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铅华走出外殿时,丝毫没有畏畏缩缩,每一轻快的步伐特别的豪迈。
枝头上的点点梅花由寒风挑动纷纷落下,正好有两朵娇欲滴的梅花落到了梁铅华宽厚的肩膀上。
其他人看见了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动了动唇又收回去刚到嘴边的话。
大家都心知肚明大概的情况。
当然,也有不死心的将军吃了雄心,逼着自己站了出来。
对方用身体挡住梁铅华的去路,并且亮出了银刀,“我不会让你踏出殿内半步。”
还没有等话说完,梁铅华一眼未眨率先提剑砍到了将军的脑袋。
这时,徐雪垂恰巧也赶到。
在此之前,为了确认梁铅华的安全,他让处在门关士兵通通败在自己的剑刃下。
徐雪垂碎发被风吹起致好看的幅度,彩色的发带飘扬在空中,眼睛充盈的光辉和昏暗的背景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人目光相撞那一刻,徐雪垂嘴角勾勒笑容,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在对方的耳畔迂回,“梁铅华,我来接你回家。”
他们两个人置身在光明之中。
尽管,此时此刻是深不可测的夜昼。
在众目睽睽之下,梁铅华大大方方地牵着他的手,并且骑上了马,就此扬长而去。
前方迎来的寒风瞬间吹掉了双肩上的梅花,鲜红的花瓣轻柔滴降落在雪堆里。
梁铅华在他的身后说道:“我已猜到你会来。”
“我还是来慢了。”徐雪垂微微一笑。
这一笑拂去太多的忧虑。
梁铅华眼眸一沉,“我处理掉了族长,我相信他们暂且不会再找我们麻烦。”
徐雪垂激昂的语调渐转:“我特别担心你,担心你真的被毒蛊惑,看来是我多虑了。”
梁铅华垂下眼睫,似乎是在自省,“是我不够谨慎。”
徐雪垂摇了摇头,“我没有责备你之意,道句真心话,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阴阳两隔之痛。”
雪山翻过一座又一座,草原的景色不断变化,梁铅华沉默良久才说话。
他声音显得丝丝沙哑,这句话说得较快,好像已酝酿在口中许久,迫不及待的说出。
“我也害怕失去你。”
徐雪垂一怔,睁大了双眼,身体竟然不可思议滴颤抖了一下。
他心中明白对方同样深爱着他,梁铅华通常是用行动来表达爱,但直白的爱意很少用言语直接地发散出。
梁铅华见对方迟迟不回应,弯起来的唇角都抿直了,误以为是自己回复的还不够明确,不够真诚。
此时,月光透过浓浓云雾,点亮了他们的路途。
梁铅华短暂的思索一会儿,眉梢晕染着轻柔的意味,“我说的都是实话,从未欺骗过你,我对你的感情无需隐瞒。”
徐雪垂无奈地笑了笑,觉得对方偶尔体现出来的呆萌也是非常的可爱。
“不用过多的解释,我当然能领会你的心意。”
徐雪垂眼神含带笑意,整个人的“棱角”被伴侣的温暖化成了柔和。
他用着明朗的语调道:“梁铅华,要是我不懂你的心,我怎么会答应跟你长相厮守生生世世。”
“有时候你比我还呆呆的。”徐雪垂笑着调侃道。
没等身后的人反驳,徐雪垂再多添了一句:“不过,你精明也好,‘愚蠢’也好,我都喜欢。”
梁铅华眉眼如画,画中缓缓地闪过一缕缕的幸福。
“调侃师父,算不算以下犯上。”
徐雪垂挑眉反问道:“我们互为夫君,难道还有不可逾越的界限吗?”
“那没有。”梁铅华脸上鲜少泛起青色的红晕,不知道多少次败给了徐雪垂。
徐雪垂假装叹了叹,露出了一脸惋惜的模样,“哎真可惜,师父这一层关系已经压不到我啦。”
“据我观察,你应该没有受伤吧。”
梁铅华硬生生的将话题转移到别的方向。
两个人身体相隔的很近,紧紧的挨在一起,即使有狡猾的风想从中透过来都没有缝隙。
他们被对方的体温包裹住,与寒冬相隔绝。
徐雪垂立马给他一个定心丸:“我若受伤,我肯定会向你诉苦。”
梁铅华语气淡淡,面容冷冷的,仿佛是在委屈。
“你每次都是这么和我说,却总是习惯把苦和痛藏在于心底,然后想尽办法让温暖照到我身上。”
徐雪垂声音混在风里,透露出来的情感却一点也不含糊:“你本就应该享受阳光和温暖,我只是单纯的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你。”
“我现在还清晰记得你爹给你的遗言,我一直没有说出口的是,你不仅是梁家的骄傲,还是我的骄傲。”
梁铅华保持沉默,久久不说话。
幸运的是,徐雪垂与他心有灵犀,哪怕对方什么也没做,也能立刻无偏差地通晓更深层的意思。
话题飞跃跳转,梁铅华避开重点,谈起了新的话题:“你有拜访过何衿青吗?”
“有,这次中毒事件也有何衿青的手笔,我亲自审问出来你在哪里。”
“以何衿青的角度来看,当下的窘迫处境,只有权贵才能保护好自己和家人,我相信她也是出于无奈,降低自己的身份跟妖族合作,所以我没有怪她,只是我们在无盟友可当。”
梁铅华表示赞同。
他缄默片刻说:“怪不得她昨日说要亲自把信件送过来,我那时候就觉得怪异。”
“他们可能猜到把信件交给你,你中毒的概率特别小,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趁你外出或者是保证由我来亲自翻开册子。”
徐雪垂感叹了一声,“看来我们还是太过于信任别人。”
他们回到了府上,还没有进门,梁铅华便主动在对方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吻的印记。
徐雪垂甜甜地回笑,伸手轻轻捏了捏他脸颊,语气有着得意之味,“我不仅会调侃你,我还要捏你的脸。”
梁铅华一脸平静,没有反抗,完全任由对方胡闹。
随后,梁铅华脱下衣服,将外衣披在他的身上,“风刮大了,先回家。”
徐雪垂漂亮的笑颜牵着对方的心弦,满意地停止手中的动作,眼底映的是对方的模样。
两位女孩大概是先睡下了,饭菜已凉,于是,徐雪垂亲自给梁铅华做了一碗长寿面。
因为对方不喜欢葱,所以特意没有放葱。
梁铅华半张脸被升起的雾气遮住,问:“你没有给自己做一份吗?”
徐雪垂又从厨房里走出来,这碗面是放有葱花的。
“自然是有的,我沾沾寿星的福气,也吃碗长寿面吧。”
两人视线交汇,梁铅华带着些腼腆说:“今年我想把生辰愿望交给你,由你来许愿。”
徐雪垂手心覆盖在他冰凉的手,声音平稳,“愿我们永远平安。”
安静的氛围适合吐露心肠,徐雪垂用炽热的眼神扣住了对方的情丝,道:“荣华富贵可以抛之身后,但爱是惟一不能随意抛弃的。”
“我的梁铅华,生辰快乐。”
他搂住对方的脖子,吻了吻梁铅华的额头,就像之前一样温柔。
梁铅华环抱住徐雪垂的腰,徐雪垂一时害羞地扭过头去却被梁铅华的吻掰回来。
双唇相逢产生了无尽的喜悦,期间具有用之不竭的豪情,消灭不完的欲|望促使吻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漫长。
长吻结束,梁铅华脸蔓延起了粉红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徐雪垂说:“谢谢你让我重新拥有世间的美好。”
徐雪垂连耳朵都起了红色,“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避开了视线的交织。
梁铅华内心不悦,手指按住他的下巴,“怎么不愿意看我?”
徐雪垂坐在他的大腿间,蜷缩在他的怀里,闭上眼说道:“明知故问。”
“我感觉你长高了。”
梁铅华捏一下他的耳垂,“那是因为我们太久没见。”
徐雪垂睁眼看着对方的侧脸,“我可没开玩笑。”
梁铅华表情无奈地说:“按道理说,我的身高应该不会再生长。”
“明日起来量不就好了。”徐雪垂柔软的指腹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徐雪垂眼睛瞄到桌上热腾腾的面条,“面还没吃呢,再不吃就要凉啦。”
梁铅华先放开了他,随即动起筷子,“我差点忘了。”
徐雪垂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吃下面条,在神情上抓不到破绽,还是不放心的问:“好吃吗?”
“味道不错。”梁铅华面无表情的给他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徐雪垂注视着面汤,忽然又想起来那件事情,心中的怒火值上升,“现在想想还气,狐族居然敢给你下毒,当我是不存在吗?”
徐雪垂用筷子搅和着面,愤愤不平道:“狐族也低估了你的实力,你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被迷惑之人?”
思考的梁铅华眯起了眼睛,说:“狐族向来‘自信’,所以低估了我们,他们赌你不会那么快赶过来。”
梁铅华下定某种决心,眼神里流倾出执着,“再有类似事情发生,我得教育他们一番如何正确做妖。”
徐雪垂面带几分犹豫,说话的底气少些,“还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
梁铅华正面凝视他,“你说。”
徐雪垂强迫自己与梁铅华对视,“给你下毒的人是外族的,而且我和他认识。”
梁铅华平静的问:“他是你好友?”
徐雪垂道:“算半,我对那个人只有利用,没有感情可言。”
梁铅华语气酸涩:“我以为,你所有的好友我都曾见过一面。”
徐雪垂放下手头的事物,拥抱梁铅华,尽管行为举止体现不出什么,焦急的口吻却暴露出内心的真实状态。
他的声音隔着衣服面料传出:“是我重生之后结交的,我认为他在我人生中是如蜉蝣般的存在,所以并没有告知你。”
“但,除他之外,我的人际关系你皆了如指掌的。”
梁铅华轻轻地拍拍徐雪垂的后背,语气比夏天的云朵还要柔软,“没事,我没有生气。”
“那个人可能也是看出来你的真实想法,便想抓住这个机会报复你,只是采取间接的方法。”
徐雪垂点点头,“我去接你回家的路上碰见他,他将事情经过全都告诉了我,我一怒之下就先让他去见阎王。”
梁铅华勾起他的手指。
“今是立春,也挺巧的大部分事情在立春前解决了,迎接我们的即将是个崭新的春日。”
外面的风月刚刚好,竹林摇摆的风姿动人。
徐雪垂笑着说道:“糟糕的事情就深深的埋在冬雪里吧,不要让它们污染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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