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百镒,你跟我过来。”
听到莫寻的声音,席失和罗百镒都同时向他望去。
莫寻已经站了起来,看着坐在他旁边的罗百镒。
罗百镒看着莫寻认真的模样,对上他的眼神后也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不自觉地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忽的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了自己身后还望着这边方向的席失。
这种感觉有些烦躁,不知什么时候席失也已经站了起来,按在桌子上的手,指甲边上泛白。
跟着莫寻到他房间以后,莫寻从自己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了一方小印,然后就坐在桌边开始画平良寨的地图。
一边画一边说:“罗百镒,我不知道你究竟知道多少,但现在已经确定了那个什么谦老板和平良寨脱不了干系,而且他的自明会下面有通商渠道。
若是他将那些东西运往城外遍布全国后果不堪设想,这印章你可以拿给林郡守看,若他是林家后人就应当可以认出。
你身法好,身份特殊,现在的情况可能已经不适合等到明天了,我需要你现在就去郡守府找林郡守。
最好在天亮之前,就能让他手下的人将平良寨周围和自明会的铺子给围了,一定要活捉那个谦老板。”
听完莫寻的话,罗百镒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接过莫寻画好的地图和那一方小印就直接闪身从窗户爬上了楼顶,踩着城内密集的屋顶就往郡守府的方向奔去。
房间外走廊尽头的平台,齐挽歌也感受到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席失的脸色极其不好。
她看不出少年现在的心绪是因为什么,但是从莫寻和罗百镒离开后,现在好像连青蛙的鸣叫声都停了下来。
对着这样的席失,她不太敢说话,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等到好不容易莫寻出来了以后,旁边的少年才好像重新变回了那个她熟悉的样子。
“叔,你和罗百镒谈了什么,他人呢?”
从看到莫寻的身影开始,席失就已经迎了上去,拉住了莫寻的袖子,似乎又重新变回了那副乖巧的模样。
莫寻没有回答席失的问题,而是站到了齐挽歌的身边。
“齐姑娘,我和那位罗公子有极其要紧的事要办,我知道齐姑娘身负血海深仇,或许并不会愿意,但是其他人我难以放心。
我能否拜托你,帮忙照顾一下小席,暂时就待在这个院子里保护他。”
莫寻的话还没有说完,席失就已经握紧了他的手臂,“叔你要去哪儿?”
感受到手臂上少年因为慌张而收紧的力度,莫寻也能感受到少年的不安。
齐挽歌虽然还有些不太明白现在的状况,但是大约也知道,是这三人将自己救了出来。
虽说自己不知道他们是否是因为什么事要离开,而又要自己保护席失,看着莫寻坚毅的神色。
面前这些人曾两次帮助过自己,那罪人的线索也已经断掉,现在有事相托自然是义不容辞。
“好,我会守在这里,保护好小神医。”
听到齐挽歌坚定的回答,莫寻也是稍稍放心,自己一会儿会在暗中去到平良寨,那个寨子里有古怪,若是自己能先那些兵将一步替他们扫平些麻烦也好。
在这南尹郡没有可以相信之人,自己和罗百镒离开,虽说席失自己一个人待着不一定会有什么事,但总归是不放心。
按照之前的接触,齐姑娘心思赤诚,席失有恩于她,交给她的话,她应该会拼命保护席失。
看到莫寻没有理会自己,席失也是感到惊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听着他和齐挽歌的对话,再联想现在可能已经不在这院子里的罗百镒,大概也是猜出了一些。
“叔,你是想一个人去平良寨,对吗。”
这是一个问句,席失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莫寻知道他已经猜了出来,知道他担心,但是现在已经无可隐瞒。
“那寨子里有古怪,南尹郡的官兵都是外省调动,少有本地参军,我对那里更熟悉,若是能为他们提前扫清一些阻碍也是好事。”
“那叔你怎么办,要是有危险怎么办?你说那里有阿芙蓉,染上那东西的人哪有什么理智可言,你又对他们狠不下心,他们伤你怎么办?”
面对席失骤然拔高的声音和提出的问题,莫寻也知道有道理,心中其实已经开始略微动摇,但他还是想去看看。
尽自己所能,万一那些人有所反抗,可以减少伤亡也是好的。
“没事的小席,我的身手你也看到过,不是几十个高手围攻,他们连留下我都没有可能。”
“那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那个奇服青年吗?他身上肯定有古怪,定是用毒或者使蛊的高手。
我知道叔是绝世高手,可是有些手段防不胜防。”
“如果我真的中毒或者中蛊,小席会救我的。”
莫寻的手搭在了席失的肩膀,温柔的眼神中都是信任,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热量,席失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他了。
“我等你回来。”
这是他最后能对莫寻说的话。
旁边齐挽歌其实已经被这段对话中的信息量搞得有点懵了,什么平良寨,这么阿芙蓉,什么毒,什么蛊……
那东西不是早几十年就被禁了吗?怎么还会出现,难怪他们这么着急。
席失正从自己的包里往外掏着瓷瓶,都是些上好的解毒药剂,挑挑拣拣拿出了两个瓷瓶,塞到了莫寻手中。
“叔,要是真的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不对,白色这瓶是避毒丸,躲避瘴气或者类似的阴招很有用,但是效果只有一个时辰。
另一瓶是雪蛤丹,虽然不是能解所有毒,但是都有压制效果,如果真有什么立刻回来找我。”
对于席失的关心莫寻也是无限的欣慰,自家的孩子还离不开自己,担心着自己,那自己一定会好好的,不能让孩子再担惊受怕。
短暂的交代后莫寻就转身离开,看到齐挽歌眼中的疑问,也只是让她询问席失,交代席失可以告知她现在的情形。
送离莫寻后,明月已经到了中空,知道齐挽歌的好奇,席失也是将人带到了自己制药、齐挽歌醒来的屋子。
两人坐下后,将今夜知道的事向齐挽歌慢慢讲述,不过隐去了一些关于三人在这件事上无关紧要的部分。
“那现在罗公子和莫先生就是兵分两路,罗公子应该是已经去找官兵了,莫先生则是看能否再潜入平良寨,在暗中帮忙。”
“是的。”
席失手上动作不停,一边拿着药杵不知在捣着什么,一边看着一旁炉子上煎着的药。
齐挽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对三人也是更加感激,虽说自己也感觉到这些事情中隐隐透露出的不对,但是现在应该也就是自己答应过的,保护好席失更重要。
将一边煎好的药倒进碗里,席失直接就将那碗浓黑的药汁稍稍晾了会儿就递到了齐挽歌的面前。
“喝。”
就这么简短的一个字,席失今夜感觉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知道自己这一个字有些生硬,刚想解释一下,就看到对面的齐挽歌已经端起碗一饮而尽。
面对齐挽歌的干脆席失也是感觉有些吃惊的,她都不问点什么吗?比如这药治什么之类的。
其实齐挽歌自己也没想这么多,对面的少年已经帮过自己两次了,自己本就欠着他们恩情。
而且经过这几次接触,可以感觉到席失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人,人家一针止血这么高的医术,什么都不收自己的就帮自己疗伤,自己又有什么好挑的呢。
好好听大夫的不添乱才是最好的。
要是席失知道齐挽歌的心中所想,一定指着她腰腹处被不知道崩开过多少次的伤势问她,她这算是听医嘱吗?
但是现在肯听话好好治伤自然是好的。
席失将前两天制好的给齐挽歌治疗脖子伤处的药递了过去,内用外敷都好好地给她讲解了,最后才提出,要看看齐挽歌腰腹上的伤。
等到齐挽歌的伤处重新出现在眼前,席失才发现了一些问题。
齐挽歌的伤之前确实好了很多,但按照齐挽歌自己说的到达南尹郡的时间,一路快马,齐挽歌的伤处定然是会被崩开的。
她要是自己包扎,按照她被关的时间来说,这绷带至少有五六天没有更换,伤处也没上药,伤势可能会有些恶化的。
但是现在看这伤势,之前应该是被妥善处理过了,是那些囚禁她的人给她换的药吗?
那些人究竟想做什么?
给齐挽歌重新换了药,转过身的间隙确定之前使用的药物没什么问题,等齐挽歌换好衣服后,两人重新坐在了席失之前制药的桌子两边。
“你腰上的伤已经好了快好了,约莫好生养着再有个三四天,你腰上的伤势就不会再有崩开的风险。”
齐挽歌其实也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势已经基本愈合,之前在往南尹郡赶来的时候,虽然一路策马,但是中途停歇的时候给自己上药也能感受到之前席失给的金疮药有多好用。
她知道,自己的伤势能好这么快,需要感谢席失之前赠给自己的药。
“多谢小神医,这都是多亏了你之前送给我的金疮药,齐挽歌往后定然会报答小神医两次相救之恩。”
听到齐挽歌的答谢和称呼席失心中划过了一股暖流,像是有一只萤火虫,停在了枝头,又轻巧离去。
“报答救不必了,你现在不是也正在保护我吗,还有你之前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不要叫我小神医了。”
少年声音清朗,礼貌疏离,这样简单的要求齐挽歌是对答如流,下一刻就张口:“席公子。”
虽然这个称呼有些不好形容,但还是比之前要好,席失也就不再拒绝,继续专心制药。
莫寻要独自去平良寨,加上莫齐二人之前所说的那个奇装异服的什么十七公子,席失心中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个什么十七,按照之前的猜测,身上肯定有着什么不对的东西。
罗百镒之前就已经离开了,按照我对叔的了解,和之前的计划,怕是现在已经赶到了郡守府。
他应该会让郡守带兵去抓自明会的人,再赶往平良寨。
如果那个青年真的是个使毒用蛊的高手,这里不一定有擅长解毒的人,自己虽然不能直接到他们身边去帮助他们,但是现在,也需要先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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