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文·琼斯早认识伯纳德·伍利了，听说是他出言不逊，反驳了某位老师，但那好像是为了回应那位老师的无理要求。
虽然他们不是一个专业的，平素也没有交集，但是她还是注意到了他——因为他现在就坐在她的不远处。
伍利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对着直勾勾盯着他的莎莉文笑了一下。然后他把位置挪到了她对面。
“请问我认识你吗？”他笑着说，“还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不不不，”莎莉文连忙否认，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盯着他——她起先只是朝着一个方向发呆，然后眼神聚焦了，就正好瞧着他了，是的，就是这样。但她显然不能这样说，因为这也太奇怪了，“只是我以前见过你。”
“可能我也是，”伯纳德挑着眉，看起来像是明显不太相信的样子，道，“在校长讲话的时候，我们都待在一个礼堂里，所以我也见过你吧。”
“你真幽默，”莎莉文尴尬了一瞬，直接说出了实情，“其实我在发呆。”
“这很正常，”他理解地说，挠了挠耳朵，像个小孩似的，“我也这样过。但我一开始以为这是你强烈的自我意识通过眼神的对外表达。”
“你指的是……我想拿远处的书看，于是我紧盯着书本?”莎莉文问。
“是的，以前我也这样过，直到我发现我怎么瞪书，书都不会自己飞过来。”伯纳德苦笑道。
“意识怎么可能改变现实呢？其实大脑决策更接近达尔文式的生物算法——前额叶皮层中神经元集群的竞争性放电，通过突触可塑性强化优势神经回路，最终形成我们感知到的‘意志’。就像强化学习模型中的探索-利用权衡。当多巴胺能信号
标记出奖励预测误差，基底神经节的阈值门控机制会选择激活某个行为模式，这个过程可能被误认为‘意志改变现实’。”
莎莉文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其实大脑决策更像动态神经环路的重构过程——比如前额叶皮层会根据经验调整突触权重，通过长时程增强或抑制机制优化信息流。当你产生拿书的意图时，视觉信号从视网膜经背侧流进入顶叶，那里不仅构建空间坐标，还会整合本体觉和前庭觉判断物体可达性。运动前区会通过皮质-基底神经节-丘脑环路生成动作方案，这个过程中，基底神经节的直接通路促进动作执行，间接通路抑制冗余动作，而多巴胺能信号确实编码奖励预测误差，但它同时参与运动控制环路——这也是为什么帕金森患者会出现动作启动困难。”
伯纳德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我是什么专业的吗？”
莎莉文摇头：“反正不是我这个专业的，可能。我以前的几年也没有见过你。”
“当然，我今年才来的牛津，前四年在剑桥，”伯纳德解释道，“现在进修比较语言学，对了，我是伯纳德·伍利，叫我伯纳德就好了。”
“莎莉文·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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