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倾盆而下,鹿昭宁倔强地凝望着车内的人。豆大的雨点不断砸在车窗上,玻璃变得氤氲朦胧,可仍隐约透出车内沈翌琛那张冷峻的脸。
她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站在车外,隔着这层湿漉漉的阻碍,声嘶力竭地喊道:“沈翌琛!你好歹听我解释啊!”
车门骤然弹开,鹿昭宁瞳孔骤缩。还未等她反应,一道冷硬的力道猛然攥住她手腕,像擒住惊弓之鸟般将她狠狠拽进车内。她重重跌在沈翌琛怀中,发梢滴落的雨水洇开深色水痕,瞬间浸透他胸前的白衬衫。
“沈翌琛,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推宋清婉……”鹿昭宁话未说完,下颌突然被冰冷的指尖钳住。
沈翌琛俯身逼近,身上清冽的松木气息裹着怒意将她笼罩,磁性嗓音里浸着刺骨寒意:“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连这种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他狠狠攥住她的手腕,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滔天怒火,咬牙切齿地问:“你就那么喜欢我吗?”
声线清冷如碎冰相击,尾音里漫着若有似无的烟草气息,那是独属于他的、令人心悸的味道。
鹿昭宁耳畔轰鸣如雷,指尖不受控地蜷缩进掌心。沈翌琛方才的质问像把生锈的钝刀,剜得她眼眶发烫。世人皆知她爱他爱得疯魔,可此刻男人眼底翻涌的嫌恶,却让这句昭告天下的痴恋成了最尖锐的讽刺。
沈翌琛的铁钳般的手指死死扣住鹿昭宁的下巴,另一只手缓缓探向她的脸庞。鹿昭宁望着男人眼底翻涌的厌恶,心脏突然漏跳一拍。那看似轻柔落下的指腹,擦过她被雨水浸透的肌肤时,却像是带着冰碴。就在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的瞬间,头顶传来男人淬了毒般的低语:“鹿昭宁,你真恶心。”
沈翌琛眉眼瞬间凝起寒霜,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掐住鹿昭宁的下巴,漆黑的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鹿昭宁,你对我的执念究竟有多深?深到要亲手毁掉清婉的性命?”
寒意如毒蛇般从鹿昭宁心口窜出,顺着血管爬满每一寸肌肤。她僵直着脊背,方才沈翌琛眼底的杀意还在眼前盘旋。唇角泛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早该明白的,这个男人施舍的温情不过是裹着蜜糖的砒霜,所谓温柔,不过是深渊恶魔垂下的诱饵。
鹿昭宁眼眶瞬间泛起红雾,指尖颤抖着去抓沈翌琛的衣袖,声音破碎沙哑:“我真的没有……从来没想过要害清婉……”
“你还说不是,在场的只有你,是你亲手把她从十八层的天台推了下去!”沈翌琛青筋暴起的手狠狠掐住鹿昭宁的脖颈,猩红的眼底翻涌着癫狂,不等她发出半句辩驳,“嗤啦”一声,修长手指已将她单薄的衣衫扯得四分五裂 。
“啊!鹿昭宁的尖叫划破雨幕,沈翌琛铁钳般的手狠狠将她掼出车外。她重重摔在积水的柏油路上,泥水瞬间浸透裙摆。头顶传来男人淬着冰刃的声音:“鹿昭宁,当初清婉坠楼时,是不是也像你现在这样狼狈?衣衫褴褛地被全世界唾弃?”暴雨冲刷着她破碎的衣襟,混着咸涩的泪水滑进喉咙。
鹿昭宁如遭雷击般猛然抬头,雨水顺着凌乱的发丝不断滴落。她浑身湿透地瘫坐在泥水里,狼狈地仰望着车内那个男人。
只见沈翌琛倚在真皮座椅上,漫不经心地抽出雪白手帕,动作优雅却透着刺骨的冷漠。他擦拭着方才推搡过她的手指,仿佛触碰了什么脏污,薄唇轻启,声音凉得没有一丝温度:“鹿小姐,我没兴趣再看你这副可怜相,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沈翌琛!你听我说!我真的……”鹿昭宁踉跄着扑向车门,沾着泥浆的手掌在车门上留下凌乱的印记。
男人慢条斯理地转动腕表,黑曜石袖扣折射出冷光。他漫不经心地抬眸,目光像淬了毒的银针扎在她身上:“想让我听鹿小姐辩解?倒也不是不行——”尾音拖得极长,带着令人心悸的停顿,“等你在沈氏祠堂前跪足十二个时辰,膝盖磨出血来,我兴许能施舍你五分钟。”
车门轰然甩上的巨响震得鹿昭宁耳膜生疼,雪白的丝质手帕轻飘飘掠过她眼前,啪嗒一声跌进泥水里。浑浊的雨水瞬间渗进绣着银线的边角,将“沈”字家徽晕染得模糊不清。
她颤抖着跪坐在地,指尖深深陷进浸透雨水的帕子,冰凉的绸缎裹着泥沙硌得掌心发疼。远处,沈氏庄园的铁艺大门在雨雾中缓缓闭合,鎏金门钉折射的冷光刺得她眼眶发烫。引擎轰鸣声渐远,最后一辆宾利的尾灯消失在雕花门后,只留下空荡荡的雨巷,和满地狼藉的狼狈。
暴雨如注,鹿昭宁浑身湿透地僵立在沈家庄园外。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颊,混着发丝黏在毫无血色的唇边。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挺直脊背,踩着满地积水走向雕花铁门。膝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的闷响混着雨声炸开,掌心贴着冰冷的地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跪得笔直,绝非为了向沈翌琛低头。清婉是她最好的挚友,哪怕全世界都认定是她推人坠楼,哪怕此刻膝盖被碎石硌得血肉模糊——这一跪,是祭奠她们被鲜血染红的情谊,是对生命最沉重的告慰,而不是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低头。
鹿昭宁咬着渗血的下唇重重跪下,泥水瞬间漫过破碎的裙摆。她双臂死死环住半裸的身躯,湿透的发丝垂落脸颊,却将脊背挺得笔直如松。
即便跪得膝盖发麻,即便衣不蔽体的狼狈模样被守卫窃窃私语,她眼底仍烧着倔强的火:“沈翌琛!我跪你不是求饶——”沙哑的嗓音穿透雨幕,“只求你给我十分钟,听听清婉坠楼的真相!”
暴雨冲刷着她颤抖却不肯弯折的脊梁,这一刻她不再是被人唾弃的“杀人凶手”,而是京华城最骄傲的鹿家千金。
哪怕尊严被踩进泥里,她也要用沾满血污的双手,捧起最后一丝为挚支正名的希望。
鹿昭宁的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泥水瞬间溅上她残破的裙摆。指节因过度用力攥紧衣角而泛白,她仰头盯着紧闭的沈家庄园大门,声音混着雨声嘶哑而坚定:“沈翌琛,我只要五分钟!”
暴雨冲刷着她倔强挺直的脊背,凉意渗入骨……髓。
那些被曲解的真相,那些百口莫辩的冤屈,此刻如潮水般在心头翻涌。她望着纹丝不动的铁门,眼底的光渐渐黯淡——在所有人认定她是凶手的此刻,真的会有人愿意听她解释吗?真的有人会相信,那个被视作毒蛇的鹿昭宁,其实从未对挚友下过毒手吗?
天地间只剩白茫茫一片雨幕,而沈家庄园的铁门始终沉默着,将所有疑问与冤屈隔绝在外。她忽然笑了,这笑比哭更凄厉——这满世界的雨,又何时为谁停过呢?
漫漫长夜如浓稠墨汁,将天地浸染。暴雨裹着刺骨寒意,将鹿昭宁浑身浇透,单薄破碎的裙摆紧贴着冻得青紫的双腿。
她跪坐在沈家庄园的青石板上,膝盖早已麻木,唯有心中执念支撑着挺直的脊梁。
当熹微晨光终于刺破沉沉夜幕,死寂的庄园逐渐有了动静。银发如雪的老管家撑着一把雕花木柄黑伞,步履蹒跚地从庄园深处走来。伞骨上滚落的水珠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锈蚀的铁门在晨光中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鹿昭宁麻木的指尖突然蜷缩。她费力地仰起头,雨水顺着下颌线不断坠落,苍白如纸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望向铁门缝隙间撑着黑伞的老管家。
"鹿小姐,沈先生吩咐,让您即刻离开。"老管家银发梳理得纤尘不染,墨色长衫连褶皱都透着规矩。他动作刻板地将一件驼色大衣甩在泥地上,衣摆绽开的瞬间,扬起细碎的水花,"沈先生念及旧情,赏你个体面。"
鹿昭宁颤抖着伸出被雨水泡得发白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碎石与泥渍。她勉力将大衣裹在身上,湿透的发丝黏在脸颊,却仍强撑着昂起头,沙哑的嗓音穿透雨幕:“我要见沈翌琛!”
老管家垂眸整理袖口的盘扣,连个眼神都未施舍,声线冷硬如铁:“沈先生说了,你这浑身脏污的模样,连庄园的青苔都嫌晦气。若不想被丢进臭水沟,就趁早滚。”
从清婉坠楼的噩耗传来,到被沈翌琛当众羞辱,鹿昭宁始终咬着牙硬撑。可此刻老管家冰冷的话语,却像一把锈刀,生生剜开她强装的铠甲。
她死死咬住下唇,肩膀不受控地剧烈颤抖,湿透的睫毛簌簌落下,混着雨水砸在染泥的衣襟上——原来再坚硬的伪装,也抵不过至亲之人的绝情。
鹿昭宁阖紧酸涩的双眼,暴雨劈头盖脸砸在脸上,冲刷着睫毛尖凝着的水珠,早已分不清究竟是雨是泪。夏管家拄着黑伞,脊背挺得笔直,石雕般的面容没有半分动容。
良久,她猛地睁开眼,仰起沾着泥痕的脸,沙哑的嗓音裹着破碎的哽咽:“夏叔,您从小看着我长大......清婉出事那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死死盯着管家眼底转瞬即逝的怔忪,“就算所有人都不信我,您也该知道,我绝不会伤害她。”
鹿昭宁拖着浸透雨水的身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间生生挤出来,带着令人心惊的执拗。即便狼狈至此,脊梁仍挺得笔直,那双泛红的眼睛里,还燃着不肯熄灭的光。
老管家维持了整晚的冷漠面具终于裂开缝隙,灰白的眉毛狠狠拧成死结,眼中翻涌着近乎实质的憎恶:“清婉是堂堂宋氏集团的千金!她自幼养在深闺,连娱乐圈的纷杂都不曾沾染,却被人从十八层的天台推下去!”他颤抖着握紧伞柄,伞骨在掌心发出咯吱轻响,“如今全京城都知道,在场的人——是你!”
“鹿小姐,宋小姐手机里的证据容不得辩驳。”老管家从袖中抽出密封袋,里面的手机还沾着斑驳水渍,屏幕亮起时蓝光映得他面容愈发森冷,“最后一通通话记录是打给你的,短信时间戳就在坠楼前七分钟——”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刀,“内容清清楚楚写着:我已经到云顶天台了,小宁,你怎么还没来?”
老管家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镜片后的目光仿佛淬了毒:"鹿小姐,你推下去的不是路边野草,是宋氏集团捧在掌心的明珠!"他猛地扯开领口的银链,露出内侧泛黄的照片——少女倚在旋转木马前笑靥如花,"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全城皆知你觊觎沈先生多年,而宋小姐才是沈先生心尖上的白月光。"
他突然逼近,苍老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你不过是嫉妒清婉能得到沈先生的偏爱,所以才把她从云顶天台推下去!如此蛇蝎心肠,当真令人作呕!"
鹿昭宁喉咙发紧,老管家字字如刀剜在心头。宋清婉是夏管家看着长大的宋氏千金,是沈翌琛藏在西装内袋照片里的白月光,而她不过是困在单恋里的局外人。
如今清婉坠楼,那些曾被当作玩笑的痴缠,瞬间成了钉死她的枷锁。她从惹人厌烦的暗恋者,彻底沦为全城唾弃的恶毒凶手,连辩解的声音都显得苍白无力。
“鹿小姐,该走了。”老管家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骨节分明的手指往庄园外虚点,“沈先生还有句话,让我务必带到。”
鹿昭宁猛地抬头,沾着泥渍的睫毛剧烈颤动。暴雨冲刷着她惨白的脸,却冲不散老管家下一句话带来的寒意。
“沈先生说——”老人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声音里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当初该从天台摔下去的,怎么不是你这条阴魂不散的疯狗?”
这句话如重锤砸在她胸口。鹿昭宁眼前炸开刺目的白光,膝盖下的青石板突然变得滚烫。她死死咬住舌尖才没让呜咽溢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暴雨中摇晃得如同风中残烛。
老管家背过身去,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滚动。他褶皱堆叠的嘴角机械地扯起,像是牵动了具陈旧木偶的丝线,凝固出一个比暴雨更冷的弧度。晨光掠过他布满老年斑的脖颈,将那份刻进骨髓的冷漠,衬得愈发森然可怖。
清婉惨死在她手中,沈翌琛的恨意在胸腔里翻涌成滔天巨浪。鹿昭宁的每一次狡辩,都像往他溃烂的伤口上撒盐,那些虚情假意的伪装,更让他厌恶到了极点。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用最残忍的方式,夺走了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鹿昭宁颤巍巍地撑着冻僵的膝盖起身,双腿却像被抽去筋骨般绵软。"咚"地跌坐在冰冷的柏油路上时,掌心擦过粗糙的碎石,刺痛混着寒意直钻心口。
她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喉咙里溢出破碎的笑——"当初该摔下去的怎么不是你",沈翌琛那咬牙切齿的诅咒,果然还是和记忆里一样锋利。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结痂的伤口,鹿昭宁盯着铁门缝隙里透出的猩红蔷薇,忽然低低呢喃:"清婉,你看啊..."她咧开嘴角,露出的却是比哭更扭曲的表情,"你轻飘飘一跃,倒把我钉死在万劫不复的地狱里了。"
沈家庄园三楼的晨光被深色窗帘割裂成碎片,沈翌琛倚着鎏金雕花的落地窗,黑色真丝睡袍松垮地垂在腰间,苍白的足踝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水晶杯壁,冰块碰撞的脆响混着雨声,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刃,死死剜着庄园外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
"沈先生,鹿小姐已经离开了。"老管家佝偻着背立在门口,金丝眼镜泛着冷光,"您吩咐的话,我都原封不动带到了。"
老管家握着檀木伞柄的手骤然收紧,伞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浑浊的瞳孔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沈先生......”
“证据不足?”沈翌琛修长的手指捏起染血的领带,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指尖,镜片后的眸光比手术刀更冷,“宋氏集团的律师团连白的都能说成黑的,何况她鹿昭宁本就不干净。”领带甩在波斯地毯上,绽出刺目的红,“杀人偿命、推人坠楼——每一条罪名,都该让她在牢里烂五年。”他忽然逼近,西装革履的身影投下巨大阴影,“夏叔,你跟了我二十年,不会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吧?”
“是,沈先生思虑周全......”老管家喉头滚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肩膀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
浑浊的泪水大颗大颗砸在衣襟上,他颤抖着攥住沈修瑾的袖口,“若不是您,清婉......清婉她死不瞑目啊!鹿家势大,我一个管家根本......”哽咽堵在喉间,他只能连连鞠躬,白发扫过鞋面。
沈翌琛转身时,落地窗映出他阴鸷的侧脸。楼下那道身影正跌跌撞撞拐过街角,沾着泥水的大衣下摆扫过柏油路,像条垂死挣扎的鱼尾。他指尖骤然捏碎杯口,猩红酒液顺着指缝滴落,在纯白衬衫上绽开妖冶的花。仰头饮尽时,喉间泛起铁锈味——原来这世上最烈的酒,都浇不灭心口的蚀骨之恨。
沈翌琛摩挲着袖口沾染的酒渍,喉间溢出一声冷笑,语气凉薄得近乎残忍:"夏叔,你该清楚——"他转身时镜片闪过冷光,"我要让鹿昭宁生不如死,从不是因为她和你有什么恩怨。"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狠狠砸向窗台,惊起满地碎裂的冰渣,"宋清婉是我认定要娶回家的人,动了她,就该下地狱。"
鹿昭宁浑身湿透地跌撞在简家朱漆大门前,指节叩在铜环上的声音轻得像垂死的呜咽。门扉缓缓开启时,她还未来得及抬头,就见侍奉简家二十年的老管家冷着脸递出一封烫金信封。
"沈先生的意思,鹿家不敢不从。"老管家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大小姐还是另寻住处吧。"
雨幕中,鹿昭宁望着紧闭的门扉,指尖还残留着信封边缘的烫金纹路。
直到最后一丝天光被乌云吞噬,她才明白,自己在这个家里连最后一面的资格都没有。父亲书房的灯始终亮着,却照不亮她沾满泥泞的归途。
就这么忌惮沈翌琛吗?鹿昭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雨水顺着下颌线坠入领口。她最后望了眼紧闭的雕花铁门,鎏金门环上倒映着她狼狈的身影,仿佛一道无形的鸿沟,彻底割裂了她与鹿家的所有牵连。
还未转身,两道黑影已笼罩下来。冰凉的手铐扣上手腕时,鹿昭宁瞳孔骤缩——两名警服男子面无表情地亮出证件,潮湿的空气里飘来压抑的宣读声:"鹿小姐,根据匿名举报,你涉嫌在云顶天台故意推搡宋清婉女士,导致其坠楼身亡。现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在冷硬的审讯室白炽灯下,鹿昭宁手脚的镣铐叮当作响。沈翌琛倚着百叶窗站成一道阴影,西装革履的模样与周遭的铁灰色格格不入。她仰起沾着淤青的脸,声线沙哑却字字铿锵:"我没有推清婉。"
男人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皮鞋踏过地面的声音像是催命符。鹿昭宁死死攥住铁椅边缘,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是清白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不该由她背负。
沈翌琛俯下身时,身上冷冽的雪松香裹着恶意扑面而来,在她耳畔吐出让血液冻结的低语:"狡辩只会让你更狼狈。"
鹿昭宁仰起沾着血痕的脸,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雨水,刻意挺直的脊背却在簌簌发抖。
沈翌琛双手插兜缓步逼近,皮鞋踏在水泥地上的声响,如同死神的倒计时。她倔强的眼神撞进男人深不见底的寒潭,却在对方眼底捕捉到转瞬即逝的错愕——都沦为阶下囚了,这女人竟还死死攥着最后一丝尊严?
是啊,这可是鹿昭宁。当年在庆功宴上被当众羞辱,仍能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笑着敬完香槟的疯女人,如今戴着手铐脚镣,也不愿让他看见半分狼狈。
沈翌琛动作快如闪电,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扣住她精巧的下巴。"唔——!"鹿昭宁痛呼出声,男人掌心的力道如同淬火的铁钳,下颌骨几乎要被碾碎。尖锐的刺痛让她眼眶瞬间漫出泪水,咸涩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手铐上。
男人的拇指深深碾进她下颌的凹陷处,鹿昭宁痛得眼前炸开密密麻麻的金星。沈翌琛俯身时,温热的呼吸裹着嘲讽喷在她颤抖的唇上:"多漂亮的一张脸,却比淬毒的蛇信子还恶心。"
"我没有推清婉!"鹿昭宁挣扎着,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手铐在铁椅上撞出刺耳声响,"你不能......不能仅凭臆想定罪!"
"我当然能。"沈翌琛忽然扯开领带,纯黑丝绸勒住她纤细的脖颈,镜片后的眸光比深渊更冷,"只要我想,你鹿昭宁连呼吸都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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