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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众人之章—否,少女不徐(中)

(四)

囿于时间的限制,任何一段历史都不具有时效性,历史也没有什么必然性,也不真实。如果都是借口,那么留给人类的只有无耻。

——节选《疯子的演说》

“不能降价,一定不能降价,那样之前买过的顾客肯定不买账。”董事会上,一个男人说。

“换一种方式,把那些积压货换个包装,贬低价值,然后降价。”伊安说。

其余人各自讨论一会儿,最终,大多数人表示同意这个做法。

会议散场后,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找到了她。“安德切尔小姐,为什么您要在这家公司都在涨价的时候选择把一些商品进行特价梳理?换包装不是让成本变得更大了吗?那些商品根本就赚不到多少钱。”

“我觉得我们可以改变一下营销策略,在日常生活中都会用到的产品降低价格,一些贵族玩意儿可以搞成奢侈品什么的,毕竟他们就喜欢那些。”

“可是这样利润就低很多了,像其他商家一样不好吗?”

伊安觉得这个老头可太和蔼了,微笑着说:“劳顿先生,我们的消费者百分之**十不都是那些工人吗?但我们是卖东西的,又不能提高劳动者的支付能力,降价是最好的选择。

往长远处看,买我们东西的人越多,买其他公司的产品不就少了。”

劳顿沉思了一会儿,“小姐,您不要太恨安德切尔先生。”

“不会的,我不恨她。

我希望在您知道一切之后,也不会恨他,但是又太难了,没有人会原谅他的。”劳顿脸上神色异样。

“我努力。”

伊安走的远了,她在想,到底是什么事会使她愤怒到极点呢?

————

我躺在陪床上,偶尔看一看有些精神失常的姐姐。

或许是我无所事事太久了,站在病房门口观望的人都走了

我悠哉悠哉的晃到她身边,凑近耳朵,轻轻说:“你没有病,对吗?”

意料之中的毫无反应,我身子一仰,躺到她的腿上,能更清晰地看到她的表情,“让我想想,林小姐和妹妹相差了十五、十六岁,那么说你的妈妈算是高龄产妇了,为什么还要生孩子呢?”

“我总感觉妈妈似乎已经死去,相当一段时间了,至少大于15年,你觉得呢?是难产死的吗?”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试探她。

林猛地掐住我的脖子,在外面的人冲进来之前,我艰难的挤出一句话。

“你认为什么样的事才是错误的?”

没有人关心我,我几乎是被丢出来的。守在病房门,莱奥娜走过来:“姐姐,你的脖子都被掐的尽是红印了。”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我们先不要在这里停留了,对了,你在这生活这么长时间,有什么朋友吗?”

“有啊有啊,马其拉太太以及她的三岁的小宝宝,我经常去找她们玩呢。”

“有孩子啊,是最近才来疯人院的吗?”我很疑惑。

“当然不是啊,她来很久了,也有六年了。”莱奥娜揉了揉怀里的阿弥斯。

她带着我去到了马西拉太太的病房里,病床上面容憔悴的女人正在织些什么。

“小莱奥娜,你今天带了朋友来吗?”女人面带微笑,莱奥娜也笑笑,带着阿弥斯去照顾孩子了。

“说起来有些不礼貌,但是我看您的神态实在谈不上是个疯子。”我找个板凳坐到床边。

“我也觉得我不是,一开始我家里人说我是个疯子,把我关到这里来,随后杀死了我的丈夫,吞并了所有的财产,因为哥哥之前的企业破产了。”

她说的很轻松,“三年,我在这里忍受了三年,在某天夜晚,一个医生喝醉后□□了我。在我多次呼救,反抗无果的情况下,我拿起掉落的砖头,砸了过去,他死了,我又被抓回来了,几个月后,我还生下了他的孩子。”

“没有人站在你这边吗?”

“谁会在乎除自己以外的人的死活?”

她看向窗户,那里和我的房间里的一样。

“可是我们知道,残疾人联合起来为残疾人发声,妇女联合起来为妇女发声,流浪汉联合起来为流浪汉发声。任何觉得自己深陷痛苦的人,都可以联合同伴为同类们争取。

可是我的希望却是残疾人联合起来为妇女发声,妇女联合起来为流浪汉发声,流浪汉联合起来为残疾人发声,但这之间的环节太脆弱了,但凡是微小到不足以计量的改变,都会使它全盘崩溃,再也没有复原的可能。

我觉得可能纵使人与人之间是有隔膜的,我希望那隔膜只是人的肉、体,人的认识,人的性格那么些主观的东西,因为我们在区别这个的时候,所站的高度是相同的,而不是本来就没有,却被空编造出来的所谓的阶级,成为困住我们的荆棘。

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狂妄自负,我们生而平等,这是在灵魂上的。”

“我所期望的世界是如何的?它在太遥远的未来。”她变沉默了。

“好像世界的前进与后退却掌握在那些哲学家、思想家手里,而有思想的人要么被压制,说是疯子,要么被宽慰,说是超前。

有这种想法的人太多了,谁又能像强权者一样,只用打碎玻璃就可以让人乖乖听人讲话呢。

政治家乐于以美好的愿景控制别人,如果无法在思想上进行大的改变,政治家只会把责任推给时间,时间带着责任走向虚无。

思想家与哲学家都是阴谋论者,人心太容易向背了,希望是最容易击溃敌人的武器,不管它被用在谁的身上。”我说。

我不想说些什么了,随着她一起盯着窗户冥想了一会儿后,我提出要看看她的孩子。“在儿童还不懂什么的时段中,什么都不懂才是最不令人讨厌的。”

可爱的孩子极其安静,两只小手握着莱奥娜的食指,脸颊红扑扑的,我回到原位,小声地说:“她生病了,太太。”

“我知道,但是却指望谁去救她?你认为精神病院的医生们是医生吗?我连生孩子的时候都没有获得任何帮助。”她似乎毫不在乎,“现在唯一的希望有两个,向上帝祈祷,或者让她自己痊愈。”

“这两个不都应该算作奇迹吗?”我面无表情,“会有奇迹的,奇迹是有代价的。”马其拉太太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不会有奇迹的。”

我不明白什么叫做奇迹,或许单单望文生义来作解释也不无道理,我知道人们大概会在绝望的时候寻求奇迹,所以爱、死亡和痛苦都是奇迹。

向死而生的爱,无意蔓延的死亡和流下眼泪的痛苦。

至于自由,那不是具象的东西。

“并没有到达无力回天的那种地步,”我起身离开,“如果我见到了伊安小姐,那么,她会带来奇迹的。”

————

父亲五十五岁,还没有到退休,或者说该颓废的年纪,但他终日坐在沙发上,或者抽烟,或者喝咖啡,紧绷的脸上保留着什么秘密。

伊安有时候觉得,这么生活也太没意义了,在几家公司之间跑来跑去,也要抽时间去疯人院看望姐姐,忙碌疲倦,似乎不该是这样。

她从家中离开,暗色的街道也笼罩着雾气,伊安低沉地在路上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啪嗒啪嗒,温暖的血液肆无忌惮的流过她的靴子,给还是萧瑟的春天赐上一个好心情。

刚刚发生了死亡,就在平常的日子里,也不过是平常。她把外套裹紧,春风割裂她,肌肤如同盔甲。她大概明白了,这种无意义是什么,春风将她与所有人割裂,我们发现孤独无可避免,也无法改变。

伊安走向的是孤独,从这一种走向那一种。

(五)

人类绝不适合群体生活,我们或许知道,人与人之间拥有绝对的隔膜,没必要逆来顺受,给世界人各自的喘息空间,孤独如影随形。

——节选自《婴儿的理解》

林被套上了束缚衣,这似乎也束缚住了她的呼吸,眸子阴暗,像是一个精神不太稳定的人该有的样子。

月色静悄悄,这是一天中最明亮的时刻,一双小手贴在了窗户上,莱奥娜从外面翻了进来。

林的脸色变得稍微温和了一点,她一句话也不说。

“砰”莱奥娜怀里抱着一本书,指着她说:“就是你白天的时候掐了姐姐,要不是她说,你总是一个人,会孤单,我才不过来呢。”

她坐到病床上,翻开童话书,“掐人是不对的。”

她没开始念,先自己浏览一遍,“只有好孩子才能听故事,所以我只能给你讲一篇,等你变乖了,我可能会多读一些。”

她拿的那本书叫《一千零一夜》,莱奥娜在读对话的时候会将自己代入角色的情绪中,“气死我了,为什么勇者打败魔龙之后要娶公主,就没人征求公主的意愿吗?太不礼貌了,而且也不问问魔龙为什么要抓住公主?”

林为她可爱的举动微笑了一下,可惜莱奥娜没有看见。

“好了,今天的故事讲完了,你要是想让我多待一会儿,就明天好好表现吧。”说完从窗户处翻了出去。

————

“我看你精神抖擞,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阿弥斯卧在枕头边上,我躺在床上,不知要想些什么。

阿弥斯开始向我讲述莱奥娜的过去。

————

“啪、啪、啪”是鞋子踩水的声音,这无关紧要,我蜷缩在屋檐下的纸箱里,听雨落在任何地方的声音,我的尾巴轻拍几个铺在纸箱里的破衣服,想要快点睡着,这样我就不会感到饿了。

“哈啊,哈啊——呼,哈啊——”一个人大喘着气,跑到与我同一个屋檐下避雨,那是春天,我记得还是初春。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那人哆嗦哈气的声音。“你吵到我了。”我不满地发出声音,也不指望能被听懂。

那人听到我叫声,“这猫这么黑,怪不得刚才没看到呢。”她琥珀色的瞳孔与我相撞,是莱奥娜,六岁的莱奥娜。

她把我从箱子里拿出来,抱到怀里,她的身上湿透了,也冰冰凉凉的。我不想成为她取暖的工具,毕竟我也没什么热可以消耗了,但是她实在太冷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回到了箱子里,不见她的踪迹,我用尾巴围住自己。

外面已经不下雨了,从屋檐上也会时不时滴落下一两滴留在屋顶上的雨,砸在地板上,砸出个坑。

坑里填满了雨水,我在纸箱里伸了伸懒腰,轻轻一跳,跃到石板上,到一个还算干净的水坑里喝水,喝满了一肚子就感觉不到饿了。

漆黑的小巷,终日是这个颜色,我卧在箱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尾巴敲击地板,我感觉我要睡着了。

一个硬硬的东西被放到我的面前,我抬起头来,莱奥娜傻笑着,“我是拿的别人不要的食物,快吃吧。”

她手里一半,我面前一半。“合着你出去找了一天,就只有一块面包吗?”

“嘻嘻,你不用感谢我,快吃吧。”她根本听不懂我讲话,面前的面包干干巴巴的,也只散发出微小的香气,吃起来口感并不好,但我全吃完了。

抬头看看她,她却在偷偷掉眼泪,我轻轻跳到她的膝盖上,用爪子拍拍她冰凉的脸蛋,她却拿我擦眼泪。我刚舔好的毛啊。

她吸了吸鼻涕,“谢谢你安慰我,小猫。”她却一点要好转的感觉都没有,眼泪扑簌簌地向下掉,“小猫,我的爸爸妈妈不要我了,我一个人无家可归,怎么办?”

她用手捂住脸,我轻轻拍她的肩,“我可以把我的纸箱子借给你。”

“昨天一群怪叔叔把我从家里赶了出来,我哪里也不知道,胡乱的跑着,又被人欺负。”

“把伤心事全都说出来就好了。”

“今天我去找事做,希望赚到的钱买些吃的,可、可是没有人要我,我做乞丐,也讨不到食物,要不是这面包被富人丢掉,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舔舔她湿答答的头发,那几年正是经济大萧条,工人都下岗了,又有谁会招一个小女孩呢?

————

莱奥娜又是哭着回来,“我、我偷东西了,可我除了偷东西,还能依靠什么存活呢?”

————

“你干什么呢?”一只沧桑的手抓住了莱奥娜的手腕。

“我,对不起,我只是太饿了。”莱奥娜的眼泪向下流,杂货铺的店主也是个心软的人,他给她拿了个面包,又在她手里放了几枚硬币。

“去去去,别偷东西了。”

她很感激,将面包藏在破衣服里,手里攥着硬币,但是老天爷又从来都不会顺遂人心,几个混混看到他怀里有东西,走到她面前。

“怎么了?”她很胆怯。

“你怀里的是什么?拿出来!”

“不,不行。”她拼命摇头,这是她和小猫的食物。

男人蛮横地扯他的衣服,“不,不要。”莱奥娜不能放手。

“去你妈的,红头发贱货。”她被踹倒在地上,连硬币都被抢走,莱奥娜起身扑向他们。

“……”莱奥娜吸吸鼻子,奇怪,她本来想哭的,现在却怎么都哭不出来了,脸上不干净,身上也是伤,她走到一个水坑前,想捧水洗洗脸。

“别喝,脏。”同样脏兮兮的她的小手被一只白嫩的手抓着,她抬头看对方,长得像娃娃一样,女孩皱皱眉,“这都臭了,喝了会生病的,”她转头对身边的中年男人说,“管家,我要带她回家。”

汽车上,两个女孩坐的不远,莱奥娜拘谨地说:“你不嫌弃我吗?”“是挺嫌弃的,所以你赶紧去把身上弄干净。”

女孩又捏捏她瘦瘦的胳膊,“我的手指头都比你胳膊粗,你多大了,看起来比我还矮。”莱奥娜在心里感激这个女孩。

“我已经六岁了。”

“这不是比我小四岁,你要是营养不良的话,长大也长不高。”

清洗过后,莱奥娜被毛巾裹着,又有些拘束。女孩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漂亮的裙子,直接扒了她身上的毛巾套上衣服,“果然很好看,就是感觉会冷。”

莱奥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情态。

伊安给她披上斗篷,她被这外套裹住了,刚才也是,女孩见她穿的破,就脱下外套给她穿上。

“我,我该如何报答你呢?”

女孩笑笑:“等我们哪天再相遇,你能认出我就好了。”

————

“接着那女孩又请莱奥娜吃饭,她都吃噎着了,还说要给我带一些回去,”阿弥斯顿顿,“吃的比我给她的好多了,但是她还是不嫌弃我,我觉得这么下去不行,所以让她去疯人院。”

(六)

在最初最初的时候,人类像婴儿一样待在大海里面,靠胎盘过滤海水中的氧气存活。后来,一位渔女将祂们从海中捞出来,才有了人类。

——节选《没有夜的睡前故事》

“伊安只比莱奥娜大四岁,看起来成熟了好多,想不到她们之前就见过,这就是缘分吗?”我感慨道。

“你对莱奥娜了解的还不够,她远比你想象中的会给你带来更多的惊喜。”阿弥斯闭上了眼睛,我也闭上了眼睛。

————

“还是你的房间好,能看到外面,不像我们的房间,都用木板挡住了。”我趴在窗台上大声说。

“你有什么目的?”林说话了。

“我哪有什么目的,我是个人,女的,唯一的工作就是认识很多人。”我双手抓着栏杆,脑袋向后仰看着她,“然后,你妹妹叫我来照顾你,我就来咯。”

“我不算是她的姐姐。”她说。

“哦,那谁是领养的?你,她,还是我?”我面无表情地说。

“我是她的母亲。”

“什么?!”我手一松,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父亲和母亲生了我,我和父亲生了伊安。”她也很平静。

“等一下。”我着急着站起来。

“父亲杀了母亲。”

“这是我可以知道的吗?”我坐到她旁边。

“这么多年了……”她的眼睛湿润了,随后装作失控的样子,显然她不想告诉我更多细节,并且,连这些事情的真伪都要我自己辨别呢。

她的意图是什么?在试探我吗?她一定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伊安,所以,我也不能说。

她开始混乱地喊些什么,像平常一样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坐在走廊的地板上,回了好一会儿的神,我就说她不是精神病,等事情大概清楚的时候去和她说说吧。

我拍拍灰尘起身,走着走着,感到脑袋昏昏沉沉的,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的原因。

“姐姐,你没事吧?”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孩走到我面前。

“我……”好像不是女孩而是一个玩具熊,“没事。”

女孩牵过我的手,或许是熊,又或者是鹿。

走廊变成了森林,木屋,走廊,小鹿,女孩,小熊,玩具,女孩,森林,走廊。

“砰!”女孩,走廊。

我躺在地上,女孩手里拿着刀刺入我的胸膛,所幸伤口不深。

那人死了,开枪的是莱奥娜,她还没回过神来,我夺过她手中的枪,塞到了死的人手里,拉着她回到了我的房间,脱下带有血迹的病号服,换上了之前护士给我的衬衫。

莱奥娜颤抖着身子,埋到我的怀里哭泣。

很快,医生们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询问死亡的人。

“一看就是自杀的,枪还在她手上呢。”我不经意地说。

子弹从太阳穴穿过。

“可是哪来的枪?”

“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不过你不应该查查她的身份吗?我们都没见过她。”

我指出疑问,其余人纷纷附和,“我只听到她一个人在走廊里说话,也太吓人了吧。”

“就是就是,我要是出来也该被打死了。”其余的疯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发表意见。

不斯文医生想借这件事除掉我,不过现在没什么办法了,那个杀手可能就是他们派来的,但是已经被杀掉了。

“我,我做了错事。”

我坐到她的身边,一下又一下地替她抹眼泪。

“这或许不是你的错,”我安慰她,“我也不知道是谁的错。但是似乎刚才的情形就是必须要死一个人。至少你的出发点是好的。”

“但是这样不行,只是因为我的出于善心否定我的错误,或者用年龄去掩盖,这是不正确的,这只会让我误入歧途;就像你出于好心给流浪汉面包吃,但是他可能遭受意外,或者他因此死了,难道就可以免除责任吗?难道无知者无罪之是适用的吗?”

“但是你说的有些正确,”我躺在她的身边,“这又是两码事了,判断一件事要从两个方面来看,其一是看正不正,其二是看是否激进,正义但激进不行,不正义又否定一切。”

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它产生的影响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者记忆的避重就轻而消失,就算被抹除了记忆,就算世界也失去了记忆,它不会消失;而已经发生的事,不会因为任何而被弥补,它永远变成了缺口,放下过去着眼未来,也不是一句善意的话,没有人因为过错而付出代价,受伤的人被要求遗忘,这难道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选择原谅的权利给了没有因此流血流泪的人,历史又在盲人面前装聋作哑,各自不一的人被控制着走向既定的结局。

我们可以说,杀人是不正确的,那我们对待自己的生命也能如弃草芥吗?

如果我们辨别不了正常与不正常,那之间的规则是谁制定的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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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众人之章—否,少女不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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