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高且陡,一眼望不到尽头。
两侧树木茂盛如盖,残破裂纹的石阶上光斑稀疏,狭缝中的天显得很远。
登近山顶,密林环抱中的神社方才映入眼帘,虽然冷清,不见人烟,却并不小,矮而宽广,大气的规制,欠缺维护的暗淡色彩反而让它看起来古朴庄严。
这里就是祖先所书的接近本源的地脉中心?
衣着楚楚,胡子修剪整齐的男人走入神社内;里面的灰尘好像自打建成就没被搅动过,积了上百年。
天井正中巨大的树下有一个人,穿着农作的衣服。
那树看起来快死了。
“请问这里可否求吉凶?”
对方在树下堆腐叶发酵成的肥,头也不回地说了一个字。
“凶。”
声音竟挺年轻,令他有些意外。
四下环顾了一遭,他微鞠一躬,便要告辞,却又听那人说:
“对于领兵之人,不可控的强者,不如一个可控的弱者。”
难得来个人,也算有缘,姑且提个建议。
人走了,他继续堆肥。
他看着神社主人种下的菩提树,一觉醒来都快死了。
他寻找它的病根,给它剪枝刮皮,除菌捉虫。
它在照料下逐渐好转起来,萌发出许多幼芽,眼看着它即将变得枝繁叶茂,那个人又来了。
“我是远坂时臣。两年前来过,没有请教师父姓名。”
他戴着手套,正拿铲子给院子两边的野蔷薇松土。
“格兰。”
“或许……你知道圣杯战争?”
他微微回头,这人的衣服和上一次差不多,未见老,只是面上添了许多疲惫。
“什么事。”
“你那时说不可控的强者不如一个可控的弱者,我想求问,”远坂握紧双拳,隐约可见手背上的红纹。“是否该当机立断地——”
但圣杯战争才刚刚开始,他召唤出来的Archer具有压倒性地强大,难道仅仅因为他性格太差、不听命令,就用令咒使其自尽,另召或另夺一个?
“时臣,原来你行动神秘,就是为见这么个低贱的杂种。”
伴随魔力波动,一人出现在树上,通身纯金铠甲,烈日一般的金发,容颜俊美,满脸不悦,姿态极端傲慢。
远坂额头顿生冷汗。
吉尔伽美什俯视着那花丛旁的人,衣着不入流,可惜了那张脸。
“先从臭土烂根里爬出来,再教唆本王的臣下背叛吧。”
幼芽被踩在脚下,树枝发出嘎崩声。
“下来。”格兰说。
“哼……你这贱民竟妄图本王与你站在同一片肮脏的土地上?”
格兰放下铲子起身,没什么表情地望向这个为世界所眷顾的人;从世俗角度来看,他应该算很有来头。
“你俯视别人,然而你的竖瞳是匍匐在地的蛇所特有的;你称人杂种,然而你是伪神与人类的杂种。”
远坂心下一沉,站得能离他多远就多远。
“在一个奴隶制度消亡的时代,秉持着奴隶主思维,在政权深埋于历史之尘的无人追随处守着过去的王称。我理解也尊重,但提不起兴趣,到别处去吧。”
吉尔伽美什怒睁着熔岩一样猩红的竖瞳:“本王——”
“阶级出身和血统,与随之而来的力量和财富,让你成为了王。”
远坂尽可能无声地快步往石阶走去。
“即使你没付出任何努力或代价,那也是你的,我对此并无异议。”
格兰平静地看着被他碾碎幼芽。
“然而我有些好奇你失去了那些,会是何种模样?”
“区区一介杂种,亏你敢想!”
“从现在开始你每说一句杂种,我就封印你一项能力。”
“狂妄的杂种。”
“……”
王之财宝打不开了。
在经历了狐疑、不敢置信、恐慌和愤怒后,吉尔伽美什又骂了一句。
现在他没法灵体化了。
此时远坂已乘上了回家的车。
“你究竟是什么?!”
“区区一介低贱又狂妄的杂种。下来。”
“……”
他潇洒地跳下去了。
“有着这种力量,却偏安一隅侍弄花花草草,实在让人不明所以。”
吉尔伽美什见他继续翻土,没有进一步攻击的意思,也就冷静了下来。
“不创造也不毁灭,不臣服也不统治,你的存在根本毫无意义。”
格兰头也不回:“看,不逼你一把,你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不说杂种也能骂人的脑子吧。”
“你这——”
吉尔伽美什语塞片刻。
“你这吃蚯蚓的农夫!”
类似的话吉尔伽美什从清晨说到了头午,期间夹杂着对这座神社的不佳评价,对格兰整个人和植物朋友的鄙夷和蔑视,试图探明他的底线,寻找他的软肋。
同时吉尔伽美什回忆力量是如何消失的,感受、并等待力量回来的预兆。均无果,于是更加焦躁。
然而奇怪的是,他对造成这个状况的人并未有怒或恨,反而在焦躁中生出相当的新鲜和好奇。
“虽不知何方意志给你了如此力量,相信天下间没什么能够阻拦你,你却要自我限制,何不发挥出来,让全世界看见,彰显你的权柄,让亿万人敬爱朝拜!你是无比自由,毫不受阻碍的,大可以为所欲为!”
“看到高贵的英雄王被自己辖制,你应该感觉相当好吧?这宰制性的快感非常之美妙吧!难道你不想体验更多吗?”
“虽然能让本王落到如此境地就够你骄傲爽快了,不可能有比这更好的愉乐。”
好烦。
“从这出去,”格兰指着门外的石阶。“力量就会恢复。”
“哈!是怕心性被本王动摇罢!”吉尔伽美什得意不已,“还是说你又在打本王什么主意?无妨,本王姑且屈尊陪你玩玩。”
“不走我反悔了。”
“……”
吉尔伽美什走后,他下了个两条腿的魔法生物不得入内的禁制。
不知怎么,访客接二连三。
“真要命,这什么奇怪地方的讨厌力场,稍微运转魔法回路都不行……”
金发碧眼的男子穿着一身不适合运动的礼服,爬石阶爬得满头大汗,在神社门口喘了半天,见里面有人影,他谨慎地站到门柱旁,能被看见的远处。
“喂。”
对着花草发呆的格兰转过头来。
也不问他为何在这荒山野岭的破败神社,肯尼斯从怀中拿出一条白银挂坠,坠子的形状是狗的侧影,提起来让对方看清楚。
“这是你的?”
“是。”
“你这家伙怎么没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肯尼斯不客气地质问起来。
“用这东西作为圣遗物,你没出现在召唤阵里,大概是让索拉乌供魔的改良术式不成功所致,我手上没出现令咒,但隐隐还能感觉到主从契约的存在。不抱希望地用索踪魔法找了一下,你居然真在这,你是什么职阶的英灵?”
格兰摇头。
又是个麻烦的话唠。
“啊——怎么会混乱成这样!第一件圣遗物被偷,第二件圣遗物召唤出个废物。”
累烦了的肯尼斯不堪忍受,他把坠子掼到地上,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
“都潜心改良了改良术式,换第三件圣遗物召唤出了lancer,由我供魔,也有了御主令咒,结果没有契约没法使唤!这都是什么事啊?!”
肯尼斯崩溃地挥舞双手,手上红色咒纹十分醒目。
格兰听完,摘下手套,露出鲜红的印记。
“这东西是令咒?”
忘记什么时候连过来的。
“你有令咒……”
肯尼斯怔在原地,呆呆看了许久。
“我还能感受到契约……”
肯尼斯灵光乍现。
“难不成我成了你的从者?怎么可能!”
格兰捡起了坠子:“用它与死神交涉时,我在上面加能了无视或反转规则的法则。”
“你的职阶是caster?”
能够施加那种程度的魔法,还与存在于古时神话中的死神有联系。肯尼斯口气缓和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lancer的魔力由你提供,契约大概在你口中的索拉乌那。”
肯尼斯一时无心计较他的所答非所问。
“不可能,如果在她那,她有所感觉怎么会不告诉我?”
“让她下强制命令,看从者会不会执行,你手上的令咒会不会消失。”格兰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在哪?”
“……”
“和lancer一起?”
“那个不安分的从者,不从自己的历史吸取教训,竟敢魅惑我未婚妻——”
格兰意识到什么:“他真名是?”
有契约在就是一条船上的,肯尼斯直言不讳:“迪卢木多.奥迪那。”
原来这热闹他也有份。
“我得回去一趟。”肯尼斯返身下山。
“不会有事的。”
格兰话音刚落,肯尼斯手背毫无预兆地红光一闪。
令咒用了一个。
原作基础设定;
圣杯战争,是七位魔术师凭借“万能许愿机”圣杯的力量,各自召唤英灵争夺冠军的争斗。
“英灵”即是其丰功伟绩在死后留为传说、已成信仰对象的英雄所变成的存在,可以是历史也可以是神话中的人物。被魔术师召唤后与之签订契约。
人类御主手上会出现令咒,作为契约的显形,令咒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转移。
魔术刻印是魔术师魔力的来源,代代相传。
七位英灵的职阶为:Saber剑士,Lancer枪兵,Archer弓兵,Rider骑兵,Caster法师,Assassin暗杀者,Berserker狂战士。
圣堂教会属于圣杯战争的监督方、裁判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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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Fate Zero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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