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临霜鬼使神差地半蹲下，不自觉伸出手碰了下言无月微颤的长睫，言无月好像感觉到了，但是因为太累不愿意睁眼，继续那么闭着眼睛。
或许是温泉池的水汽太重，傲临霜有些烦恼，指间轻轻略过言无月沾着水汽的鼻梁，沿着高挺的鼻梁轻轻滑到了言无月的鼻尖，傲临霜的目光又停在言无月的两片薄唇上，傲临霜的目光深了几分。
刚察觉到言无月对她的感情时，傲临霜极力回避着言无月的一切，其实不管她怎么刻意回避，言无月这副长相就很对她的胃口，苍白脆弱，身上有股散不去的阴郁病气，犹如雾里观花，傲临霜心驰神往，自从师徒这层关系越界之后她更加肆无忌惮念着言无月的一切。
傲临霜从前是个武痴，只有挑战高手才能让她热血沸腾，可是现在只要想到言无月她的心就像煮沸的水，一直烧一直烧。
傲临霜轻抚言无月的薄唇，一时没忍住弯腰吻上了那两片薄唇，兴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言无月猛得睁开眼睛，傲临霜的脸近在咫尺，言无月呼吸一顿，趔趄地跌到了水里，还呛了两口水，脸憋得通红，下意识去抓衣物，可是衣裳放在温泉池的另一端，言无月红着脸把身子往下沉了沉，不敢看傲临霜，羞涩地问道，“师傅什么时候来得？”
傲临霜的指间残留着碰过言无月沾上的水，刚才只是浅浅碰到了他柔软的唇，又感觉没有碰到，这种感觉让傲临霜心头上的火气要窜到了脑门。
傲临霜歪头轻轻一笑，不怪从前江湖上人人喊她女魔头，她有时候笑起来有种野兽般的侵略感，似笑非笑，疏离而充满了压迫感，仿佛一个隐忍着暴虐之气的昏君，言无月心头一紧，身体不自觉贴紧了身后的石头。
傲临霜勾勾手，“躲什么？过来。”
言无月怔了片刻，心跳如鼓，害怕又忍不住靠近，还是乖乖往傲临霜身边过来，傲临霜捏起言无月的下巴，左右摇晃着他的脸，“躲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言无月望着傲临霜的眼睛好像被她戏谑的眼瞳吸引了去，呼吸一顿，“没有……”
傲临霜轻哼一声，眼神几分玩味，“没有，可是你都不敢看我。”
言无月说不上来是羞涩还是害怕，确实不敢直视傲临霜的眼睛，“师傅，你……”
傲临霜的眼睛又停留在言无月的两片薄唇上，刚才没亲到她有些恼火，捏紧言无月的下巴毫不犹疑地吻了上去，淡淡温泉水的味道，但是又过于温软，傲临霜一时有些难以自拔，扣紧言无月的后脑勺将他往身边压，言无月仰着脖颈，手扶着温泉池边，曲起的手指骨节越发得白，时不时因为呼吸不畅闷哼出声。
傲临霜轻笑，放开了言无月，被她吻过的唇过于红润，言无月眼中的水光和水汽较方才重了很多，傲临霜抬起言无月的下巴，“怕了？”
言无月好像是给傲临霜攥在手里的兔子，言无月羞涩地抬起那双噙泪的眸子，“我…我没有……”
傲临霜喜欢他这个样子，不由自主轻笑一声，“是不是发现你师傅我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好人？”
言无月怯怯地摇摇头，“没有……”
傲临霜又把言无月的下巴抬高几分，掐住他的脖子，“那你可知我现在是什么想法？”
言无月呼吸一顿，随即将眼睛移向一旁，面上绯色深了几分，“师傅这里是…”
傲临霜已经下到了温泉池里，水面起伏得大了些，言无月一时不敢抬头，他实在太过羞涩了，“师傅……”声音都像浸过水一样，软绵绵的，听得傲临霜心头上的火像是被浇了火油，烧得更为旺盛。
傲临霜按着言无月的肩膀将他推到池边，温泉水在言无月手臂位置上下起伏，傲临霜手撑在言无月身体两侧，将他禁锢在方寸之间，傲临霜轻笑，“现在有没有后悔？”
言无月摇摇头，“无论几次我都不会后悔，这辈子我要遇见你下辈子我还要遇见你，傲临霜我会生生世世缠着你。”
傲临霜笑了，“生生世世，听起来还有点可怕。”
言无月揽上傲临霜的腰肢，“师傅怕被我纠缠吗？”
傲临霜挑了下眉毛，“你师傅我这种女魔头会怕什么？不过……”傲临霜贴近言无月的耳边轻笑一声，“你现在更应该担心自己。”
言无月一怔用湿漉漉的眸子望着傲临霜，“师傅你确定要在这种地方……”
傲临霜的手滑到言无月的后背，他的背受过很重的伤，不过现在倒是变得光滑如玉，没有半分瑕疵，傲临霜眉头锁紧，“你背后的疤痕怎么去掉的？”
言无月的医术虽然没有言无星那般厉害，但是他会得也不少，“丑，我不想你嫌弃我……”
傲临霜捂脸，一时甚为无奈，“我是那种人吗？”
言无月马上说道，“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但是我不想你嫌弃我。”
傲临霜捏紧言无月的下巴，“说清楚，你到底怎么去掉的？”
言无月笑道，“也就一些小法子，不碍事的，你不要担心我，我保证没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温泉池的水本就热，两人又靠得近，傲临霜呼吸一顿，才发现她尴尬地坐在言无月腿上，更知道他此刻身上未着寸缕，傲临霜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她为自己一时的见色心起感到后悔，不该这样的，傲临霜推搡着言无月的肩膀试图拉开些距离，“阿月，我们……天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言无月眨眨眼睛，“师傅你现在怎么又变了？”
傲临霜听得出言无月话语中的挑衅意味，傲临霜眉头一拧掐住言无月的脖子，“我本来打算放你一马，是你自己非要自讨苦吃。”傲临霜又低头吻上来，急促得吻确实让人难以招架，言无月眼中的水雾化成了水。
傲临霜寻到言无月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傲临霜凶狠地将言无月的手压在水池边，“男狐狸！”
言无月眼尾红了，眼底**翻涌，“好，我是狐狸，那师傅是暴君吗？”
傲临霜笑了，“你倒是挺会说话，既然是狐狸就要表现得像个狐狸。”傲临霜手摸到水底，抓着言无月的脚踝，将他的腿强行拉开，言无月明显呼吸一滞，唇抿得深了许多，眼底隐忍的东西好像翻涌的海浪，“师傅你……”
傲临霜，“是你自己承认的，狐狸就该有狐狸的样子，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言无月往傲临霜身边凑过来一些，捧起她的脸，轻轻落下一吻，长着张狐狸精的脸做着幼稚的事，傲临霜无奈叹气，“就这样？”
言无月眼帘低垂，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傲临霜脸上的笑意不怀好意，“既然你不会，那我就好好教教你！”
言无月紧咬下唇，脸红得像滴血，“不要……”
傲临霜才不管他，“晚了，我给过你机会了。”
海上明月高悬，柔柔的月光洒在一望无际的海面，海风吹来，这个夜有些凉爽。傲临霜可算是把人欺负够了，抓起衣裳把人裹起来抱回屋里，虽然有些吃力但好在抱得动。
傲临霜又在蓬莱岛上住了几日，长遥还是没有回来，傲临霜只能带着言无月离开，两人没有回罗渔村，而是去了最繁华的京城。
京城就是繁华，但是看过也就那样，傲临霜边走边看，只觉得漂亮姑娘挺多，远远传来了打铁的声音，傲临霜看了一眼，马上走近，只见一位瘸腿的铁匠正在挥汗如雨敲打着铁器，铁匠擦擦下颌的汗看向傲临霜，“要铸剑还是打刀，不过要等上几日了，最近有些忙。”
傲临霜看着铁匠垂下的空荡裤腿红了眼睛，“渠吾……”
渠吾一怔，再次看向傲临霜，“你认识我？”
傲临霜笑不出来，“你的腿怎么……”
渠吾放下手里的铁锤一瘸一拐走过来，“姑娘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认识我？”
“我……”
言无月跟过来，一见渠吾也愣住了，“渠吾。”
渠吾睁大了眼睛，“无月…你怎么……”
傲临霜痛心地合上眼睛，“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渠吾的家里有些乱，他一个人住，又整日忙于铸剑打刀，自然不修边幅了些，“还活着就行，还活着就行……”渠吾声音哽咽，傲临霜痛心不已，“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渠吾摆摆手，“不值得一提，师傅还活着就行，往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
言无月，“我当时找过你，听说你去英雄山庄讨还公道，被他们……”
渠吾挠挠头，“别提了，也是我一时冲动行事酿下的苦果，不怨谁。”
傲临霜自责不已，“怨我，若是不为了我…”
“师傅千万别这么说，为师报仇天经地义，我只是想到英雄山庄讨要个说法，岂知遭到了暗算，不说也罢，什么都没做成还折了一条腿。如今师傅没事，我就放心了。”别看渠吾高高大大的个子，在傲临霜面前像个小孩子，傲临霜心中有愧。
傲临霜，“你今后有何打算？”
渠吾轻松的一笑，“我很喜欢现在铁匠的差事，我想留在这里。”
傲临霜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渠吾很坚持，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你觉得好便是，如果需要师傅帮忙记得往挽穹山捎封信。”
渠吾笑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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