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末,但温暖无风,天上没有一丝云,真是“百年难遇”的好天气。
已经当了那么久的大臣了,我什么都没有学会,除了偷得浮生半日闲。
所以时间对我已经不再重要,我就来到了剧院。
阿诺德是否已经等在了那里?我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但是又暗暗为自己发笑,就一次聚会而已,我为何会想这么多呢?以前和妻子约会的时候,我都完全没有现在紧张!
应该是阿诺德坑了我太多次了吧,所以我才有这样的举动。
路过一个店铺,好像是上次那家让我出糗的酒馆。其外有巨大的玻璃墙,于是我驻足整理仪容。
系着白围裙的店员在长长的柜台后面,透过玻璃和我对视了,我有礼貌地对他笑了笑。
刚整理完毕,一辆汽车驶过,尾气喷到我脸上,我只好再次回到玻璃墙前,仔细端详自己。
那个店员对我翻了个白眼,但是他不知道,我即将去赴约,那很重要。
哦,我好像竟乎是年轻了。可能是玻璃太过模糊,把我脸上的皱纹都磨了个干净吧。
等等,在我的倒影后面,好像还叠着什么,我怀疑地往左边移了一步,我原先站着的地方却连个鬼影都没有。
看来是我看走眼了。我松了口气,转过身来,却看到阿诺德站在我面前,像个无声的幽灵。
我有点尴尬,阿诺德可能早就站在我的身后,看我对着玻璃搔首弄姿,就像个模特似的。我刚刚往左边移了一步,他应该也是如此。
我扯出一个笑容,手插在口袋里,无意识地踮着脚尖,云淡风轻地说:“你什么时候来了?哈哈,我居然没有发现。”
阿诺德以一种耐人寻味且装作惊奇的样子看着我,缓缓说道:“我到此地有一会儿了,看你和玻璃墙这么亲热,没好意思打扰。”
“您好,先生们,要帮忙吗?”那个店员出来了,尤其打量了我一番,加上了一句,“或者来瓶杜松子酒?”
“哦,不了,谢谢,”我尴尬地说,“我们还是先进去吧,阿诺德,我已经对音乐剧迫不及待了。”
阿诺德点了点头,又缓缓地对那个店员点了点头。
我们走到剧院,一边进门,阿诺德一边说:“看起来音乐在你生命中很重要。”
我说:“确实如此,但我从未涉足过大歌剧。”
“你只唱过轻歌剧?”阿诺德问。
阿诺德选择了一个离舞台不远不近的位置,我跟着他,也坐了下来,我调整着自己的坐姿,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感慨地说:“如果我唱了大歌剧,我就是真正的歌手了。”
我远远看着演员在台上演着戏剧,基本上都是台词,而歌词却没有几句,尽管我不讨厌这种形式,但剧情关于战争的内容让我不舒服。这部戏讲了关于战争的内容,虽然符合大众的观念,但里面的一些观点与我背道而驰。
里面表演的内容让我想到了自己被全**人娱乐服务协会赶走的经历,因为我出于道义并拒绝服兵役,我还接受了法庭的审判。
明晃晃的灯光打下来,让我感觉有点不快。我坐立不安。
“这部戏不合你的口味?”阿诺德看了我一眼,问,“我还以为你是喜爱这种艺术的。”
“我喜欢艺术,”我不可能说出对剧情的真实想法,而是抱怨歌词甚少,然而,我知道无论抱怨什么,对舞台上的表演来说,都是一种不敬,于是我委婉地说,“当然,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往往是理想主义,我想要最好、最纯粹的艺术,我认为可能是音乐。”
“是啊,的确没有几句歌词,”阿诺德说,“你还想看吗?”
我犹豫了一会儿,想着,好不容易和大忙人阿诺德碰上,得以一块儿欣赏表演,我提前离开了,实在太过可惜。于是我说:“当然,上帝好不容易让我们碰见,而且不是在工作场合。”
阿诺德装出受宠若惊的神色,说:“那这是我的荣幸了。”
话题告一段落,我们默默看完了剩下的一幕。尽管我原本以为自己会忍受着不快熬完剩下的时间,但出乎意料的是,由于阿诺德就在我旁边,我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等我们出来,天空中竟然又飘起了雨滴——这多变的鬼天气!
“你没有带伞吗?”阿诺德撑开了伞,“我怀疑你是不是个英国人。”
我在心里回答,出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即将见到他的紧张,以至于杂乱的思绪填满了我空旷的大脑,我居然忘拿伞了!——当然,我绝对不会这么说出来,否则显得阿诺德像个洪水猛兽似的。
我可怜兮兮地说:“你忍心我冒雨回去吗?否则我的手指会跟湿了的意大利面条似的。”
“我没有说不送你回去,”阿诺德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平和地说,“我会等到你打到车为止。”
上帝哭得更大声了,他的泪水大滴大滴地砸下来,即使我和阿诺德紧紧挨着,缩在伞中,但我的鞋子还是湿透了。
我不好意思地问:“你的鞋子湿了吗?”
阿诺德不自在地动了动,道:“你怎么样,我也怎么样。”
我也很不自在,扭头往其他方向看去,一个流浪汉在雨中四处游走。
我突然想到了刚刚在剧院里,那里有和谐、秩序和宁静,真是美妙至极。此刻我身处的外面世界却令人毛骨悚然。而最最奇特的是,这两个世界彼此接壤,它们在一起是如此的靠近!
我看着阿诺德,他离我很近,但是好像又和我界泾分明。我在政策的海洋中航行,想改变这个不完美的世界,虽偶尔捕获胜利的果实,或是被他们享受小事的纵容,但这些都是海市蜃楼,当我路过治安不好的街区时,我的幻想终于被打破了。
阿诺德送我上了车,我装作兴致勃勃的样子,和他告了别。随着车辆的启动,我望向窗外迅速后退的街道,心中不禁暗笑自己的多愁善感和脆弱,竟然被些许小事影响情绪。
尽管这让我看起来像个忧郁的人,但我始终坚信自己是个乐观主义者。
——少空想,多做事。做什么?做我应该做的。
周末的尾声悄然离去,我笑着重新振作起来,和汉弗莱斗智斗勇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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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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