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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碧依

“叩叩!”

夕照渐隐,偏厅内点起荧荧星火。

没等姬珣几人分明云松的隐秘,叩门声骤然响起,江家公子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大人,小子江轩求见!”

追影几人视线交错,转头朝姬珣道:“爷,江小公子倒是个知礼的!”

姬珣轻一颔首,另旁的疾风已上前半步,朗声朝门外道:“进!”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暮色没来得及潜落,江小公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堂下,额头抵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闷声道:“大人,父亲自知有罪!自戕前留书一封……”

姬珣目光骤沉,不等开口,江轩已直起身,一面掏出藏在胸口的信页,一面低垂着眉目,闷声道:“请大人过目!”

认罪书?

疾风侧身看向姬珣神色,又转向堂下道:“江公子,方才为何不拿出来?除你之外,可有旁人知晓此手书的存在?”

“回大人的话!”江轩再度伏跪在前,毕恭毕敬道,“家中人多口杂,小子只怕父亲的死另有隐情,不敢擅做主张。至于是否有第二人瞧见,丫鬟瞧见父亲的……慌慌张张跑了出去,小子闻声而去,抵达书房时,不曾瞧见旁人,只这份手书好端端压在镇纸下方。”

姬珣轻一颔首。疾风立时上前,双手接过江轩递来的手书,转呈至姬珣面前。

果不其然,言辞恳切,正中要点……话里话外,以次充好、中饱私囊,琉璃村的塌陷皆他一人之责,与人无尤。

他自知难辞其咎,前思后想后,决意以死谢罪。只盼二殿下能看在他多年苦劳,留江家一线血脉……

姬珣眉尖微蹙,垂目盯着堂下的“一线血脉”,面沉似水。

认下罪责,是怕二殿下紧追不放?琉璃村坍塌的背后,莫非当真藏着更多不可告人?

江格知的自戕,是自愿,还是……

“疾风?”

“爷!”疾风近前一步。

姬珣垂目盯着手里的认罪书,眸光忽闪。

“回书房一趟,看看是否如江小公子所说,镇纸下方的宣纸与此书是否一样,再有……狼毫可曾清洗,砚台是否干涸……”

“是!”疾风会意,立时与追影两人推门而去。

“江小公子。”

沉吟片刻,姬珣再度开口:“敢问公子,令尊出事前,今日早些时候,家中可曾到过访客?步入书房前,令尊行止间可有何处不同寻常?”

“不同寻常?”江轩神情一怔,抬起头道,“公子言下之意,父亲之死莫非另有隐情?莫非不是自戕?”

自戕与否作不得假,至于是否另有隐情……姬珣轻叩着桌面,徐徐道:“劳小公子回想!”

“访客……”

江轩盯着手边颤动不休的灯影,眸间浮出茫然:“不曾有过访客。今日一早,母亲和云姨娘,与往日那般,出门去了一趟早市……再有便是来府中送菜的小厮与伙计,也都是时常出入的熟面孔,并非什么访客。”

范氏与云松皆出了门?

想起云松行止间的反常,姬珣面色愈沉。

“江小公子,姬某冒昧,可否请教,家中姨娘与令慈关系如何?令尊在时,与两位相处如何?”

江轩脸上浮出不期然的赧然,揉搓着双手,摇头道:“大人莫要偏信娘亲的口无遮拦,实则……”

江轩一声轻叹,低垂着头道:“不瞒大人,娘亲她大字不识,平日里过问柴米油盐多过于风花雪月,与父亲虽自幼相识……自父亲在工部谋得事务,往来多清贵,与娘亲自是说不上什么。至于云姨娘,长相与出生大人已经分明,只是父亲待她,却并非母亲以为那般,痴迷于姨娘美貌,实际与其说是爱慕……”

江轩蹙起眉头,沉吟片刻,开口道:“敬重更多些。”

“敬重?”

姬珣两人视线交错,目光齐齐一沉。

敬重他竞价得来的风尘女子?是何道理?

江轩轻一颔首,掩下眼底一闪而过的赧然,继续道:“不瞒大人,云姨娘刚进门时,小子只怕娘亲受了委屈,便让下人寸步不离跟着父亲。谁知父亲从不曾留宿松云院——便是分给云姨娘的小院,可得了什么好处、赏赐,必定先紧着松云院,是以……”

“原来如此。”姬珣若有所思。

*

作别十二街时,华灯初上,月已上柳梢。

沿逶迤南去的小河行出不多时,见白日里宁谧安然的对岸而今衣香鬓影,人流如织,宋晞停下脚步,一脸好奇道:“对岸什么地方?怎得如此热闹?”

疾风追影步子一顿,又齐刷刷看向并肩在她身旁的姬珣。

“疾风哥哥!”追影眼里藏着揶揄,转向疾风道,“可否带我去对岸瞧瞧?”

不等疾风作声,姬珣一脚踹向他小腿,又看向神情莫名的宋晞,目露无奈道:“眼前这河,便是方才在江宅,追影曾提起过的碧依河。”

“碧依河?!”

宋晞倏地抬起头,眯眼再看,长河对岸,怡红楼、梨香院、芳菲阁……再看拱桥对岸画舫如织,可不正是旁人口中——“十里碧依醉,天河在水人相偎”?

“追影!”

宋晞转向探头探脑的追影,决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神情促狭道:“还不快带路?槐安楼何在?”

“云姑娘休要拿在下打趣!”追影臊得脸红脖子粗,连连摆手道,“在下如何知晓那槐安楼在何处?”

姬珣拉住她手,眸间照着碧依星河,眉眼下弯道:“想去槐安楼一探?”

宋晞侧过身,正色道:“纵观江宅里外,最可疑之处唯有小妾云松。既已来了碧依河,不如入内一探?”

“好!”

姬珣举目望向灯火如昼的对岸,目光微沉。

“快快!今日白芷姑娘要出场!”

“当真?早听闻白芷姑娘琴艺无双,今日竟能有此耳福!”

“……”

穿过一座圆月拱桥,碧依河对岸,月华潋滟的青石路上,原本施施而行的公子哥们倏地呼朋唤友,脚步匆匆。

宋晞被搡得踉跄,下意识拽着姬珣的手,举目望着他几人奔向之地,神情莫名道:“怎得如此慌张?前头发生了何事?”

“爷、云姑娘!”

疾风两人大步上前,望着前方道:“花灯最亮堂处,正是槐安楼!”

“都是去槐安楼?”

宋晞朝前疾走两步,又回头道:“白芷姑娘,又是何人?”

“哟!”

话音未落,头顶上方倏地一暗,却是槐安楼的当家妈妈领着一众花枝招展的姑娘,自光影缭错的白玉阶上,朝他几人款款而来。

“公子瞧着眼生,不曾听闻白芷之名……”

当家妈妈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滴溜着双眼朝他几人抛了个媚眼,扬声道:“莫不是第一次来我槐安楼?”

追影被她九曲十八弯的语调嗲出一身鸡皮疙瘩,藏身至疾风身后,一脸谨慎地盯着来人。

“果真是第一次来!”

妈妈一声娇笑,摇了摇手里的香扇,两眼往上一挑,跟在她身侧的莺莺燕燕立时围拢上前。

“公子莫要害羞!”

“公子不喜奴家?”

“公子……”

娇声软语,蜂围蝶阵。

劳一众柔荑“上下其手”不多时,被困在正中的疾风追影躲闪不及,已然面沉似水。

旁人或许不识,他几人如何会看不出,胸前、两袖,乃至□□,看似投怀送抱,实则眨眼功夫,柔若无骨的花楼姑娘们已将他几人周身上下搜过一遍!

想起午后才见过的云松姑娘,两人的面色又是一沉。

——槐安楼里的姑娘,莫非都会武功?

“公子俊俏,怎敢如此失礼?”

两人眼神交错,正想设法确认什么,廊下的妈妈仿佛瞧出什么,啪得一声,手里的香扇顿然叠起,笑移盈盈朝几人作福道:“她几个只欢喜俊俏的公子,冲撞之处,还望公子莫怪!”

不等几人应声,妈妈让出身后,侧身朝几人道:“几位公子,里边请!”

几人眼神交错,将将提步,又听那妈妈道:“公子今日前来,是为听曲,还是为?”

追影神色不变,自腰间取下钱袋抛到她手中,假作无谓道:“寻个清净些的雅间!要能瞧见白芷姑娘!”

“白芷?”

两眼滴溜一转,妈妈收起钱袋,满脸堆笑:“几位公子,且随安妈妈来!”

“有劳!”

迈过门廊,丝竹雅乐随同习习香风袅袅而至。

看清槐安楼内里,初来乍到的几人又是一怔。

本以为青楼红楼,来宾饮酒赋诗、寻欢作乐,内里总是大差不差,抵达槐安楼堂下,他几人才发现此地比之往日所见很是不同。

槐安楼正中是个象牙色水纹月牙形高台,左右两端通往东西两道暗门。

横梁往下是一帘浅槐色圆形云纱,软似烟岚,柔比春水。

月牙形高台被罩笼其间。他几人入内时,恰有三名身形袅娜的女子于台上翩翩起舞,照着摇曳起伏的灯影,遥遥望去,真真宛如月宫仙子聊赖戏晚风。

台下有圆桌错落其间,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一张张仿佛众星拱月。

除却错落其间的小圆桌,一间间看台向上,一层层仿佛恣意舒展的花瓣。

——次第错落,因而互不相扰;层层往上,所有雅间的看台皆能将台上发生之事收归眼底、一览无余。

若自梁上往下俯瞰,槐安楼内里正如一朵傲然舒展的春花。

匠心独运,从中可见一斑。

“好!”

“是白芷!”

“白芷姑娘来了……”

随同安妈妈抵达二楼雅间,宋晞几人没来得及落座,堂下刹时一片喧闹。

几人眼神交错,齐刷刷站起身走向看台。

看客如此热切,若无意外,他几人口中呼喊的白芷姑娘约莫便是现今槐安楼内的花魁娘子。

不等他几人多话,一阵淡雅的清香拂过,楼中上下的灯火齐齐熄灭。

堂下霎时一片急呼。

看客耐心渐消,议论纷纷之际,月牙高台上忽又亮起一星橘色明火。

眉眼低垂的白芷姑娘怀里抱着七弦琴,由那昏黄引着,一步一翩跹,自暗门出款款而来。

“是白芷!”

“当真是白芷姑娘!”

“白芷姑娘,看看在下!”

“……”

堂下嚣喧又起之时,二楼雅间内的姬珣与宋晞眼神交错,目光又是一沉。

他两人初来京城时,于流风别庄有过一面之缘,陪着包括工部侍郎莫闻识在内的几位大人泛舟湖上的伎子,竟是槐安楼现今的花魁,白芷?!

江格知、莫闻识、云松、白芷……他几人间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本该以江格知的自戕为终结的琉璃村案,如何能将看似毫无关联的他们皆绕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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