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被疏散开。
现场的气氛犹如拉紧的弦,一触即发,令人感到紧张。
男子的还是死死地盯着叶桔的方向。
叶到源与须言酌纷纷来到芮还身旁,“他的目标好像是我姐。”
“我知道。”芮还轻嗯了一声,轻皱着眉,黑眸定格在男子身上。
须言酌注意到男子动了动手臂,谨慎注意着他每一个动作,也不忘提醒两人,“小心,他要过来了……”
话音未落,那人直接提刀冲了过来,刀刃上泛着缕缕寒光。
三人对视一眼,瞬间往三个方位分散,芮还举着自行车直直往男子身上砸。目视自行车迎面砸来,男子瞬间乱了节奏,连忙侧身躲开抛来的自行车。一旁的须言酌抓住时机拿过一旁垃圾车里的铁铲,目标明确,直径挥向男子握刀的手腕。
“啊。”钝器打中手腕,男子痛呼一声,麻痹从下往上蔓延至指尖,哐当一声,大刀应声掉地。
见他失去了凶器,叶到源立刻两掌变拳收于腰间,右脚落地成弓步,同时右臂置于左胸前,两手合力将右肘向前推顶,精准击中男子的头部。
骤然袭来的力,行凶者往后踉跄了两步,正好退到芮还身前。
芮还顺势抓住对方同侧手,迅速上步,左脚向前落地,左转身成弓步,以扭腰送胯之合力,弯腰用肩抵住对方腰部,用另一只手穿过对方裆部,用自己腰部的力量把对方顶起,用力甩下。
“嘭——”
一个过肩摔,男子被直面摔向地面,芮还躬起右膝死死顶住那人的胸膛,抬头看向叶宽,“抓住了。”
叶宽收到芮还的目光,点了点头。
制服男子的片刻时间里,附近的警队已出行。
不一会儿,路口停着一辆特警车,上面下来四五个特警,他们直面向叶宽走去,“叶队。”
叶宽点头,目光冷冽扫过男子,“先将行凶者带回局里,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再过来。”
“是。”几人应声道,然后走到芮还身旁。
男子还在奋力地挣扎,手脚不断地扭动着,扬起一地灰尘,口中还发出艰难的低唔声。
芮还皱眉,加重手上的力道,冷声道,“安耽点。”
走来几人与芮还对视一眼,一人拿出手铐,只听咔嚓两声,男子双手拷在身后。
“走。”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将男子提溜到警车前,一人厉声喝道,“上去。”
男子垂着头走进警车。
警车离去,危险解除。
芮还回头,看向叶桔。
而她也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刚才见男子提刀砍向他们时,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里了,悬在那里不上不下。
哪怕男子已经被捕,但她还是心有余悸。
陡然,似感受到叶桔的担忧,芮还微微侧身,注视着她的眼眸,勾唇浅笑,静默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对上芮还的目光,沉稳坚定,眸中似有细碎的光,叶桔才缓过一口气,她推开紧闭着的玻璃门,朝他们这边小跑过来。
“大家没受伤吧。”叶桔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视了两下,语气急切。
芮还垂眸对上她的目光,略微摇头,“没有受伤。”
叶到源和须言酌也浅淡地摇头。
叶桔见他们摇头,确定他们的确没有受伤,致歉,“抱歉,那个人应该是冲我来的,是我给大家惹了麻烦。”
“你没有做错什么。”芮还开口,“不必道歉。”
“姐,你在前方冲锋陷阵。那后方定有我们为你保驾护航。”叶到源眉角上斜,搂住兄弟的肩膀,“对吧?”
“嗯。”芮还与须言酌相识一笑。
不知四人在聊什么,叶宽睨过一眼,与交警浅谈了几句后,麻烦对方稍等两分钟后走向四人。
城中发生这样的行凶事件,他和叶到源作为现役军人,暂时还不能离开。
走到四人身旁,他拜托道,“小还,言酌,我和到源还要处理一下这次行凶事件,麻烦你们送阿桔回家。”
假期无了,聚餐也没了,叶到源轻叹一声,“芮还,言酌,我姐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安全送到家。”
芮还点头,“嗯,会送到家的。”
须言酌也点头。
这边交代完毕,叶宽和叶到源转身来到交警大队这边。
开始处理这边瘫痪的交通以及受到惊吓的行人。
芮还收回目光,垂眸看向叶桔,“走吧,回大院。”
这一出声,唤回了叶桔的思绪,她颔首,“嗯。”
叶桔动作和态度上的疏离,芮还敛眸看着她,轻笑出声,“开车了吗?”
“开了。”叶桔顿了顿,“是哥开的,钥匙在他那边。”
芮还将目光放在须言酌身上,接收他的目光,须言酌点了点头,“开了,停在那边的停车场里,我去开,你们等我一会儿。”
“辛苦了。”
须言酌摆了摆手,转身走向停车场。
太阳彻底落了山,天边的云被染上了鲜艳的红色,光打照在她周身,风携卷着玫瑰和香樟树混合的淡香拂面而来。
诱得令人放松,心口的那个窄口被打开,昨日看的新闻久久回荡在心间,芮还开口,“你受伤了吗?”
“嗯?”叶桔疑惑抬头,这个问题他明明在刚才问过,现在怎么又问了。
芮还将手背在身后,指腹摩挲,“不是这次的,是红楼大厦,你潜入那三天受伤了吗?”
原来是这一次,叶桔摇了摇头,“没有。”
她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看到新闻了,那个背影,我知道是你。”
芮还回完,两人之间又陷入寂静。
一种异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涌动,七年不见的疏离以及尴尬在这两分钟内体现的淋漓尽致。
第三分钟时,芮还终于忍不住这般难耐,张嘴正要开口时。
耳边便响起一道低沉的车鸣声,转头,须言酌在前车窗后朝他们招了招手。
“车开来了。”叶桔开口。
“走吧。”芮还走在车道外边,将叶桔护在车道里面。
走到须言酌的车旁,芮还打开后座位,伸手挡在车门顶上,护着叶桔坐进车内,然后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跨过腿,坐进。
车内有着淡淡的花香,清凉的风缓缓吹来,沁人心脾。
叶桔靠前,好奇问道,“言酌,你车上这是什么味的香水?”
“栀子花的。”须言酌打开左转车灯,后还是问了一嘴,“回大院?”
“嗯嗯。”叶桔点了点头,然后又将话题引回到香水上面,“挺好闻的,我记得你之前好像不太喜欢香水,现在怎么用起来了。”
“因为。”须言酌顿了顿,开车进入机动车道,“这是一个友人推的。”
他的语调上扬,谈到这位友人时,嘴角微微上扬,叶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试探地问,“是男性友人还是女性友人?”
见叶桔一下就抓住重点,须言酌失笑,“女性友人。”
叶桔姐怎么对别人的感情能这么精锐察觉,偏偏对于自己身旁人却毫无一丝感觉。
“谈朋友了?”叶桔双眸亮了亮。
前方是红灯,须言酌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芮还,“还没有,还在追求中。”
芮还察觉到须言酌在通过镜子看他,他对上镜面上戏谑的目光,对视了一眼便别过目光,阖眸,休憩。
见芮还避开他的目光,须言酌收回目光,前方信号灯变换成绿灯,踩下离合,车辆启动,上了高架。
夜色渲染,三十分钟后,车辆便来到大院。
车辆停靠在大院前的路边,叶桔开口道,“你们饿了吗,今日发生这样的事,都没能吃成晚饭,一起去家里吃点东西吧。”
须言酌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叶桔姐,你和芮还去吃吧。”
“那好吧。”见他有事要忙,叶桔理解,“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说话期间,芮还就下车来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提过叶桔的包,下车时伸手护着她的头,随后对着须言酌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下车后,须言酌点了点头,“嗯。”
车辆在两人的目视中驶远。
叶桔抬眸看向芮还,双眸在路灯下熠熠发光,“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
芮还看着她,光影打在她脸颊,他嘴角微微上扬,“都可以。”
叶桔刷了脸,与门守简单说明了一下芮还的身份,大门栅栏就开了一道小口。
芮还提着她的包,走在她身旁。
小路旁的夏蝉知了知了地鸣叫,两人并肩而行。
路灯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叶桔忽地开口,“芮还,这几年,你去哪了?”
七年前,他悄然地从她的世界无了消息。
这几年里,她的确也没有再见他。
要不是这次聚会,她都不知道,他与到源和哥还有联系。
“去了美国上学。”芮还回道,音色清润。
“去进修了?”
“算是吧。”
叶桔点了点头,“挺好的。”
路很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气氛虽有点奇怪,但是比起先前已经好了一些。
走了十五分钟,便到了小院门口。
叶桔开了门,给芮还拿了一双鞋。
芮还走进室内,换上拖鞋。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一般这个时候,叶老爷子就在书房里练字,练字时,爷爷是不愿有人去打扰他。
叶桔便没有过去。
叶父叶母也趁着夜间清凉的风去散步了,此时大厅里就只有叶桔和芮还。
叶桔让芮还坐在沙发上等待,而自己则进入厨房。
[还:已经送到家了。]
发完,芮还还觉得不够,便抬手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群里。
照片上叶桔站在洗手台前,背影打在厨房的玻璃门上,秀发被一根皮筋扎在身后。
报备好后,芮还收起手机,走进厨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叶桔闻声回头,看了一眼水台上面的菜,轻笑,“把土豆切了吧。”
“好。”芮还走近,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刀。
水声潺潺,流动的水面倒影出月亮,月光清凉,屋内厨房灯光温暖,两人搭配干活,做着美味的食物,不一会儿,便有一股饭香飘出。
城里千盏灯万盏灯,饭香可以是从家里飘出,也可以是从盒饭里飘出。
医院内病房内,苏母打开从外面买来的盒饭,苏父从外面进来,他手里提着制作精良的蛋糕,是夹心草莓蛋糕。
“小末,你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苏父走到苏末床前,“今天是你的生日,爸爸给你买了蛋糕。”
“我们家小末啊,十八岁了。”
苏末抬眸看了一眼蛋糕,后又垂下眸,拿起放在眼前的筷子,没有开口。
见儿子这般,苏父脸色有些难堪,“小末,爸爸在和你说话呢。”
苏父的语气中带着微愠,苏末抬头,小声说道,“谢谢爸爸。”
“先吃饭吧。”苏母睨了一眼苏父,筷子敲了敲桌面,暗示苏父赶紧坐下来吃饭,别耽搁了时间。
被老婆眼神警示,苏父将蛋糕放在案几上,连忙坐下,拿起筷子,夹过一根鸡腿放在苏末碗里。
苏末看着碗里的鸡腿,原本无波动的眸微微转动了一下,“谢谢爸爸。”
“快吃吧。”苏母将核桃榨成汁,放在苏末手边,“多吃点海带,养脑。”
苏末夹菜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将手一转,夹过一旁的海带。
“知道了。”
晚饭过后,苏母将餐饭收拾掉,苏父拿过蛋糕,放在病床前的小桌上,打开,“儿子,生日快乐。”
“谢谢爸爸。”苏末依旧重复着这一句话。
苏父看了一圈,小声地说道,“这里医院,不能用火,所以今年不能许愿了。”
“没关系。”苏末努力勾起一抹笑容。
许愿与不许愿都没有区别,因为许了也没用。
“寿星,切蛋糕吧。”苏父将塑料刀塞进苏末的手里。
苏末垂眸看着手上的刀,久久没有动作。
“切呀。”苏母微笑着看他,嗓音温柔,“吃完蛋糕后,还要做练习呢。”
苏末抬头,“妈妈,我好累,今天能不能不做练习啊。”
苏母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小末,再努力努力,努力完这一年就好了。”
再努力努力。
努力完这一年就好了。
苏末收回目光低下头。
然后,他拿起白色塑料刀,抬手,落下。
蛋糕割开一个口,甜腻鲜红的草莓酱争先恐后地流淌出来。
流淌的不只是草莓酱,还有那难得的平静。
苏末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静默地看着——
芮还和叶桔七年后相逢,相处气氛好尬哦,不过七年未见,怎么可能很熟络呢。
芮还:后续多相处相处就好啦。
叶桔:嗯,赞同。
我: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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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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