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纪架起步履蹒跚的风朔容恒从看热闹的人群中走出来,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按其描述,来到投宿的客栈,将风朔容恒安顿好后,银纪看着他惨不忍睹的脸庞,取了一瓶药放在桌上,道:“上点药吧!”
趴在榻上、行动困难的风朔容恒抬起头,直视银纪,不解自己明明对其不善,他为何还要救自己,于是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银纪不疑有他,淡淡道:“不是你喊的救命吗?”语气诚恳,不能再认真了
风朔容恒顿时语塞,要不是看在银纪说话时如此淡然的样子,定会以为他在讽刺自己,虽无讽刺之意,但割舍不下自己的面子,不客气道:“别以为你救了本皇子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和我说话,我可是五皇子”
“嗯”银纪轻轻应了一句,表示自己知道
风朔容恒看银纪漠视、敷衍自己,恨得牙痒痒:“你这什么态度,你信不信我诛你九族,要不是本皇子没让护卫队跟着,你以为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动得了我一根头发?你以为你可以现在和本皇子平起平坐着说话?肯定是上次说纪师叔坏话的那个白脸男干的,除了他有动机,本皇子实在想不到其他人,这笔账我迟早得十倍奉还!”
银纪没有深究他为何被打,问出疑惑所在:“你为何一人逗留于此”
对于银纪的问题,风朔容恒出奇的配合:“还不是八卦阵那小子,说纪师叔不喜欢皇室行事派头,我才半路遣退他们的,我不想纪师叔不高兴”
竟是为了自己遣退了保护在侧的一众人,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飞扬跋扈,在外盛气凌人,得罪的大有人在,居然还敢脱了皇室的保护,终是被保护得太好,不知外面人心险恶,这次还好,对方没有下死手,无性命之忧
银纪语重心长道:“在外,你的脾气还得收收,不要意气用事”
最是不喜他人训斥,风朔容恒气得直拍桌:“呵~你算个什么东西,本皇子是你可以管的吗?是你敢管的吗?是你有资格管的吗?我的脾气?我的脾气怎么了?是你们这群平民要懂得顺从我的脾气!”
银纪:“......”
风朔容恒滔滔不绝:“和我一般年纪,说话怎么跟个老头儿似的”
皇室护卫队不敢违抗命令没有随行,为何李元奎也不在,银纪问:“李元奎呢?”
看在对方救了自己两次的份上,算了,不与他一般计较,破天荒地耐心解释道:“寒海设有重制,百丈台岂非人人可登,错过传送法阵开启的时间,就只能御剑前往,李元奎那个半吊子,御剑都不能带着本皇子,扣着他也无用,便施舍他去了”
“你不会御剑?”银纪发问
风朔容恒死鸭子嘴硬:“谁说我不会御剑了”
银纪也不戳穿他,风朔容恒没有仙修的机缘,身份尊贵才得以留在长烟一空,御剑飞行于他而言几乎是不可能之事,甚至可以说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因为没有跟随临落晗(长烟一空大师兄)的队伍一同前往寒海百丈台,同时因为对君临城外的大千世界充满了好奇耽误了时辰,没能与大部队汇合,而李元奎修为不高,不能二人并剑,于是只好一人到寒海百丈台附近城镇暂作歇脚
风朔容恒虽嚣张跋扈但本性并不坏,行事有自己的想法,想起他对自己的维护,银纪问道:“你为什么仰慕银纪,他与芸芸众生并无异,也并不如外界想的那么美好,缺点难免,或许某些正是你所厌恶的,又或许与你树立起来的形象完全相反,况且他不知道你的仰慕,甚至有你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真心付出却没有丝毫回应还一心一意维护他,何为?”
“本皇子乐意你管的着吗?你个穷酸鬼懂什么,再说我纪师叔一句不好,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需要他人回应那是有所求,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目的的,简单纯粹没有任何杂质......话说我为什么要和你一个外人说我纪师叔的事情,哼~”
喜欢一人没有目的,真心付出不求回报,岂非简易之事,肉|体凡胎,脱俗却不能免俗,有所期待不宣于口,其实内心都无比渴望仰慕之人对自己回眸
银纪突然问道:“你想去寒海百丈台吗”
风朔容恒激动道:“你有办法?”
银纪应承:“嗯”
“我想去!我想去!”因为脸部表情牵扯到伤口,风朔容恒倒抽一口凉气,想了想,眼神黯淡道:“还是不要了,不能让纪师叔看见我这副丢人模样”
银纪好笑,但点明道:“他不会去,所以你不用担心”
风朔容恒没有脱口问出“为什么?”而是低落说道:“其实我早就猜到的,可就是不死心,还一意孤行来寒海碰碰运气,若他不在,我去也没有意义了”
“如此盛会,错过岂不可惜”
风朔容恒微微蹙眉道:“你到底有何阴谋,为何一直劝说本皇子”
“我若有阴谋,你觉得你还可以坐在这里吗?”这小子未免太多疑
风朔容恒不悦,拿捏皇子高人一等的姿态道:“你以为你是谁?以下犯上,居然敢用这种语气与本皇子说话?”
“随你”银纪起身,无事自己也该走了
“我去”风朔容恒看银纪要走,一时慌了神,直接喊了出来,若自己错过去寒海百丈台的机会,就错过了离纪师叔更近一步的可能,自己不想错过有关纪师叔的一切,即使纪师叔不在寒海百丈台,那也是纪师叔曾经踏足过的地方,仅这一点,便足够了
..
将风朔容恒传送到寒海百丈台已有几日,算算日子,论剑今日也该结束了,银纪一边想着一边盯着药煲砂壶罐的火候发呆
灵脉受损并不是自己先天就有的缺陷,据说是赤炎若梦山之行重伤的后遗症,数年来只能靠药理抑制,无法根治,随着灵力的大量消耗,病发的几率越大也越频繁,如万蚁啃食自己血肉经脉之痛,非一般人可以承受
后遗症除了灵脉受损外,选择性失忆亦是,为何单单遗忘了当年的那段记忆,百般不得其解,据玄灵(长烟一空长老)的说法,是自己潜意识觉得那段记忆太过痛苦,机制自动屏蔽不愿忆起,无论自己如何回忆,一点零星片段都记不起来,无形中反而越来越模糊
熄了火苗,倒出药汁,银纪看着五碗水精心熬制成一碗水正向外冒着热气的黑漆漆的汤药,俊美的五官不由自主地皱在了一起,一碗小小的药汁硬是喝了半个时辰才微微见底
风云变幻,北冥未经召唤显现出来,躁动的悲鸣,北冥悲鸣,是求救的信号,银纪放下药碗,瞬息出现在寒海海岸,只见寒海上空一只体型变大了数百倍的北冥环绕着百丈台边际悲鸣,整个审判台四周尽是污浊之气
银纪向前轻轻迈了一步,斗篷消失隐去,露出自己的一身宽袖白衣、覆着半小块金色面具的清冷脸庞,青丝自上而下慢慢变化为原本的银白色,发梢伴着若有若无的浅金色,经海风吹拂、阳光照射,甚是耀眼夺目,额间浮现“五瓣冰莲”印记,通透的冰莲散发银光,尖端散发金光,再向前迈了一步,银纪没有任何预兆凭空消失在了寒海海岸上
这人间怕是不安宁了
百丈台即审判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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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寒海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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