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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date男嘉宾2:牠是好男人吗?

2023年的暑假,姚娇和发小去南京玩。

她有两个发小,一个是女生,一个是男生。

这次是和女朋友一起去的。

那年双男主剧爆火,发小成了其中一个男主角的狂热粉丝,她们去牛首山,快走到佛顶宫时,姚娇开了一句男主角梗的玩笑,然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发小火冒三丈地推了她一把,她们被汹涌的人流冲散,姚娇一个人看了地宫,号称40亿打造的佛教天堂精美绝伦得不可思议,姚娇站在地宫中央的佛祖下方,看着释伽牟尼的头顶骨舍利时想起了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的发小。

她也会像我一样伤心吗?

走出佛顶宫的门口,姚娇站在人来人往的出口左侧,一个一个去辨认属于她发小的面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也似乎只过去了几分钟,两个小时过去了,姚娇拿出手机,给发小发消息。

“小琴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她们之间十年的友情,就因为一个男人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破裂了。

姚娇站在佛顶宫的门口前,火烧云照得波光粼粼的湖面如同玻璃杯里滟滟的琥珀酒,她就站在这湖面的投影里,悲哀地想。

佛祖啊,看来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会伤心。

竹隐幽林,暮山冥冥。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没有车,手机没有电。她就这样在空无一人的山径走下了山。

怕么?自然是怕的。可比天黑山林更怕的是友人的心。回到酒店时她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张字条:我去别的城市了,你也早点离开这里吧。

南京一别,竟是再也没有见过面。

“嘿,想什么呢,别伤心啦!快来陪我和你弟弟玩游戏!”

姚宝珍看着女儿,商务车厢内窗明几净,夜景飞快地向后流淌,灯影拉成模糊的长线,断断续续的,延向无尽的远方。

仲夏七月,姚宝珍带着女儿和男儿一起去亲生妹妹家玩。

地点在苏水,说起苏水所在的J省,那可真是姚娇第二个老家,因为小姨嫁去了苏水,她自幼被姚宝珍带去J省四处游玩,无锡、苏州、扬州、镇江、常州…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能不忆江南?”

弟弟摇头晃脑地接上她的话:“无可奈何春去也,落花流水,天上人间。”

“哎呀,儿子真棒!这么难的古诗都会背了!”姚宝珍惊喜地捧住脸,一把抱住脸蛋红扑扑的男儿。

“这是我教牠的!”姚娇冲姚宝珍嚷嚷起来。

姚宝珍不甘示弱地大声反驳道:“你个做姐姐怎么这么小气,这都要争!”

车厢内四个皮质座椅两两排列,姚宝珍一行人占了三个,姚娇正后方是一个比她略小的女生,她厌恶地瞥了一眼弟弟,姚娇听到她小声却清晰地唾了一句:

“小孩真牠爹讨厌。”

姚娇低下头,桌板上放着一本《最后的对话》,此时她正看到博尔赫斯对费拉里说牠曾经见过的一句话———

“要不是有人告诉我这是爱,我会以为这是一把**的剑。”

姚娇心烦意乱地合上书,她的位置在车厢左侧,姚宝珍和弟弟还在谈笑嬉闹,她抱臂侧着身子,头偏向窗外,阖上眼,一行清泪从眼角留下来,她赶紧抹了把眼睛,在稳健的行驶声和清新的空气中沉沉睡去。

夜晚七点半。

高铁抵达苏水。

比起高铁,姚娇更习惯坐飞机,但姚宝珍讨厌飞机拔地而起时的失重感,那一瞬间心脏的悬空感让她每次都受不了,一分钟争执后以姚娇迅速败下阵为结局,大家一致同意坐高铁商务座出行。

重新睁眼,闯入姚娇视野的,是乘务员温煦的面容,她微微俯身,带着职业性的亲切笑意,轻声提醒道:“您好,苏水站到了。”

姚娇手一紧,搁在桌板上的礼品袋被打翻在地。

一只红色锦缎木盒掉落出来。

两只圆润饱满的黄金寿桃,模样做得栩栩如生,光芒柔和而耀眼,散发出熠熠生辉的流金。

姚娇瞳孔蓦地睁大一瞬,手忙脚乱地将礼盒恢复原状。

来接她们的是舅舅。

牠肥得活像一个不倒翁娃娃,整个身子除却头和四肢仿若气球,每迈出一步,身上的肥肉跟着脚步往外颤动,好像一戳就会啪地一下破掉。推一把牠就会飞起来。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奥迪a4l停在路边,那是牠担任法人所在的公司老板给牠开的,牠们一家四口比姚娇一行人要先到苏水两天。

车子在高架立交桥上转了八百个来回,绕来绕去,绕得姚娇头晕,最后驶向一处静谧的别墅区。

豪华毓秀的别墅里泌出缃色的光晕,窗户里闪着幽幽的澄黄色灯光,像葡萄酒里的一块冰块。

门敞开着,姚宝丽从玄关探出头:“娇娇!姐!喆喆!”

姚娇亲切又羞赧地唤了一声:“小姨。”

姚宝丽家的别墅装修得豪奢华丽,金黄色、青绿色与乳白色交相辉映,大理石通铺,繁复精致的雕花金属与水晶垂坠而下的巴洛克挑空吊灯悬在客厅上空,一看便知是浪漫典雅的大欧式风格。

她来之前就在家听姚宝珍说了,小姨家新买了一套7000万的别墅,装修又花了5000万。

“咦?表弟呢?怎么没瞧见牠人?”

“牠在住院呢,你们来了,明天叔叔提前把牠从医院接回来。”

表弟在苏水的一所国际学校上学,是校足球队的一名队员,就在暑假前夕,牠在一场训练中把手臂摔成了骨折,住院到现在。

第二天一早,姚娇是被姚宝珍叫醒的。

她告诉姚娇表弟来了,让她快点洗漱好下来见牠。

姚娇迷迷糊糊地趿拉着凉拖顺着二楼楼梯往下望,表弟背对着她坐在客厅的碧色沙发上,右手打着石膏,双腿搁在茶几上,脚尖翘着,端的是悠闲大少爷。

表弟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正要朝后转身,姚娇瞬间惊醒,急忙躲进了房间内。

她还没化妆呢!

她掏出化妆品袋子,打算化一个简单的伪素颜妆。

不对,等等,她为什么要在意在表弟面前自己好不好看?为什么连一个普通男性亲戚往她面前一站她都要在意自己的容貌?难道她化妆不是给自己看的吗?

姚娇有了一瞬间的动摇,她有点怀疑自己。

不可能,我化淡妆是为了让自己更自信。是自信。

姚娇甩甩头,像是要把脑子里的这个念头甩出去。

匆匆从行李箱抓了件白色锻花短裙套上,长长的黑色直发垂于胸前,乖巧又漂亮。

翡翠色沙发旁,姚宝丽轻轻推了把男儿:“娇娇姐姐下来了,快去给人家打个招呼。”

表弟头也不抬地打着游戏,不耐烦的大声吼道:“哎呀我打游戏呢姑奶奶!你别推我!”

“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姚宝丽有点气急了,语气添上一抹愠怒之色,不过她生气也是淡淡的,语气甜蜜又温柔,像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么说话。

“你不是很想姐姐吗?天天吵着要见她!人家现在来了,你去打个招呼啊!”

表弟不耐烦地躲开姚宝丽的手,手机往腿上一摔,受不了地冲她大声嚷嚷:“我说了我说了我在打游戏你听到没有!你这人怎么这样嘞?!”

小姨束手无措地站在那里,她轻声细语地又在说什么,姚娇走过来的时候没听到,姚宝珍站在罗马柱旁,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发生了什么,傻傻笑着,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姚娇走过来,轻飘飘看了牠一眼,怎么一两年不见,牠脾气越来越大了?

有点尴尬,姚娇在牠对面的长沙发上坐下来,拿托盘里的麻辣零嘴吃,顺便打量起从这个角度望去一楼的环境来,不得不说,这别墅装的实在漂亮,挺法式凡尔赛宫风格的。

就这么半尴尬半装淡定地坐到了晚上,刷刷手机,听她们拉拉家常,顺便看看坐在这里看电视和家里的电视有什么不同,晚上六点,大门传来汽车引擎声轰鸣的声音,门口一阵躁动,众人纷纷起身去迎接。

姚娇嘴里还含着半片魔芋爽,傻愣愣地也跟着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

“哟,我的宝贝乖孙儿———”

嘹亮的女声如惊雷炸响,一个深目丰腮,珠光宝气的女人徐徐走来,表弟没好气地低低叫了一句:“奶奶。”

钟危行,姚娇每次来苏水都能见到她,钟危行是苏水商界的传奇人物,表弟姓叶,叶家官商结合,钟危行上世纪九十年代借房地产发展东风,做奢侈品家具起家,创办苏水第一家家具经营店——御品家具城,创立自主品牌,巅峰时期曾是苏水市首富。叶家产业以苏水为龙头,呈圆形向四周城市逐步扩展。

叶家老爷子年轻时是军队师长,但是牠今晚没来。

“娇娇都长这么大啦?成大姑娘了。”钟危行凛冽的目光上下一扫,姚娇瞬间就觉得自己被扒光了。

“奶奶好。”姚娇嘴巴甜,拿出了自己最有礼貌的一面。

“好好好。”钟危行笑得合不拢嘴,她眼里的和煦不像演的,可比和煦更浓重的,是三分审视、两分精明,两分似高处投来的游刃有余的轻视,把这些合起来就是带刺的。叫十七岁的姚娇看了,真是足以在心里留下一枚不细想就不会被扎到的钉子。

一旁叔叔活络地过来了,牠年轻时长得很帅气,中年发福也能看出往日风采:“要不要吃烧烤?我在院子里搞点。”

“好啊。”

“好提议。”

“去烤吧。”

“没问题。”

“我们都等着吃。”

叔叔很受用。像一只花孔雀那样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牠便在大门前支起烧烤架子,庭院里四处飘散海鲜、羊肉、鸡胗鸡爪等各色烤串鲜香浓郁的辛香味,顺着门缝填充别墅内的空气,小孩大人们三三两两进进出出地来门口拿自己喜欢的烤串,谈笑嬉闹声不绝于耳,整个庭院盈满蓊郁的烟火气。

别墅地上三层,地下一层,地下室是家庭影院、ktv、酒水吧台。

几个小孩结伴去ktv唱歌,在姚宝丽的催促下,表弟扭扭捏捏地和姚娇一起进了ktv.

姚娇对自己的歌技向来很自信,她唱《唯一》:

“我——真的——爱你——”

“你唱歌好嗲啊。”

吵得天翻地覆。

这场闹剧以姚娇全面告输为结局,姚宝丽恨铁不成钢地点着表弟的脑袋:“你让着姐姐点啊!她一个女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好男不跟女斗。”

表弟低头嘟囔着,不服气地说:“我也没想到她那么脆弱啊,我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她就哭起来了。”

姚宝珍笑着和稀泥,强行把姚娇拉到前面来:“好啦好啦,都是小孩子不懂事,姐姐她是个女孩子,本来心思就比较敏感,你让着她点,姐弟两人能有什么恩怨?道个歉就过去了,你们小时候也经常吵架呢。”

姚娇闷闷低着头不说话。

她知道,在这场必输的战局中,她说什么都是徒劳。

翌日晌午,钟危行早早来了别墅,她要尽地主之谊,作东请儿媳的亲人们外出吃饭。

小姨在厨房里张罗着早餐,她上身穿了一件浅粉色短袖,下身是一条鹅黄色条纹超短裙,两条纤细的腿服帖的裹着黑色及膝袜,乌黑锃亮的英伦风小皮鞋走起路来很打眼。很时尚。

小姨很瘦,这种瘦是一种强行让自己从一只土豆变成一颗菜苔根的瘦,很憔悴,像大病一场过。

她也确实大病一场过。

去年这个时候,姚宝珍告诉姚娇,小姨因为减肥得了胃溃疡,送进医院治疗后还是落下了病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只能小口小口吃粥。姚娇在视频通话中看到小姨憔悴至极的状态和面黄肌瘦的模样心里像被人狠狠拧了一把一阵阵发紧。姚宝丽这么些年来一直很瘦,姚娇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要下这么大狠心减肥,姚宝珍没说,但她隐约从另一件事中窥得一二。叔叔在手机上和一个少女在很暧昧地聊天。高门大户多少秘辛,有钱人也是人,八卦竟然和阶级往下的人别无二致。

姚娇小时候看新闻,谁谁嫁入了豪门,下面的评论都说:啊,这个女人一定有点东西。很有手段,很有心机。跟别人不一样。姚娇看了看姚宝珍“发福”丰润的身子,又看了看小姨苗条伶仃的身材,小姨很用心地在管理自己的身材,她对此很紧张,而且她也确实管理的很好。这在中年妇女中确实不多见。嗯,所以,这说明小姨比姚宝珍优秀吗?

她们先去了家具城。

这是叶家在苏水的其中一家家具城,说是家具城,更像是商场,从一楼仰头望去,十几层建筑气势恢宏,层层叠叠的货架和展区仿若精心打造的艺术迷宫,每一层都陈列着红木、欧式、新中式、地中海式等品类繁多的昂贵家具。四周扶梯缓缓转动,驻足欣赏的顾客和热情洋溢介绍的店员的交流声在宽敞的空间里回荡,一楼大厅中央摆着巨大的花木从装饰品,芳香宜人。

年轻热情的店员小姐用甜蜜的嗓音围住表弟,各类赞美之词不绝于耳,表弟头昂地高高的,享受地接住这一切,那是一个很习惯被人追捧的姿势。

姚宝丽和表弟又吵了起来,表弟在商场内大吼大叫,一把推开姚宝丽:“烦死了!你别管我!怎么有你这样的人?!”

姚娇咋舌:“牠怎么变成这样了?”

姚宝珍总是笑,她又笑着打圆场:“哎呀,你表弟就是小时候经常来家具城,被这些卖家具的小姑娘宠坏了,被惯出了一身少爷脾气,这些小姑娘也真是的……”

姚宝珍撇撇嘴,继续说:“所以你体谅你表弟一点,你表弟看着张扬,实则内心可自卑了,你们这群晚辈里,就牠不学无术,成绩差,哪个都比不过。所以才像个炮竹一一样一点就炸。”

“……”自卑?她没看出来。不过她想起前男友,男人确实挺容易自卑的。

大红色的奔驰g63风驰电掣地停在路边,这是前年姚宝丽过生日钟危行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姚宝珍天天在她耳朵边念叨。钟危行把钥匙扔给姚宝丽,兴许是这个时候大家都没往这处看——反正姚娇是清晰地看到了,她面容嘲讽不屑地揶揄着姚宝丽,姚宝丽低下头,午后阳光把她温柔的脸分割成上下两块,上一半沐浴在金光下,下一半被树荫的阴影遮住,笼罩上一层密密匝匝的阴霾。姚娇看见她搁在真皮座椅上的右手拳头紧握着。

说起姚宝丽与叔叔的爱情故事,那可真是一段为人津津乐道的罗曼蒂克史。

当年小姨19岁,漂亮又张扬,不爱读书,整天逃课去网吧上网。

那年企鹅刚出来不久,她注册了一个企鹅号,身旁一个女生在和人视频网聊,笑得咯咯咯。

小姨凑过去一看,牠舅的,好大一个帅哥!脸漂亮得可以出道**豆!

她偷偷记下了帅哥的□□号,加上牠,两人一来二去谈起了恋爱。

彼时视频那一头的帅哥在多伦多留学,五年读到第三年,为了回国和小姨结阍放弃学业,钟危行极力反对,在男儿的坚持下,两人结成了阍。

现如今叔叔用当初认识她的方式认识了新的少女,姚娇不知她心里是否有过一片刻后悔。

钟危行对她好,送她大g,是因为她能照料好自己的男儿。

爱男女对其她女人的爱,建立在对方爱男人的基础上。

当年钟危行慊弃姚宝丽学历低出身普通,可这么多年来,姚宝丽这么多年来都在向她证明自己,漂亮能干能屈能伸,又为她诞下了孙男,钟危行嘴上不说,心里却接受她了。

姚娇后来回家问起钟危行与姚宝丽的夹枪带棒,姚宝珍不以为然道:“家家都有家家的难事,等你长大就懂了。”

姚宝丽从车上跳下来,她开车技术倒是高超,这是姚娇没想到的。

另一边,叔叔一行人从一辆黑色的宾利添越下来,姚宝珍指着姚宝丽大红色的奔驰g63说:“呀,正宫红!”

这个词很有意思,她就像姚宝丽得知叔叔出轨后拼命减肥的意志,代表了爱男女一种毕生的理想———

她们终其一生追求的不过是:我要当你那个最特别的玩具。

以玩具的形式做着被男人吸血的实事。她们将用一生践行此事。

钟危行招呼着女男少幼一起进入餐厅,那是属于行业翘楚的生意人的活泛精悍,举手投足之间将你来我往的人情世故、八面见光发挥到了极致,熟稔得像做过几百万次同样的动作,姚娇想学,不知道从何学起。

…算了,她待在家里和姚宝珍和姚父相处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被浸透半点商人家庭后辈会来事儿的特长,身上一点烟火气不沾,她可能天生不是这块料。

餐厅内金碧辉煌与雅致古典完美融合,雕花墙壁上缀着并蒂烛灯,照得半扇窗开的走廊中央也是一样莹洁明亮。

包间里,餐桌上摆着两千一盘的大闸蟹、摆着海参与鲍鱼,空调风吹得人凉飕飕的,江南风味清甜宜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姚娇不是很有胃口。

“你吃啊,奶奶点了这么多海鲜,就是给你吃的,大家都知道你喜欢吃海鲜。”姚宝珍推了推女儿。

姚娇顺从地点点头。

大人们聊生意、国家政策、市场行情、房价或者后代教育、雅思托福和出国留学、lv、古驰、黄金项链与学区房,热热闹闹,就在这时候,舅舅家年仅8岁的小表妹突然语出惊人地大叫爆出一句:

“我爸爸在天天在手机上看美女!给美女主播刷好多好多礼物!我上次在牠的手机里看到了!牠还加了美女姐姐的微信!”

全场安静,气氛尴尬,所有人面面相觑,姚娇留心每个人的脸色,她就喜欢在这种时候观察每个人不同的反应,她觉得每个人的表情都特别好玩。

舅舅气急败坏地大声吼女儿:“瞎说什么!把嘴巴给我闭上!”

“小孩子不懂,小孩子不懂。”姚宝珍笑着打圆场。

钟危行神秘地轻笑。

舅妈叫葛慧娟,她身子僵硬着,一动不动。

“舅舅和舅妈怎么回事?”姚娇捂着嘴,身子朝表弟那边靠过去,偷偷问道。

表弟眼睛猥琐的眯成一道弧形,语气夸张:“不知道,但我听说,舅舅在外面玩的挺花的。”

姚娇心中大惊,不可置信,舅舅胖得像企鹅,平日看起来老实温厚,竟然是这样的人?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

表弟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我妈说的,不过舅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也出轨了。”

“……”不是?啊?

姚娇后半场在震惊中度过。

一顿饭吃完,钟危行先回老宅子,姚宝丽和叔叔驾车带一行人去苏水下辖的一处古镇上玩。

夜幕低垂,纵横交错的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像一条条蜿蜒的绸带,连接着古朴的街巷,没赶上热闹时节,环绕的商铺个个门窗紧闭,偌大的古镇只有她们几个人,零星红纸灯笼悠悠悬在屋檐下,凉风袭来,吹皱波光粼粼的池水,倒映着五彩斑斓上下左右扫射的彩带灯光,色彩最浓重的是虾子红。

她们被脚步的快慢分割成不同的队伍,虾子红的灯光流淌到青石板路上,和那一方方青石板融为一体,又缓缓沿着姚娇的身子从下而上爬到她的脸庞上,看着走在最前面、脑袋抵在一起、身子亲昵的挨在一起、手牵着手的舅舅舅妈,姚娇不解地问姚宝珍和姚宝丽:“她们在干什么?”

姚宝丽含着笑意,语气像是要滴出蜜来:“她们啊,她们在谈恋爱。”

姚宝珍暧昧地大笑。

“……”

回去的路上,红色大g里,姚宝丽说起男儿的恋爱:“牠特别喜欢那个女孩,说非她不娶,我打算下次把小姑娘请来做客,看看她做儿媳怎么样。”

姚宝丽语气中半是骄傲,又添上一抹浓浓的忧愁。

“……”姚娇噎了三秒,看向表弟:“不是,这话真是你说出来的?非她不娶?”

“不然呢?”表弟很骄傲,在男人的世界里,愿意娶一个女人,那是给她莫大的恩宠。

“……”还挺不可思议的。

姚宝珍拿腔作调地用不那么标准的普通话问:“扬扬,你打算什么时候接手家业啊~”

表弟略带得意又故作洒脱地一摆手:“我是真不行,富不过三代,我家到我这代就得垮。”

“瞎说!”

姚宝丽嗔道。

姚娇坐在车后方,低着头,默默看着白色的裙摆,白色的裙摆放在黑色的车内地板里,车颠簸着,一闪一闪,像夜空里掣了一只白托盘。

她捏紧裙摆,不无恶意的想:

你不用努力聪明啊,只要能找一个像钟危行那样的帮手,或者找一个姚宝丽一样的妻子,叶家可以一直繁荣下去。

生生不息。

*

第二天晚上,和现在同一个时间段。

钟危行和叶家老爷子一同来访,还有一群姚娇熟悉的亲戚,她们借了姚宝丽嫁入叶家的东风,迁来苏水在叶家的帮助下做事,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拉家常:

“颖颖家生了个女孩?”

“谁家生了女孩?”

“颖颖家。”

“那还生吗?”

“肯定要生呀!”那人拿手拍了一下她旁边的女人,笑得姚娇心惊:“你说呢!哪能不生呢?肯定要生呀!”

姚娇突然想起,小时候她听到姚宝珍回答她为什么叶家只有表弟一个独孙男。

姚宝珍说:“你小姨说,是你表弟奶奶下了指令,不许再生二胎,免得两个孙子争家产,兄弟相残,闹出去不好看。”

家里早已为牠规划好了人生的道路,牠无需聪明,无需努力,甚至愚笨。世界自会将牠捧上与牠的实力不匹配的高度上。

姚娇不知从哪来的胆子,梗着脖子说:“反正我不结婚。”

场面立刻安静下来了,大家一齐钉住她。

“瞎说,女孩子哪能不结婚?荒唐!”

说这话的人是叶家老爷子。

牠柱着一根海南黄花梨拐杖,随着呼吸起伏,拐杖脚跟着说话的节奏声在大理石地面上狠狠敲了两下,咚!咚!发出令人心悸的响声。

牠被一把金丝楠乌木太师椅窝进去,头像快要垂下去的歪脖子树那样软软地瘫在椅背上,像一块快要腐烂的朽木。每往外说一句话,就像一块朽木被削下一片木片,散发出一股死亡的味道。

钟危行紧接着发话,她坐在和叶家老爷子并排而列的另一把金丝楠乌木太师椅上,她们之间隔着一张花几,花几之上摆放着一套品茗的传统茶具,绣着荷花和莲子的圆润的黑色茶壶和玲珑精致的棕色茶盏静卧伫立着,茶香氤氲,金黄色的光芒一缕一缕地袅袅升起,拂过她的嘴边,就像一只老虎猫的须,振振欲飞。

她的反应比牠更激烈,挺直的脊背紧绷起来,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目光如炬,尽显威严之势:“瞎说!怎么能不结阍?女人不结阍怎么行!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神采飞扬,眉目奕奕,中气十足,对比一旁佝偻提携、日薄西山的叶家老爷子,姚娇想起自己曾经看过一个研究,女性天生比男性长寿得多,但两性寿命一直差距不大,因为男人大多能找到自己的血包。

姚娇怔在了原地。

像钟危行这样的女人,也会觉得女人不能不结婚吗?像“大女主”一样事业有成的女人,也这么爱男人吗?位高权重的女人,也会强迫女人给男人吸血喂肉吗?

高女非女。

爱男女拥有权势,也只会上桌和男人一起吃女人。

不过此刻的姚娇只是内心感受到了不对劲和震撼,但她并不能说出到底是什么不对,等她明白背后的本质时,已经距离这件事过去了很久很久。

连钟危行这样的女人都觉得女人必须要结阍……

那我的坚持到底对不对?也许…我只是运气不好,没有找到一个好男人?

*

姚娇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听到钟危行在教姚宝珍如何在H省发展奢侈家具生意,做大做强,姚娇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发现姚宝珍只是在一旁笑着点头,附和几句,不发表自己的意见。等钟危行满意地走了,她问:“妈,你怎么不听奶奶说的?在H省做奢侈品家具?”

姚宝珍双眼投出一道直直的精明的光。目光聚焦于远方某个虚无的点:

“J省经济发达,消费能力相对高,文化底蕴浓厚,历史传承悠久,这边的人普遍更重视家具的选择,对审美艺术有追求,因此市场也成熟,经过多年的发展,有一批高知名度和影响力的品牌,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如果把在J省白手起家的过程简单地置换到H省,那是行不通的。”

姚娇若有所思地想,姚宝珍说生意上的事情时头头是道的模样还是很专业的。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姚宝珍还是很聪明的。

姚宝珍话锋一转,突然说起另一个话题:“你小姨叔叔还有你奶奶她们都说我信的三父神教是邪教,让我别信,不行,我得说服她们,不然到时候末日来了怎么办?我得拯救她们!”

“……”

收回她刚才说的话,真的。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姚娇换了件无袖的黑色短裙穿上,裙摆蓬蓬的,上面绣着暗纹提花,走的是低调奢华大气路线。

她现在只穿纯色的衣裙,没有复杂款式和花花绿绿的图案颜色,实在要化妆也只化淡得看不出来的伪素颜妆。

一楼餐厅的餐桌上摆满了早餐,小笼包、油条、豆浆、苏式早面、玉米、鸡肉馄炖、牛肉锅贴、鸭血粉丝汤、绿豆汤…

姚娇走近餐桌旁时,表弟和叔叔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争吵。

“你看你天天就知道打游戏!学习学习不行!你上次数学考了几分?我没说你吧!你现在越来越猖狂了!”

表弟毫不客气地顶嘴回去,声音比姚娇用八个喇叭出来的效果都大:“我怎么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不就成绩不好了点吗?张家浩牠成绩也不好,我们天天在一起玩,但人家上次炒股赚了五千万呢!”

叔叔脸憋得通红,牙关咬得咯咯响,最后只能吐出一句:“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表弟怒目而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剑拔弩张。

“……”姚娇坐下来,姚宝珍和姚宝丽的谈笑声由远及近,最后悠悠至桌前。

“扬扬牠奶奶不想要太多闲杂人来,老人家要清净。”

“在家里办一办也挺好的,七十大寿还是要操办得郑重一点。”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请我们这些亲人来,不要太多人,不过老爷子有个战友的儿子说要来,是牠家老太太嘱托的,我还没见着人……”

战友的儿子……

姚娇一手挑起细面,一边脚勾着拖鞋,百无聊赖地想…

那得多老啊,肯定很丑。

记忆闪过两只圆润饱满的黄金寿桃,姚娇这下知道它们是用来干什么的了,那是姚宝珍给钟危行准备的贺礼。

吃过早餐她们去看姚宝丽在市中心新买的一套房宅,房宅是跃式户型,上下两层,风格和别墅完全不一样,超现代风的电子科技式设计,通身银白色和冰凉的海洋蓝,大型玻璃幕墙提供高清视野,装饰led灯条、S型的悬浮地台加旋转楼梯,人工智能、智能家居、机器人助手一应俱全,很有赛博朋克的气质。

看着一屋子人看得啧啧称赞,姚娇突然想起曾经前前男友载着她在超跑上,夜晚的马路上一路风驰电掣,牠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爱开跑车溜风吗?不是车速,不是风声,最令人开心的是街上那些穷人看我的羡慕的眼光,特别爽。”

富人的财富是穷人。

姚娇想。

这个穷人,姚娇看向一脸艳羡的姚宝珍。有时候也不是绝对意义上的穷人,有可能还是相对意义上的穷人。

她总觉得自己像一根冰棒上面的冰融化干净了的木头棍子,被人折成两半。中间的折眼写着真相,但她不敢触碰那最幽深的地方。

从跃式住宅出来后,她们又跟着姚宝丽去了表弟的国际学校旁的一套学区房拿掉落在这里的别墅钥匙,这里倒是比前两套房子显得要更有人情味一些。

然后她们去苏水CBD的商场吃火锅,人来人往宽敞明亮的廊道里,表弟站她旁边,一会左瞧瞧,一会右看看,一会突然停住脚步朝后面看去,一会脖子抻得老远瞪大眼睛。

“……你在干嘛?”

“看美女啊。”表弟大声嚷嚷起来:“看一点钟方向的烤肉店门口有个穿黑长裙的美女!”

姚娇心情复杂:“你不是有女朋友吗?上次还看到你发朋友圈,说:爱到一百岁。”

表弟扭头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眼神古怪:“文案而已。”

语言膨胀的时代,人人都可以脱口而出说爱,于是爱变得像可以吹大的气球,又像可以交易的货币,吹的越满,返还的更多,破裂时的声响越大。那气球炸裂时化为虚无后的一刻凛静,像哀鸣。

后来她才明白,牠的自卑不是面对她时的自卑,而是在男人群体中的自卑。

姚娇不能理解,她们吵了起来,回到别墅气氛还是冷犟犟的,姚娇打开手机,刷到表弟的一组最新的动态:

【我姐,好看吧】

她的侧脸,很明显是刚才吃火锅的时候偷拍的。

下面立即跟上一条评论:姐姐好看,送给我。

【打包带走】

“你偷拍我!”

姚娇气冲冲地扑过去,把表弟揪起来。

表弟一开口比她还生气,那气势简直像她在无理取闹,由于太过离谱,反倒让她原地沉默了起来。

“不是我说你也太敏感了吧?我夸你呢怎么就上升到偷拍了?”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这个人连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吗?你太较真了!你像作家的那种性格,别人一句话能记那么那么久,真敏感。不敢惹不敢惹。”

她哭了,嘴巴里是苦涩的,那味道像咬下嫩肉后发现没熟的炸鸡翅,是生的,丝丝血腥味从牙关的缝隙往外溢,想喝点水压一压,又觉得这点味道不至于起身去倒一杯水。

姚娇想起刚才她们一行人吃完火锅在停车场上车时,车子平稳地开了一段距离,叔叔突然开口说:“我发现姚娇长得很像一个韩国女星……张娜拉?”

脑海里蓦然闪过今早叔叔有意无意停留在她身上的凝视,姚娇听了“所有女人听了都应该开心”的夸奖,笑容僵在脸上,心里一半喜滋滋,一半血淋淋。

她为她的喜滋滋感到抱歉。

说她敏感,是因为她说对了。

敏锐是她的天赋,也是她的痛苦。

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一个星期,一天姚娇外出去商场购物,刚回到别墅,一推门,一阵谈笑声伴着徐徐清风吹来:

“那我失敬了。”

清逸甜蜜的男声,似江南水乡,又似绵绵细雨,又夹杂着北方的一丝豪爽直悍,是很特别的。

姚娇从没听见过男生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翡翠绿的白色雕花欧式餐桌旁,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站着,清瘦,穿着湖水蓝的夏威夷衬衫,手腕上戴一块百达翡丽。

似是察觉到背后有人,男人转过身,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带一副金丝边眼镜,很是儒雅,端的是翩翩贵公子。

牠面含笑意,唇角自然地弯起,那是一个甜蜜的弧度。

“这位妹妹叫什么?”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大家有空评个论吧,让我知道你们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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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date男嘉宾2:牠是好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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