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海百丈 审判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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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玥被污浊之气围困于寒海百丈台上,不见身影不知生死,只见污浊之气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聚拢过来,团团把唯玥困住,与之对战的北里冰封(四大仙门之一)弟子踉踉跄跄捡起地上被唯玥击碎在地的佩剑
明明已经输了却还是不甘心,嘴角挂着阴险一笑,手握断剑剑柄,控冰重塑剑身,乘人之危,看势就要执冰剑向唯玥这边刺过来
星环上,四大仙门宗主及各位长老都没有出手相救的打算,言小八心如火焚,一时气怒,道:“宗主、长老为什么不出手救我老大,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苏平运、顾齐忧在一旁也是急不可耐,其他玄宗不出手情有可原,可为什么连自家宗主、长老也不出手相救,实在是想不明白,真的就这样看着自家弟子白白送命吗
其他仙门的弟子因祸不及己,事不关宗门,反倒落井下石,高喊:“好!打的好!”
楚若听着四周一波高过一波的助威呐喊声,不知该如何形容当下的心情,这污浊之气来因不明,充斥着邪恶气息,就无一人怀疑?况且论剑重在参与,向来点到为止,不及性命,以和为贵,这台上北里冰封的弟子显然招招欲取对方性命,已然失了大家风范,看着台上的死局,心急火燎如坐针毡却无能为力:“为什么不救人”
伯瞳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星环上“北里冰封”宗主席位上的阡陌羽,因距离遥远,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但身姿曼妙的人影,沉迷其中
阡陌羽头戴雪凤羽冠,眼尾冰凌妆容,露出吹弹可破的雪白大美腿,娇媚倚卧着俯瞰审判台上的生死之战,内心平静无波澜,仿佛众生生死皆不入吾眼,丝毫不在乎自家弟子的命数,也不阻止其小人之心直取唯玥性命的行为
“救什么救,论剑不论生死本就是规则,若点到为止就结束那还有什么观战意义,况且这是四大仙门的人,死了便死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伯瞳听见楚若的话,不耐烦悠悠转过头,凶巴巴的训起话
“可北里冰封的弟子已经输了”楚若起身,想求自家师尊救人,还未出声就被伯瞳重新摁回了自己的位置,伯瞳警告道:“管好你自己,不要瞎掺和”
其他人随声附和:“枪打出头鸟,咋们不能管,也管不了”
“揽事上身说不定反倒还会害了自己,甚至拖累整个宗门,你想做宗门的罪人吗?他长烟一空自己都不出手救人,你又在这找什么存在感,逞什么英雄”
素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之称的长烟一空长老——玄灵,小声对临胤问道:“宗主,不出手吗”话落,洛琅长老、和煦长老也相继投来询问的目光,等待宗主的发话
其实这场大戏四大仙门位高权重者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拿捏的有分寸,玄灵只是不忍,再次确认这人救与不救
临胤,长烟一空宗主,成熟稳重,从如今的五官和气质依稀可以看出年少时的俊秀与才气,他正襟危坐,俨然道:“不能救!”这是一道浑厚、穿透力极强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言小八已经猜到无人会出手救自己老大,你们不救我自己救!言小八不顾苏平运、顾齐忧的制止,一股莽劲,从观众席横冲直撞到审判台,却不料被台上结界直接震飞了出去,“砰”的一声巨响摔落在地,鲜血瞬间涌出口腔
风朔容恒在围观席看到这一幕,脱口而出,道了一句“傻子”,虽然平时挺讨厌八卦阵,但他为了兄弟竟然不顾惜自己的性命,这点真男儿血性,由衷值得敬佩,若自己未必能做到他这样,为一人不惜性命,自己就一条命,为何要为他人舍命,不是傻子是什么
李元奎跟风的也骂了一句“傻子”,被风朔容恒无情地瞪了一眼不敢再出声,李元奎也着实无辜,都说做个明白鬼,可他被瞪得不明不白,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得这位太子爷不高兴,实在摸不清他的性情,明明是他先骂的不是吗,自己只是想顺顺他的意
苏平运、顾齐忧扶起地上受伤的言小八,苏平运小心翼翼架着言小八,生怕碰触到他身上的伤口,顾齐忧则直接向星环上长烟一空席位重重一跪,请求道:“求宗主救救玥师弟”
言小八这一摔,思路反倒摔了个清晰,对,对了,司银给的小鱼干,说有事相求可以通过小鱼干唤他,现在自己只能将这微渺的希望寄托于他身上,不然只能看着老大死了,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言小八对着小鱼干,使出全身力气喊道:“司银,救我老大”
话落,小鱼干飞离言小八手中,由一只麻雀大小的小鱼干瞬间变为可以与鲲之大媲美,悲鸣响彻云霄、山崩地裂、凄凄入耳、怜天悯人、可歌可泣
围观席有人惊呼道:“快看,那是什么?”
“哇~好大一只蝴蝶!”
“你眼瞎吗?什么大蝴蝶,这是一只大鸟!”
“什么大鸟,这是一条大鱼!”
“你家大鱼长这样?这么漂亮?还能在天上飞的?”
“就是嘛,鱼怎么可能在天上飞呢,所以这不是鱼”
“那这到底是什么妖物”
“妖物不一定,说不定是仙物呢”
围观席上人声鼎沸,各大仙门子弟都没见过北冥,对于小鱼干究竟是什么的定论一直争执不下,争吵不休,都认为自己说的才是真相,突然有一人站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确认再三,欣喜若狂,激动不已,指着小鱼干高声喊道:“北......北北冥,是......是北冥,北冥!!!”
此话一出,群情鼎沸更胜前潮,大家虽不识北冥,却知北冥是银纪的代名词,虽未见过北冥仙君,却知他是修真界的巅峰,一时间大家再难以平静下来,心潮澎湃、百感交集、斗志昂扬
风朔容恒看着翱翔于天际的小鱼干,听见有人说那是北冥时,整个人都呆滞了,北冥?北冥!是......是纪师叔!他来了吗?是他来了吗?
李元奎知道风朔容恒十分仰慕银纪长老,也真心替他感到高兴,道:“容恒师兄,是纪师叔”风朔容恒沉默了几秒后简单回答了一个“嗯”字,李元奎知道他是真的激动的难以言表,因为他那句“嗯”是打颤的
“北冥?北冥仙君?是我知道的那位北冥仙君吗?”
“是寒海星环独空了上位席的那位北冥仙君吗”
“是封印了烛龙‘时见’的那位北冥仙君吗?是吗?是吗?啊!我要激动死了”
“又没见到本人,至于吗?我说你们......”
突然有人喃喃道:“我怎么感觉有点儿冷”
“还别说,我也觉得”
“越来越冷了”
小弟子冷的颤抖,哆哆嗦嗦道:“听说北里冰封对冰雪控制了得,会不会是他们的水灵之术,审判台上的弟子不是控冰重塑断剑吗”
“不像,应该是更厉害的东西”不稍时,这名弟子瞪直了眼睛,难掩恐惧,道:“不对,是更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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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鸣骤停,北冥消逝
寒海上空飘零着几片无色、晶莹剔透的冰晶雪花,还未着地便已凋零在空中
银纪瞬间显现,维持一个转身的半动作,悬空于寒海百丈台上空,银白色灵力环绕,三千银丝迎风飘然,半束发的白色发带空中舞起,衣摆翩翩,沐浴于骄阳之下,金光波澜粼粼,惊艳了少年一梦时光
银纪斜目看了眼审判台,冰剑之危迫在眉睫,轻轻拂手,两片冰晶雪花从指间飞出,一闪而过,与空气摩擦发出呼呼的声音
冰晶雪花在空中旋转,穿越审判台上的结界,结界瞬间瓦解,将北里冰封的弟子径直钉在了审判台中央的定海柱上,两袖口各钉着一片冰晶雪花,该名弟子脚下悬空,掌心一松,手中冰剑掉落,剑身在掉落过程中化为点点冰晶消散,剑柄沉入深不见底的幽幽百丈寒海
银纪飞身至唯玥所在污浊之气包围的圈内,右脚轻轻触地,随后落脚,冰寒之气由脚尖与地面接触之点迅速向外扩散,寒海百丈台千里冰霜结,一众仙家名门子弟被冻的瑟瑟发抖,说话间口中呵出的气息瞬息被冻成白雾,碧云柱间上千道瀑布瞬间冰封
可弹指间,冰寒退散,瀑布解封,恢复生机,潺潺水流声,声声不绝,一切变化均在一夕间,时间之短就像从未发生似的,但瞬间被冻住、寒冰刺骨的感觉太过直观,无人怀疑刚才寒压的真实存在
唯玥极度痛苦的抱头单膝跪倒在地,埋着头看不清神情,摇晃着脑袋似乎与体内的污浊之气抗衡,想保持仅有的一丝清醒,右手死死捂着右眼,但污浊之气依旧不受任何障碍争先恐后涌入唯玥的右眼里,像水流一般,抓不住也堵不住
银纪轻轻唤了一句“唯玥”,声音很轻柔,柔化了一滩死水,唯玥抬起狰狞的脸庞怒视着银纪,如地狱初入人间疯魔嗜血的恶鬼,银纪心里一惊,有刹那确是被吓到,但没有表现出来,唯玥左眼不是平常的瞳色,浅金伴着一丝残血?但认真看好像又没有血色,银纪想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待唯玥看清来人,其身体一僵,似乎因为惊恐,瞳孔极骤收缩,突然变得惶恐不安起来,左眼浅金立即退却恢复日常瞳色,眼中由浑浊变为清明,艰难站立起身,神情复杂,似乎努力地想和银纪解释着什么,但另一边还受制于污浊之气的侵袭,一时发不了声
唯玥的身体竟然在大量吸食万恶之源的污浊之气,这一幕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唯玥只会沦为仙门百家共同讨伐的对象
污浊之气乱人心智,泯灭人性,使人堕入万恶之渊,沦为无感只会滥杀无辜的嗜血魔头,在寒海百丈台论剑之时,引来污浊之气,目的是唯玥,还是自己,亦或是这背后的仙门百家?何人所为,和之前永常镇、老死不相往来、万仞孤城发生之事是否有关联,都值的自己重新考量深究
无论如何,事有轻缓,性命忧天,先救人,银纪当机立断,右手中指轻触额间“五瓣冰莲”印记,轻轻一挥,沁出的一滴血向唯玥额间飞溅出去,血滴直直飞至滴落唯玥眉心处,缓缓渗入,消失不见,不着一丝痕迹,唯玥体内的污浊之气顿时消散无影,从浑噩中清醒过来,试探性地轻声唤了一句“司银?”
声音很轻,银纪未回应,随即,以血为媒,在唯玥身上隔空落了一道封印,心里默念“以吾之血,净汝之怨,封尔之恶,散若之浊”封印结成
银纪身上流淌的鲜血有净化作用,是污秽之物心弛神往之血,亦是它们望而却步之血,因为血的香甜会诱使它们疯魔,争先吞噬掉银纪,修为越低的邪祟越没有抵抗力,但同时净纯之血也会灼伤它们,修为越低的魔物触碰之越容易神魂俱灭、魂飞魄散
曾经的自己是不能流血,惧怕受伤的,但自从赤炎若梦山之行重伤回来后,“冰芯”觉醒,掩盖了血液特殊的香味,自己便无畏流血,甚至拥有了所谓的“不死之身”,这也是自己不可为外人道之的秘密
如今唯玥身份不明,为其安全,自己别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以鲜血为媒,设下封印,使其不受污浊之气影响
唤出北冥,北冥飞至之处,金光四射,污浊之气悉数消退,不余片缕,像黑暗迎来光明,污浊之气无处藏身,寒海百丈台恢复清朗,晴空万里,一览无余
唯玥体力不支,跪倒在地,言小八、苏平运、顾齐忧三人纷纷上前,各大仙门仙修子弟也你追我赶的凑了上来,他们不关心唯玥是生是死,他们只想一睹北冥仙君的风采
言小八把自己脸上的血迹用衣袖抹去,不想被唯玥瞧见让他担心,俯身查看他有没有受伤,哭出声道:“老大,你感觉怎么样”苏平运、顾齐忧关心道:“玥师弟,你还好吧”
唯玥哭笑不得,自己还没死呢,言小八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哭得这么惨干什么,安慰道:“没事,不用担心”言小八衣衫外袍沾了血迹,也猜到他为了自己怕是闯了这审判台上不容干预比赛设下的结界,无奈道:“下次切勿这么鲁莽了”
“我没事,我的血多着呢,这点血不碍事”说完还咯咯傻笑起来,一点也没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唯玥转头看向银纪的背影,银白带金的发丝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也移不开目光,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虽然他的外观与司银有所出入,但自己知道他就是司银,也知道自己与高高在上的他——银纪之间的鸿沟,一个光芒万丈,一个无色黯然,一个天上明月,一个地下倒影
唯玥内心复杂小声喊道:“司银”银纪听见了,可是他没有回头,因为自己如今是银纪,不是司银,言小八由于担心自家老大安危,听见老大的话,才想起自己心心念念的偶像就站立在自己面前,一时接受不了司银就是纪师叔的事实,这个事实大大超出自己的认知,自己骂过他,损过他,嫌弃过他......
苏平运、顾齐忧因为没有私下与银纪接触过,所以不明白唯玥、言小八当下不正常的反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两人正衣冠,行敬礼:“纪师叔”
银纪冷漠疏离道:“嗯”随后脚尖轻轻点地,激起一股灵力风浪,携一袭白衣飞向星环长烟一空上位席,空留一群兴致勃勃、呶呶不休的年轻后辈
在人群都往审判台聚集时,风朔容恒却呆愣、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围观席位上,李元奎越来越看不懂太子爷,自己仰慕之人就在人群中央,太子爷为何迟迟不行动
风朔容恒目光呆滞,内心一直简单重复着两句话,穷酸鬼就是纪师叔,纪师叔就是穷酸鬼,穷酸鬼怎么可能是纪师叔,纪师叔不可能是穷酸鬼
一旁的李元奎小心翼翼开口道:“容恒师兄?”
李元奎的一句话把风朔容恒从沉思中拉回现实,不管如何,他是纪师叔,是纪师叔这就足够了,我要去找他,对,我要去找他,在李元奎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挤开人山人海的人群来到唯玥所在之地,奈何连纪师叔的背影都未捕捉到,只见一抹人间白色一瞬即逝消失在自己面前,自己刚要开口喊他的,还来不及喊他一句“纪师叔”,他就走了吗?
心里无尽的失落,耳边只余众人议论声声
“他就是北冥仙君?不是说北冥仙君奇丑无比、雪鬓霜鬟、七老八十的一个老头吗?除了面具遮了样貌,也看不出美丑,况且这真的不是一个少年吗?看起来还不及你我年纪大”
“这不是纪老前辈吧,我估摸着这是他儿子”
“你们买的都是什么盗版书籍,尽是乱写,纪前辈何时有儿子了”
“哦,我知道了”
“如何说?”
“这特么的......是他孙子!”
众人:“......”
①四大仙门:
云域之望(东,苍穹之上)
北里冰封(北,万里冰雪)
长烟一空(南,江南烟雨)
万仞孤城(西,西洲大漠)
②冰芯相当于人类的心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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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寒海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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