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鹿昭宁的指尖深深陷进酒店走廊的羊绒地毯。凌晨三点的水晶吊灯冷得像冰棱，她工装裤口袋里的对讲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动着「806紧急服务」的红色提示。
转角处的监控镜头悄然转动。
她停在消防通道口，消毒水混着威士忌的气味突然撞进鼻腔。透过半开的安全门，看见总统套房的落地玻璃幕墙上，两道交叠的影子正在揉碎城市夜景。男人指间的雪茄明灭不定，映出女伴后腰大片刺青——是今晚在宴会厅见过的混血模特苒苒。
正要退开，玻璃幕墙突然闪过一道冷光。男人侧过脸，耳后那颗暗红色胎记在幽蓝背光中像块凝血，他懒洋洋勾唇，指尖掐住苒苒下巴转向监控镜头的方向。
鹿昭宁呼吸一滞。那双琥珀色瞳孔里浮着细碎金箔，正透过三十米距离的走廊，将她钉在监控屏的雪花噪点里。
更致命的是，他竟捏着苒苒的下巴逼近玻璃，在对方颈间落下轻吻。苒苒发出娇笑，而他始终盯着镜头，舌尖舔过唇钉的动作慢得像毒蛇吐信，喉结震动时，金箔般的目光刮过她工装外套上的「鹿昭宁」名牌。
对讲机再次震动，她猛地转身，却撞进温热的胸膛。
「急什么？」
雪松香水混着尼古丁的气息兜头罩下。鹿昭宁仰脸，看见顾少银灰色真丝睡袍敞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蜿蜒的刀疤——像条被剥了鳞的蛇。他指尖勾住她工牌绳，金属牌在两人之间晃出冷光：「新来的？」
她后退半步，后腰抵在电梯按钮上。楼层显示屏的蓝光映出他眼底的戏谑，那双刚才还在玻璃幕墙上揉碎夜色的手，此刻正把玩着她工牌上的笑脸贴纸：「806需要服务？」
「顾少......」苒苒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混血模特踩着十二厘米细高跟走近，设计师品牌礼服肩带滑落半边，露出与监控画面中相同的刺青——衔着玫瑰的黑豹。
顾少突然按住电梯按键，鎏金按钮在他掌心泛着冷光。他侧过脸时，耳后胎记在廊灯下泛着暗红：「我只说带她。」声音像冰窖里浸过的天鹅绒，「你耳朵塞了钻石？」
苒苒的笑容僵在唇角，美甲深深掐进掌心。鹿昭宁盯着她指尖的碎钻在地毯上划出细痕，听见顾少低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抽出张黑金卡抛过去：「补个牙，刚才那声‘宝贝’，震碎了我的水晶杯。」
卡片落地的瞬间，顾少突然欺身逼近。鹿昭宁后背贴上电梯镜面，看见两人交叠的影子里，他正用指节碾过她工牌上的裂痕——那是上周被醉酒客人掰出来的印子。
「这么爱看？」他咬住她耳垂，镜中倒影里，他胎记随着动作变成扭曲的血点，「是想学她跪下来捡卡，还是想让我教你——」电梯突然叮咚作响，他指尖划过她腰线，在「服务员」三个字上轻轻一按，「怎么用工牌开总统套房的门？」
鹿昭宁的指甲抠进他睡袍布料，触到一片滚烫的皮肤。这具在监控里揉碎模特的身体，此刻正用体温灼穿她的工装外套。她闻到他领口残留的苒苒的玫瑰香水味，突然想起屏幕里那双手掐住女人腰肢的力度——和现在圈住她后腰的力道，分毫不差。
「顾少误会了。」她盯着镜面里自己发抖的睫毛，听见电梯门缓缓合上的轻响，「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突然捏住她下巴转向监控镜头，屏幕里，鹿昭宁的工装帽歪向一边，露出后颈蝴蝶骨的淡青色阴影。顾少指腹碾过那片皮肤，在监控红点闪烁中轻笑，「现在全酒店的摄像头都看见——」他咬字时，金箔般的目光落进她瞳孔，「你在我怀里抖得像只落水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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