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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诏狱风云

陆时卿懒得跟他纠缠,眼下最重要的是处理好李尚书的案子,转身便要走。

南宫怀瑾一步跨出,结结实实挡在他面前,笑道:“别走呀,你是不是要去诏狱审犯人?带我一起去呗。”

陆时卿个子比他要高一些,闻言垂眸,冷冷撇他:“你真是好不要脸。”

南宫怀瑾神色一僵,眼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快速暗了下去,但依旧拉着了他的衣服,声音却冷了几分:“就是不要脸才能活到现在呐,你让我跟着,我保证北儋不会有异动,这样陛下也不会为难你。”

陆时卿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一瞬,终是未发一语,只面无表情地拂开他的手,转身继续往前走。

南宫怀瑾勾了勾嘴角,心知这是默许了,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诏狱里,比血腥味先迎面传来的是悲惨的叫声,南宫怀瑾跟在陆时卿身后四处观察,走近才知道那惨叫声来自李尚书。

只见他被绑在刑凳上,任由两位锦衣卫抽打,等陆时卿走近时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低垂着头,发丝浸透汗水贴在脸上。

南宫怀瑾看着陆时卿抬起李尚书的脑袋,心里竟生出来怜惜之情,不过也就是一点点,如今大晟这般情形,像李尚书这样的忠臣怕是不多了。

他摇了摇头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边喝边看这场好戏。

“谁允许你们擅自做主了?”陆时卿怒瞪二人“陛下可没说要取他性命。”

二人低下头,小声道:“是王爷特意交代一个不留。”

听到王爷二字,心头一颤,所以质疑都咽了回去,心里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了,他不会去过问为什么,他只知道王爷的话在他这里比圣旨管用,挥手叫他们继续。

他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压下心头的烦躁,向后瞥到南宫怀瑾悠哉的坐着喝茶,走过去坐到一块去,“这种地方你倒是熟的很。”

南宫怀瑾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说:“陆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四周回荡着犯人们的叫喊声,陆时卿突然靠近,盯着他的眼睛,里面是他看不懂的神情,低声道:“李裕民家里还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十六岁的女儿,如今尽数被抓到诏狱。”

他手指一个方向道:“看见没,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美,你说我该如何处死她们。”

南宫怀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嘴角扬起了微不可察的弧度,淡然道:“杀人这这种事情我可干不了。”

陆时卿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出还未来得及喝的茶水,水渍顺着桌子流向南宫怀瑾:“你跟着我究竟想干什么!说!”

南宫怀瑾迅速站起身,拂去衣裙上的水渍,正要开口时,他抬眸看到贤王正朝着这边走来。

他灵机一动,看着陆时卿皱眉,不耐烦的样子,将还未喝完的茶水撒在自己脸上,抓起陆时卿的手,顺势坐倒在地上,神色悲切,装出一副可怜模样。

陆时卿甩开手,被他折腾的怒气值拉满,一脚踹开桌子,再抬脚想要踹在南宫怀瑾身上时,后肩猛地撞上一股力道,重心不稳,一下子摔了出去。

他反手捂着剧痛的后肩,龇牙咧嘴间瞥见来人竟是贤王,心下骇然,当即忍痛跪爬至其脚边:“父亲来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贤王刚刚得知百穑州那边传的童谣,又因此事被皇帝责问,心里本就不爽,看到陆时卿不干正事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所有怒气都撒在他身上。

他紧皱眉头,咬牙道:“哼!本王若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掀了这诏狱的天?!我在朝中替你百穑州的破事焦头烂额,你倒好,逞威风、耍霸道!我是不是说过不准你再动他?!”

贤王将几本奏折摔在他脸上,声音陡然降低,却更加冰冷骇人:“这都是就是你干的好事!”

陆时卿顾不上一旁看戏的南宫怀瑾,不顾形象的趴在地上翻看奏折,还真像一条狗,他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将上面内容念了出来:“近日,百穑州有童谣流传,其词曰:青天塌,皇帝昏。巡抚血,祭苍生。凤凰死,麒麟悲,来年刀兵起纷纷……”

他难以置信,颤抖着手去翻看下一本:“近日忽有骇人风闻流传,谓前任巡抚柳承墨之死,非系自尽,实乃当朝户部尚书李裕民大人通胁逼迫所致。

此等悖逆之言,初起于闾巷,今竟至街谈巷议,纷纭不息。群情激愤,竟有聚众喧哗、叫嚷“杀了昏官”以偿命之事端……”

一旁的南宫怀瑾也听愣了,他明明只叫容昭传播童谣,并没有陷害李裕民的意思,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父亲…儿臣不知啊。”他红着眼眶望着贤王,声音里带着无措。

贤王瞥了看南宫怀瑾,毫不避讳道:“北儋质子的安危以后由你保护,此人留着有大用处。重要的是赶紧去百穑州,无论用什么手段,停止传播。”

贤王走后陆时卿才撑着地起身,南宫怀瑾憋着笑,差点出声,正欲开口便被怼了回去。

“闭嘴!你这个小贱人。”陆时卿低声骂道。

南宫怀瑾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贱兮兮的说:“王爷说了,我的安危由你保护,这下你不想我跟着你,也必须要我跟着你了。”

陆时卿看他这个样子,抬拳想揍他,南宫怀瑾后退一步,说:“你家王爷的命令你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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