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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暗通款曲

九月初,宁城的气温依旧躁动。

水汽肉眼可见地层层翻涌,没等人再看一眼天气预报,暴雨就立刻间倾盆而下。

夕阳里行人个个形容狼狈。桑宁反倒从容,手中伞面被狂风吹鼓,第一反应先稳住了怀中险些被彻底淋湿的纸袋。

“桑宁姐!你来了。”工作室前的女孩余光捕捉到熟悉的清冷身影,立刻满眼星星向她招手。身后玻璃泛起白雾,见桑宁加快步伐走来,女孩先替她开门,紧随其后进去。

“十分感谢桑宁姐!您替我做的武侠机关,剧组一拿到就点了头!我的设计之前都被毙到第二十三版了,辞职信都差点要交出去!”冷气随之向外溢出,桑宁听着,修长清瘦的手指一秒不耽搁地细细剥掉沾湿的濡软纸皮。

“没什么,我看了你之前的设计,做得很好。只是我们做乙方,有时不免要抛开实际的还原,去揣摩甲方想法。”

“原来这样……”女孩想着,忽然现出笑意,“我原来还觉得桑宁姐总淡淡的是冷美人,不敢说话,现在想我跟您做项目果然选对了!”

桑宁怔了一秒,如水的眉眼松缓、笑着摇了摇头,接着把手头东西递过去。

对方手心一沉,入眼是黑白的阴刻木板,其上刻着民国时的宁城码头,明明该是水城柔婉,凌厉与厚重却从黑白木板上扑面而来。

“啊!之前说与其用工笔画来做配角一的背景陈设,不如直接上版画来得沉重有力。可您才提议没多久,居然这么快就能上手还能立刻做出来?!”

“只粗糙做一下不难,不过熬个大夜,”桑宁对上女孩“你是否是在凡尔赛”的目光,垂眼递上一个硬盘,上面写着版画数据。她喜出望外,刚要说些什么,此刻“叮铃铃——”

忽然铃声响起。

“桑老师?”桑宁转身,前台指着红色固话轻声叫她,比了一个口型。

她走过去,随即似乎想到什么,回头抿出一分残忍的笑:“别感谢太早,《树影》那边的要求已经进化到不一般的挑剔了哦。”

女孩猛叹一口气闭上眼睛:“我已经被那个武侠剧掰成18个人用了,都开始害怕猝死也进不了同一层地狱,希望《树影》善待我。”

桑宁走向固话。

同事调侃:“善待是不可能的,微博上每溜一个有名气的女演员造势,我就又掉十根头发!”

“又溜了谁啊?”

“能引起这么大声量的,除了姜月颐还有谁。”

“她不是才提名了百鸟奖么?《树影》虽然是大制作,但民国剧情甚至算得上有些艰涩,怎么忽然看上?”

“他应该是想说,姜月颐把这资源送给她女朋友许瑶啦。”

“……”

“桑老师,怎么了吗?”前台小心翼翼开口。

桑宁倏地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指尖悬在听筒上方,竟短时间没有任何动作。

“……没什么。”

她将听筒靠上耳边。

陆鹿的声音迫不及待迸出:“之前《树影》那边有说安排你一起去今晚百鸟奖新影推介会的你还记得吗?刚刚我收到了邀请函。可……怎么这么巧?为什么小道消息说女主许瑶她是姜月颐推荐的?姜月颐是在示威?还是找你算账?比如动动手指让我们工作室身败名裂之类的?”

“谁?”听筒这边停了两秒,只回了一个字。

“。”陆鹿被噎住:“这么冷静,像我和姜月颐谈过一样。”

桑宁捏住眉心,一时间没有应答。

下班点到,会客厅电视被打开,女主持人的声音出现,刚好插进对话。

“……百鸟奖‘最佳女主角’奖项。一直以大导缪斯、天才演员为大家所熟知的宁城人姜月颐女士凭《半水》中的怀音一角成功提名,是本奖项的有力竞争者……”

姜月颐那张摄人的面庞倏地出现,黑色古董高定长裙缀着白色珍珠串的羽毛肩带,露出白润的肩头锁骨,松弛而优雅的姿态矜贵。

她面庞上没有表情,上扬的眼线和微微向下的唇边构成全无钝角的精致五官,只眼珠水洗般的黑,打光之下泛出水色,隐隐从冰冷的神色中透出半分的悲悯。

这无疑是一张矛盾而过分漂亮的脸。

节目自顾自播放,声音透过听筒传过去,沉默半晌,竟没有一个人率先说话。

只有同事八卦的声音,谈到:“二人心照不宣地半公开,姜月颐这种冷情冷意的大小姐,怎么宠起来没边。”被另一个人调侃:“高中就认识,家里又是故交,肯定早就‘暗通款曲’。”

“人家青梅青梅好不好,姜月颐十几岁时出道作时那种贵气简直在发光,嫉妒死许瑶了……”

最后一群人叹:“要我是她高中同学,绝对抱大腿不放。”

这禁忌般的三个字频频蹦出,桑宁淡薄的眉眼却隐在夕照阴影中看不清神色,只觉外界雨珠混着冷气袭来,脊背凉得发颤。

另一边陆鹿眉心频跳:“许瑶也是你们高中同学?”她忍不住胡思乱想,“什么叫从高中开始就——这不是鸠占鹊巢吗。现在你们都在宁城,影后提名,恋情傍身,姜月颐来秋后算账?报仇……?”

陆鹿和她是大学室友,后来偶然得知旧缘,直说桑宁脑袋冷静聪明可感情上总慢一拍,护犊一样防备姜月颐,总觉得这种顺风顺水的大小姐会格外记恨少之又少会伤害她们的人,桑宁总会在某个深夜命丧她手。

“这账得算到哪年去?”

桑宁嘴角的弧度转瞬即逝,视线迟迟只虚焦在电视白色一角,那里姜月颐黑色的长卷发刚刚拂过,似乎香气渗过湿漉漉的水帘蜿蜒鼻尖。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忽然反应过来,自嘲般笑摇了摇头。

“你这样倒真像当陆妈妈了,怎么胡思乱想?……高中太久远,现在都回想不起来什么,对于姜——对于更忙的人来讲,更不会有时间回忆吧。”平静到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桑宁抬头看电视机,正好对上姜月颐哀泣的双眼——是她提名的角色。

悲哀的如此真实,她傲气矜贵的气质此刻都似不见。

桑宁:“有些人的时间,不会花在无干人身上。”

陆鹿暗暗嘀咕着不赞同:“如果我是她,我肯定不放过你。”

“……请?”

对方沉默良久,转移话题:“……今晚的电影推介会还是挺重要的,虽然你是走个过场,不过说不定就有人看中我们幕后精良呢。在工作室休息会儿,我等下来送你。”陆鹿飞快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只可惜姜月颐和这推介会无关,”几秒空白后,她忿忿挂掉电话,“你冷静的过分,只有我就是当司机的劳碌命。”

同事的叹气传来:“要是姜月颐本人来演就好了。”

“或许能看见她来探许瑶班?我要把豆瓣上扒她俩当年糖点的帖子再看一遍。”

固话提示音在寂静中突兀一响,桑宁倏地反应过来扣回去,咔哒一声——

“唔,桑宁姐,结束了?来一起看吗?”

“是啊桑宁姐,向你介绍我女神姜月颐,漂亮不!”

“………………很好看,”桑宁的视线与屏幕一触即分,转身摆了摆手:“现在的娱乐圈明星我几乎都不太认识,我等下还有事,你们看吧。”

她走进自己办公室躺入沙发椅。

……只忽然觉得累。

夕阳透过百叶窗,桑宁伸手捂住眼睛时,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指节捏到变形,已经失去血色泛出青白。

雨声淅沥,外界会客厅电视机的运作声发出轻微的白噪音,姜月颐的独白片段透过木门模糊传进:

“以己度人是很幼稚的,你认为你已经夺走了我最珍贵的东西么?”

女人的嗓音自语喃喃时有种莫名勾人离开现实世界、沉醉虚幻的吸引力。

桑宁想起这是姜月颐这次提名的影片角色。

——她饰演的公主怀音清冷自持,即使被欺辱被误会到众叛亲离时也不会歇斯底里般发疯,在压抑着极致屈辱与痛苦的处境中,姜月颐的声音反倒多了半丝苦涩的乏味。一种行将就木的悲哀从她美到极致的骨子里溢出,片段结束后连主持人都回味了几秒才回神,评价说“虽然最佳女主角竞争激烈,但若姜月颐能捧得奖杯也实属实至名归。”

……

桑宁指尖微动。

本想保持清醒,可随着太阳方位变动,透过玻璃的室内光逐步暗下来,呼吸也逐渐开始变得绵长——

她就这样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忽然又频繁听见这个名字,桑宁本就梦多,可通常是碎片,从未像今天这样。

——八年来,她第一次梦见了姜月颐。

不是初见,也不是每一次心跳的瞬间,反而是最后的决裂。

桑宁成了第三者视角,看着眼泪在空中飘散,掠过灵魂体般空洞的自己。

梦中自己的声音模糊,可姜月颐的音色还是少女般的柔冷动听,甚至连每一次吸气和每一次颤抖都是昨日重现般的明确清晰。

“……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

“如果你不这样做,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

自己的耳朵上穿着洞,姜月颐下巴依旧高抬,却垂眼看她,莹白冰凉的手指覆上耳垂,浮出颤抖的隐痛。

“你听见了。”桑宁听见自己说。

此刻微风带着大小姐身上的香气飘过,透进鼻尖是莫名潮湿的苦涩。

姜月颐今天换香水了么?桑宁第一反应。

后一秒她手背滴上湿热水渍,对方双眼隐隐颤抖着看过来,才恍然间沉默。

——姜月颐本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流泪的人。

……

最后的最后,是姜月颐先转身离开。

而这就是桑宁与她相见的最后一面。

距今已时隔八年。

“叮铃铃——”

电话铃声再次将桑宁从梦中惊醒,她下意识拿手机,陆鹿发的几十条信息争先恐后跳出来,耳边的铃声无人应答、越加急促,她这才意识到还是外间固话的铃声。

揉揉不知睡了多久后迷蒙的双眼。

脑子里不知为何忽然浮现起她们极为平淡的初见,字字句句刀刻斧凿般,在眼前晃出朦胧的虚影。

拿起话筒的同时,电视机上的画面——姜月颐略施淡妆却精致矜贵至极的莹白面容一闪而过,随即节目宣告结束。

工作室已经空无一人,同事给桑宁留下了便签。

“桑宁!——”电话中陆鹿的声音和现实中的重合,桑宁循声向玻璃门外望,看见陆鹿坐在车窗后,举着手机向她招手。

“上车。”

两个小时后。

“姜月颐还是获最佳女主角了你知道吗?”陆鹿看右侧后视镜时瞄到她容色冷清的侧脸,忽然说。

依偎在影映室的关于未来的私语在耳畔朦胧响起,桑宁一时间愣住,没有应。

“许瑶发微博祝福她在一步步实现高中的愿望,具体是什么?”

“愿望么?”

半晌桑宁看向窗外倾斜划过的雨丝,摇了摇头,轻声:“……不记得了。”

“唔受不了,你怎么能忘这么快?那可是姜月颐啊。”陆鹿连叹了好几句,打开雨刮器,挡风玻璃上的水迹四处逸散,“那许瑶呢?你们……三角恋?”

“你胡思乱想地没边了。”

“今晚推介会见到许瑶,你们叙旧什么呢,现任和前任讲姜月颐么?可她怎么可能和姜月颐高中就互有好意,难不成……难不成她才是你们分手的真正原因?”陆鹿似乎发现了新大陆,“姜月颐脚踏两只船?!”

“。”桑宁打开副驾驶窗户透气,手机屏幕亮起,还是直言:“……我和许瑶其实不熟。”

“……那更希望她不要刁难你。”

没有陆鹿滑香蕉皮般的担忧与胡思乱想,桑宁随意打开社交论坛——发现是清一色的姜月颐。

甚至手机里的APP,十个有八个打开都是姜月颐各式各样的或高级或优雅的开屏,奢侈品、高端护肤品不一而足,看得陆鹿都在旁边吸气,感叹“曾经还沉迷名表包包时,她父亲给她的慷慨赞助加起来都比不上姜月颐如今手上的一个戒指。”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国民热度——她已经夺得了影后桂冠。

红灯间隔太长,陆鹿干脆也自己刷开了车载屏幕的微博,一条条点开看。刚品鉴完一条,下一秒赫然是一个“姜月颐许瑶”的词条,她刚想眼疾手快划走,一根手指忽然卡过来点开了它。

“怎么不看?”桑宁若无其事问。陆鹿不自然眨眼,一时间没有回复。

——词条主持人发布的照片里姜月颐手指穿过女孩长发,对方仰头对视,模糊微弱的光源里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

二人上个月同游日本,在凌晨的便利店旁被狗仔拍下这张合照,似乎正是之前同事提过的“姜月颐对她很宠溺”,而其他人的“实锤”也纷纷滚上爆点,各家cp粉在词条里不断冲锋陷阵——每看一条陆鹿都想划走,可桑宁就着陆鹿的手,似乎是毫无情绪波动地,一条条看完了。

“你……?”陆鹿看着桑宁指尖就正好划过她们几乎要相贴的脸侧,忽然迟疑。

“今天你的保护欲已经重到对我多愁善感起来了,你真的觉得姜月颐还会记得我吗?还是觉得她会气冲冲来找我算账?”桑宁垂眼,随即看着陆鹿,忽然笑,只是转瞬即逝,不及眼底。

“我都觉得!也知道你都不觉得……啊……你理智得过分,可她是姜月颐啊?不怪我幻想……还好姜月颐今天不会来,可许瑶会来啊,这算什么事儿啊……”

车在此刻停在侧门,邀请函递给门口的侍者。

桑宁关掉冒粉色泡泡的词条。

“行啦。别幻想了,踩油门。”

公馆的花园后期有过扩建,侍者的指路不知是不明确还是有问题,车绕了几个弯反倒进了一片养育极佳的草坪。

眼前一片寂静、毫无人声,像是用来玩小型高尔夫的地方,和宴会厅这样的词汇不沾边。

陆鹿踩上刹车,尴尬道:“……我好像开错了。”

桑宁示意陆鹿原路返回离开,自己直接找路进去。

今晚这里被推介会包场,而推介会也已经要开始,外面不会有什么人,倒是应该会有侍者在服务。

说完她撑开伞、提着裙摆下车。

沿着小路向洋房处走,直到洋房镂花的窗栏逐渐清晰,桑宁终于听见零星的人声在后花园响起。

她循着声音绕过花园,看见了伫立着古罗马封闭式圆亭的一处小型庭院。

——枝繁叶茂的橙红色凌霄花攀援在圆亭之上,细雨中起伏飘零,构图仿若油画。

“……我尊重你的想法……即使如此还是要坚持这样做吗?”

零碎对话伴着茶香从圆亭里飘过桑宁鼻尖,她不识得这声音,却下意识指尖用力、莫名觉得这味道熟悉。

一阵风不经意掠过,门被吹开。浮动中时遮时掩。

几秒后枝蔓抵住门页绕转,一节白皙耳侧,忽然现于凌霄花后。

——圆亭内的女人倚着丝绒高凳,身形半露。

缎带高跟鞋正施然踏着地垫,她波浪般的黑发连带着裙摆,忽然间被屋外的水汽涌入卷起……

桑宁整个人呼吸一滞。

女人正此刻笼过发丝转身出门。

这一瞬间。

四目相对。

——耳边细雨落上伞面的声音像是擂鼓,而对方的剪水双瞳郁郁透光,细密雨丝横亘其中,却渗出陌生至极的冷漠审视。

她的美貌毫不隐晦,恍若旧日,可泛红的眼尾与柔软的眼神却似乎从未出现过,眸中只毕露锋芒的冷意。

下一秒,众人立刻簇拥起女人为她提裙打伞。

雨声里姜月颐厌倦地移走视线,没有在桑宁脸上停留,哪怕多余一秒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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