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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一鸣从老远就看到了赵思远的车,直到她把车撞在路边,他才意识到赵思远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
就在不久前,他的下属已经控住住了旋转餐厅外面的那些人,人们把那个包拿给他,他的心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这是小远的包。”
他把包带调整到最大的限度,背在了自己的身上,“确定一下疑犯手中有没有人质,注意保护别人安全。”直到傅一鸣看到赵思远的车从他的眼前驶过,他心里的石头终于砸到了他的脚上。
“跟着前面那辆车,最前面也要部署好人员。”傅一鸣对着对讲机说道。
他通过停车场的监控关注着赵思远车的动向,直到她的车撞到了墙角,他才意识到她给他们创造了机会。
等傅一鸣一队人跟了上来,赵思远靠坐在自己车的引擎盖上,用尽力气大声说道,“他往下走了。”楼梯里的人才安了心往上面的台阶爬去。
傅一鸣却听了下来,看着赵思远的手指指着两点钟的方面,他指了指电梯和另一侧的楼梯,又比了一个向上的手势,示意大家分头行动。
“你怎么样?”傅一鸣看着气喘吁吁的赵思远,脸上写满了心急。
“我、我还好。”赵思远尝试从车子上站起来,却跌坐在了他的怀里,“我要看到他的下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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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律山这边,他在走到一处楼梯拐角,还有十几级台阶就要要登上楼顶,顶楼的门已经大开,他听到了顶楼停机坪上接他的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隆声,他笑了起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一个爸爸几分钟的表演,换来了他逃生的机会。
他张开双臂,迈上了最后一级台阶,笑声却戛然而止。
忽然间,他的前方和后方出现了两队特警,他们全副武装对他喊道,“周律山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举起手来,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周律山此时却松了一口气,原来他的女儿有她自己的正义,他举起手来,原地转了一圈,看着身边全副武装的那些人。很快,周律山就被特警们控制住了。
楼下传来脚步声,“傅队,周律山已被逮捕。”
周律山回过头,任由特警们用手铐把他拷住,当他经过赵思远的时候,“你还是选择了他。”
傅一鸣听到这句话,紧紧揽住了赵思远,却感觉他的手上传来一阵热潮,“你的胳膊怎么了?”查看了她的伤势后,把自己里面的衬衫撕成布条来给她止血。然后转身对特警们说,“你们先带他走,我随后就到。”
最后他把赵思远拦腰抱起,“小远,不要睡,我在这里。救护车来了。”傅一鸣的声音开始变得慌乱起来,他努力克制着自己。
医生在救护车上给赵思远做了止血和缝合,傅一鸣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和她说话,想唤起她的意识,“你怎么发现我们的?”
“我眼镜上的反光,后视镜里的人影。”赵思远说话变得有些艰难,后来一个字一个字从她嘴里蹦出来。
“你有做特警的天赋,敏感、观察细致。”
“现在不能了,”赵思远苦笑,指了指自己的左腿,那是上一次受伤的地方,又指了指自己的左臂。她转过头去对医生说,“我的肚子好痛。”只见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低落,“冷”,赵思远开始发抖,然后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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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间医院,同一个手术室,傅一鸣站在外面等着。医生这次出来的要比上次出来的快一些,“谁是病人家属?”
“我、我是她的丈夫。”傅一鸣这次成了里面的人名副其实的丈夫。
“病人的伤倒是没有大碍。”医生变得有些犹豫,“她怀孕了,不过她肚子里胎儿的状况不是很好,有胎停的迹象,一会儿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她怀孕了。”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瞬间照亮了傅一鸣的内心,“她有我们的宝宝了?”
医生见他抓错了重点,看了看他沉醉的其中的样子,只得摇着头走开了。
赵思远在病床上躺着,她的脸上很是疲惫,嘴唇上没有血色。傅一鸣一会儿摸着她的肚子,一会儿把耳朵轻轻贴在她的肚皮上。
“小远,我要当爸爸,你要当妈妈了。”傅一鸣兴奋地说道。
赵思远面露难色,她有几次想打断他对于未来宝宝的畅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如果它是一个女孩,它一定会长得和你一样漂亮;如果它是一个男孩,它就会和我一起保护你。”傅一鸣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感到高兴,这个孩子的到来,会拯救他们岌岌可危的婚姻,会逼迫赵思远想要走远的想法抛到脑后。
“一鸣,你坐下来,听我跟你说好不好?”赵思远的语气很轻柔,傅一鸣照做了,乖乖坐在她的病床边上,像是一只听话的大狗狗,“一鸣,你知道的,即使没有今天的车祸,它也不会是一个健康的孩子。”赵思远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的眼睛慢慢被雾气笼罩,“我那一段时间被注射了很多精神类的药物,这都会影响到宝宝发育的。”
傅一鸣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摇着头,赵思远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无论我们之间有没有宝宝,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吗?”
“不,小远,你不明白。”失去了这个孩子,我还拿什么留住你呢?你就是一只自由的鸟儿,傅一鸣心里的声音在叫嚣。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在一堵墙的面前站住,用拳头使劲发泄心中的无奈。不一会儿,他的手变得鲜血淋漓,他竟然没有感觉到疼痛。
过了一会儿,一个护士跑了过来找到他,“傅先生,您妻子的状况很不好,可能一会儿需要您的签字。”
傅一鸣听完,马上迈起步子跑了出去。等他到赵思远所在病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进门就看到赵思远趴在马桶上呕吐,她瘦弱的肩背不停地起伏,赵思远听到喘息声,回头看他,“你回来了。”然后指着他的手说,“你的手……”她想要站起来,却突然跌坐在了地上。
傅一鸣看到血液染红了她的裤子,他抱起她来,在医院的走廊里大喊着“医生在哪里?”他的声音里充满着崩溃。
“傅先生,需要您在这个签字。”护士说完,递在他手中一支笔。紧接着,医生过来交代了他一些赵思远接下来可能遇到的问题。
傅一鸣只是看着医生、护士的嘴在一张一合,他的耳朵里已经无法理解那些字面上的意思,他只知道,没有他们的那个孩子,他的小远在他身边的牵绊也不存在了。可是如果他现在不立刻签字,他的小远就会一尸两命。
他的手在抖,他签字的时候手上的肌肉一用力,又把他刚才的伤口扯开了。鲜血滴在他手上那份《责任告知书》上。
他签完字,交给护士,仿佛自己经历了一场从未有过的战役,像是刚从水里爬上来。他大口地喘息着,想要撕心裂肺地喊出来,却还是把手臂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无声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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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远一连昏睡了几天,傅一鸣都陪在她的身边。直到有一天,窗外来了一只小鸟在叽叽喳喳叫着,赵思远被它的叫声唤醒。她抬头看了看小鸟,却看到它飞走的背影。
“小远,你醒了……”傅一鸣的声音有些沙哑,混合着疲惫不堪。
赵思远摸了摸自己干瘪下来的肚子,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们二人之间是无尽的沉默。
“过一段时间,周律山的审判结果会出来。”傅一鸣对赵思远说,“他犯的错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和你一起去领他的骨灰。”傅一鸣没说的是,因为我们是夫妻,总要在一起分担的,就像你以前陪着我度过了那么多难捱的岁月一样。
赵思远刚想说不用了,看到他那么专注的神情,还是点了点头,“好。”
“另外,我报名的维和部队海盗支援项目的审批也下来了,我会跟着下一班队伍走。”
“你说什么?”赵思远从床上激动的起身,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撕扯到了伤口,“疼。”她的眉头紧皱。
“没事吧?”,傅一鸣一脸慌张地赶紧过来查看。“很多因素吧,孩子、我们……我想出去待一段时间,这或许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赵思远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然要放她走?她还以为自己会悄悄离开。
“至于我们的婚姻,”傅一鸣死死地盯着她,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是死也不会和你离婚的。而且无论如何,无论我离开多久,我都会活着回来,然后站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
“一鸣,那边很危险的。”赵思远即使对军事的了解没那么透彻,但是铺天盖地的新闻总是听到过的。
“我意已决,至少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自由了,不是吗?”傅一鸣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坚决,走过来深深吻了她的唇。那种带有侵略性的吻,在掠夺着赵思远身体内外的氧气。
一吻结束,傅一鸣擦了擦赵思远唇边的血,“要记得我,不可以忘记我。”
“一鸣,不要……”
“嘭”东西落地的声音,伴随着汤汤水水落地的声音。当他们俩回过头去,却发现门口没有人,有点只是一个装着鸽子汤的保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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