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的灯陆陆续续熄灭。
外面开始下起小雨。
魏澜洲在帐篷里整理带来的衣服,然后看了一会儿小崽儿的照片,也熄了灯准备睡觉。
还没等他躺下,突然感到自己信息素的波动,紧接着,他感到某个地方一阵湿润。
这场发热期来得措不及防。
魏澜洲慌慌张张地打开手机。
怎么可能,前不久发热期才刚过。
魏澜洲拿出衣服一件件套在身上,想要以此阻止信息素的扩散,可无孔不入的信息素依旧向四面八方散去。
魏澜洲掐着手臂,现在能去哪里找抑制剂?大晚上的还是在山上。
“澜洲?”
江予安敲了敲他的帐篷:“我闻到了你的信息素,你需要帮忙吗?”
魏澜洲在帐篷里把自己团成球,声音闷闷的:“抱歉,我,我好像发热期到了。”
江予安:“那我去帮你找一支抑制剂!”
魏澜洲心里郁闷,为什么每次丢脸的都是他。
为什么发热期突然来了,明明,就不是这几天。
没过多久,江予安又回来了。
“澜洲,现在没有抑制剂,如果你很难受,我给你一个临时标记好吗?”
魏澜洲蒙着头在思考。
如果不解决自己的发热期,信息素泄露出去就会引发其他omega陷入假性发Q,这一行人里面有不少omega,到时候会更麻烦。
但临时标记,魏澜洲潜意识里觉得应该去找顾寒征,可是顾寒征不喜欢自己,他那么抗拒和自己身体接触,会不会又觉得这是自己刻意使的手段。
魏澜洲叹了口气,顾寒征未必会帮自己,反正是临时标记,谁都可以吧。
他拉开帐篷链子。
江予安心里大喜:“你不用害怕,我会小心一点的。”
魏澜洲点了点头,露出了后颈的腺体。
江予安脸红心热,这是他第一次和omega有这样亲昵的举动,他微微拉开魏澜洲的衣领:“我还是第一次给别人临时标记,可能会不太熟练,如果弄疼了你,你就告诉我,我会停下来。”
魏澜洲没说话,只浅浅点了点头。
就在江予安的嘴唇即将碰到魏澜洲的皮肤时。
“你们在干什么?”
顾寒征冷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魏澜洲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下一秒就被顾寒征捞进了怀里。
江予安扯出一个笑容来:“澜洲他发热期到了,没有抑制剂,我想给他个临时标记。”
顾寒征依旧没什么表情:“没有抑制剂?你问过别人了?”
江予安:“当然。”
顾寒征:“我怎么不知道。”
江予安未置可否。
顾寒征抱着魏澜洲往帐篷里走去,江予安将人拦住:“顾哥,你就这样把一个omega抱进自己的帐篷里,也不太合适吧。”
顾寒征头也不回:“我不觉得带走我的omega有什么不妥。”
江予安悬在半空中的手握了握拳,眼神里晦暗不明,但很快又挂上了笑意:“原来澜洲的alpha就是顾哥啊,真是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一般呢。”
顾寒征:“澜洲?谁让你这么喊的?”
江予安还想说点什么,回应他的,是帐篷关闭的声音。
帐篷内,顾寒征掐着魏澜洲的下巴:“你是准备让他标记你吗?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已婚的omega?随便什么人的信息素你都能接受是吗?”
魏澜洲烧得眼眶发红:“我们,没有结婚。”
顾寒征咬了咬牙:“你在怪我?”
魏澜洲挠了挠腺体:“我没有,我的发热期,很不稳定……我很难受……”
顾寒征搂着人,将他放到自己的腿上,拉开他的衣服,朝着后颈咬了下去。
魏澜洲整个人都绷紧了,浓烈的信息素注入腺体,激得他浑身痉挛。
太重了,太重了。
太疼了,太疼了。
他咬得太狠,带着泄愤的意味儿。
魏澜洲头磕在他的肩膀上,像一条濒死的鱼,无力地呼吸着:“顾寒征……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随即,他陷入了昏迷。
顾寒征咬着他不放,眼里一片猩红。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的信息素也可以安抚你?
是不是只要终生标记,你就不会再对别人摇尾乞怜了?是不是?
这样的想法着实将他自己吓了一跳,他猛地松开,魏澜洲失去了支撑,颓然倒在了地上。
顾寒征将他塞进被子里,没忍住出去抽了根烟。
江予安在不远处站着,看见他出来,走了过来。
江予安:“他怎么样了?”
顾寒征将烟塞进嘴里:“还行。”
江予安:“澜洲和顾总关系不太好吧?”
顾寒征:“别这样叫他。”
江予安:“一个omega,发热期到了,首先想到的不是找自己的alpha,而是寻求抑制剂,甚至愿意接受别人的安抚信息素,看来顾总在他心里,甚至连一点安全感都给不了。”
没等顾寒征开口,他又接着说:“澜洲说他有一个孩子,既然孩子都有了,却没有终身标记,看来顾总的确很嫌弃这个omega。”
顾寒征:“不要对别人的家事妄加揣测。”
江予安笑笑:“但我觉得魏澜洲实在可爱得很,如果顾总不喜欢他,也别耽误他吧。”
顾寒征将烟头按熄:“你竟然知道他已经有了孩子,就不应该再有这些想法。”
江予安:“我不介意他的过去,如果他能接受我,我会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如果他想,我们甚至一辈子都可以只有这一个孩子。”
顾寒征靠在树上,看着外面的雨:“你是在破坏我的家庭?”
江予安凑近他,露出圆圆的眼睛,一脸人畜无害:“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顾寒征回到帐篷时,魏澜洲已经陷入熟睡。
他坐到魏澜洲身旁,缓慢地释放安抚信息素。
“不能,喜欢别人,听见没有,魏澜洲。”
回应他的是魏澜洲均匀的呼吸声。
夜里,雨开始变大。
一声惊雷响,魏澜洲浑身一抖,从睡梦中醒来。
下一秒,他就被顾寒征捞进怀里抱住了,顾寒征轻轻拍着他的背,却没有睁眼睛,几乎是睡梦中下意识的行为。
单人帐篷想要睡下两个成年男人还是比较逼仄,所以顾寒征和他几乎肉贴着肉。如果他现在醒过来,又会觉得自己刻意投怀送抱吧。
于是魏澜洲悄悄从他怀里往外钻。
“不许动。”
顾寒征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然后魏澜洲的屁股被惩戒性地拍了一下。
又一道雷打响,魏澜洲终于老实了,不再挣扎。
“你一直醒着吗?”
顾寒征嗓音沙哑:“被你吵醒的。”
魏澜洲:“哦,那我不吵了,你身上怎么这么热?好暖和。”
顾寒征皱了皱眉:“因为我在发烧。”
魏澜洲一下子坐起来:“啊?你生病了,那,那怎么办啊。”
顾寒征把他捞回来,继续抱着。
魏澜洲小心翼翼问他:“你这样抱着我会好一点吗?”
顾寒征没有回答他,虎牙轻轻磕在他的腺体上,用手臂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像幼兽护食。
“我去找他们借一点感冒药。”
“不要。不许走。”
魏澜洲就安安静静躺下来。
“你需要我的信息素吗?”
顾寒征没回答他,那就是默认了。
所以魏澜洲慢慢给他放了信息素。
两人躺了一会,突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
“快起来,快起来!灾难预警说我们下山的路塌方了,过不了多久,我们这儿也会变得很危险,我们要赶紧下山。”
魏澜洲坐起来:“你还能走吗?我们要撤退了。”
顾寒征顶着闷痛的头爬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原计划下山的路,被掉落的石头拦住,大家只能另寻他路,车子留在了山上,开不下来。除开那条山路,大家只能从丛林中穿行。
坡很陡。
“大家都跟上,不要掉队,最好是两三个人一组。”
魏澜洲拉着顾寒征:“你还好吗?”
顾寒征心悸得厉害,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没有实感。
在下一个陡坡时,他眼前一黑,顺着坡就滚了下去。
“顾哥!”
“有人掉下去了!”
“顾寒征!”
魏澜洲着急忙慌就冲了下去,然后滚到了顾寒征身边。
顾寒征头撞在树上,一道闪电劈在他的脸上。
“你怎么样?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不要睡觉。”
是魏澜洲的声音?
不对。
他睁开眼,看见面前模模糊糊的人影,那分明是个孩子。
他环顾四周,看见了一辆破旧的汽车,汽车冒着烟,空气中有很浓重的汽油味道。副驾驶上是一位女人,上半身探出了窗户,手指无力地向外伸着,滴着血。
顾寒征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向那边走过去:“妈……”
驾驶位里的男人头磕在方向盘上,被弹出来的安全气囊挤压成扭曲的形状。
顾寒征伸手推他,发现自己的手变得很小:“爸……你醒醒……”
周遭的场景开始旋转,下一秒,他感到身体十分颠簸,稚嫩的童声在他耳边响起:“你不要再睡觉了,你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顾寒征,顾寒征,你醒醒。”
顾寒征仔细辨别面前的脸孔:“魏澜洲……”
魏澜洲大喜过望:“是我,是我。”
魏澜洲将他的胳膊搭到自己的身上:“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伤到?”
顾寒征努力动弹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力气,脚好像伤了。”
魏澜洲捏了捏他的脚踝,激得他闷哼一声,魏澜洲冲他笑:“没事没事,脚没有断,可能只是扭伤了,你把我抱紧一点,我背你。”
说完,还没等顾寒征反应过来,他拉着人的胳膊就把人往背上带。
顾寒征上背那一瞬间,魏澜洲也大喘了口气,他毕竟是一个身高快一米九的成年alpha。
魏澜洲背着他艰难地往山下走,还顺便跟另一边的人回了个话:“可以了,可以了,我找到他了,我们往下边走吧。”
顾寒征靠在他的背上,头昏昏沉沉的:“太重了……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魏澜洲一只手撑着木棍,一只手反抱着他,防止他掉下去:“你,你别说话了,你病成这样,走不了路的。”
说完,魏澜洲又猛地吸了一大口气。
不应该,他的体能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差了,以前在部队随随便便背个几十公斤跑几十公里都没有问题,他背着顾寒征才走几步路,就觉得身上沉得不行。
中途,魏澜洲停下来靠着树休息,他的呼吸很急促,腰疼得跟要断了一样,又酸又痛。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发现自己整个身上都是冰凉的。
但没歇多久,他又背着人往山下走,顾寒征已经陷入了昏迷,这么冷的天,他身上摸起来都是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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