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帆云对所谓的“流莺”、“艺伎”乃至于“花魁”,并无绝对的恶感。
尽管万帆云所处的“现代”断然禁娼,经过长久的“扫黄打非”行动将这一非法行为隔绝在光明之外,但在建国以前——乃至于七八十年以前,在女性地位尚未得到承认,人权得不到尊重的以前,“妓女”曾在大街小巷屡见不鲜。虽然近代“废娼”呼声不小,但由于内忧外困以及政府态度的软弱与反复,私娼反更活跃,甚至出现娼警勾结。
诚然,从现代人的角度来看,娼妓无论如何都是可耻、下流的,是不珍惜身体,摒弃尊严的,是错的,是应该立即被废除的。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
可身处历史的某一节点,身处属于男权社会的古代,万帆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些刻薄的苛责与一刀切的论调宣之于口。
自殷商起,娼妓事业千百年来兴盛不衰,从巫娼、奴隶娼妓,到家妓乃至于官妓,不知不觉已形成一个庞大的体系。它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的,罪魁祸首与其具体到个人,不如概括成统治阶级的默许与支持。
它代表着阶级社会对于妇女的最高规训,“女子无才便是德”限制了她们的眼界,女德女诫驯化了她们的思想,“夫唱妇随”左右了她们的言行。男子登庙堂,女子守后宅;男子行万里路,女子却只能在方寸之地打转;男子就国事高谈阔论,女子为“掌家权”费尽心机,到头却被讥笑“妇人之见”。
可分明,是他们用条条框框限制了女子,折损了女子的羽翼,并在女子身前以“饵食”吊着,引她们为从男子指缝漏出的权利相互争抢,又端坐高台,耻笑她们的浅薄与愚蠢。
而这层鄙视链可以向下延伸,公主轻视臣妇,臣妇轻视村妇,而村妇又鄙夷妓女。左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实则谁都活在规训里。最底层的“娼妓”既能够给最广大的群体村妇虚假的心理安慰——“再苦也比卖的好”——这种,从而心甘情愿地继续被吸血,又不会彻底固化:娼妓或许能够遇到喜欢她的好男人为其赎身,也不断有贫家女子被卖入青楼成为娼妓。由此,便实现了一场小型的阶级转化。
但不论如何转化,对于高位者来说都无甚影响,于是,他们漠视,任那一小撮女子在他们制定的规则内挣扎,即使侥幸争得了还算安稳的生活,也是天生的贱骨头,难改的浪荡命。
就连顾雪清本人,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她们或许被迫妥协,或许听天由命,或许自甘堕落,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最大的期许也不过是有幸被赎身,还能够回归良籍,死后能有一口薄棺。万帆云哀其不幸,可她没有资格怒其不争。
她不来自这个时代,她站在血与泪凝聚的成就上,生来就接触着一茬又一茬先进的思想,沐浴着哪怕夺得至高无上权柄的女皇都无法得见的阳光。她眼中所见俱是风采,耳中所听俱是自由。
她不是生来就有双翼,而是无数人振臂高呼,浴血奋战,将自由生长的权利交予她,而后形销骨立,一一陨落。
在此之前,那些所谓的“娼妓”,她们被打折了脊骨,抛却了尊严和羞耻心,被物化却对此麻木,浑噩度日。可她们活该如此吗?
她们只是无知,在因无知而滥伤旁人之前,无知并不是罪过。
或许,这才是万帆云得以出现在此处的因缘?
——“事先说好,在寻到我的真命天子之前,我是卖艺不卖身的!”十二三岁的少女嗓音清脆宛如黄莺,可惜内容着实气人,万帆云骤然从思绪中惊醒,脸色霎时变得古怪起来。
......差点忘了,还有这糟心小孩。
无知并不是罪过,可明明接受了十几年现代教育却自缚羽翼来卖身......这小朋友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可惜那边两个人显然不准备给万帆云思考出结果的机会,满面带笑的老鸨已经一边说着好话一边拿出卖身契了,而那傻小孩看都没看(也可能是没能看懂桓朝的毛笔字)条款,就准备按下指印。
万帆云忍不住了:“暗二——”
她唤的是贴身保护顾雪清的暗卫,是隶属于顾雪清的势力,以前由秦孚羽操练,绝对忠心。而李文玉那边是由顾雪清后来亲自遴选的人手,表面听命顾雪清,实则只对李文玉忠诚。
总之,从这一点看出,顾雪清防秦孚羽,从暗卫开始防了,至于李文玉更是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还心大。但换了万帆云就没有这个烦恼了,直接大喇喇将人带进带出。
可暗二还没行动,一道身影就“嗖”地一下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那是秦孚羽。她什么也没问,可却奇异地理解了万帆云的想法。
万帆云心口微暖,堵着的情绪悄无声息地散去了,招呼了身旁二人一声,便站起身不慌不忙地朝目的地走去。
尚在沉思之时,她其实瞥见过秦孚羽的神情。
不同于蔻月的恼羞成怒以及陶三娘的纯然疑惑,秦孚羽面上虽有不解,但更多的是属于旁观者的漠然。
这很正常。桓朝“男十五,女十三以上,得嫁娶。”金钗之年在现代连半大孩子都算不上,可在平均寿命不过六十出头的古代,家中长辈已经可以着手为其相看亲事,交换庚帖了。
所以她从没想过要求秦孚羽一定要在这件事上与自己一致。秦孚羽基于自己的常识,将那傻小孩看做半个大人,对其选择不做干涉,完全可以。
可万帆云却不能袖手旁观,这是属于万帆云的原则。
平心而论,那些豆蔻年华就盲婚哑嫁匆匆过活的少女们,她们就真的能承担选择带给自己的重量吗?还是说,她们从未有过选择的权利?只不过是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裹挟着生活?
所以,还是让“万帆云”来当这个恶人吧。万帆云足尖轻点,脚下生风,猫似地贴近了少女与老鸨,眼中压抑着灰黑的云翳,可唇角的笑却一如既往的得体,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闲适。
她知道傻小孩未来一定会后悔——见识过了可自由飞翔的天空,又怎甘心永远囚困在牢笼中?所以,她不介意当一回恶人。
毕竟,她向来恶毒,向来疯魔,肆无忌惮,无所顾忌,是最冷漠的囚犯,是最残忍的暴君。
秦孚羽的动作很快,万帆云还未行至近前,她便已经劈手夺下那张卖身契撕成碎纸,老鸨嘴唇才动了一下,她连眼神都懒得投过去,直接单手提着傻小孩的后衣领,纵身一跃,直接飞到了万帆云面前,一把将差点被衣领勒死的傻小孩推过来:“您要的人。”
秦孚羽一直紧绷的脸蓦然绽开一抹笑,清冽的嗓音被她压得极低,却带着莫名的恭顺意味,好似她已完全被万帆云驯服:“君上。”
万帆云接收到她的示好,一边指挥蔻月将傻小孩控制起来一边弯起眼:“秦卿做得很好。”
“等此间事了,秦卿可以向朕讨一个赏赐,什么都行。”她故意将最后一句咬得缠绵暧昧。
秦孚羽微微一愣,低头应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万帆云忽而有些淡淡的好奇,从来是秦孚羽探究她的想法,她却从未探求过秦孚羽在想些什么。这可不行,既然说了要把吃过的亏都找回来,那每一丝每一毫都要找回来。
但眼下,还是先解决傻小孩的麻烦吧。万帆云收起心里的盘算,冷淡的视线直直转向小步跑来的老鸨。
“几位小姐着实面生,不知光临醉香楼有何贵干?若是我们这的新丫头不小心冲撞了各位,老身在这先赔个不是。”老鸨耷拉着眼皮挡住小眼睛里的精光,谨慎地试探着众人来这里的目的,她看出万帆云是这群人里的主导者,这段话是对着万帆云说的。
“老板娘别紧张,我们只是想和老板娘谈桩生意罢了。”万帆云气定神闲地说,“至于这位小丫头,老板娘口说无凭,只要拿出身契,我们立即全须全尾地送回。”
她笑眯眯地转向嘴里堵着一方手帕拼命挣扎却被蔻月死死拖住的傻小孩,满脸写着欠揍。
老鸨看看远处地上随风飘荡的碎纸,又看看愤怒反抗却被镇压的小姑娘,心下颇觉惋惜,却也知道万帆云不好惹,于是勉强笑笑:“不知小姐想谈什么生意?”
“不急。”万帆云懒懒一笑,对着老鸨一展手,避过了老鸨的试探,“一路舟车劳顿,着实疲惫,不若请老板娘移步室内详谈?”
老鸨心里愈发警惕,面上不显:“小姐请。”
.......
老鸨领着她们由侧门进入醉香楼。
拨开玄关掩映的层层轻纱,拐过绘有百花的屏风,整个大堂映入眼帘。正中央是一椭圆形的高台,几根轻纱轻飘飘地垂落,空气中腻着浓郁的脂粉味,桌椅错落有致,以高台为圆心呈众星拱月之势。万帆云抬眼看去,高层的雅间门户大开,走廊摆着上好的桌椅,即使是喜静的贵客,也能在上面看到助兴的表演。
不过此刻是白天,醉香楼最热闹的时候还未到来,只有几个小丫头在擦拭桌椅,看到万帆云等人也只是怯生生地瞥一眼,默不作声。
老鸨一直将万帆云领到二楼最大的雅间,指挥着两个小丫头上了一盅碧螺春,等了又等,也未能等到万帆云的下半句,终于斟酌着开口:“小姐,现在可以详谈了吗?”
万帆云老神在在地撇去茶上的浮沫,轻抿一口,茶香扑鼻:“好茶。”
老鸨从未见过这么有底气的姑娘,那一身气度说是王公贵族也不为过,登时心下忐忑,可想到背后的那位大人才稍稍心安,小心捧了万帆云一句:“小姐好品味。”
“老板娘别这么心急嘛。”万帆云合上茶盖,笑吟吟地说,“好茶应该细细品味,凉后再品冷茶,滋味可就大打折扣了。”
在她身旁,秦孚羽像根柱子似的站着,眼神专注地注视着她,蔻月被唔唔挣动的傻小孩踢了好几脚,气得邦邦给了她两拳,只有坐立难安的陶三娘咬着下唇,时而来回踱步,时而愤恨地看着老鸨。
老鸨强笑着,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茶,便将茶盏放到一边。
“小姐,您看.......”
“瞧我这记性,在谈‘生意’之前,还有一桩事要拜托老板娘呢。”嘴上说着抱歉,可万帆云眼底却盛着恶劣的笑意,她将茶盏递给秦孚羽,在后者接过后轻描淡写地抬眼,“老板娘......不会介意吧?”
莫名从神色淡淡的秦孚羽身上感受到了威胁,老鸨身形晃了晃,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挥退了门口的侍卫:“怎么会?”
“那就好。”万帆云笑容莫测,她拍了拍手,示意陶三娘上前,“我这妹子命苦,因为拒绝了官家公子的求娶,便被那官家公子怀恨在心,指使着府里的恶奴将我妹子的小妹卖进了醉香楼。”
“我妹子急得团团转,求爷爷告奶奶,最后求到了我面前。”万帆云安抚似的拍拍陶三娘颤抖的手背,轻笑着道,“你说我到底该不该管此事呢?老、板、娘。”她说得玩味,从头到尾都没在老鸨身上浪费一个眼神。
老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线有些颤抖:“不知这位......小姐的幼妹是何模样?”在背地里,她将引来这个煞神的恶奴骂了个半死。
“她叫巧儿,有颗颊边痣......”陶三娘眼睛一亮,忙不迭细细将小妹的长相描述了一遍。
老鸨偏头回忆了一会儿:“前段时间是有这么个小丫头刚入楼,正好颜娘的小丫头前几天死了一个,我让她去伺候颜娘了。”
她小心地赔着笑,脸上的皱纹都堆叠在一起:“几位贵人若是想找,我马上去叫颜娘带她的小丫头过来。”
陶三娘抓着老鸨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指甲嵌进她的肉里:“我现在就要见我小妹!我要一起去!”
“这......”老鸨下意识看向万帆云,万帆云撑着下巴,闻言眉梢轻挑,“行啊。”
“你和她去找巧儿。”万帆云歪了歪头,声音轻缓,“我相信老板娘是个聪明人......对吧?”她最后一句的意味深长得可怕。
老鸨心脏都停跳了半拍,直到走出雅间,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的里衣早已被冷汗打湿。
悄悄派了两个暗卫跟去保护陶三娘,万帆云又让两个守在了雅间大门口,这才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姿势,只轻轻扫了一眼,秦孚羽便了然地上前几步抽到了傻小孩嘴里的手帕。
万帆云一根食指抵唇,“嘘”了一声,沉声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明白了吗?”
傻小孩愣了一下,到底初生牛犊不怕虎,骂得更厉害了:“你他妈快放开......”
“秦孚羽。”万帆云声音渐冷。
秦孚羽二话没说,生生将茶盏捏得粉碎,松手时只剩粉末洒下。
傻小孩一句话还没说完人就傻了,反应过后一秒安静如鸡,像从叛逆期迅速切换回了乖乖女模式:“......明白。”
蔻月顶着被傻小孩踢出一个脚印的脸啧啧称奇,看向万帆云的眼神全是佩服:不愧是未来的大暴君,看这威胁人的样子,一看就是熟练工!
万帆云指节轻叩梨花木椅的扶手,声音不大不小:“姓名?”
“......童明烛。”
“名字倒是很好。”万帆云哼笑。
傻小孩——也就是童明烛瞪她,抿着唇不言不语。
“年龄?”万帆云微微倾身,接着问。
“十二岁半。”童明烛翻了个白眼,“但我已经快十三了。”
“家庭住址?”
“喂,你不会是查户口的吧?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童明烛撇撇嘴,眼含警惕,“反正不在你们这里!”
“好吧。”万帆云耸耸肩,“那我不问,反正——”她恶劣地拖长尾音。
童明烛紧张地看过来:“反正?”
“反正不管你以前在哪儿,从今往后,你在这个时代的生活都被我征用了。”万帆云轻描淡写地决定了童明烛今后的生活,完全是通知的态度。
童明烛:......
童明烛像一颗地雷,蓦地炸了。
“你是我的谁啊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哦?”万帆云歪头,眼中是纯粹的好奇,像一个发现了新奇物种的孩子,“难不成你觉得自己的决定更好?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为什么,想要成为花魁?”
童明烛梗着脖子:“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现在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万帆云轻松点破她的处境,懒懒散散地说,“除过努力说服我。”
童明烛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因为很潇洒,很传奇。”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万帆云的神情,并没有在万帆云脸上找出明显的厌恶,下意识松了口气,声音终于不再紧绷着。
“无数人争相追捧,为风流公子交付真心,爱也好,恨也好,都异常热烈,能在情深时沉醉,也能在梦醒后脱身,而后江湖路远,天各一方,活得堕落又清醒,虚伪又真心。或许还有千古名流为此作诗题词。”
“我喜欢这样,我想当花魁。”
万帆云半阖着眼,不住按揉着太阳穴,她轻叹:“你这小孩......”
“你可知卖身为妓后是会在官府记录的?”
童明烛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我知道啊,官妓嘛。后面只要攒够了赎身的银子,或者有人替我赎身,不还是能销掉吗?而且在官府挂了名,老鸨也不能随意打杀。”
“不。”万帆云贴近她的耳朵呢喃,“在官府挂名的目的,只是为了证明你们已经属于官方,而不愿意接客,老鸨有千百种方式让你们就范。”
童明烛脸色白了一瞬,她声音弱了下去:“这是强迫,官府不会不管的......”
蔻月吐槽:“你当这官府是现代警察啊!拜托你卖身之后这就是你的本职,人家理都不带理的。”
童明烛咬唇,不答。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比较好奇。”万帆云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只要你进入青楼,就能当上花魁?”
童明烛挺了铤胸脯,骄傲得像只小孔雀:“我会二胡和琵琶,笛子也会一点!唱歌也在行。”
“还有呢?”万帆云顿了顿,看了眼疑惑的童明烛,有些惊奇,“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够了吧?”
童明烛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嘴硬:“不够吗?”
“会吟诗作画吗?会写词作对吗?会谱曲起舞吗?”万帆云一连抛出三个问题,在得到童明烛诚实的一问三不知后,她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几乎要被童明烛的“勇敢”气笑,“都不会,你怎么敢要求卖艺不卖身?”
蔻月则满脸见鬼:“你还真是门牌上画鼻子——好大的脸面。”
童明烛整张脸涨得通红,不服气地说:“可我不是普通的古代女子,我知道很多先进的思想。”
蔻月吐槽:“大姐你当谁不是啊?真以为在座只有你一个穿越者?就连这位bao.......这位贵人都知道。”
“就算你们是穿越者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好不容易来到古代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你们真是我老乡就不要管我啊。”童明烛默默扭头看了看身后的蔻月,又转向万帆云,十分委屈不解。
“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万帆云双手抱臂,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童明烛,纤长的睫毛在眼睑打出一片阴影,“明明接受了自由平等的思想,却只想着用其取悦他人?”
“我知我说再多你也不会改变想法。‘这个大人根本不理解我,她懂个鬼’——你一定是这样想的吧。”万帆云轻轻笑了,迎着童明烛完全被戳中心思的惊诧眼神,“其实比起直接用言语说服,我更喜欢先让对方知道后果。”
“这样吧。”万帆云轻轻拊掌,拍板道,“你可以先亲身感受一下你梦想之地的氛围。”
“倘若你在经历了之后,仍然觉得这是你梦想的地方,仍然不觉后悔,我就不会再阻止你了。”
万帆云边说着,边用意念拉开0628的系统面板,勾选了其中几项之后,她抬手握住童明烛的胳膊,轻声说:“睡吧。”
总有人撞破了南墙才觉得后悔,可有些南墙背后其实是万丈深渊,一旦撞上就会万劫不复。
对于这类人,万帆云不介意让其更直观地面对自己的选择造成的后果。
快期末周了下周赶赶期末论文和复习,我尽力更(上周还是鸽了hhh)
关于娼妓的历史推荐看《中国娼妓史》,开头关于娼妓的历史有参考此书。
万帆云对于娼妓事业是否定态度,但她对妓女是哀其不幸的态度,这是放在古代男权社会的大环境下的。我一直认为妓是对女性的一种物化,但妓女(不是指现代的非法行为)大多是可怜人,她们同样需要思想解放。当然在现代遇到直接举报让警察叔叔教做人就好,这种并不值得同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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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世界二:《痴情女皇俏皇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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