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快文太要杀人了。”胡狼急匆匆跑来开门接过柳生手里的袋子。
“抱歉，鲜茅草没有了，跑了另一个超市买到的。”柳生换好拖鞋跟进厨房，“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你赶紧歇着去，医生都叫你不能劳累了，自己遵医嘱啊医生，仁王进来削皮！”丸井把柳生推出厨房，冲盘腿缩在沙发里的仁王喊。
“叫幸村。”仁王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幸村！仁王叫你削皮！”
“来了，”在阳台上打电话的幸村刚好挂掉电话进来，“削什么？”
“土豆，在水池里，削皮器在墙上。很锋利小心点手，削6个谢谢。”一口气说完丸井马上跑回厨房盯着炉子去了。
“我带饮料来了，热死了！要先放冰箱吗？”赤也提着塑料袋开门进来看见客厅空荡荡的只有仁王柳生两个人，“诶？他们人呢？”
“全在厨房。”仁王盯着电脑头也不抬。
“丸井前辈家冰箱好满啊。”明明是双开门冰箱食材满得几罐饮料差点放不进去。
“你在看什么？”放完饮料赤也好奇地扑到沙发靠背上看仁王的屏幕，“股票？仁王前辈你还炒股啊？”
“打发时间。”
“我老姐买的现在跌惨了，她说这几天要做十分钟心理建设才敢点进去。对了仁王前辈你是赚了还是亏了？”
仁王切换界面给赤也看。
“嘶……”满屏绿光，赤也拍拍仁王的肩安慰他，“仁王前辈别太在意，股市就是这样的，触底了总有几只会反弹的。有时候做足功课可能比乱选亏的还惨，我老姐现在都是看哪家名字合眼缘然后买进，果然亏的少多了。仁王前辈你千万别被套牢啊！”
目前赤也他老姐被套牢已经在股市里快亏进去一辆宝马了，完全不敢让爸妈知道。
“我买的美股，绿色代表涨。”仁王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赤也。
“………………”赤也掏出口袋里刚才买饮料的收据递给仁王，“仁王前辈能找你报销吗？我这个月资金略紧张。”
仁王爽快地转钱给他，
“才月初，买什么了？”
“一个游戏20年前的原画特典。”
刷到时赤也都没看价格就交易了，拜托！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而且保存的很好，必需拿下好吗？！被别人拍走他会后悔一辈子的。然后第二天买早饭时看到余额10000日元……
也许是之前几年一直没有花钱的时间，赤也对金钱的概念变得很模糊，有些报复性消费的苗头，一上头花钱就没个节制。曾一个月买了400多张老CD、一台98年停产的CD机、电吉他、架子鼓、山地自行车……结果这些东西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寄到，那天工作刚结束柳就收到了邻居的投诉，驱车赶回去后在楼道里搬了10分钟箱子终于是让自己和邻居家的门露出全貌了。然后叫赤也出来一起又搬了10分钟把包裹全搬进了玄关。
那天是柳第一次提出要查看赤也的购买记录，柳靠着玄关里那堆码得跟金字塔一样的箱子沉默下划时，站在旁边的赤也大气都不敢出。他自己都惊了我买那么多了吗！
那之后柳停掉了赤也所有信用卡，严格把控着他每个月的生活费，超支了让他喝西北风倒不至于，但不会帮他交尾款是肯定的。
这要是让柳前辈知道他月初钱就花光了他就完了！生气的柳前辈，嘶。
“叮咚。”
仁王也没看收据，随手转了他10000日元。
“谢谢仁王前辈，救人积德的。”赤也把手机贴在胸口真诚地说道。
把仁王柳生都逗笑了。
“别告诉柳。”仁王摆摆手看他的股票去了。
“柳生前辈身体有好点吗？你黑眼圈好重，都超过眼镜了。”赤也又凑到柳生那边。
“好很多了，剩下的就是复健了。”柳生正在用小刀削苹果，努力让苹果皮被均匀完整得削下来，“赤也吃苹果吗？”
“吃！”
柳生的右手恢复的不错，至于左手，左肩伤得太重终究是被影响了，拿着苹果有些控制不住的手抖，举久了左肩连带颈椎会酸痛。应该是留下不可逆的损伤了。
老师同学都为他惋惜，但柳生自己已经挺满意了，他救下的那个病人只受到一些擦伤未伤筋动骨，而自己的惯用手恢复的很好，行走也已无碍。自己最初决定当医生就是为了治病救人，那地点在手术台上和楼梯上有什么区别。
他不会后悔。
复健时内科影像科麻醉科等多个科室的主任都向他抛出橄榄枝。
柳生认真考虑了一周，他还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给自己付出的努力一个交代。一年半，他要用一年半全力复健来等一个奇迹的发生。一年半后仍无法恢复他会放弃外科这条路的。
人生也没有很多个一年半吧。一年半时间，不为了任何人，只为了自己。难得“自私”的柳生人生中第一次有一种窃喜的感觉。
“切好了。”柳生把削好皮的苹果在果盘里切瓣，“赤也帮我拿去问一下他们要不要吃。”
“好。”嘴里叼了一瓣苹果的赤也含糊不清地答应，端着果盘去厨房了。
“……我的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仁王不看屏幕了盯着柳生。
“你要吃吗？刚才为什么不说？”柳生很迷惑。
“我在等你想起来。”仁王盯着他一副“你说怎么办吧”的样子。
“我再削一个。”
“削兔子。”
……
柳生摸出手机查教程，他对这种形式大于实用的苹果吃法仅有耳闻。
赤也往厨房里的人嘴里挨个塞苹果。文太家的厨房很大，那么多人竟也不怎么拥挤。
“真田还没到吗？”正往昆布汤里倒木鱼花的胡狼问幸村。
“他打电话说电车停了，现在打车过来会迟到个10分钟的样子。”幸村听文太指挥把6个土豆切成一样大小的小块，刀功不太熟练好在除了切得慢样子是好的。
“柳前辈发消息说他现在过来了，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他一并买过来。”赤也举着手机等着回复。
“让他帮我买三盒稀奶油，要冷藏的那种不要真空包装的。赤也锅里帮我炒一下。”文太一边吩咐一边往烤盘里倒温水。
“OK发过去了。”赤也收起手机，“恩？锅铲呢？”
算了问题不大，赤也现在颠勺技术练得出神入化——为了少洗一个锅铲。
“可以啊赤也！”胡狼嚼着苹果惊叹。
“懒是人类进化的阶梯。”这是赤也切身体会的至理名言。
“赤也竟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幸村屏着气切完了土豆，每个土豆丁规整得能用尺子量，“文太土豆切完了，放哪里？”
“放咖喱里就好。”丸井正在看着低温慢煮机的说明书操作，叹了口气，“这玩意儿吃灰多久了。”
把肉和腌料一起密封装袋丢进去。
“哇！这个我刷到过，丸井前辈你竟然买了，好用吗？”赤也将锅里的菜倒出装盘。
“别买，我买来一次没用过，贼难伺候。”丸井看着全英文的说明书头疼，这几年在法国进修初高中那点英语早还给老师了，“赤也……算了你当我没说，幸村你帮我看一下这什么意思？”
赤也：……
幸村凑过来看丸井指的那行，“恩……有几个词不认识可能是专业名词，我拿去问一下柳生。”
最终在柳生的帮助下这台“超不实用超占地方超吃灰”的低温慢煮机终于工作了。
“设定要煮6个小时，你确定没错吗？”柳生指着说明书向丸井确认。
还有10分钟就到饭点了。
“没错哦，这是夜宵。”丸井双手叉腰说到。
丸井文太——一个做午饭时把夜宵一并安排了的男子。在食物上惊人的未雨绸缪。
“好香，咔啦，”仁王咬着苹果晃进来，“你们煮什么了？”。
“烤鱼、咖喱鸡肉、焦糖布丁、寿司、韩式冷面……”丸井掰着手指数，数到要出锅的龙虾一拍脑门，“啧，完了！龙虾放早了，真田和柳怎么还不到，龙虾凉了马上会变腥的。”
门铃响起。
“看来时间刚刚好。”幸村动身前往开门。
柳和真田都在门口，“抱歉，有点堵车，我们迟到了。”
“丸井，你要的奶油。”柳换好拖鞋进屋，“放哪里？”
“谢了！帮我放冰箱！胡狼赤也帮我把那些端出去，洗一下手我们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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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井胡狼做饭的手艺都很好，但一上午匆忙做出那么多菜，毫不夸张地讲，厨房被搞的跟轰炸过一样。
所以——
楼下网吧两间包厢，
FPS之洗碗战争打响！
抽签分组结果：
（进攻方）幸村、赤也、丸井、柳生
（防守方）真田、柳、胡狼、仁王
赤也：“仁王前辈你就让我打一下吧！你都内定要洗碗了。”
仁王一通蛇皮走位，赤也8发的弹夹打空一发都没中，来不及切副武器就被仁王近身一发□□爆头带走。
仁王：“呵，菜鸡。”
“你拿把喷子你好意思！”
下一秒那块地方被幸村一发防空铁拳轰平。
仁王：“……啧。”
幸村：“嗯，这东西打飞机准度一般，打人还是蛮准的。”
“话说柳击杀栏都刷屏了，你们都没人针对一下的吗？”丸井仰头往嘴里倒完薯片，刚好坦克刷新出来了，“来个人换支援兵保一下坦克，我给他打下来。”
“稍等。”柳生切屏16倍速过了一遍攻略，“跟在后面修就可以了是吗？我来吧。”
“柳生前辈你简直是这个游戏的珍惜动物。”赤也都要感动了，柳生拿侦察兵就老老实实点亮，拿医疗兵就只全场救人，现在拿支援兵一路跟在坦克后面修理。游戏里遇到这种队友一般是要喊爹的。
“不是这么玩的吗？”柳生有些疑惑，他是按攻略操作的没错啊。
“就是这么玩的。”赤也擦擦不存在的眼泪。天知道他以前匹配到的那群猪队友有多气人，侦察兵打冷枪庸医不带针支援兵挖整局战壕……
柳的击杀数刷的太离谱，除了丸井同队其他两辆坦克也注意到了这架飞机，三辆坦克一齐调整炮管给他轰下来了。
“Nice！”丸井拍拍肚皮庆祝，看这个优美的坠机弧线，这个弧线……“卧槽不对！快退快退快退！”
奈何坦克的移速油门踩穿还是龟速，飞机残骸跟柳计算的一样正中坦克。
仁王：“我们参谋还真是恐怖。”
“啧。”丸井挠挠头，虽然他和柳生跑出来了，但这才第二个点就报销一辆虎式，不行太亏了起码要一换一，把对面那辆谢尔曼干掉，换上突击兵拿着刺雷就冲对面坦克去了。柳生则抱着机枪就地一趴，一百发的弹链直接把对面保坦克的步兵全送去重新部署了。
“胡狼前辈你趴哪儿打狙呢？冒个头呗。”那个队友刚从赤也面前跑过去，击杀栏就显示被胡狼击杀了，绝对趴哪个窗口打狙呢。
“这有可能告诉你吗？”胡狼吐槽的话从耳机里传出。
“哦。”赤也往那片房区叫了波轰炸。
“话说一直没看见真田。”幸村打空备弹四处找弹药补给中想起还没击杀过真田。
“卡出生点还没转出来呢。”仁王开着坦克从真田面前一般路过。
“……这个东西到底怎么操作的。”真田焦头烂额地反复切屏看攻略，密位和射击模式是什么东西，q键长按短按怎么还不一样，g键是什么来着……
被轰炸带走冲新部署的胡狼看着真田的显示屏无语。因为和真田一队，进游戏看到这服务器没开友伤时他着实松了一口气。现在发现自己的紧张多余了，真田连射击都成问题。
“柳还真是厉害。”幸村两发防空铁拳被柳一个空中机动险之又险躲过，漫长的装填时被柳返身一发送去重新部署了。
“积分栏第一就是柳前辈！”
“赤也，你不是很喜欢玩游戏的吗？那句话怎么说的，电子竞技不相信爱情？要赢，对吗？”幸村语气温和，“把柳打下来。”
“……我……我主攻步战的，不擅长反载具……”
“真的？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幸村等着载具刷新，索性侧过脸盯着赤也。
赤也手一抖头不小心露出来了被对面狙一枪爆头。
“赤也的表现真可疑呢。”
“精市你别逗他了。”耳机里是柳无奈的声音。
游戏后两个点幸村就扛着防空铁拳、巴祖卡 、榴弹专门蹲飞机了，一发一架，顺带分了一发给把坦克开上前线的仁王。堪称载具杀手。把对面载具打完后抗着巴祖卡无差别轰对面最后阵地，每发都能蒙两个人头，最后压进点，收下了隐身一局的真田的人头。
“……侮辱性好强。”赤也看着幸村特意切刀刀死了真田。
“也没什么难的嘛。”幸村摘下耳机伸了个懒腰。
三人默默鼓掌，掌声献给整局没拿载具百杀了的幸村。
嗯？胡狼前辈是不用洗碗的，没有打下手的仁王前辈，迟到的真田前辈和柳前辈，他们三个不是内定要洗碗的吗？嗯？那这个分组意义何在？
赤也鼓掌的手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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