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太阳升起。
光线铺满了前方的道路,徐雪垂踏入房间,梁铅华刚好起床。
梁铅华还处于睡意朦胧阶段,看到对方已经梳妆打扮好,轻轻问道:“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徐雪垂边低头帮他挑选发簪,边说:“昨天晚上我说我要给你做面条,所以特意早起。”
转眼间,徐雪垂迎着从纸窗透过来的光线抬头,刚好与梁铅华的目光相撞。
他手里握着一支精美的梨花簪,仔细一看,梨花花芯有无数的彩色在跳动。
徐雪垂微微一笑,紧接着,光线散播至他唇角四周,“就戴这一支吧?”
梁铅华睡意彻底消失,不知不觉中,笑意掠过眉梢,“嗯。”
徐雪垂的面条很符合梁铅华的胃口。
“好吃吗?”徐雪垂满眼期待,期望里面参杂着担忧。
梁铅华真诚的道:“嗯,味道可口。”
“我不信。”徐雪垂板着脸,把不开心写在脸上。
其实是故意这么逗他的。
“那我发誓,若我有半句谎言……”这句话没说完,徐雪垂就硬生生的打断了。
徐雪垂连忙阻止,恢复了刚才温和的表情,“别,不能随随便便发誓。”
梁铅华叹了叹,将惆怅的模样演的三分像,“怎样你才能相信我呢?”
“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啦。”
吃过早饭,梁铅华看着对方专心写字,突然问道:“你能跟我讲讲你的事情吗?”
徐雪垂停下了动作,安静片刻,出声:“你是想问重生之后,我那十几年是怎么度过的是吗?”
徐雪垂垂眸,重新拾起毛笔,“你尽管放心,我本身就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王权富贵我都不屑一顾,他们没有任何机会欺负我。”
“你所说的都是真的?”梁铅华顿了顿,略微迟疑。
“你熟知我的性格,自然知道我不爱说谎。”四目相对,徐雪垂看着对方,露出洁白的牙齿。
徐雪垂在纸上绘画出一只狐狸,只见狐狸的神态极其傲娇,眼神跟雪山一样,既寒冷又沉默。
徐雪垂双手拿起画,展示画的过程中,问道:“你猜猜我在画谁?”
梁铅华在欣赏画作的第一眼就猜到了正确答案。
他挑了一下眉梢,“我?”
“聪明。”徐雪垂嘴角上扬这个举动,就没有歇下来过。
紧接着,他在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下三个秀丽的大字“梁铅华”。
梁铅华心情被此景所感染到,同样笑了起来,“我得好好珍藏。”
“这要当传家宝。”徐雪垂说。
梁铅华淡淡地回应道:“我们有后代吗?”
对方一语惊人,徐雪垂微微一愣,两个瞬间过去后才反应过来。
徐雪垂恍然大悟,缓缓点点头, “对哦,我们不会有子孙的。”
梁铅华眼眸折射出清澈的暖意,抖落出的全部真情实感,极其诚恳的说,“所以,珍贵的物品,我们一起保管。”
“文绉绉的话是哪里学来的?”徐雪垂眉眼弯弯,食指轻轻的刮了一下他的鼻梁。
“无师自通,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梁铅华一本正经地说。
“不学,学不懂那其中的精髓。”徐雪垂摇了摇头,不经意间手臂压到了案上的纸张,留下了几条细细的褶皱。
梁铅华视线往下移,提醒道:“手压到纸了。”
徐雪垂这才注意到,双手匆忙地离开案上,“幸好没有碰到我的大作。”
“我是狐狸,那你是什么?”梁铅华仔细地端详画,边抬起眼问道。
徐雪垂认真的想了想,“当狐狸多没意思,我想当能在天上自由翱翔的雄鹰。”
半晌,同在沉思中的梁铅华说:“狐狸和雄鹰这搭配……挺好的。”
“我来绘一只雄鹰。”说罢,他拿起刚才徐雪垂手握过的毛笔,在狐狸的旁边画了一只十分逼真的雄鹰。
“不错,你画技有长进。”徐雪垂欣赏了许久,忍不住夸赞道。
徐雪垂把画平铺到桌面,语气有些遗憾地感叹道:“不过,美中不足。”
梁铅华默默地盯着他的侧脸,耐着性子,“你说。”
徐雪垂装作无奈的样子,“你没有写上我的名字呀。”
“为师知错。”
梁铅华速即在雄鹰的右边添了几笔,端端正正的写下来他的名字。
“徒儿欣慰。”徐雪垂伸出手指,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然后笑了笑。
“有一点即通的师父,也是我的荣幸。”
梁铅华情不自禁的一同微笑,光线倾泻而下,两个人的笑颜被晨曦记录。
这时,童子忽然进来。
他拨开了晶莹的珠帘,说:“何小姐来了。”
徐雪垂率先回答:“请进。”
何衿青今天的打扮不再朴素无华,衣服以粉色系为主,头戴金钗,流苏垂到耳畔,走路步伐坚定。
“何小姐,喝茶。”徐雪垂礼貌性的微笑,把热茶推到跟前。
何衿青似乎有些着急,没有回应便谈起的话题:“天庭现在由三大使者接管,各自心怀鬼胎的议论如何谋权篡位。”
徐雪垂动作一顿,“你想当吗?”
何衿青立即否认道:“当然是不想的,如今我没有官职,觉得清闲自在。”
何衿青稍静片刻,说:“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梁铅华点头示意。
何衿青咬字清晰,语气比较激扬,“如果一直让三大使者们掌管朝政,天下迟早会大乱。”
“我之前也和他们有相处过,个个固执己见,行事粗暴,无仁且无能。”
“那你觉得谁更合适?”
何衿青吞咽唾沫,“我在心中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对其他人没有深入的了解。”
梁铅华再次给她添上了茶水,“你表面上淡泊名利,心里却一直记挂着朝廷之事,我认为你可以去争取天帝之位。”
何衿青眼睫抖动,“其实我的本意是,想让你们其中一个去掌管天界,以你们的能力和远见卓识,绝对能够胜任。”
“不,我们对天界没兴趣。”徐雪垂快速否决了这个想法,言语间拥有着不可置疑的力量,尽管语气的力度是轻轻的。
面对如此的境界之下,何衿青下定了某种决心,竟然没有退缩。
她眼眶有泪珠在闪动,声音隐隐约约带着悲伤,“我实在是不忍心无辜之人因为统治者的昏庸无能而受苦受难。”
“我之所以不尽全力去争夺权位,是因为我觉得我法力还不够强大,知识还不够渊博,德不配位。”
梁铅华听完了她的“痛苦”,平静的说道:“其实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渺小,相反你理性的思想,对百姓子民来说,极其的重要。”
“不妨去试一试,要是真当上了天帝,假设你有迈不过去的难题,暂时想不通也可以与智者沟通,从中找到解决方案。”
“经验是从磨难中得到的,不是凭空得来的,君王也要明臣的辅佐。”
何衿青愣了愣,呆呆的看向那位坐在明媚光晕里的梁铅华,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谢谢梁先生,我悟了。”她的心情从悲伤转为愉悦,十分感激的说道。
何衿青站起身子,弯腰拱手行礼,准备道别离去,结果徐雪垂叫住了她。
徐雪垂唇上抹了淡淡的笑容,道:“劳烦何小姐把宫中消息第一时间告知我们。”
“好,我不会恩将仇报的,放心。”何衿青回头,身姿摆正,郑重的说。
何衿青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问:“你们还需要什么,在我的范围之内能给都给。”
徐雪垂灵光一现,“我需要一份记载宫中之人信息的名单。”
何衿青不过问原因,爽快的答应:“这名单我府上刚好有一份,明早我亲自送过来。”
自动附上沉寂色彩的梁铅华说:“小事不必,让人替你送就行了。”
何衿青蹙着眉,“唤旁人去送,我总是担心。”
梁铅华面不改色,神态如常,正式的语调不容抗拒:“你频繁离开何府,必会招惹麻烦,少留下把柄不好?”
“回家的路上,多多观察周边,没准已经被人盯上。”
“梁先生所言极是。”何衿青道。
徐雪垂闭眼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梁铅华手指尖谨慎地穿过他的发丝,“刚才那一番话,其实也有说给你听的意思。”
徐雪垂立刻睁眼。
从窗子分散出的光线将梁铅华五官勾勒得分明,一瞬间,徐雪垂感觉出硬朗的五官不是众人口中所说的犀利感,而是具有柔情的意味。
这时,梁铅华眼里呈现的是三界里最美好的光景。
徐雪垂抚摸着他的脸颊,手心和脸都是烫烫的,随后扬起了笑容,“师父待我这么好,只能以身相许啦。”
“日日夜夜也要像今日一样幸福。”
“好。”梁铅华忘记了一切的烦恼,身心只专注于这一刻。
“师父和你的名字相比,你更喜欢哪个称呼?”
等待回复的时间里,徐雪垂眨了眨懵懂的眼睛。
梁铅华脸不红心不跳,视线交汇,“两个都可。”
“你最喜欢哪一个啊?”徐雪垂非常想知道答案。
梁铅华欲言又止,显得难为情,声音弱弱的问道:“我可以不回答吗?”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你不用说啦。”徐雪垂马上明白了他的心思,心意早已相通。
徐雪垂又问道:“你猜猜我最喜欢你喊我什么。”
梁铅华垂下眼眸,特别认真的思索,“我通常都是喊你的本名,只有少数情况之下叫你‘雪垂’或‘小徐’。”
他内心纠结一会儿,慢慢的说道:“我觉得是,喊你本名更加钟意点。”
“猜对啦。”徐雪垂开心的笑了笑,眼眸散漫着星光。
“我是一直认为,别人喊我名字和你喊我名字,两种带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徐雪垂用手掌挡住刺眼的光线,“我猜何衿青会除掉奸臣,然后自己堂堂正正地坐上高位。”
“但愿真是如此。”梁铅华眼睛被光线刺到,半眯起了眼。
梁铅华心中默默计算着日期,提议:“明晚,我们去赏花灯,如何?”
徐雪垂手掌触碰至对方温热的手和炽热的心。
“我已经开始期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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