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乐师正弹奏着莫扎特的《费加罗的婚礼序曲》。
高允歆用餐刀切着牛排。
“既然祁先生也是这样想的,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我也不是很想那么早地结婚。”
祁初衍点点头:“感谢您的理解。”
小包间旁边,祁断言扒着墙壁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名堂。
唐栀用餐叉搅着意面:“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祁断言:“你当然不急!”
中途祁初衍去了趟卫生间。
祁断言心一横,坐到了高允歆对面:“你好,美女。请问你觉得刚刚跟你相亲的那个人怎么样?”
高允歆放下餐刀,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上,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我觉得他人很好啊。”
祁断言一听就急了:“哪儿好啊!?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他是我男朋友,我俩都是alpha,父母不同意,他赌气才来跟你相亲的,你和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他,他是下面那个!”
高允歆呛了一下,看着面前这张和祁初衍有三分相似的脸,存心想逗逗他。
“是吗?可是既然父母不同意你们,那你们也不会幸福的,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合适的结婚对象,对我也很好,我不介意他的过去。”
祁断言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不能这样想!”
他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用手挡着自己的侧脸,靠近她:“这都不是重要的,主要是,他那方面不行!”
高允歆努力压平自己的嘴角:“那我确实得好好考虑了。”
祁断言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是吧,这真不成,男人最忌讳那方面不行了。”
高允歆连连点头,并感谢他给自己提供这么重要的情报。
祁断言深藏功与名。
心满意足回到自己的包间。
另一边。
两人吃完饭拿起衣服准备离开。
高允歆:“刚刚你男朋友来找我了。”
祁初衍皱了皱眉:“男朋友?”
高允歆:“是啊,来宣示主权了。”
祁初衍狐疑,祁初衍不解。
他的疑惑停止在几分钟后,路过餐厅的另一个小包厢。
“别乱动,马上就好了。”
“疼疼疼,你轻点啊。”
“知道了知道了,小点声小点声。”
祁断言战战兢兢地抽着唐栀被卷到连衣裙拉链里的头发,奈何手太粗了,疼得她直叫。
包厢外,祁初衍藏在风衣下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分明是祁断言的声音。
他努力遏制着自己想推开门的意图。
他都21岁了,做什么都不奇怪,做什么自己都没有资格管。
房内,祁断言终于抽出最后一根被卷住的头发。
“呼~终于弄出来了。”
唐栀整理好乱糟糟的头发:“这么大点事,怎么那么费劲呢?”
祁断言:“嘿嘿,第一次嘛。”
祁初衍:弄出来!?第一次!?
在顾家老宅小住了几天,魏澜洲的日子过得异常地安稳。
顾寒征还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魏澜洲想,大概是孩子还太小了。
顾言已经褪去刚出生时皱巴巴的模样,现在长得像个白嫩的面团子,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见谁都乐呵呵直笑。
这段时间周宛都住在顾家老宅,用陪顾老爷子的理由。
周宛对这个孩子也格外上心,给他买了一大堆金银长命锁。
魏澜洲有时候也会认真评价,如果以后顾寒征娶了周宛,那应该还是很不错的,周宛很漂亮,对小崽儿也很好,顾爷爷也喜欢她。
只是不知道顾寒征怎么想。
魏澜洲觉得顾寒征很难猜,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总是藏得很深。
偶尔他也会暗自神伤。
因为小崽儿真的很乖,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浑身都白白软软的,很香很香,长得很像顾寒征。
以后他走,肯定会舍不得小崽儿。
白日做梦的时候也曾幻想过:要是顾寒征不讨厌自己,或许自己可以留下来,他可以当家里的保安,也可以打杂,反正他浑身都是力气。
顾寒征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没有怪自己当初爬了他的床,还给了自己很好的生活,虽然总是凶自己,但还是他长这么大认识的最好的人。
他也想让顾寒征能喜欢自己一点。
于是在一个美好的清晨,他戴上了刚买的黄色假发,走进了顾寒征的卧室……
昨晚加班到深夜的顾寒征此刻还在睡梦中,但他觉浅,在魏澜洲靠近他的那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两人离得太近。
顾寒征看见一个披着黄毛的野人在不足十厘米的地方与自己对视。
下一秒,魏澜洲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他重重地撞在了古木台桌上,产后没有恢复好的老腰发出最后的哀嚎,连带着假发掉在了地上。
顾寒征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一缕头发都炸了起来,他往后退了退,满眼地难以置信:“魏澜洲?你这是在干嘛!?”
魏澜洲想用胳膊撑起自己,但身上的钝痛让他再次跌了回去,顾寒征这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心肝脾肺脏都像是移了位置,抽搐着疼。
顾寒征语气里充满不解的绝望:“你一个大男人戴什么假发啊!”
魏澜洲干巴巴地冲他扯出一个笑来:“对不起啊,我就是,就是想玩一下。”
在顾寒征不可理喻的目光中,他已经说不出一个字了。
听到这不小的动静,周宛和一些佣人上来查看。
在看到坐在地上的魏澜洲和他身边的假发时,即使自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周宛也难掩神色中的厌恶。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壮得像一堵墙,戴个黄色长发,活像深山里跑出来的野人。
顾寒征努力顺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找回理智。
他冲着周宛:“出去。”
周宛:“顾哥哥,你别生气,魏先生可能只是还不太了解正常人的……”
顾寒征:“我说了出去,听不懂吗?”
门被带上了。
顾寒征走到魏澜洲跟前:“你想猎奇我没意见,但是不要给别人带来麻烦好吗。”
魏澜洲点点头,没看他。
顾寒征:“你也回去吧,这两天别来我卧室了。”
魏澜洲张了张干裂的嘴:“好……”
他缓慢起身,捡起了地上的假发,扶着墙,双肩重重垂着,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走路的步伐都在踉跄。
顾寒征瘫坐回沙发上,用手心盖着额头。
魏澜洲想。
太丢脸了。
没有人像他一样丢脸。
周宛的表情让他第一次共情到顾寒征的心情。
原来自己一直让他那么难堪。
他回到卧室,把自己团吧团吧进被窝里。
腰好疼。
他想。
他把脸在被子上蹭了蹭,把水迹擦干。
怎么自己也变得那么娇气了。
果然,过了两天好日子就忘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
他闭上眼睛。
睡一觉就好了。
午饭的时候,佣人上楼敲了他的门。
没有回应。
周宛在楼下开玩笑:“魏先生不会是觉得害羞不好意思了吧。”
顾寒征没有对她的玩笑给出任何回应。
他让阿姨准备了一份餐食,自己端去了魏澜洲的房间。
敲门,没有人回应。
顾寒征推开房门,看见了床上一大团人形。
“起来吃点东西。”
顾寒征拉开他的被子,看见被窝里的魏澜洲。
他睁着眼睛,努力张大嘴呼吸,身上的汗水把床单都打湿了。
顾寒征摸了摸他的脸,很烫:“你怎么了,魏澜洲?魏澜洲!”
魏澜洲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焦点,他茫然而疲惫地望向顾寒征:“对不起……我……我……很疼……”
迈巴赫在高架上飞驰。
顾寒征在后座抱着魏澜洲,他觉得怀里的人好像比以前轻了不少。
魏澜洲喃喃开口:“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顾寒征心里酸涩,搂着他的手又紧了。
“马上就到医院了,再坚持一下,听话。”
祁初衍两天的休假还没结束又被叫了回来。
做完手术出来,天已经黑透了。
他疲惫地摘下手套。
“生殖腔破裂,生产时用力不当造成的腰伤,腰伤以后会反复发作,注意不要受凉,多给他一点儿安抚信息素,比止疼片有用。”
祁断言关上病历本,什么话也没问就走了。
他越是沉默,顾寒征心里的愧疚就越发深重。
晚上,顾寒征回了一趟老宅,取回了电脑。
顾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下楼。
“寒征。”
“爷爷。”
“魏先生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大问题。”
顾老爷子点点头。
“等魏先生出院,你就把他带回你那儿吧。宛宛在这边陪着我就行了。”
顾寒征:“爷爷……”
顾老爷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并非嫌弃魏先生。我从小就教育你要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你的确做到了,你尊重了这个人,但是没有尊重这个omega,在你的潜意识里,你依旧觉得他应该和你站在同一个台阶上,所以你忘了去保护他。今天的事情,虽然我没有在场,但也听宛宛说了……”
如果一个alpha不懂得维护自己的omega,还和外人一起欺负他,我觉得这是alpha的无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