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漫满脸惊异，“师傅，你们认识啊？”
刘平安笑着，“沈确，十四岁考上京大犯罪心理学专业，本硕博连读，京大犯罪心理学博士，百里挑一的天才，当年可帮我们破过不少案子。”
刘漫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沈确的视线已经带上了敬畏。
这已经超越了‘别人家的孩子’，成为了‘传说中的孩子’了。
“刘队说笑了，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沈确笑了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这不是因为发生了案子才过来……”刘漫说到一半，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对上他师傅冷飕飕的眼神，瞬间鹌鹑一样缩起脖子，悻悻不开口了。
刘平安阻止了这个新瓜蛋子跟个漏勺一样把事情全部说出来，看向沈确，“正好遇见了，那就例行询问，还需要你配合。”
沈确点头，“当然配合。”
“28号你都做了些什么？”刘平安问道。
沈确回想了一下，“早上七点半起床，然后去菜场买了菜，回家吃完早餐后大概在八点半左右，随后开始写论文，直到十一点半休息，中午吃了午饭，下午两点半出门，到这里买了蛋糕之后就回家了，没再出过门。”
边上刘漫一边记录，一边吐槽，“好无聊的生活。”
沈确笑了，“我并不喜欢社交，所以也没有什么需要外出的活动。”
刘平安看着沈确，“你晚上没有出门？”
“当然。”沈确说道，“我保持十点半睡觉的作息，如果刘队不相信，可以去查监控。”
刘平安盯着沈确，眼神中带着探究，即便脸上带着笑，那种防备却一点没有消失。
刘平安笑了一声，“怎么会，沈先生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凭借沈确的能力，就算是他做的，也不可能留下任何纰漏，所以查监控没有必要，而且，他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偏见，就过于针对沈确。
“那我们就先走了，再见。”刘平安说道，看了一眼满眼崇拜的刘漫，恨铁不成钢，“小子，走了。”
“好嘞师傅！”刘漫连忙应声，在推门离开之前还不忘冲着沈确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沈确也回以笑容。
十分钟后，沈确提着一份蛋挞离开了蛋糕店，某只鬼优哉游哉跟在沈确身后，语气轻佻，“老刘还是老样子，看你就跟看犯罪预备役一样。”
沈确无奈，“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招惹过他。”
“是啊，我们温和善良柔弱的沈先生，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滑铁卢，不过这也侧面证明，老刘眼光还是很准的。”谢封余笑了一声。
沈确瞥了一眼某只鬼。
谢封余笑得更开心了。
另一边，坐在车上打算回局里的两人，刘漫启动车子，又抑制不住激动开口，“师傅，刚才那个真是京大犯罪心理学的博士啊，他看上去这么年轻，我刚看他还以为是什么电影明星呢。”
刘平安一边翻看资料，一边淡淡嗯了一声。
刘漫感慨，“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天才呢，师傅，你说他之前帮我们破过不少案子，怎么不找他帮忙呢？”
“什么案子都要找外援，不是显得我们很没用？”刘平安说道，看了一眼刘漫，“而且沈确这人……”
刘平安顿了顿，“算了，和你这臭小子说，你也不懂。”
刘漫不服气，但见刘平安又看资料去了，没再开口打扰他。
刘平安如今还能想起当时第一次见到沈确的场景，当时沈确站在命案现场，不过刚成年的少年，身材还有些单薄，对谁都能露出温和笑容，让人心生好感，可在看向尸体的时候，却透着一股凉薄和冷漠。
那是一种旁观者的默然。
他能忽视所有外力，做出最冷静的判断，逻辑力强到让人毛骨悚然。
他当时只觉得有些不适，但也归咎到了天才总有些奇怪之处，可让刘平安真正认知到沈确的不寻常，是在一次的街头男子杀人事件上。
那一次，沈确就在现场，受害者距离沈确不到三米远，男子砍向受害者时，鲜血甚至溅到了沈确的脸上。
可沈确只是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
令人心惊的冷漠，残忍，疏离。
刘平安当时查看监控看到这一幕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骨爬到了心脏。
比起杀人的男子，他一瞬间觉得当时冷眼旁观的沈确更像是个怪物。
*
城市里每个角落都会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每一分钟每一秒人群之间都会有新的信息来往，从而产生不同的结果。
比如刑警队，杨玉美的案子还没什么头绪，新的案子就出现了，刘漫被迫出去抓捕一个犯罪嫌疑人。
他在咖啡馆捧着一杯冰美式等了三个小时，终于等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来，眼睛一亮，拿出手机，给其他几个队友发了消息。
犯罪嫌疑人穿着黑色的卫衣，戴着黑色的兜帽，正在马路边上等红灯，刘漫当机立断，从咖啡店出来，装作不经意走到了嫌疑人旁边。
也是运气不错，等红灯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刘漫趁着红灯变绿的一瞬间，猛地朝着犯罪嫌疑人扑了过去，嫌疑人瞳孔一缩，在被抓住胳膊的时候，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刀，朝着刘漫刺了过来。
“卧槽！”刘漫骂了一句，在先避开还是先制服嫌疑人当中权衡。
这可是个可能□□抛尸的家伙！
短暂权衡的时候，刀子已经到了眼前，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后衣领似乎被什么东西勾住，用力往后拉了一把，刘漫下意识松手，刀子从他衣服前面划过。
刘漫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嫌疑人跑过了马路。
“操！”刘漫用力一锤大腿。
刘漫往后看去，就见到一个眼熟的人，一愣，“沈先生？！”
沈确手里拿着一把黑伞，刚才勾住他衣领的就是伞把的弯钩，此刻正带着笑意看向他，“小刘警官。”
刘漫回过神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正打算继续去追人，手机突然响了两声。
【已成功。】
刘漫松了一口气，摸了摸鼻子，傻笑着看向沈确，“沈先生，你怎么在这儿啊？”
“路过。”沈确说道，“打算去图书馆还书。”
刘漫点头，想到刚才的情况，“刚才谢谢了。”
“不客气。”沈确笑了笑，“不过刚才确实很危险，在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时候，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自己命都没有了，之后又该怎么继续为人民服务，况且，你还有队友，相信他们也是你该做的。”
刘漫有些羞赧，“您说得对。”
沈确笑着颔首，“那我就先走了。”
“沈先生，要不要我送你一段？”刘漫说道。
沈确微微一顿。
“我要去局里，刚好会从图书馆那边路过，挺顺路的。”刘漫说道，“而且看样子估计一会儿又要下雨，坐车方便一点。”
沈确笑了，“好，那就麻烦了。”
跟在沈确身后的谢封余啧啧两声，“这小子挺上道。”
沈确没有看向谢封余，当然，刘漫也看不见谢封余。
坐上车后，刘漫兴致勃勃，“沈先生，你真是京大的博士啊？”
“嗯，不过是老师手底下最差的那个罢了。”沈确笑笑。
“别谦虚啊，连我师傅都说你是天才，还说你以前帮着警队破了不少案子呢。”刘漫说道，“要是我这么有出息，我爸妈也不会三天两头念叨我了。”
“对了沈先生，你今年多大啊？”
“二十六。”
“我今年二十四，那我叫你沈哥吧。”刘漫说道，嘿嘿一笑。
“好。”沈确笑了一声。
大大咧咧坐在后座的某只鬼又啧了一声。
刘漫显然是个自来熟的，又或者是因为刘平安说沈确曾经帮警队破过案子，加上学霸的光环，刘漫对沈确没什么戒备心，整个人灿烂得不可思议。
“我是今年才进入刑警队的，在进来之前，我从没想过这世界上的变态居然这么多。”刘漫满脸感慨，“杨玉美的案子都还没结案，其他案子就冒出来了。”
“而且杨玉美的案子真挺奇怪的，好好一个女孩子死在了自己家卧室床底下，她室友到现在还没回过劲儿来呢。”刘漫说道，感慨摇摇头。
“她就是个老老实实的小姑娘，没跟人结过仇，连感情关系都没有，父母兄弟都没在本地，平时就是三点一线，连旅游都没出去过，被害当天，门卫记录那里也没有可疑人士出入，所谓的家暴，我们也没查到任何线索。”
“现在小区里居然还有人说闹鬼。”刘漫叹了一口气。
后座谢封余撑着下巴，眉梢一动，“我可没闹过。”
沈确忍不住笑了一声。
刘漫看过来，“沈哥，怎么了？”
沈确收敛笑意，说回了刚才的话题，“杨玉美被杀前有什么异常吗？”
“她提到过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而且门口外卖总是被偷，死亡当天发信息说听到了楼下有家暴的声音，所以她大概率是为了去帮忙，所以开了门，结果出了事。”刘漫说道。
沈确点点头，语气平和，“一个人被杀，有情杀、仇杀等原因，当然也有激情杀人。”
“而杨玉美的死是有迹象的，无论是奇怪的声音还是被偷的外卖，都可以印证她是被盯上的目标，所以可以排除激情杀人，你刚才说杨玉美的人际关系很简单，也就是社交圈并不广，如果你们判断没错的话，也可以排除情杀和仇杀等，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她看到了她不该看到的东西。”沈确说道。
刘漫瞳孔猛地一缩。
“至于听见的声音，不可能是凭空而来的。”沈确说道，“她听见的是什么声音？”
“说像是小猫或者婴儿？”刘漫迟疑。
沈确叹了一口气，“楼下的屋子都搜索过了吗？”
“检查过了，但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刘漫说道。
“或许可以再找一找。”沈确说道，“某些表面看不到的地方，也可以看看。”
刘漫一愣。
“杨玉美是几点死亡的？”沈确问道。
“凌晨一两点。”刘漫下意识回答。
“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就算楼下发生了家暴，一般人会选择直接报警，而不是贸然开门下去帮忙，更何况杨玉美只是一个年轻女孩。”沈确说道。
后座谢封余轻笑一声，“是啊，除非有人敲门，而且敲门的人一定是个很容易勾起人同情心的，小孩或者女人，要不然也不会开门。”
刘漫陷入了沉思。
沈确看向刘漫，“杨玉美的死因是什么？”
“窒息死亡，死亡的时候四肢都被束缚。”刘漫说道。
“有明显外伤吗？”沈确问道。
“没有，除了挣扎留下的淤青，没有重伤。”
“杨玉美是一个成年女性。”沈确说道。
后座谢封余立马接了话，“哟，团伙作案啊。”
刘漫还在沉思。
谢封余感慨，“这小刘还是没有老刘脑子好使啊，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想不明白。”
刘漫把沈确送到图书馆，然后还加上了沈确的联系方式，这才开车离开了。
沈确还了书，又借了两本新的外语名著，从图书馆出来。
一人一鬼走在路上，果然没过多久就下雨了，沈确打开雨伞，谢封余淋不到雨，跟在沈确旁边。
“一会儿晚上打算吃什么？”谢封余问道。
“糖醋鱼，红烧排骨，加一个白菜汤。”沈确说道。
谢封余眉梢一动，突然抬手覆住了沈确握着伞的手。
冰凉的触感从接触的位置传了过来，沈确脚步顿住，嘴角耷拉下来，“谢封余。”
谢封余感受到温热的触感，没有撤开手。
自从当了鬼，沈确是他唯一能够触碰到的人。
谢封余笑着挤到了伞下，压低声音，黑漆漆的眸子紧盯沈确，像是盯着猎物。
“今晚让我上一下，说好一个月一次的。”
沈确盯着谢封余，把手抽出来。
“不行。”
冷酷小沈：不行。
幼稚小谢：（生气.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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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说好一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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