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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从那之后,李凌云常常跟贺淼惠见面。

树荫下,李凌云低头刷着手机,留意各种招聘群里的信息,时不时四下张望。已经是两点半了,李凌云往备忘录里记了三条招聘信息,看看之前记录的信息,叹口气点了批量删除,才见贺淼惠气冲冲地大步朝她走来。李凌云刚想问她为什么晚了半个小时,靠近看到她憋红的眼眶便住了嘴等她自己开口。

贺淼惠抹一把眼睛,突然变得像个小孩子似的,低下头撅着嘴不说话了。

李凌云见她像个挨了家长骂的小孩,摸摸她的头柔声问道:“怎么了?”

“烦死了,又被领导骂了,最近干什么都不顺利,我们去庙里烧柱香拜拜吧。”

“也好,我最近也需要拜拜。”

“还是找工作的事吗?”贺淼惠语气里的怨怼已经消散大半。

李凌云以沉默作答,挫败感已成为笼罩在她心头的阴云,挥之不去。

贺淼惠并不言语,只牵着她的手走在树荫下,两个斑驳的身影穿行在高大的梧桐树下,风吹动梧桐树叶,也吹动世界上最平凡的人两颗摇摇欲坠的心。

新生的树叶肆意地招摇着,去年同一根树枝上已经腐烂在地底的叶子仿佛从未存在,还是那棵树,还是那片林,树叶年年迭代,逝去的便什么也不剩下。

从新生到化于无形,飘零的朽叶终归要落地,只是谁也不会知道不会在意,那片小小的叶子最后落在何方。

李凌云迎着风流起眼泪,抽泣着被贺淼惠按在肩头。

二人仍不言语,李凌云安静地哭泣,伏在贺淼惠肩头微微颤抖,忍不住道歉:“对不起。”

“是我要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李凌云哭得泣不成声。

周日晌午,贺淼惠开车带着李凌云来了清风山下,山顶有个清风寺,这寺据说始建于唐朝,规模十分庞大,前部有供香客祈福参拜的各类神像,据立在香客必经之路边的平面图上看,寺院的正殿偏殿分了一大堆,四合院式的结构一层套一层,每座正殿都有前后两个门方便通行;中部是法物流通处,也就是出售各类法物和贡品的地方,在往后走就是对外开放的素斋院,上山一趟不容易,来祈愿的香客如果愿意,可以在这里吃一顿素斋再走;后半部分是寺庙的高僧和和尚居住的地方,据说占地也不小但并不对外来人员开放。

新中国成立以来,通往山顶的路几经修缮已经可以使人人都能步行上山,在以前,通往山顶上的路崎岖泥泞,有时要靠徒手攀爬险峻的石壁才能来到清风寺,据说是因为这寺建成后那些运送石料木材的大路并未派上用场,寺中高僧带领众徒日日苦修,不贪图建寺时使用阳关大道的安逸,下山化缘和游历都坚持开辟新路,人之足力怎敌车马之重,多少代的高僧高徒也并未踩出一条可供通行的小路来,苦行之人甘之如饴,自然之力却无情地摧毁了车马通行的山路,从此这便是一座孤寺,除了山下的本地人便鲜有人知。也因此在历朝历代的战火动乱中饱经沧桑而得以屹立不倒,直到新中国成立,被列为国家级文物遗址,才得以重见天日。

正是因为历代僧人不同寻常的虔诚,清风寺面世之后颇得青睐,许多外地人也愿意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怀着敬重之心爬上山顶,上一炷香,吃一顿斋饭。所以清风寺一到周末人就很多,即使是旅游行业萧条的今时,仍有来清风寺上香的人,贺淼惠和李凌云来到山下停车场时这里已经停了不少车辆。

李凌云牵着贺淼惠的手往半山腰的歇脚处走,那也是她们今晚暂宿的地方,清风山风光秀丽,政府考虑到旅游发展的需要,通过了住宿酒店的项目审批在那里修建了民宿。李凌云背着两人的洗漱用品和零食,还塞进了一个十四寸的笔记本电脑,硬硬地硌着她的背,一刻不停地往山腰进发。

山间泉水粼粼从脚边流过,山风也送来清凉的气息,今天是个爬山的好天气,但贺淼惠已经热得呼哧呼哧喘气,小鸡仔一样被拎着往上走。李凌云额间一层薄薄的汗,回头给她鼓劲:“加油啊,就快到了。”

贺淼惠一手给自己扇风,另一只手无力地任凭她拉着,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体力怎么那么好?我都要累死了。”

“以前刚上大学的时候,齐然老拉着我跑步,就像现在我拉着你一样,就硬拽着我跑,我边跑边骂她,我越骂她就跑得更快,次次把我气死,不去跟她跑步她就来我宿舍抓我,那时候我过的那是什么苦日子!”李凌云越说越气愤,恨不得现在就给齐然打电话骂她两句。贺淼惠被她的情绪感染,忘了劳累,主动跟过去听她说话。

“虽然那时候每天累得跟个什么一样,跑了一学期之后我体测比以前快了很多,不用拼死拼活地跑也能合格。”

“那你后来怎么不跟她一起跑步了?”

李凌云翻了个白眼:“她有别人陪她跑了呗,反正不折腾我就行,她现在还总说要不是她我现在肯定弱柳扶风,娇弱得不能自理。”

到了半山腰的民宿,李凌云办好入住登记上楼,从随身的行李里掏出不需要背上山的,重新背起包轻装上阵就要出发。贺淼惠趴在床上叫苦连天,死活不愿意继续爬山,两个人你一嘴我一嘴讨价还价,最终决定休息半小时后再出发。

贺淼惠咕咚咕咚灌了一瓶水下去,重新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里,伸个懒腰舒展开身子,满足地闭上眼睛。李凌云觉得她像晒太阳的小猫,总想着逗弄她。李凌云坐到床的另一侧,倒着打量贺淼惠的脸,轻轻地吹她头上翘起的碎发,又伸手给她捋顺:“倒着看你的脸好陌生啊,我都不认识你了。”

贺淼惠仍闭着眼,安静地傻笑着不吱声。李凌云又看了一会,也躺倒在她身边,看她起起伏伏的肚皮,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用食指轻轻地挠了一下,贺淼惠发出哼唧一声,用鼻子轻轻喷气,好像要打喷嚏。

李凌云被逗乐,又挠了一下,被贺淼惠一把抓住手:“痒。”

李凌云乐不可支地带过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便爬起来说:“你再歇会儿,我先去洗把脸。”

李凌云整整衣服去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看到贺淼惠把她一股脑倒在另一张床上的东西都已经归置好了,笔记本电脑稳当的在桌子上靠墙放着,洗漱用品和毛巾摆在外侧。看李凌云湿着脸出来,贺淼惠抽出毛巾递过去,看李凌云胡乱擦完挂好毛巾,捏捏她的脸说:“像扒了皮的煮鸡蛋,给我咬一口吧。” 李凌云瞪她一眼:“变态!”

休息过后,两人一鼓作气爬上了山顶,顺着窄窄的石板路望去,朱红色的寺院大门就等在尽头,无言地敞开迎接远客,如同身着袈裟的僧人庄重地站在那里合十双手。越是靠近寺院的大门,贺淼惠和李凌云越是不敢高声言语,恐惊扰了清修之地的安宁。通过红色大门时,迎面碰上一位走来的小僧,小僧见了远客便合十双手微微颔首:“两位施主远道而来,无论所为何事,我寺参拜之事都是心诚则灵,无需介怀财物。”

说完便不多言语,告了辞,二人同样回了礼。

走过红色大门,李凌云和贺淼惠站在系满红色绳结的古树下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身体的燥热连同内心的焦躁一同被拂去,满树的流苏随风飘荡,挂着的木牌闷闷地互相磕碰,好似历代众僧齐齐敲响木鱼。

心诚则灵。

既然心诚则灵,总觉得挑着拜佛拜神太功利,于是二人看见神像就拜,把里里外外正殿偏殿的神像全拜了一遍。这寺中的神像不知一共有多少,但十有**都受了贺淼惠和李凌云的礼。待到全数拜完,二人已经没有力气去核对还有哪个神没有拜过,晕头转向地来到中部的法物流通处门口,李凌云把贺淼惠留在门口的树荫下,说道:“你先歇会儿,我去去就回。”

贺淼惠怕李凌云背了这么久包已经肩背酸痛,拉住她的肩膀,拿下她的书包:“我给你拿着。”

李凌云点点头,去了。

李凌云走进流通处,挑选了两柱香,又仔细对比了各类佛珠手串,捡了其中两条手串付了款。她把手串塞进兜里,独自回到寺院神像处,寻找保佑姻缘的神仙。来了才反应过来,哪有什么神仙会管两个女性的爱情,月老倒是有,可是看着月老手中的红线,李凌云又怕他会用红线把自己和哪个男的连在一起。

视线扫到旁边的送子观音身上,李凌云有些头皮发麻,难道要直接拜送子观音了吗?可是为了两个女人的姻缘去拜送子观音也太荒唐了。

李凌云还是决定把这香上给月老。她给香开了封,点燃了插到香炉里,双膝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在心中祈祷:月老啊月老,我是要祈愿李凌云和贺淼惠的爱情,是两个女人,你可千万不要牵错了线,你神通广大,你见多识广,保姻缘便不能只保男女之间的,我们的事也求你保佑。放下合十的双手,李凌云虔诚地磕头。

一下,额头触及冰凉地面。

两下,殿外似有隐隐钟声。

三下,香火气味染上衣襟。

她只祈求天上的神仙能保佑她们岁岁年年。

李凌云从月老那里回来,接过贺淼惠手里的书包。

贺淼惠并没有问她去做了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说:“我们去吃饭吧,饿死了。”

李凌云还犹豫着为了她们两个的关系去拜月老的事要不要问问贺淼惠的意见,转念一想贺淼惠到底愿不愿意跟她岁岁相见,她根本就没有问过她的想法。听贺淼惠这么说,也就只好作罢。

金乌西坠,二人怕天黑了不好走山路,吃完素斋便匆匆往山腰赶,在天色即将昏暗时赶到了民宿。

李凌云先去洗了澡,贺淼惠一个人坐在床边看落地窗前山间涌动的雾气,把远处的林海晕染成深深浅浅的绿,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飒飒的树叶作响。

算算时间李凌云也差不多该洗好了,贺淼惠从橱柜里掏出民宿准备的吹风机,插进插座放好,又裹紧外套回到窗边。

李凌云穿好衣服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搭,顶着个湿漉漉的脑袋出来,看到的是贺淼惠身披蓝色外套融进茫茫绿色的背影,树木在山中咆哮,贺淼惠却如顽石一动不动,好像她本来就属于这里,任凭斗转星移,岁月失色,日月前事,唯她能言。

“去洗澡吧。”李凌云还是打破了这份平静。

“嗯,你吹干头发,开始冷了,今晚估计会下雨。”

李凌云朝她笑笑:“好。”

贺淼惠洗完澡回来,看李凌云坐在床上赶她的毕业论文。贺淼惠认识李凌云以来,她总是在赶各种事情,赶着找工作,赶着写毕业论文,她明明应当过得很繁忙充实,不知为何却总是如此悲伤。贺淼惠不能体会李凌云面对社会的恐慌,她初中毕业的时候就差点读不下书去,她留恋在学校的日子,但是如果早点进入社会能摆脱家里人,她愿意离开她的校园,成为一个大人。

李凌云不停敲着键盘,不时皱着眉头冥思,叹口气继续敲键盘。贺淼惠躺在她身后,搂住她的腰。

李凌云完成了大体的内容,剩下的就是相对轻松的文章润色,她长长吁一口气,把文章拖回开头,回看她写的每个句子。

贺淼惠看她时不时改上一两句,便问:“写完了?”

“快了,再稍微改改就行了。不过还得发给导师审一审。”

贺淼惠替她松口气,爬起来轻轻靠着她的背,卷起她一缕头发自娱自乐,漫不经心地发问: “你说,有哪个神仙会管同□□情吗?”

她感觉到李凌云的身躯一僵,迅速回答:“不知道。”

“我刷到过。”贺淼惠似乎过分关注那缕头发了,没有指出李凌云转瞬即逝的僵硬。

“哦?是什么,有这种神仙吗?”李凌云心如擂鼓,表面仍是不动声色。

“兔儿神。”

“那不是管男□□情的吗?跟我没有关系,怎么没有管女□□情的神。”李凌云不想再试探了,干脆捅破。爱情,天上到底有没有司掌女□□情的神仙,你我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

“有人说他也管女□□情。”

“那是顺便管的,不是专门管的。女□□情没神管就顺便让他也管了,那就还是没有专司女□□情的神。”李凌云坚称兔儿神不算女□□情的保佑神。

贺淼惠听了她的话,松开那缕头发,自暴自弃地往后一仰,嘟嘟囔囔:“谁要那神仙管,没人管我管。”说罢把被子一裹,把脸蒙进被子就再也不说话了。

李凌云悄悄回头看她,只能看到一个乱蓬蓬的脑袋半露在被子外面。

云层散开,月光倾泻,这场雨似乎是不会下了。

李凌云困倦得不得了,改完最后一句把论文附在邮件里选择了定时发送,伸伸腰打了个哈欠,迫不及待地关上笔记本电脑推到一边,外面已是月朗星稀,林海静谧。

她爬到床头,看看贺淼惠安静的睡颜,月光洒到她脸上,衬得她雪白的皮肤更冷,不像人倒像是个陶瓷娃娃。李凌云伸出食指往她脸上戳了戳,皮肤凹陷,拿开手指,又回弹如初。她放下心来,把贺淼惠凌乱的被子盖好,搂住她昏昏沉沉地睡去。

山雨来得很突然,先是一道闪电打破宁静的长夜,天上的落雷电光几乎要接到地面,惨白的电光使如聚峰峦显出狰狞的模样来,紧接着便是雷声响彻天地间。密集的雨点从天而降,天帝发怒,派出无数的天兵天将来捉拿触犯天条的罪人,黑漆漆的夜里,树木摇着粗壮的枝干彼此抽打,树浪翻滚,波涛如怒,山神也得了命令,掀起波澜要淹没世界。

二人皆被这夺命的雷声惊醒,看着外面狂风大作,雨水飞舞着抽打玻璃,李凌云心里涌上一阵不可名状的恐惧,她想起共工怒触不周山的故事,支撑天地的柱子断裂,日月星辰偏移,流水和尘埃都汹涌着奔向远方。贺淼惠钻进李凌云的被子,抵住她的额头,将两人的耳朵埋进被子里,紧紧相拥来抵抗这铺天盖地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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