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回了宿舍，坐在床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许岁的嗓子为什么突然痛了起来，他跑去隔壁找沈樾。
进门看见人正坐在凳子上看书，“别看了，快点帮我想想办法。”
王川把人从位置上捞了起来，书被关上，他从对面随便拉了一把凳子坐在沈樾旁边。
“你说这到底咋回事啊，会不会是昨天那碗面惹的事情啊？”王川摸着脑袋有些不安。
“她应该是嗓子发炎了，平时要多喝水。你下午去问清楚，晚上让你爸妈带点药和润嗓子的。”沈樾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王川瞪着大眼睛。
“她不能吃辣，昨天吃完，今天就嗓子痛，可能是扁桃体炎症。”沈樾解释着，对面人的脸上从疑惑到两眼清澈。
午休，沈樾没有休息，坐在床上翻书看，宿管走过寝室门口只是象征性往里看了一眼，确定人齐就转身查下一个宿舍。
这几天，书本只看了大半，但作业纸上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沈樾拿过草纸撕了一半，对着问题把答案一个一个的写了下来。
——
王川早早到了教室，拎起许岁的杯子就准备往开水房走，回头看见向楠楠的水杯也在桌上，又转头把她的杯子也拎走了。
两人到教室准备去打水，拿起杯子，发现已经装满了，“还是热的，看样子像是刚打的没一会。”向楠楠摸着杯壁，有些烫手。
王川倒完垃圾回来，看见位置上的人已经来了。
“许岁，中午去医务室怎么说的啊？”王川戳了戳许岁的后背。
“扁桃体发炎，吃了点消炎药，没事了。这是你帮我们打的水？”许岁举着杯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王川点点头，心想沈樾这小子说的还挺准的，“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水果？”
许岁一秒猜到王川想要干什么，连连比着no的手势。
“哎呀，你就让他买点吧，不做点什么，他良心不安。”向楠楠扭过她的凳子，扭头对王川说：“许岁喜欢吃梨子和香蕉。”接到回答，王川跑出教室，朝着楼下的电话亭奔。
踩着上课铃，他回了位置，声音暗暗悄悄的在后面说：“晚上，你们不用去食堂吃饭啊，我爸妈带的有，还有沈樾也是，马上下课，你俩去隔壁告诉他一声。”
向楠楠往后仰了仰：“你反正下课要去隔壁，顺路说了。”
“老班找我有事，要不然我怎么让你俩去。”王川俯身往向楠楠的头边靠过去。
“王川！”一道庄重的声音在教室横贯在两人中间，
向楠楠缓缓收回脑袋，看着周围的同学纷纷扭头望向他俩，灿灿的笑挂在嘴边，头一下就扎在桌上。
“有什么悄悄话，要上课说啊？”老师敲着黑板，示意眼神都朝着黑板看，“你俩下课到我办公室给我也说说。”
这下可好，老班那里走完，扭头就又去了下一个，这个课间看样子是回不来了。
给沈樾带话这个任务就落在许岁身上，下课从后门望了一眼，看人在教室，几步走去：“王川让我来给你说一声，晚上不用去食堂吃饭，他爸妈给我们带的有。”
沈樾在位置上写着试卷，听着旁边来人，放了手里的碳素笔：“嗓子好点了吗？医务室怎么说。”
许岁被突如其来的关心弄的有些猝不及防，呆在原地，迟疑了一会才接话：“扁桃体发炎，已经喝过消炎药了，没事了。”
少年从课桌里拿出一个梨子递给了她：“这个给你。”
望着梨子，许岁的心突然跳得好快，耳边也开始嗡嗡作响，她呆呆的接了过来，连着说了两声谢谢，扭身就回了自己的教室。
坐在位置上，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许岁有些慌张，看着桌子上被带过来的梨子：
只是一个梨子而已。
许岁心里反复想着刚才在隔壁教室的画面，她和沈樾只是说了几句话，然后他给自己了一个梨子。
从办公室归来的向楠楠看着许岁正对着一个梨子发呆的。
“嘿，想什么呢？”向楠楠的声音一下子把她扯了回来，“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说着就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不烫啊。”向楠楠看着桌上突然冒出来的梨子，问许岁：“王川这速度可以啊，刚打完电话，水果就送来了。”
许岁摇着脑袋，“不是王川给的。”
“不是他，那是谁。”向楠楠想了一会，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沈樾给你的？”
许岁转过去看着她，点头。
“也没听过沈樾送别人东西啊。”向楠楠眼神有些微妙，看了看梨子又望了望许岁。
“你不也给我买了好多吃的喝的吗，朋友之间，看我中午嗓子不舒服就顺手给了一个吧。”许岁揣着两种想法，嘴上说一个，心里藏一个。
向楠楠一眼看出她的隐瞒：“你不对劲，老实交代。”
被向楠楠追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有点讲不清楚的感觉，很模糊。
面前的人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有些忍不住：“你喜欢沈樾？”
被说破的一刹那，许岁的心跳都停滞了，她装作轻松的样子，语气也很是随和：“没有，应该只是朋友关系。”说着还找了几句补：“上次我们帮他支开他那个继父，大家每天中午又都一起约着吃饭，就算熟悉了不是，熟人之间关心两句也很正常。”
许岁努力说服自己，让表面看的没有那么紧张。
“哦？看着我的眼睛。”向楠楠直勾勾的盯着她，没一会许岁就败下阵来。
她没看向楠楠的脸，手里拿着铅笔在草纸上涂涂画画：“我也不清楚。”
向楠楠：“！！！”
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认真看了许久开口：“意思就是你有这想法？”
听着她的话语，许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想了很久，两人初见到现在也没说上几句话，沈樾对自己也是普通同学的态度，非要说一个结果，应该是自己单向的来电。
看着她这副模样，向楠楠心里十拿九稳，凳子被拉近，凑到她脑袋旁边：“要是喜欢的话，不妨接着机会多了解一下，反正每天中午都在一起吃饭，而且有王川在，平时免不了我们要在一起说说话什么的，确定好他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再做决定。”
十几岁的心事是踩碎月色的惊慌，是猛烈的，掀起一点风影就脸红心跳，是细腻的，像是碳酸气泡水在舌尖炸开的甜，相遇时，所有的轰鸣都寂静，所有褶皱都澄明。
桃色漫上双颊，许岁静静点头。
窗户外面的天，逐渐深了，王川跑去校门口拿晚饭，剩下三个人在在教室里等。
三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本来面对沈樾已经不紧张了，也可以正常的交流，下午被向楠楠一问，又打回了原型。见旁边的人坐着有意无意的翻着已经做过的试卷来回看，向楠楠主动找了沈樾搭话：
“沈樾，我和许岁去看成绩榜的时候看见你全科都挺好的，马上要选科了，你想好选什么了没有啊。”说完伸手在桌子下面捏了一下许岁的大腿。
女孩抬头不敢望向面前的人，眼神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又一圈，脸上的表情绷得紧紧的。
少年没思虑，直言出口：“全理。”
听着回答，许岁猛地望向了他，向楠楠见势一把把她拉了过来：“那你跟许岁就是一样的咯，她也选物理，你俩在一栋楼里，要是运气好，还能选到同一个老师，一起上课呢。”
沈樾看着她，接话问着：“除了物理，你剩下两门选的什么？”
许岁磕磕巴巴的劲头又冲上来了，向楠楠在桌子底下捏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安抚。
“生物和政治。”话语被平稳的说了出来，没有紧张，许岁在心里松了口气。
向楠楠看着两人又要陷入不说话的境地了，赶紧把话茬又递了过去：“唉，你物理那么好，有啥学习方法没，我看许岁这几天，晚上都一直在刷物理题，这张试卷最后两题，我都看她写半天了，你帮她看看呗？”
说完冲着许岁笑了笑，自己让出了位置，坐到隔了一个过道的位置。许岁抬眸看向他，手指快速把试卷转了个方向，翻到背面，示意他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也是能讲的。
沈樾没有呆在原位，起身坐到了她身边，试卷被拉了过来，碎发轻轻摇曳，他低眉认真的看着题目，草纸被许岁递了过去了，演算了一小会，试卷被重新铺在二人中间。
他靠近了些，像是洗衣液的花香，但又不完全像，还带着一股清冽，许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声音徘徊在耳边，离得很近，弯弯绕绕的解题思路和公式经他一讲，变得简单了许多，顺着他的思路，许岁很快算出了答案。
“答案是至少3秒吗？”算出结果，回头准备询问对错，恍惚间对上了他的眸子，近在咫尺，许岁忍不住滚了滚喉咙，向楠楠在一旁的眼睛瞪得亮刷刷的，，好巧不巧，王川赶了回来，还没进教室大门就被向楠楠拉了出去。
“你拉我干嘛？”王川有些蒙，手里提着的饭盒被向楠楠接了过来，转身在趴在靠栏上把饭盒分了分，“这盒是你的吧。”向楠楠把最底层的盒子拿出来递给王川。
“阿姨真好！带了我最爱吃的凤梨！晚点我给她打个电话。”向楠楠开了自己的那盒水果盘，吃了起来。
王川见她半天不进去，准备提着剩下两盒去分：“哎哎哎，你先别进去，没看见她俩在认真讲题目吗？”向楠楠把人拽了回来。
从窗户向里瞟了几眼又转头看看正在叉水果的人，“讲题就讲题呗，我把饭拿进去。”向楠楠这一瞬间只想鄙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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