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卡从车内看着爱丽丝菲尔她们走近。
“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Saber笑了笑。
“不小心划破了。”
“那要去医院。”
“谢谢关心。”
迪卢木多的那柄黄蔷薇附了切断魔力的诅咒,造成的创口医院和治愈魔法都无能为力。
回到位于僻静山林中的豪奢而冷清的城堡,那只有几个没有生气的女仆维持日常运作。
收到了圣堂教会发来的公告后她们忙于此事,表现得格外安分的安卡几乎被遗忘了,常溜出去也没人发现。
Rider扛着酒桶,邀Archer来城堡,找Saber开酒会,安卡恰巧没出去。
起初安卡看着还感有趣,但觉得他们也不过如此。
难得放下敌对使命,把酒言欢,坐而论道,在这交流中却没有沟通、理解或心迹交互,只有自我展示。
“对自己的处境全然没有概念。”
韦伯望过去,夜色下通亮的花园边缘,枝条掩映中,立着个细小人影。
“你是……”
韦伯正想走近些,忽感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魔力波动。
Assassin凭空出现,一个又一个。韦伯以为他们是投影,观察后发现每一个都是本体。
Archer的金杯美酒令Rider谈兴正浓,因敌袭中断了酒会,他相当不悦。
韦伯预感他即将释放宝具,在别人的地盘上和两个敌对英灵面前大量消耗自己的魔力。不过估计怎么劝他杀鸡勿用牛刀都不会听。
“受召为仆,作为魔术世家的博弈、战斗工具,对拘禁无数英魂的圣杯也没有怀疑。”
无可奈何地被卷入Rider对军宝具的结界前,韦伯依稀听见。
“跟你们这群魔术师一样心盲而劳力。”
城堡聚集起敌人,爱丽丝菲尔十分不安,用使魔通知了卫宫切嗣。
通过与Saber的契约,卫宫大约感知到她们处境尚可。他赶到,发现并非所有人皆被纳进了宝具结界内。
卫宫没能从安卡那感知到魔力或魔术道具,这孩子却能无视宝具的规则……
安卡也打量他;一身黑衣,落拓疏朗的面孔,忧郁疲惫的眼睛,行动间透出冷厉果决的风度。
正当卫宫欲出手试探之际,城堡中的人安然无恙地出了结界;其余人等均已自行散去。
爱丽丝菲尔见到卫宫十分欣喜,却见他手势示意自己后退。
“码头一战,我在肯尼斯身边看见了她。”
“可是肯尼斯退出了,不知契约转给了谁。”
卫宫不质疑这点。如果她真是肯尼斯派来的,不会尚未取得信任和情报前接触肯尼斯。
“放心,他们不想要圣杯。”安卡绕过花圃,向爱丽丝菲尔走近了些。“我跟Caster的时间比跟他们的时间长。”
“跟那种残忍至极的疯子——”爱丽丝菲尔连连摇头。
“其实你们摸不到Caster半点行踪,可以归功于我。”
细小密集的白花云朵一般笼着花坛,安卡在旁驻足,两手食指向墨蓝的夜空比了个十字。
“创意是我的,展品和排列顺序也由我定。”
“是Caster洗脑了你?”
“夫人,虽然你总想当然的轻信,但我喜欢你。”安卡沉下双臂,十字的交点瞄着她。“你看到的那个我是真的,现在这个我也是真的。”
卫宫对Saber说。
“带她回去休息。”
而后他审视着安卡的冰冷眼神清楚显示,儿童的模样绝不会阻碍他下杀手。
“你的目的是圣杯?”
“不如讨论一下你要圣杯的目的吧。我对你的正义理念知道一点。”
这是安卡感兴趣的话题。
“距离城市最近的十字架上的老人猥亵孩子;最远的那个十字架上的男人虐打孩子。请问谁离正义更远?”
卫宫警惕着它的动作。
“他们都不足为例。”
“原来那在你心目中的和平世界容许范围内。”
卫宫皱起眉头:“不是。”
“更极端的举例,虐杀犯和暴露狂,哪个更该死?”
他无从回答。
“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是后者。这关乎人格的上限和灵魂的追求,前者是禽兽,后者是蛆虫。不过把他们比做动物,是借用你们人类的说法。”
“我们人类?”
“当一个人做出了非凡的事业,他被称颂为伟大的人、真正的人;当一个人作奸犯科,他被打成禽兽之流,不是人。实际他是的。人们的捧高踩低,是为已自成一套的社会规则有序运转而服务的话语体系,无意识地屈从于自身的社会性。
“说到底思想是一回事,行为是一回事,行为的意象又是另一回事。因果之轮并不在它们之间回转。基于此,没人可以确切的定义正义,正义仅是对美好公平世界的向往中生出的一种臆测——你的正义不过是你的臆测。”
“不!”卫宫斩钉截铁,“我所坚持的,是人人心中都有的朴素的善和正义观。”
“一个意思,就是说你们人类全都生活在这种共通的精神世界营造的文明幻觉里。”安卡知道他听不懂。“如果存在一个正义与和平的理想范式,你要怎么做?”
“把阻碍理想实践在这世上的邪恶和纷乱剥离出来,彻底湮灭。”
安卡挑了下眉,靠坐在花坛边。
“你有没有试想人能剥离负面情绪?”
卫宫半晌不作声。
他大概没思考过类似的问题。
“其实我做到了。”
净化灵魂和理想世界大概有些关联,卫宫士郎不由侧耳。
“我把自己从俗体凡胎中解放出来,上传为信息时,修剪了我的灵魂。”
“你和间桐家是什么关系?”
“不是用魔法,而是用科学的手段;将愤怒、焦躁、恐惧、无力感等,通通剔除出了我的意识。”
“你是……某种魔法生物。”
“都说了是科学,我更接近机器。”安卡无奈。“那时候我把灵魂封在无机物里,还以为自己会永远这么没有一丝负面的存在下去。然而一旦以实体活着,灵魂就会像身体代谢出皮屑一样,代谢出各种情绪。”
它从冥界的死神腕间,到被人间王者的剑尖挑起。几经辗转易手,坠于贵族美人颈间,兵荒马乱之际掉落泥淖,被农民纳入匣中,又于太平年代被典当,归于富豪的藏品之列。汲取富裕之人的慵懒、贫窘之人的卑怯、高尚之人的胆魄、卑鄙之人的顽劣……
“情绪垃圾一点一滴地滋生出来。而我丧失了缓解和对抗它的能力。眼睛被保护得太好,就会变得相当揉不得沙子。”
如果它有一具有限的躯体,说不定还能调整身体状态来规范灵魂。
可收纳它灵魂的是神器;恒定不变,无限承载,放任自流。
“我无法再游刃有余,仅能勉强不陷进某个极端。我灵魂的浊与清已超出我的控制。”
“你是说,即使把恶剥离出世界,也会像你把负面情绪剥离出灵魂一样,迎来猛烈的反噬?”
卫宫按着额头,无神的眼睛透出空洞的狂热来。
“但那个理想毕竟是可能的,不再有痛苦的世界——”
“还是说点实际的吧。”
他们的认识根本不在同一处。
“我可以为你提供解决Saber手伤和剿灭Caster组的机会,合作吧。”
说什么都无法让他认清理想世界的实现不是一哆嗦的事。世界宽广复杂,将它改造好,将是一个痛苦无望又无比漫长的过程。
漫长到他所能付出的整个一生,在那浩大无比的进程中,都不及一声叹息于他一生的时间。
神都不去做的事,他一介凡人妄图成就,却连正义的概念都没搞懂。
这无关勇气,只显示出他的无知自大和些许神志不清。
结果他终不过是被困在某种独属于他的经验和过去中无法自拔,无所不用其极地抒解心结罢了。
他的理想未必是假的。
但建立在歪曲认识上的真,比假还廉价。
宝具,即是在英灵的传说里被称颂的武装。拥有现代魔术师望尘莫及的强大力量,一旦使用就会发挥出如传说那般的效果。
可分为单兵作战用的对人宝具、团体作战用的对军宝具、一击终结的对城宝具三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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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Fate Zero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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