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在图书馆的玻璃幕墙折射出细碎光斑，程昭野握着温热的巧克力牛奶盒，金属包装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孙晞若发来新消息：“解剖课结束啦！今天成功分离出完整的神经束！”
配图里她戴着护目镜，口罩上方的眼睛亮晶晶的，背景隐约可见标本室的白瓷砖。
“又在和女朋友传情？”简昭突然从书架后探出头，发梢还沾着篮球场上的汗水，“江婉婷今天没来堵人，我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话音未落，林枳的无人机突然撞开虚掩的窗户，机翼上歪歪扭扭绑着粉色信封，“楼下信箱，五分钟前刚放的。”
牛皮纸信封还带着余温，江婉婷的字迹工整得像小学生临摹字帖：“程昭野学长，周末的事对不起。其实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就像你笔记本里夹着的樱花书签，能永远留在你身边……”
信纸角落画着笨拙的简笔画，穿西装的男生和穿连衣裙的女孩隔着银河相望，中间飘着一杯巧克力牛奶。
程昭野的喉结动了动，将信塞回信封时，摸到夹层里的演唱会门票——是他随口提过的乐队，日期恰好是三天后。
窗外忽然下起太阳雨，水珠顺着玻璃蜿蜒成河，模糊了远处江婉婷撑着伞的身影。
她正踮脚往信箱里塞东西，粉色裙摆被风吹得扬起又落下。
“别看了，江临渊找你。”林枳不知何时摘下耳机，无人机悬停在程昭野头顶，“他在天台调试新模型，脸色比实验室的福尔马林还臭。”
顶楼铁门被风撞得哐当作响，江临渊正对着电路板皱眉，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周氏集团在散布我们数据造假的谣言，你晚上和我去见个投资人。”
“先说好，别让你妹妹牵扯进来。”程昭野将信封放在工具箱上，金属零件在阳光里泛着冷光，“她不该被当枪使。”
江临渊的动作顿住，镜片后的眼神复杂难辨：“她从小被宠坏了，总以为喜欢就能得到。”他突然扯下领带，露出脖颈处被领带夹磨红的痕迹，“就像我爸觉得用钱能解决一切。”
暮色漫上天台时，程昭野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次是江婉婷撤回的消息，撤回前的瞬间，他瞥见那句没说完的话：“如果早一点认识你……”
远处传来简昭的吼声：“两个大忙人！林枳的无人机拍到食堂新出了巧克力奶冻！”
林枳的无人机在暮色中划出蓝光，程昭野低头看着手机上未完成的撤回消息，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屏幕。
江临渊将电路板重重扣在工具箱上，金属碰撞声惊飞了天台边缘的麻雀：“周氏的公关稿已经发了三家财经媒体，投资人那边只给我们今晚一次机会。”
话音未落，简昭举着手机风风火火冲上天台，篮球鞋在积水里踩出啪嗒声响：“热搜炸了！#程昭野数据造假#词条半小时就冲上前三！”
屏幕上，营销号配图正是峰会现场江婉婷提问的画面，配文直指“天才校草与江氏集团暗箱操作”。
程昭野的目光突然定在评论区——某个匿名用户发了张模糊照片，角度像是从女生宿舍偷拍，画面里孙晞若穿着白大褂低头打字，背景墙上贴着樱花合照。
“这照片哪来的？”程昭野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简昭吓得后退半步，林枳默默操控无人机盘旋到两人中间。
江临渊推了推眼镜，放大照片细节：“像素和构图都像专业设备，周氏这次来者不善。”他突然转头看向程昭野，“你确定和我妹妹没关系？”
图书馆方向传来惊雷般的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在铁皮屋顶。
程昭野想起江婉婷踮脚塞信的模样，粉色裙摆与孙晞若白大褂上的贝壳书签在记忆里重叠。
手机在掌心震动，孙晞若发来新消息：“昭野，实验室进了不明人士，我的实验记录……”后面的字被系统吞掉，再发消息时显示红色感叹号。
“我得去医科大。”
程昭野抓起外套，却被江临渊拦住手腕：“投资人还有两小时到，周氏既然敢动手，你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
他扯下领带系在程昭野袖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用我的人脉查监控，你先稳住局面。”
雨幕中，江婉婷攥着湿透的演唱会门票站在307宿舍楼下。
她看着程昭野匆匆跑向停车场的背影，突然想起今早偷偷塞进他信箱的第二封信。
信里画满了笨拙的箭头，指向那句没敢写完的话：“如果早一点认识你，我会不会也能成为你的巧克力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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