生没有捷径可言，只有死杠到底而已。
沈之又想到肖明宇脾气很好这件事。
肖明宇好像很少会生气，薛文酒后疯狂调侃他，他也不气。
灿灿貌似一直在用他炒作，他也不气。
自己几次三番给他添麻烦，他还是不气。
自己之前高中跟着他学网球的时候，经常和肖明宇闹，嚷嚷自己不想学了，肖明宇还是不气。
他只是安静的看着作天作地的沈之，然后在她闹腾地厉害的时候抱抱她。
总之，一句话总结就是：肖明宇长着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但是他的脾气却让人意外的好。
“肖明宇...”沈之小声喊。
“嗯？”肖明宇在开车间隙扭头看了一眼沈之。
“你记忆里，有过曾经很害怕很不安的事情吗？”沈之顿了顿接着说：“我的意思是，你好像一直很稳定，不管外面发生什么疾风暴雨，你都很稳定...就像前几天的那场比赛，观众都闹哄哄的，你也没有受影响耶...”
沈之还有后半句话，但是她没好意思说出来：你这样的人让别人感觉很有安全感。
肖明宇听完开始笑了起来。
“有啊，被你装鬼吓到过，那一次我真的被吓到了。”
想到自己那些年做过的尴尬的事情，沈之有些羞愧，又有些生气。
“你们仨今天就没完没了地嘲笑我。我也不是故意吓唬你的啊，那是我当时最喜欢的发型和连衣裙，谁知道你会觉得遇见鬼了啊？”
沈之气鼓鼓的，“正常人见到一个美女等着自己，也不会觉得自己撞鬼了吧？最多觉得自己中奖了才对啊...”
肖明宇转了一把方向盘，然后认真地对沈之说：“不只是连衣裙和发型的问题，你半夜跑到学校里没人的男更衣室外面坐着，还扭着腰坐，就很诡异。你不怕虫子咬你吗？你腰不难受吗？你的行为就不太正常你知道吧？”肖明宇说着笑得更开心了，“所以我才会害怕，我当时看你扭得跟个麻花似的，我都害怕你的脸会忽然转到后背的位置...”
肖明宇越说笑得越开心，咧着大嘴开始开心的傻笑。
沈之则有些憋气。
“那不叫扭麻花，那叫摆pose，你个山炮，什么都不懂。”沈之嘟嘟囔囔。
“那你以后少点摆pose，你不擅长这个，吓人。”肖明宇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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