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莫寻的话,席失霎时就慌了,站起来就要去拉莫寻的手。
罗百镒想到之前席失的叮嘱,也是紧张地望向莫寻。
莫寻看到两孩子紧张的样子也是心里一暖,任由席失将自己的手拉过去把脉,查探自己的身体状况。
“我没事,你们不必惊慌。”
听到莫寻的宽慰,席失却还是放不下心,他不知道这里三十多年前发生过的事,不知道现在有关蛊虫相关的人,早已被聚在一处严格把控。
虽然还是让他们继续以自己习惯的行为生活,但是负责管制的官员,却不可能让他们再将蛊术外传或者泄露。
感觉手下脉搏无异,但因为对于蛊术不甚了解,席失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去。
取了个茶杯倒了些清水,再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瓷瓶,这和之前给他们二人的香囊是差不多的。
将两者混合,对莫寻道了一声得罪了,查一下更安心,取出银针从莫寻指尖滴了一滴血在那个茶杯里,确定真的无异,席失才真正放下心来。
莫寻对于席失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是纵容,他知道少年这些举动皆是出于关心。
他需要我,我会保护他,他还是个少年,他需要我的保护。
席失和莫寻其实都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有些病态,却又都默契地以为问题是出现在自己身上。
罗百镒确认席失放心的眼神,也是松了口气。
他对南尹郡不够了解,这个地方和其他全是汉人的地方不同,三十多年前这里还算是别国的土地。
信息不足,没有把握,就会带来恐慌。
确定两人都已经冷静下来,莫寻才将接下来的事,缓缓道来。
“我注意到了那个装束奇怪的青年,虽说当时什么都没察觉到,但是香囊里升起的恶臭也让我提升了警惕。
我记得小席之前告诉我的那些,于是我只能远远地跟着,他们好像还会有人在后面清理踪迹,为了确定他们的去处还真的颇费了一番力气。
我跟着他们一直走到了城后山峰的山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消失了,我找不到他们,一直到第二天太阳完全升起,雾气消散,我才发现山腰似乎有两条索道,直连到索道对面。
原本我是看准了位置才去找索道的接口,但是到了山腰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地方。
我干脆就从更高一些的地方,借助轻功直接往下,这才落到了索道上,向对面那个寨子滑去。
那边有人在下索的地方驻守,因为惊动了人我只能干脆绕着山躲避,快到天黑的时候,我不知道绕到了哪里,看到了一处山坡,一片已经结果的阿芙蓉。
阿芙蓉结果后两月,才会有阿芙蓉壳,现在刚到结果期,应该还没开始收集汁液。
我因为过于震惊没能继续躲藏,就这样和那些追我的人对上。
那些人有些身手,但是不算太强,看姿势,倒是和柴二有些相似,我怀疑以前他们就是在两城之间来回逃窜的山贼。
将他们大多数放倒之后,有人逃窜,我紧追而上,就看到了平良寨的名字,悄悄潜进去后,注意到了一座竹楼。
从我之前的观察,南尹郡的竹楼大多都极注意通风,可那座竹楼,没有窗户。
因为感到奇怪,又正好有个妇人向这边走来,我就跟着那妇人潜了进去。
竹楼里一个走廊连接多个房间,竹楼的墙壁不算严密,有些缝隙,从那些缝隙望进去,可以看到大部分房间里都是些妇女或者孩童。
他们大多都是昏睡,有清醒的哪怕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也不会有所反应。
进去后我就没再跟着那妇人,探查完周围后又与那妇人撞上,我击晕了她。
那妇人正好从安置齐姑娘房中出来,我当时没有认出齐姑娘,只是看屋内的姑娘眼熟,认出她是昨夜被带来的姑娘、
我上前想要唤醒她问问是否知道此处情况,靠近后才发现是齐姑娘,我又如何都唤不醒她,只能先将她带离了寨子。
我救出齐姑娘的时候,她已经被带进寨子快一天了,我带着她躲在附近的林子里,到第二日天亮她都没有醒来。
当时我探查过周围,之前来的索道不能让我离开这里,离开这里需要其他的出路。
我只能趁着有人落单从寨子里绑了个人出来,那人当时正躲着和朋友,吸食……
观这寨中人如此,我则更担心齐姑娘是否已经遭遇,若是已经沾了此物,是否会变得如同传闻中一样。”
听到此处,席失也是主动握住了莫寻的手,他能感受到莫寻的愤恨。
拍了拍少年的手背,莫寻也是将故事继续讲述。
“知道了出路,却还是有人把守,我只能是从那里一路打了出来,赶紧将齐姑娘带到了这里,所幸,幸亏没有。
现在就只是需要将那里的事都告知此地郡守,确定那东西,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危害。”
听闻莫寻这出去一路的所见和遭遇,席失和罗百镒心中也是一片沉重。
“叔你说你是去找什么谦老板的时候偶然看到了他们押送齐姐姐,那他们是否就是平良寨的人,知道这件事,或者说这平良寨和这谦老板是什么关系?”
“小席子,他们将人送去那里就必定有关联。商人逐利,他们将商品降价出售,还是这么多年。
就算说是薄利多销,但是就南尹郡这地形多山路,大批量运送也是不会降低成本,占据了龙头地位还是不变,也是有问题。
而且齐姑娘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还被迷晕送去了平良寨。”
席失和罗百镒对于莫寻所讲,也是各自提出了此事之中的困惑,看不清这谦老板及其商会和这平良寨的关系,还有早他们几日到达的齐挽歌,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知道这俩孩子提出的质疑有理,但是现在莫寻管不了这么多,现在已经是那东西的结果期了,要在那些东西可以投入使用之前,解决掉它们。
“这东西危害之大我没办法袖手旁观,我不方便出面,一会儿我将地图画出来,麻烦罗百镒明日将线索送到林为峰面前。
你的身份那些从中原而来的官兵应该不会阻拦,还需托你明日天亮就去办这件事。”
“先生所托之事,我自然义不容辞,更何况有关禁物大昭子民人人有责。”
这是莫寻已经决定的事,席失和罗百镒也是支持,虽然其中还有疑窦,但现在立刻将这件事解决才是最好的情况。
“是谁!”
齐挽歌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看着头顶陌生的竹制屋顶,她以为还在之前所在的地方,不免心生警惕。
身上还有些疲软,听到耳边传来纸张摩擦的声音,拿起来一看,才渐渐放下防备。
出门听到莫寻的疾声厉喝,也是立马回声:“是我。”
听到走廊那里传来的熟悉且略微沙哑的女声,三人才卸下防备一同看向出现在旁边的黑衣女子。
席失赶忙迎了上去,“齐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还是感觉奇怪的症状?”
再见到眼前的少年,齐挽歌心中也是略感欣喜,这少年心地纯善,如今看情况应该也是他们相救,此时齐挽歌也是稍感安心。
“多谢小神医,只是身上还有些软,但是不碍事。多谢诸位出手相救。”
听到齐挽歌的话,席失的眼睫微垂,但并没有说什么。
等到席失引着齐挽歌在桌旁落座,三人视线在空中交会,不着痕迹互相转瞬对视,心中有了大概。
先开口的是罗百镒:“齐姑娘,你为何会出现这里?又为什么会被人迷倒?”
对于罗百镒的直接,齐挽歌也算是有经验了,对此她并没有什么不满,自己的事这些大多也都知道,所以说出来也没什么。
“我是大概七天前到达南尹郡的,按照我之前的习惯,光靠我自己是肯定找不到那罪人的,所以到了这里我就在打听哪里有可以帮忙寻人或者买消息的地方。
五天前经过了多方打听后,一大早我就找了那个谦老板开的铺子。
南尹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其他地方买江湖消息大多是需要对暗号或者是熟人引荐的。
但是我一进那铺子,那铺子的幌子上直接就标注了可以买消息,付钱就行。
虽然心中疑虑甚多,但我观察过那铺子里的其他人,听呼吸不算是江湖中练过武的人,若是出事凭我的身手离开也不是难事。
所以也就壮着胆子去问了。
我跟那铺子的掌柜说了要打听的人,那掌柜的没什么异常,只让我第二天去取消息。
虽然我也觉得有些异常,但是我以为只是因为此处的特殊,便也没有多加怀疑。
第二日我去了,他们将我引进一间茶室,我明明没有闻到什么异常的气味,也没用里面的茶水点心,但是没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我在那家铺子里应该是被关了三天,他们好像并没有准备取我性命,也没有准备伤我。
那三天里我时不时昏迷,只记得第一天的时候有一个叫十七公子的来见过我,他的装束哪怕是在这南尹也是有些奇特,比起这里其他人的装束更繁复。
看他年龄应该不过二十来岁,来见我的时候也没说话,他进来切了切我的脉象,我昏昏沉沉记不清他的脸。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昏迷,一天前醒来后就到了一个竹制的房间,高度大概是二楼,可以从墙壁的缝隙看到一些微弱的光。
醒来没多久,有个妇人进来给我灌了一些糊糊,听脚步声她还没走远我就又感觉头脑昏厥。
再醒来,就是在这里了。”
结合齐挽歌所说,和莫寻带回来的消息,这谦老板和平良寨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密切关系。
他底下有商队,若是他将平良寨里的东西运往城外,那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齐挽歌说的那个十七公子,应该和莫寻那晚看到了青年是同一个人。
齐挽歌说她不知是如何晕厥,莫寻也说他没有察觉到异常,那个人身上肯定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
还有就是他们对齐挽歌的态度,不伤不杀,只是囚禁且使她昏厥,就是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其他的缘由。
今日莫寻的行为肯定已经打草惊蛇,原本他们准备等天明就让罗百镒去寻郡守,但现在情况已经有了改变。
三人的视线再次在空中交会,原本已经决定好的第二日的行程,现在似乎也有些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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