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一直没收到消息的江睢郁等的有些着急,就独自开车去檀祈家里找人。
檀礼给秘书打了个电话:“檀祈下楼了,送她回家。”
“好。”秘书还没来得及把车开去地下车库。
刚拉开车门,檀祈就怒气冲冲的走来,没往后座,反而拉开主驾驶的车门。
秘书也没阻拦,他也明白檀大小姐的脾气。
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开出去老远。
檀祈在等电梯的时候,就定好了四个小时后飞英国的机票。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一辆车在门口。
“李叔,家里来客人了吗?”她问出心里的疑惑。
“对对对,说是来找你的。”
两人并排着往前走,走到门口:“找我的?”
“挺帅的一孩子呢,他说是你朋友。”
刚到客厅,就看到江睢郁背光而坐,坐在沙发上,西装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
她望着那个不紧不慢朝她走来的身影,四周好像都安静下来。
几年不见,他愈发沉稳,是记忆中的轮廓,褪去了青涩。
怔愣间,一双深邃的眼眸望了过来。
谁都没说话,诺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
良久,宋姨拎着她的行李箱,放到玄关:“穗穗,行李收拾好了。”
“好的宋姨。”
宋姨从来不会过多询问私事,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江睢郁嘴角的笑一顿:“你是准备去哪?”
“要去参加毕业典礼。”
“我陪你去。”
———
下午三点钟。
一句话,两人直接落地伦敦。
手机开机后,无数条未接来电弹出来。
里面不乏有檀家父母,她哥,她的一群发小们。
先给父母回了个电话,檀明谦说要给她做主,明天就回去收拾他。
“嗯好。”檀祈声音不咸不淡的应答着,看向给她找行李的男人。
夏之之知道她,声音都有几分焦急:“穗穗,爸爸妈妈明天就回去,你在家等着我们。”
“我没在家,我来参加毕业典礼了。”
他们顺着檀祈的话说,几句话下来,“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就给发小群里说了句没事,等她回去了再说。
正好,江睢郁取完行李,走到檀祈身侧,另一只手握住檀祈的,试图将她的手给暖热。
冰冷的手遇上温热的火炉,控制不住的靠近,便回握住他的手。
比他握的更紧…
江睢郁一直感觉这就是一场太过于真实的梦。
虽说分开五年,但从未变过。
也没任何隔阂,还能如同依旧。
这五年就像是五天一样,不算什么大事情。
江氏在这边也有分公司,走出机场就看到来接机的人。
江睢郁上前给她打开车门,他从另一侧上车。
车子发动,檀祈则侧身从车载小冰箱里拿了瓶饮料,她扣了半天也没扣开,回国刚做的美甲,也不能用蛮力打开。
跟着看了半天的江睢郁,拿过:“以后不用你来拧瓶盖,我来。”
檀祈接过被打开的饮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话他之前也说过,当时的她,确实没放在心上。
当时刚来英国上学的时候,就因为瓶盖这件事,还悄悄哭过几次呢。
看见瓶盖都掉几颗眼泪。
不过后来好多了,也开始淡淡的忘记了。
毕竟,那段时间,只能叫做暧昧。
说明白了檀祈就是娇,她接受不了落差感,在国内跟小公主似的,从事事有回应,到没有回应,她就是接受不了……
檀祈直视看着江睢郁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道:“那我们还会走散吗?”
“不会!”男人没有任何的犹豫,“因为我对你是爱,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
英国的天气就是说变就变,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她喜欢下雨,尤其是在没有作业,撑着伞,走在爱丁堡的小路上。
雾朦朦的环绕着整个爱丁堡,雨声滴答滴答打在伞上,冷也是真的冷。
机场到酒店最快也要一个小时,车窗外的雨滴无疑是最好的白噪音,车内舒适的温度,檀祈身上披着毯子,睡颜安宁,呼吸均匀平缓着。
确保女人已经熟睡,拿起放在一旁的平板,简单工作起来。
江睢郁看着发送过来的文件,好看的眉头紧紧皱着,身边的气压又低了几分,发出一条消息:“方案让他们拿回去重做,别想着简单敷衍了事。”
江睢郁看着到了熟悉的街道,在犹豫着要不要把檀祈叫起来,害怕她没睡醒,她本身就有起床气,他更多的是想要她多休息一会儿。
更是想起来在国内凌晨两点还发了视频,即使五年过去了,江睢郁只有心疼。
睡眼惺忪的檀祈睁开眼,看着两边不熟悉的街道,脑袋有些发懵。
“这是到哪里了?”说话的时候顺手把身上的毯子拿下来。
“马上要到酒店了,是想去逛逛超市还是我让人送食材过来呢,”
“想去逛逛,平时没怎么来过伦敦。”
“行,那去中国超市。”
江睢郁对陈特助说:“到前面酒店你先回去,把房间订在我隔壁。”
陈特助通过后视镜看了眼两人,说了声好。
五分钟后,车子稳稳的停在酒店门口,酒店门口还有温秘书站在一旁等着。
陈特助先下车给江睢郁开了车门,就往后备箱去拿行李。江睢郁先去给檀祈开了车门,拉着人往副驾驶走去。
“这么贴心啊,娇气包。”檀祈看着两人拉住的手,突然有点不想松开。
檀祈刚坐好,江睢郁从车头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下一秒,男人十分熟练地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檀祈的手心:“给牵手吗?”
“不给牵,那我非要牵。”
檀祈笑出了声,也试着动了动被抓住的手:“又没说不给牵,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不过檀祈还是松开手:“你先好好开车,等会儿再牵。”
“行,这可是你说的!”
———
英国,中国超市里。
檀祈在对着奶片的味道纠结,纠结是要菠萝还是草莓,国外的物价不算低,人民币一换算还是有一点的贵。
江睢郁也知道她的性格,一看就是在纠结,干脆各种口味各拿了一盒:“纠结什么,想吃就都买。”
“不是不买,我只是在纠结呀。”
两人推着购物车继续逛,就着开玩笑的说:“你知不知道我来上学的时候,恨不得装一行李箱的奶片。”
“为什么。”
“一方面是汇率贵,另一方面是经常会没货,干脆就从国内带来好多。”
檀祈本就是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着之前的事情,两人目标也很明确,很快就买好要用到的食材。
结账出来,江睢郁提着两个被装满的购物袋,檀祈想帮他分担一点,主动伸手要帮忙,可是被他挡了回去:“没事,我来拿就行了。”
檀祈深知江睢郁的脾性,多说无益,也帮不上什么忙,径直撑开伞,打在两人的头顶。
伦敦的傍晚六点半是流光溢彩的,檀祈一直觉得下雨跟下过雨的伦敦是最美的。
两人步伐相同的走着,跟一对刚结了婚的小情侣没什么区别,刚走到停车的地方,原本就不是很大的雨就突然停了。
江睢郁往后备箱里装着东西,就让檀祈先去车里,傍晚还是有些凉风。
檀祈上了车之后就开启了拍照模式,江睢郁跟变戏法的似的从中控台里拿出两板奶片。
正好,照片被定格在这一秒,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两板奶片闯入镜头。
背景是刚雨过天晴,还赶上了彩虹,一朵朵的白云围绕着彩虹。
也是当时檀祈选择来英国的目的。
…………
由于开的是套房,是带有小型厨房,这才让江睢郁有了可以发挥当大厨的空间。
两人刚到酒店,檀祈就说要先去洗个澡,坐了长途飞机,难受的要死。
江睢郁将人领到他对面的那一间:“我房间的门卡给你放在桌子上了,洗好直接过来就行。”
“行,我知道啦。”
说罢,江睢郁就先去处理食材,轻轻将门关上,往自己房间走去。
她躺在浴缸里轻轻闭起眼睛,感觉一天的疲惫在这刻都消失殆尽,旁边还摆着她喜欢的香薰,别提有多舒服了。
直到手机闹铃响起,檀祈才发觉自己睡着了,好在浴缸是恒温,水不会冷。
起身,冲了下澡,就开始她一切繁琐的护肤流程,先是脸,又是身体,最后连头发丝都不放过,一切都收拾好后,这才拿着房卡去对面,
“来了,时间刚刚好。”随着檀祈开门的声音,江睢郁将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
“哇塞,这么丰盛的吗!”
他招了招手,示意她别在门口杵着了,檀祈小跑着往餐桌这来.
拿起筷子尝了块糖醋排骨,檀祈连连给竖起了大拇指,甚至还鼓起了掌:“这么好吃的菜要是能有酒就更好了.”
“想喝点什么,酒柜里有红酒.”
“就红酒吧…”
此后。
一发不可收拾,江睢郁说檀祈就是个酒蒙子.
餐桌上,男人穿着最普通不过的睡衣,看着檀祈吃的一脸满足,觉得他可以用厨艺来挽留她。
檀祈喝多酒就是嘴碎,喜欢絮絮叨叨说一些事情,本来就爱无理取闹,喝了酒就更黏人了。
吃过饭,女人坐在地毯上,有些摇摇晃晃但还不忘举起酒杯,男人则坐在沙发上,也慵懒的往后一靠,眉眼微翘,嘴角浅浅小幅度地弯了起来。
“我觉得你喝多了,是吗?”江睢郁语气里满是笑。
“没呀,真的没有!”檀祈想都没想直接回。
尤其是在这杯红酒完毕,她脱口而出:“我想去河边看日出。”
“你现在喝酒了,我想让你睡觉可以吗?”
檀祈没说话,只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白嫩光滑的小脸上刚才还戴着眼镜,觉得有点难受就取了下来。
用江睢郁的话说,她都这样看着我了,我还能不答应吗?!
谁都说,他真的太惯着她了。
江睢郁就说:“不是惯着她,我就想把我缺她的那五年加倍的对她好。”
“她跟着我只能越来越好,她不能跟着我吃苦,不是不能,是我不让。”
“我希望她能跟她的名字一样,穗字,一是岁岁平安,二是岁岁年年都能拥有丰收的宝藏,一生富足无忧。”
“行,等会就去海德公园行吗?”
“但是我想先让你睡一会儿,等到时间了我叫你行吗?”江睢郁拿过檀祈的酒杯,把人推着往房间里去。
“我不想看日出了,我想现在去河边走走。”
“可是我现在有点累了呀气包子!”
“你别撒娇啊气包子,走吧现在?!”
“那你先去换个衣服,夜里温度低。”
十分钟后,两人整装待发的站在酒店的走廊里,相视一笑。
檀祈走路一晃一悠的走着,宽大的卫衣帽子被江睢郁拉着,走出酒店大堂,由于两人都喝了酒没办法开车,只好走着去。
伦敦夜幕降临,灯火辉映。
路边悠长的音乐,夜晚的灯,再加上天黑后逐渐变凉。
游人如织,感受着古今交织的美丽与历史的碰撞,经过岁月的痕迹,看一次惊艳一次。
檀祈走着,背后的男人举着手机拍下她的一举一动,觉得她只配任何的花团锦簇。
江睢郁连叫了三声‘穗穗’,就最后一声才发现是叫自己呢,“怎么啦?”
他直接伸出手:“穗穗,我累了,你能拉着我吗?”
“当然可以喽,我来牵着你的手。”
他将那只手纂的更紧了,力道虽然有些重,但安全感十足,跟害怕人会跑了一样。
路过一家便利店,他想着害怕她会渴,拉着她进去买瓶水,但是檀祈摆了摆手说自己不想走了。
江睢郁快速快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瓶矿泉水。
蹲下来,拧开瓶盖,喂到檀祈的嘴边,她喝了一小口就不喝了。
江睢郁把人扶起来,弯腰:“上来,我背你走。”
轻轻松松的把人背起来,“你为什么要背我呢?!”
“那刚才是谁说走不动啦?”
“好像是我吧。”说罢,自己还不好意思的笑了。
一个小时的路程,檀祈她就睡着了一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檀祈趴在男人宽阔有安全感的背上,一直在悄悄看着江睢郁,男人已经褪去稚嫩,仔细看看他眼下还有乌黑。
她一直觉得他这个人很冰冷,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看似目中无人的天之骄子,实则也是有两面派,但是这都是只在她面前所展现的。
檀祈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说:“我醒了,放我下来吧。”
“不放,怕你再跑了。”圈在膝盖旁的胳膊更紧了些,“你如果再不见了我该怎么办。”
檀祈轻笑了声,也没说话,就让他背着。
过了两分钟:“找个椅子坐着吧。”
她只来过一次海德公园,而且还是白天,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耳机里放着喜欢的歌,天鹅就在眼前,身边鸽子围绕。
晒晒太阳,把一切烦恼的事情都晒跑,剩下的都是开心的事情咯。
夜晚的海德公园的夜景依旧美轮美奂,突然,有一滴两滴的雨滴从天空落下,江睢郁从口袋里拿出雨伞,遮挡在两人的头顶之上。
很久,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说话。
有可能是檀祈,也有可能是江睢郁,反正都不太重要了。
聊起五年前的事情,檀祈将头偏向一边,试图藏起自己已经泛红的眼圈。
“你知道吗,我已经开始要慢慢忘记你了。真的,刚来英国的第一年,我始终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在那一段时间里我整个人都是病怏怏的,每天都睡不着,只能坐在客厅等待日出,直到早上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我身上,我才察觉一天又要开始了。”
“一个星期里暴瘦十斤,为了就是忘记你。可是,我已经很用力的想要去忘记你了,但好像哪里都是你的影子。”
“五年,我好不容易慢慢地开始适应没有你的生活,而你现在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打破了我的生活,我也做不到再跟你之前一样。”
话说到最后,手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好不容易压下来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江睢郁一直静静的听着檀祈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一字一句都扎在他的心上。
檀祈说完,江睢郁将檀祈的脸掰过来,让她的眼睛看着自己。
可她不,她没勇气了,说的这些话将她所有的勇气都消耗掉,她也没了力气。
“穗穗,你看着我好不好。”
“我求求你了,看着我的眼睛好不好。”江睢郁愈发温柔的声音,慢慢的让她敢于直视他的眼睛了。
“我从没有怪过你,你一直都是很好,再说了,那一切不都是过去式了吗,对不对?”
“你我相逢,本就是命中注定。五年时间也很长,所以我们就别走散了,好吗。”语气接近乞求,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
檀祈空洞的眼神正一点一点的回神:“江睢郁,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他将人抱住,轻声的安慰着说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
爱是一把倾斜的伞,这就话说的真对。
刚巧路过一位摄影师将两人抓拍了下来,女人埋在男人的肩膀处,小声的抽泣着,而男人轻轻的抚摸着女人的背,另一只手还稳稳地举着伞,伞很明显的偏向女人那边。
拍好后,走到两人的身边:“你们很漂亮,我就拍了照片。”说着不太流利的中国话,能看出他已经很努力了。
把照片递给两人后,又说了句很漂亮,才转身离开。
“穗穗,你看我们两个真的很般配。”
檀祈抬起头看着照片,主角是他们,其余的全部沦为他们的背景板。
她将照片举起来,想用更亮的光看照片,江睢郁则站在她的身后给他举着伞,也是她的底气,为她保驾护航一切。
他也用镜头把这刻记录下来,女人举着的照片中是两人,这张照片就她一人,很明显摄像师就是这个男人。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江睢郁感觉有些冷风,就把外套脱给檀祈,站起身,伸出手:“我们走吧。”
檀祈将还有些颤抖的手轻轻的搭了上去,转而被男人大力的反握住。
凌晨四点的街头,在异国他乡大街上空无一人。
到了酒店,江睢郁给人喂了点热水,又让人送了两个热的水煮蛋来给她敷红肿的眼睛。
熟悉的味道围绕着檀祈的呼吸,哭的有些累的眼睛。
此刻,也得到了最大的舒适。
江睢郁靠坐在床边,脑子里全是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直到很多年之后,那天下雨。
两人打开心扉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多到有些记不清楚,但他就记得她哭着对他说。
“一天又一天,我已经开始习惯,习惯睡不着,好不容易在我有点忘记你的时候,你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江睢郁想起来还是会感觉到后怕,如果那天他们没相遇,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话。
天刚微微有些暗,檀祈才悠悠转醒,醒来没发现江睢郁在这,连忙下床就去找。
厨房里,江睢郁正给她熬着粥,还做了她喜欢的可乐鸡翅跟耗油生菜。看到人起来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她跑着过来了:“我以为你消失了。”
“怎么可能,当时是给你做饭去了。”
昨晚的碗碟早已经被收拾好,江睢郁看出她喜欢坐在地毯上吃饭,就让人买了一块更软乎的。
“檀祈,你还记得凌晨说的话吗?”
檀祈就想逗逗他,故意道:“什么话,我有点记不清楚了。”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都没了,赶紧开口:“没忘,记着呢。”
“我也爱你,江睢郁。”
…………
吃过饭,时间也才八点,两人窝在沙发上,听着檀祈最喜欢的歌
此时,国内也才下午三点钟,傅鸳就打来了视频,第一句话就是:“檀穗穗,你真的是翅膀硬了,到了英国就没信了。”
“我要跟檀妈妈说。”
等到傅鸳看清楚檀祈在一个人怀里躺着,顿时就炸毛了。
“你跟谁在一起呢,你躺别人怀里干嘛。”
檀祈将手机往上面晃了晃,喏了一声。
她自言自语的说真是见鬼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挂了电话后,找到发小群里,把刚才的截屏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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