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掌心内劲已消弭九成,可于莘爻来说,仍是一股巨力,她被黑衣人一掌击开,直飞出几米开外。
同时,黑衣人已运劲逼出铁爪,爪手上还抓着粘连的血肉,黑衣人得以解脱,看也不看地上的血肉一眼,反倒深深望了莘爻一眼,飞速离开。
其余三人想要追上,却叫黑衣人一鞭子挥开。
司马清风见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远方,回身扶起莘爻,从怀中取出药丸,送到莘爻唇边:“姑娘,快吃下这副丹丸。”
苦涩的药香淡到几不可闻,莘爻一嗅便知道这是嵩山派的治伤密药。
为什么她这般清楚,唔,自然是她吃过不少。
莘爻也不客气,吞下司马清风手中的丹丸,运劲驱动丹丸的药效,调养五脏六腑。
司马清风见莘爻脸色不再苍白,心中巨石落下,低声道:“姑娘,何必推开我?”
莘爻抬起眼皮,觑了他一眼。
慢又青忙出声缓解气氛,劝道:“倘若这姑娘不推开你,你只会成为师神宣手中趁手工具。”
司马清风摇头:“又青,能除去师神宣,解我武林大患,我司马清风死得其所!”
莘爻咽下口中腥气,冷冷看了他一眼:“蠢货!”
司马清风道:“我确实是个蠢货,甚至是个无法手刃仇敌的废物。”
莘爻插口打断:“我无意你与师神宣的仇恨,我只想问你们从何得知黑衣人在此处?”
司马清风此刻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姑娘出现得极其诡异,心中生疑,不由得出声反问道:“我们倒也想问姑娘,你又是如何得知师神宣会出现在破庙中的?”
莘爻闻言,双目眯起,闪身逼近司马清风,伸手扼住他的咽喉:“谁准你反问了?”
司马清风正欲躲开,可莘爻的动作迅猛如闪电,他周围两米的空气好似凝滞一般,处处密不透风,无处可闪。
这种感觉,竟也有些像师神宣用出的摘花飞叶手。
司马清风有些恍惚,加之动作微滞。
两息内,他被莘爻遏制住脆弱的脖颈,手中长剑也被她一脚踢开。
路为友两人见状忙出手制止,但他们皆身负重伤,莘爻手中持有人质,外功刚猛,出手皆对准他们身上的伤口处。
慢又青叫她打得脸色发白,饶是习得丐帮刚猛武学的路为友亦汗津涟涟,看向莘爻的目光中含着难以置信的忌惮。
莘爻无视两人的神色,面色霜寒:“告诉我,究竟是如何找来此处的!”
话语间,她扼住司马清风的五指缓缓用力,司马清风面色涨红,一双眼盯死在莘爻身上。
路为友率先妥协:“是我发现的!”
“我们丐帮教众遍及天下。一日前,我帮内兄弟说在马市看到魔教留下的痕迹。我们怀疑有魔教在澶州生事,才约上两个好友一起查探。”
“我们三人在此埋伏一夜,终于等来了师神宣的露面。”
莘爻讥笑一声:“魔教的痕迹?看来路帮主也是个外憨内奸之人。你认为,我会这么轻易地受骗吗?”
说着,她五指再次收紧,司马清风面色由红转成酱紫色。
“我没有骗你!”路为友急的大呼。
莘爻却冷呵一声,不再搭理他。可她的心神却牢牢紧绷,身体悄悄作出防御姿态。
这里,还有第五个人。
莘爻正要再试探时,却听的空中传来一阵叹息声。
一枚石子飞砸向莘爻,莘爻收手躲闪,石子“噗”地一声砸入荒庙,如炮仗爆炸一般,“碰”地一声巨响,荒庙梁木炸开,砸地四分五裂,激起万千灰土。
司马清风顾不上咳嗽,目光惊喜地望向石子投掷过来的方向,嘶哑着声音喊道:“师父,师父可是在此!”
原来自十年前,他的师父“仁剑仙”已外出云游四海,从此他再也没听过师父的踪迹。
如今见到仁剑仙施展的绝学“十二弹”,又救自己于这女子手下,他不禁潸然泪下。
“仁剑仙竟然来了,剑仙,此女莫名出现在此地,与师神宣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还请剑仙助我等拿下此女!”慢又青脑子极灵活,迅速求救,意旨在逼退莘爻。
仁剑仙,司马仁风。
莘爻双目微微眯起,她察觉出附近还藏有一人时,心中盘算过此人身份究竟是敌是友。
倘若是黑衣人的同党,也就是魔教之人,那应当在黑衣人处于颓势时出手相助;因为魔教教义第三条:永远牺牲自己保卫领袖。
倘若是接头之人,那就是阿保国的暗探奸细。恕她直言,阿保国的暗探武功优劣,她心中还是有数的,绝不可能有躲开她的双眼。
既然能避开他们这群人的探查,又有黑衣人的内功底子作为参考,此人内功已到臻境。
当今武林,内功如此高深莫测的,也唯有五大剑仙了。
莘爻左看右看,决定拿司马清风探探对方的底。
果然,好徒儿在她手中险些少了命,背后的大家伙还是坐不住了。
将仁剑仙逼出来后,莘爻也不慌。
左右这大家伙不现身,怕是仍不想沾手澶州一事。可他弟子就在这里,他又能脱身几次呢?
莘爻心中自有办法,让他入局。
不过,她伤了司马清风,得罪了这尊大佛,目下她还是要脱身出来。
莘爻内力失去九成九,所凭借的不过是外家功夫,剑仙居江湖至尊首位,她确实是打不过。自然也不会傻到与剑仙硬碰硬。
早在决定对司马清风下手时,莘爻已给自己留好了后路。
她毫不犹豫地拿出一块青石印章,上面刻着“莫逆之交,棠棣之情”。
莘爻施然然道:“哼!抓我?这是我与澶州刺史相交的信物。我受刺史之邀,特来查探城中内奸,你们三人不分内奸,竟还两次三番挡我查案。我看你们才应该被拿下!”
司马清风见莘爻一派浩然正气的模样,又想起她在摘花飞叶手中救了自己一命,心中一缓,道:“阁下若想正名,还请随我们回去,亲见刺史,证实此事。”
“慢着!”一道声音从莘爻来时的方向传来。
莘爻只觉这声音分外耳熟。
可路为友却兴奋地高喊一声:“大侄儿!”
只听剑锋一扫,树丛断成两茬。
树丛后面露出三道身影,一个高瘦叉腰的人站在最前方,正对着莘爻横眉怒目。
莘爻长眉一挑,目光掠过最前方的韩子真,落在后面最沉默的那个人身上。
来者,果然不善呐。
韩子真面带挑衅地出现,出口果然砸起一道惊雷:“诸位叔伯莫被她骗了!此女绝非善类。”
莘爻难得没有回击,她目光轻轻扫过捆束起来的轩管事,只是轩管事已被某人报复性地堵上嘴,纵使满头大汗神情焦急,也有口难开啊。
而那位没堵上口却一直沉默的,不正是时隔几个时辰没见到的张青霄张天师嘛。
“我亲眼目睹此女偷偷潜入城内,有哪一位刺史挚友会如此鬼魅行事?”
“不过,当时她进城时不是用的这张脸,此女会易容术,今日不抓住她,后面怕是难了。”
司马清风瞪圆着一双眼,灼灼盯向莘爻。
轩管事急得要哭,不断地跺脚。
韩子真回头望了一眼,不耐烦道:“跺跺跺!有什么好跺的?”
轩管事白眼一翻,身体摇摇欲坠。
韩子真嘀咕了句“真麻烦”,伸手抽出堵嘴的布料,免得轩管事真得因太过激动而昏过去。
轩管事来不及缓气,大声疾呼:“诸位万不可如此猜忌我家大人!”
张青霄目色沉沉,既不开口,也不动手。
莘爻虽换了副新面貌进入岚峰城,可她相信,张青霄早已认出了她。
到底是叫她哄骗过数次的人,若同那群蠢货一般,仇人在前却眼盲心盲,就无趣了。
莘爻忽地生出一股讥讽厌烦之情,她忍不住一笑,笑声森然。
“抓我?”
“哼!你们有几个脑袋,与我作对?”
张青霄耳朵一动,定定地看向莘爻,她眼底癫狂又肆意张扬。
眼睛一花,莘爻的面容与记忆中的那张脸相叠,同样的肆意张扬。
只是记忆中的那人戴着陵王面具,高骑着骏马入京,城门大开,先锋开路,军士列阵跟随,百姓无不面露敬仰之色,好不威严。
莘爻不再迂回,将手中的虎符伸到所有人眼前,一双眼睛狠戾冰冷:“殿前司办案,你们有何疑问,不如问问我手底下的十万禁军!”
“殿前司……”
“她是殿前司的?!”韩子真指着莘爻鼻子,跳脚道。
轩管事低眉信眼:“我家大人乃殿前司指挥使——萧无名。”
殿前司指挥使!
官至二品,掌管十万禁军,品阶尤在各州节度使之上。
这是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武官。
更是天子近臣宠臣。
在众人或忌惮,或敬意的目光中,莘爻朝张青霄弯唇一笑:“我的身份真伪,张天师应当最是清楚。”
众人目光在莘爻和张青宵之间打转,俨然是好奇这位鼎鼎大名的御前司指挥使与张天师有何种干系。
韩子真忍不住开口:“你这女人,休要攀扯上我师父。御前司指挥使可是朝廷重官,又怎么会是个女子?焉知你是不是做了个假虎符骗我们......唔!”
张青宵伸手捂住韩子真的嘴:“抱歉,我的徒儿见识浅薄,若有任何触犯到.....指挥使之处,还望您能海涵。”
莘爻长眉微挑,笑容灿烂:“张天师言重了。”
“你这徒弟收的极好。”
“虽然目中无人了点、有眼无珠了点、还倒打一耙。但......”
莘爻朝眼睛喷火的韩子真笑了笑,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挑衅又玩味。
直把韩子真强压下去的心火又勾了出来。
“也不算一无是处。”
张青宵听出莘爻话里话外都暗示自己对韩子真有些兴趣。
他上前挡住莘爻的视线,目光寒冷如冰,眼带警告之色:“往后,我会让他闭门在房,绝不会冒犯到您跟前。”
莘爻无赖一笑,朝张青宵身后的韩子真道:“喂!小子,听见了吗?以后见到本大人,小心些避开!”
韩子真清秀的面容霎时阴沉,不甘地瞪着她。
路为友等人面面相觑,相视一眼,分明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惊疑之色。
无论是路为友这个丐帮帮主,还是司马清风这位剑仙首徒在江湖中有多么的威风凛凛,可在面对庞大的帝国时,不过是蜉蝣撼树。
江湖是什么?
武林豪杰又有多尊贵呢?
说到底,黑白两道,看得清的,早便在二十年前就向太宗投诚,表明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
张青霄发的英豪贴,但凡有些血性,又想要为后人积累份家业的豪杰,谁不愿来?
如今看到韩子真对禁军指挥使摆脸色,路为友有心点拨,叫韩子真老实些,勿要真惹怒了这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
可人家的师父就在边上,他亦不好再插话了。
张青宵明白自家徒弟桀骜脾性,莘爻故意挑衅,不会让他束手听话,只会激发他骨子里的叛逆。
他沉声打断道:“指挥使何必对一个孩子咄咄逼人?”
莘爻耸肩:“孩子?我听闻张天师同他一般大时便已闯荡江湖,扬名四海了。你还当他是个孩子?”
张青宵道:“我是我,子真是子真。我们二者本就不同,不需要一概而论。”
韩子真急道:“师父!”
张青宵道:“今日你犯了诸多倔脾性,为师罚你抄录一个月的《清静经》和《邱祖忏悔文》,望你从今日所犯的戒律中有所体悟,引以为戒。”
韩子真见师父犯了真怒,不敢再开口,老老实实道:“是。”
莘爻道:“善哉!妙哉!”
当年她被师父何不平罚写《清静经》和《邱祖忏悔文》,那是一顿鬼哭狼嚎啊。
看来过去几十年了,这龙虎山的刑罚还是这么老套的一成不变。
韩子真狠狠剜了她一眼,却忍耐住脾性没有再出言挑衅了。
轩管事环顾四周,低声道:“大人,这处可需派人盯守?”
莘爻摆摆手:“不必。”
路为友听二人打着哑谜,不由上前道:“指挥使大人来这里,也是得到了什么风声吗?”
面对态度友好的路为友,加上有意在众人面前维护莘爻的名声,轩管事的语气也不免和缓起来:“岚峰城有契丹人的内应,大人正是为了追击他们,才寻到了此地。”
路为友浓眉深深拧起:“难道魔教余孽竟做了契丹人的内应?”
“此事并非不可能。”慢又青接口道:“自十六年前,二十五路大军齐齐杀上五神山,魔教覆灭,妖女师神宣不得不远奔他乡,心中必定对赵国恨之入骨。”
“投靠契丹人,报复大赵,才符合他们魔教的狠辣习性。”
他出身蜀地峨眉派,对当年灭魔之事感触最深。
张青霄侧首问道:“听慢道友的言下之意,方才那黑衣人是魔教的师神宣?”
路为友颔首道:“魔教的摘花飞叶手,还不至于叫我认错。”
“当今能使出摘花飞叶手之人,唯有魔教圣女师神宣。”
韩子真问道:“她这般厉害,怎得还是个圣女,干嘛不做教主?”
路为友道:“十九年前,魔教最后一任教主棠与青身死,原因不知,依照魔教传统,上任教主死后,圣女即可上任。”
“听说魔教左使乌衣并不服气师神宣掌教,引发魔教内部暴乱。”
韩子真撇撇嘴:“怕是那什么左使想要自个儿做教主吧。”
慢又青道:“那左使武功只屈居教主之下,又是个生性桀骜不驯之人。昔年的师神宣虽是年轻一代的天骄人物,但彼时她只有十七岁,无论是年龄、阅历、亦或是武功,都远远不能服众。”
韩子真奇道:“天骄?!慢叔叔,师神宣很厉害吗?”
慢又青觑了始终不开口的司马清风一眼:“同辈之中,所有人都叫她碾压得灰头土脸。”
当初司马清风在江湖四处扬言要追杀师神宣,叫师神宣狠狠折磨了三日,身为嵩山派的护剑人,他连宝剑都折在人家手上了。
韩子真撇嘴:“我不信,难道我师父还比不过她吗?”
话音一落,气氛瞬间尴尬起来了……
慢又青表情一僵,讪讪一笑。
韩子真茫然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张青霄看向莘爻:“指挥使是否早知道埋伏在此地的是魔教?”
莘爻斜他一眼:“安抚使高看了,我如何会知道?”
张青霄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
“此处已寻不到什么踪迹,先回城中吧。”
莘爻说完,提步走出树丛,却见剩余的六人没动,她道:“怎得?不愿走了?”
司马清风目光环视一圈,神色有些沮丧。
路为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既然知道仁剑仙就在岚烽城,还怕没有重见之日吗?”
司马清风重新打起精神,朝路为友感激一笑:“多谢路大哥。”
路为友爽朗一笑,大臂勾在司马清风的肩膀上,撞了一下:“咱们谁同谁?快些走吧,御前司指挥使已来了澶州,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慢又青挤了上来,神色戚戚:“完了,我还朝剑仙告了她一状,她不会悄悄了结我吧?”
他们倒也不是怕了什么禁军指挥使,但好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这指挥使不止身后是尊大佛,她自身亦是个权势滔天的大佛。
不然?不然你就想想人家手头上的兵马。
来犯赵国的契丹兵,也不过是十万。
他们均是老江湖了,又不是那些初入江湖啥也不懂的愣头青,脑子让驴给撅了,非要拿自己的细胳膊跟这粗胳膊掰掰手腕。
人家张天师是陛下亲封的二品大官,可他们这些江湖人士,谁不是来澶州挣份脸面的?
如今他们惹了这位大官,心里又拿不准对方想法,不免得有些揣揣不安。
路为友促狭一笑:“我看这指挥使大人完全忘了你这个人。”
慢又青嘀咕道:“正是如此,我才怕啊。”
司马清风笑问:“怕什么?”
慢又青目光幽怨:“这迟迟不落下的板子,就像钝刀子割肉,心里煎熬呐。”
路为友支招道:“我看你既然怕,不如去寻张天师的庇护。”
此次来岚峰城的武林豪杰们,手中拿着群英帖,算得上是张青霄的门生。
慢又青倘若在澶州遇上无法解决的大事,天然便可以求助于张青霄。
慢又青却不情愿:“指挥使是陛下的耳目亲信,她来到澶州,许是为了抗击契丹人,如今澶州成了一锅浑水,鱼龙混杂,指挥使又权势滔天,我何必拉张天师下水。”
路为友低声道:“你的意思是,开封的禁军也会来澶州?”
“迟早的事。”
慢又青坚信不移:“澶州乃赵国的北地屏障,澶州一旦被契丹人攻破,下一个目标就是开封城了。”
七人走出树丛,只见不远处有颗独树,树木高大挺拔,树腰上绑着两匹马儿。
路为友一见这番景象,朗笑道:“我兄弟三人脚步不慢,可在半时辰内赶回。”
他自壮年上任帮主,手中管着天下第一帮,头脑脾性最是清醒。
见到马儿后,心知马匹是张青霄师徒二人的坐骑,他们七个人,无论怎得分,也轮不上自己。
这马儿的归属,得看那两尊大佛的说法,他还是别自个儿讨要个没趣不说,还惹人嫌弃。
不过两息,路为友便想明白个中弯弯绕绕,当即出声护住自个儿弟兄,又主动献诚给张青霄等人听,话中意思也简单直接,表明他们三人不会和他们争夺骑着良驹。
而余下的,便看莘爻和张青霄二人怎得争夺了。
至于这番话一出,会不会让人看扁了自己?
路为友只会对此嗤之以鼻。
呸?看低?
这位禁军指挥使和张天师,同为二品,一个代表朝廷,一个代表武林。
人家就是有这番被人礼让的底气。
不服?
不服你也去做正道魁首,去做权势滔天的指挥使。
莘爻看也未看在场之人,选了匹枣红色的良驹,翻身上马,握住缰绳,傲然睥睨着张青霄。
韩子真气道:“那是我师父的马!”
莘爻拍了拍马胸,满意一笑:“噢。我不介意吃点亏,跟你家师父共骑一匹。”
“不必。”张青霄嗓音平静,如夜间山溪潺潺流淌:“我与路帮主一同走。子真,你带着轩管事骑马先行。”
韩子真强压住胸口怒火,道:“是,师父。”
莘爻耸肩:“可不是我小气,是你师父太古板了。”
说罢,她扬起马鞭,大笑着朝远处奔去。
彼时已近黄昏,夕阳旁落,一人一马奔行于黄沙之中,莫名地令张青霄怅然若失。
好似踹踹不定的那颗心渐渐定了下来,在这时,他才能真正的去感受夕阳打在身上的那抹令人眷恋的温暖。
她回来了。
张青霄唇角扬了扬,眼底有怀念、愧疚……还有一分死寂,和终于可以结束一切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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