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爬上图书馆台阶时，程昭野收到孙晞若的消息。
照片里，她咬着笔杆对着显微镜，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贝壳书签。
他摩挲着手机壳里那张樱花纷飞的合照，窗外忽然传来无人机嗡鸣——林枳操控着飞行器悬停在他面前，机翼上绑着的纸条随风展开：“楼下有个叫江婉婷的女生，拿着奶茶站了半小时了。”
程昭野刚把手机塞回口袋，简昭的大嗓门就从背后炸响：“我去！江大小姐又来送投喂了？这次是草莓蛋糕还是芒果千层？”
他一把勾过程昭野的肩膀，“兄弟，分我一口呗？”
“收起你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江临渊不知何时出现，手里拎着两杯饮品，“图书馆禁止饮食，要吃自己买去。”
他将其中一杯推给程昭野，“美式，提神。”
程昭野盯着纸杯上的LOGO挑眉：“谢谢，但我更喜欢巧克力牛奶。”
话音未落，简昭已经怪叫着跳开：“校草居然喜欢这么甜的东西！人设崩塌了！”
“幼稚。”江临渊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程昭野攥着手机的手，“孙晞若在医科大？听说那边解剖课的福尔马林味能熏晕一条街。”
程昭野手指微顿，还未开口，林枳的无人机突然一个俯冲，精准夺走简昭手里的薯片袋。
“靠！林枳你这破飞机成精了？！”
简昭跳脚的模样逗得程昭野轻笑出声，他望着窗外执着等待的身影，低声说：“帮我跟她说声抱歉，就说……”
“说程学长有乳糖不耐症，喝奶茶会过敏！”简昭突然挤过来，“我帮你去当恶人！前提是请我喝巧克力牛奶！”
他的提议让江临渊嗤笑出声。
林枳默默在无人机上又贴了个“请勿投喂”的贴纸。
当程昭野终于摆脱江婉婷回到宿舍时，发现桌上摆着盒巧克力牛奶，包装上贴着便签：“别误会，顺手买的。——江”。
他握着温热的牛奶盒，听着简昭在浴室鬼哭狼嚎的歌声，以及林枳调试无人机的念叨声，忽然觉得这间充满烟火气的307，正在慢慢成为他大学时光的新坐标。
周末的金融峰会如期而至，程昭野换上熨烫妥帖的西装，对着镜子调整领带时，简昭突然从身后扑过来：“我靠！这哪是学生啊，分明是要去收购上市公司的霸道总裁！”
他夸张地用手机对着程昭野连拍，“等我发朋友圈，标题就叫《震惊！我校校草真实身份竟是……》”
“别闹。”程昭野笑着拍开他的手，余光瞥见江临渊正将平板电脑塞进黑色公文包，金属框眼镜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两人并肩走出宿舍时，江临渊忽然开口：“等会儿遇到周氏集团的人，尽量少说话。他们最近在做空新能源板块，手段不干净。”
峰会现场，水晶吊灯将程昭野的影子拉得很长。
当他在圆桌论坛上条理清晰地分析量化交易模型时，江婉婷突然举着话筒站起身：“程学长的理论听起来很完美，但实际操作真的可行吗？会不会只是纸上谈兵？”
她的提问让现场陷入短暂的寂静，角落里的周氏集团代表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江临渊刚要起身反驳，程昭野却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江同学既然有疑问，不如看看这个。”
他调出笔记本电脑里的模拟数据，“这是我和江临渊用江氏集团近三个月的交易数据做的压力测试，误差率低于0.3%。”
他的目光扫过江婉婷瞬间苍白的脸，又转向周氏代表，“至于某些人试图用舆论操控股价的手段，在绝对的数据面前，不过是小儿科。”
散场时，江婉婷红着眼眶拦住程昭野：“你为什么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让我难堪？我只是……”
“只是被人当枪使了。”
江临渊不知何时走到妹妹身后，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周氏给了你多少好处？新款包，还是出国留学的推荐信？”
“哥你别说了！”江婉婷突然崩溃大喊，眼泪砸在程昭野手背，“我只是想让他多注意我一眼！”
她转身冲进雨幕的瞬间，程昭野瞥见她高跟鞋上沾着的玫瑰花瓣——那是今早他拒绝的花束，此刻在积水里晕开惨淡的红。
深夜的307宿舍，程昭野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江临渊坐在他床边，手里转着那盒巧克力牛奶。
“白天表现不错。”他将牛奶扔过来，“但下次别把我妹妹牵扯进商场斗争。”
程昭野接住牛奶，金属盒表面还带着江临渊掌心的温度。
“我没想针对她。”他顿了顿，“不过，你或许该教教她，在资本市场里，天真和愚蠢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窗外，林枳的无人机突然亮起彩灯，在夜空中拼出“饿了”的字样。
简昭的哀嚎声从阳台传来：“救命！谁来陪我吃宵夜！我要饿死在这美好的青春里了！”
程昭野和江临渊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
这一刻，白天峰会的剑拔弩张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只有307宿舍里此起彼伏的喧闹，真实得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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