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整,京市机场。
潮湿的风中,檀祈昏昏欲睡地站在航站楼门口,等着檀礼来接,仿佛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没站稳有些踉跄,一道强而有劲的力道把她搂入怀里,倒被人扶稳没被摔倒,刚开口准备说声谢谢的,又听到一旁按喇叭的声响。
一辆AMG G63停靠在路边,全身磨砂给整辆车又增添了些许神秘,连带着内饰也全黑,都让人好奇车主是个怎样的人。
瞥过去一眼,就看着她的亲哥哥檀礼,坐在驾驶位,还把车玻璃落下举着手机,把他们现在抱在一起拍下来,以便以后用于威胁。
檀祈看到她哥的那一刻,就赶紧从怀里出来。
一抬头,又看到是在江睢郁的怀里,两眼一黑,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车上的人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下车给副驾驶的门打开,接过行李箱往后备箱里放:“上车。”
檀祈抬脚准备往前走,却被江睢郁抓了下手腕,她满脸疑惑的看向他,像是在问干吗?
“没事,走吧。”松开手腕,看着她背影。
檀祈抬脚径直往车边走,坐上车时,檀礼还贱贱地说:“怎么样啊公主,服务到位吗?”
“到位到位!”她都要困死了,没空跟他演戏。
檀礼关上车门,挑衅十足地往江睢郁那边哼了声,可江睢郁没惯着他,走到他身边,一句话足以击败他:“她没跟你说过我们的关系吗?”
“哦,太可惜了吧。”
说罢,扭头往身后走去,司机看到他来赶紧下车接过行李,江睢郁临上车前,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人,同样回了个微笑。
但落在檀礼眼里就是嘲讽,他准备上前问个清楚,副驾车玻璃降下,里头的人哼唧出声,似是要发脾气;“还不走?困死了。”
“玻璃升上去。”转身往驾驶位走去,砰的一声将车门摔的震天响,发动车子,一声声音浪证明他现在很烦躁。
后面的迈巴赫里,江睢郁看完了全过程,冷哼一声,浑然不知得罪了未来的大舅哥,自己还搁呢沾沾自喜呢。
从G63旁过去时,特意降下窗户跟人特有礼貌的说了声拜拜。
檀礼自然是气不过,一脚油门轰上去,夸张地加速体感立马超越前面的迈巴赫,还故意在他车前轰一脚油。
舒服多了,檀礼看了眼后视镜,轻笑一声,打开左转向灯,汇入左转的车流里。
这时,檀祈的手机响起。
檀祈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幸好手机就在檀祈手里,看了眼备注,拿过接听,打开免提放在中控台上。
“穗宝你到家了吗?”姜在杳在电话那头问。
“到了,她睡着了,怎么没见你人?”檀礼刚才就想说,两个人出去玩,回来就剩一个了,另个人呢?
“我们不是在花都转机吗,我就想在这玩两天。”
“行,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随意瞅了眼后视镜,心中暗骂了声:“你这小子怎么阴魂不散的。”
他往左,后面的车也往左,他往右,后面的也往右,他倒是要看看能跟到什么时候。
凌晨三点五十五分,江南园墅门口。
江南园墅位于主城的别墅区,以湖景公园为主题,站在卧室就能看到湖景,配套设施一应俱全。
两辆车的人坐在车里相望,檀祈也半梦半醒地睁开眼问道:“到家了?”
“嗯。”
檀祈在心里犯嘀咕:“她哥这又是怎么了?”顺着眼神看过去,就看见江睢郁冲她挑了挑眉,心头猛地一惊,连忙冲她哥说快走快走。
檀礼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语气满是戏谑:“不打算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她刚睡醒也是一头雾水。
“你能跟我解释解释,他为什么会跟到家里吗?”
“而且还是隔壁栋。”
江睢郁的信息弹出来,她也不回,夹在两个人中间火药味十足,于是干脆“装死”。
她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想说,就拉开车门下车,她现在是谁都懒得管,行李也没拿,就往院子里走。
边输密码边打哈欠,眼底涌出泪花,在灯光下看的极其明显。
三楼,卧室里。
檀祈的电话铃声响起,瞧眼备注。
得,今晚估计睡不了了。
接起电话,傅鸢极度兴奋地说着鸟言鸟语,最后的总结就是她玩嗨了,让檀祈快过来玩。
“大小姐,老奴刚到家,您自个儿玩去。”
“实在不行让宋湛陪您玩去,老奴要睡觉了。”
他们几个都是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是除了父母之外最要好的人。
“哎,别挂,宋湛说你马上开启社畜生活了,不得再潇洒一把吗?“
这样一想也对啊,檀祈便要了地址。
家里的电梯可以直达地库,好久没开都不知道在哪了,上次开还是在刚到跑了一圈,之后就一直搁置在车库,还是边走边按钥匙才找到。
上次见还是白色,正好趁她出去玩改个色,饱和度超低的粉色,没粉色那么张扬,但浅粉又中和了sf90的酷飒。
正对她的审美,不想张扬又不想低调。
京市,Jzz酒吧包厢里。
宋湛都拿傅鸢当祖宗哄着,那也不行,还是猛喝酒,他让人给换成水,她一口就能喝出了。
喝了耍酒疯,不喝是闹,千说万说总算是消停一会儿。
檀祈推开门就看见,傅鸢可怜巴巴地看向门口,一看到她,赶快扑上来,搂紧檀祈,开始放声大哭。
檀祈赶忙问宋湛怎么回事,宋湛还没说出口,傅鸢边哭边讲她是怎么样被背叛了。
“我对他那么好,他要什么我都给买,他居然拿我的钱去养别的女人!我那么喜欢他,呜呜呜。”傅鸢哭的眼皮都有些肿,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哭。
宋湛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早就跟你说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你还偏不信,还说我骗你!”
“不是傅鸢,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就平常给你两句嘘寒问暖,还都是为了你的钱才说,他这种人早该分手。”
听完宋湛说的,傅鸢止住眼泪,拿走一旁递来的纸巾把眼泪擦干,抽噎的道:“走吧,我想回家了。”
宋湛将人打横抱起,跟在檀祈后面,任由傅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他身上擦,把人稳稳当当地放到车里。
“到家跟我说一声。”宋湛满脸嫌弃地拿纸巾擦衣服,还是不忘嘱咐两句。
“知道了,等会儿把帐算我头上。”檀祈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说。
“自家酒吧不说这些,这点酒小钱。”
“你懂啥,这叫豪掷千金只为夺我愿宝一笑。”
“好好好,你结行了吧,我先进去了。”这家酒吧是宋湛大学时期开的,一直到现在生意好到不行。
他平常没事就在这守着,怕出个什么意外,一般后半夜酒也喝多了,爱找事的刺头都冒出来,两句三句的就容易吵吵起来,所以他守在这能第一时间解决问题。
檀祈给人系上安全带时,傅鸢还在小声地喊他的名字。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之前的自己,看到她刚跟江睢郁分开的那段时间。
也是这样,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觉得那那都是江睢郁的影子,去到曾经去过的地方,脑子里满是两人一起的场景。
她闭了闭眼,强压下想哭的**,再次睁开眼时,眼尾有些红,那股子酸涩还萦绕在脑海。
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到底,极快的速度在逐渐冲淡记忆,可只能维持这一时,不能维持一世。
她想来想去,还是把人带到她那吧,以免回去了家里人担心。
凌晨四点的街道没什么人,随便找了家便利店给傅鸢买杯酸奶。
她回来时,傅鸢正眨巴着大眼看着她,看来是有些清醒了。
“喝点酸奶缓缓,马上到家了。”
“嗯。”扎开喝上一口,张了张嘴还是没出声。
“知道你想说什么,又想说谢谢?”不愧是二十几年的发小,摸的明明白白。
“那这样作践自己对吗?把自己喝到吐,吐了还接着喝,有用吗?人也不会回来,不还是分手。”
这些话对傅鸢说,也是对曾经的她说。
“我知道了,我不会这样了。”她耷拉着脑袋,缓缓吐出一口气。
檀祈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她能明白一个爱的人离开,落差感有多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走出来,一步步来……
傅鸢到檀祈那就去卧室里睡觉了,特别安静,一言不发地往卧室走去,檀祈也跟在身后,给她把空调开到适宜的温度。
傅鸢静静地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平日里眼底总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此刻暗淡无光,淡淡地对檀祈道:“我有点困了,想眯一会儿。”
“睡吧,愿宝。”
檀祈从房间里退出来,看了眼时间,找了身换洗衣服准备去洗个澡。
浴室里,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不敢大声哭,只敢小声抽泣,没人知道这四年来她是怎么过的。
一有时间她就找地方旅游,或者让自己忙起来,不敢有松懈的时间,一旦松下来就是想江睢郁。
哭过一场,心情没那么压抑,只要不仔细看她的眼尾。
裹着一身浴袍,边拿毛巾擦头发,边找今天要穿的衣服,昨天几乎没怎么睡,还是要照常开始上班,又顺手改了个方案。
八点整,鹭安大厦。
一辆低调又张扬的跑车停在门口,泊车员适时上前拉开车门,里面的人拎着包下车,站定,跟泊车员说了声谢谢。
进入大厦,走到电梯旁特意照了照镜子,顺便等秦秘来接她。
脸上是得体的妆容,柔顺的头发特意卷成大卷,身穿白色内搭搭配tb白色开衫,深蓝色的克罗心牛仔裤,脚踩LV牛仔蓝trainer。
她不爱穿得太正式,怎么舒服怎么来。
员工不久前,就知道檀家公主要来上班,以为是传闻都没太当回事,有人说在楼下遇到了都在小声议论,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胜任副董事长这个职位。
正讨论激烈着呢,有几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响起,偌大的办公室突然噤声,都看向一处。
檀祈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周围所有人,身后的助理紧随其后地举起手中的饮品,喊道:“小祈总请大家喝奶茶喽。”
员工们一哄而上,她就看着他们拿完坐回工位,才出声:“我只有一句话要说,大家跟着我好好干,年底少不了你们,就这样。”
说完,就让秦秘领着去她的办公室。
檀祈走了,没人敢大声说这件事,默契地在群里聊,名为“牛马点缀生活”群里热闹极了。
“小公主跟礼总的气质有一拼,不愧是一家人!”
“哎,不是说啊,没看到小公主的穿搭吗?”
“怎么了?挺适合她的。”
“适合是适合,这一身不低于五十万。”
“啥呀韩币吗?”
“人民币!五十万!”
“手里拎的包是爱马仕,还有手上那块表是爱彼的。”
“裤子呢?看着挺普通的呀。“
有几位平常喜欢研究点穿搭,一看就能看出是哪家品牌。这时有人发出一张檀祈的穿搭图,并贴心附上价格以及牌子,群里满屏的感叹号。
已经有人开始期待檀祈明天的ootd了,要不是贵,必须得整一套搭配。
闲聊几句,大家都开始忙手头上的活。
檀祈的办公室在上面一层,在檀礼隔壁,只不过她越看也不对劲,扭头问:“凭什么他是董事长?我爸不是还没退休呢?”
秦秘含糊不清地回答,她也没听懂,挥挥手意思是算了。
一推开门,就看到檀礼在椅子上坐着等她,“办公室怎么样啊,檀大公主。”
环视一圈,没有想象中的黑白灰,而是她喜欢的轻奢简约风,“一般般吧,看得过去。”
“麻烦您下次说不喜欢的时候,嘴角别翘太高,小祈总。”
“还敢叫我小祈总,我问你爸爸还没退休呢,你办公室门口贴着董事长室干吗?”檀祈把包扔到他怀里,瞪他一眼。
“爸爸只让你负责娱乐公司都能叫副董,我呢,所有都归我管才叫个懂事。”
“那行啊,正好换换。”檀礼起身往她旁边走,手放在她肩膀上,“行吗祈董?”
檀祈抬脚往前走,他胳膊一空,等坐在椅子上对秦秘说:“秦秘书,送客。”
等檀礼走后,看到江睢郁发来的微信,她拣着回了几条,又给他看了今天的穿搭,好消息是他今天也休闲装,坏消息是他今天不用上班。
她还没忘给在她家住着的傅鸢点个外卖,手机打开静音,将碍事的卷发用鲨鱼夹夹起,开始着手处理公司事务,她负责的不多但仅对于檀礼来说,事情不多处理起来麻烦。
中午也是简单扒了几口饭,美式喝了一杯又一杯,边看合同边打哈欠,拿纸巾把泪花擦掉。
看到傅鸢发来的视频都已经下午六点钟,檀祈伸了伸懒腰,又继续钻进工作里面,忙的都没空给江睢郁回信息,忙完已是晚上九点,檀祈问她哥走了吗?
秦秘说礼总还没走呢,还没忙完。
她没敲门,直接推开门风风火火地往里走:“走啦走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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