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余的举动配合着说出的话,差点让时肆直接春天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欲/望,用自由的那只手去推对方,说:“你能不能别总这样啊……”
“哪样?”贺松余抬眼看向他的眼睛。
“我还没和你在一起呢,也没有同意你对我做这些。”时肆说。
贺松余轻笑道:“小助理,请你认清事实。”
他直起身,抬起时肆的下巴,继续说:“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没资格管我做什么事。”
时肆拍掉他的手,把脸别向一边,说:“我不想和你争执这些,如果你执意这样,我也可以辞职,辞金我会想办……”
感受到什么,他猛地闭上了嘴。
贺松余的手往哪放呢?!
时肆在心里疯狂大叫。
贺松余没再扣着他的手,只手放在某处,另一只手再次将他的下巴掰过来面向自己。
“呜唔……别弄……”时肆抬手想把那只手拿开。
贺松余凑近时肆,在他耳边吐出口气,威胁道:“再多说一句,就地把你干了。”
时肆仗着自己生理泪水导致的眼红,委屈地低下头,装模作样地颤了颤眼睫,饶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赌贺松余心软。
却没想到,这样的神态更加激起了对方的凌/虐/欲。
感受到贺松余手上的力道加重,时肆差点叫出声,被他硬生生地咽回了喉里。
他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你这么喜欢我,不如直接把我杀了做成标本得了,”时肆眼睛通红,轻轻笑了声,抬眸对上贺松余的眼睛,神情是贺松余极其陌生的淡漠,“你以为我很想活着吗?”
就在前几周,被贺松余搭讪上的前一秒,他都还在想着怎么不那么对不起爸妈地放弃自己。
贺松余顿住,手上渐渐脱了力。
他好像,不小心泯杀了时肆在自己面前的活泼乖巧,他好像不认识面前的人了。
室内冷白的灯光把两人包裹在一个冰点,就连空气中都仿佛流连着冷空气。
“别这么说,”他赶紧把人抱住,死死地抱着,生怕时肆真的从他身边离开,埋头在他肩颈里,求饶似地说,“对不起,我以后不逼你了,你别想这些事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对不起……”
时肆就这样静静地接受着这个拥抱。
“你理理我,时肆,你理一下我,”贺松余是真的很害怕,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样一个类似的童年经历,他很害怕时肆真的永远离开他,“我真的错了,你不想在一起就不要在一起了,你不喜欢我亲你我也不亲你了,你让我离远点我就离远点,你想辞职……就辞吧。”
他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时肆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回抱对方,轻轻顺着对方的背,说:“好了好了,您也别这样,我都要不认识您了,没事了,你以后注意点分寸就行,我其实……”
并不反感被你亲。
“好。”贺松余把脸埋在时肆的肩上,暗戳戳地勾了勾唇。
“走吧,我们在这待了好久了。”时肆推了推还紧紧抱着自己的贺松余。
“好,听你的。”贺松余依言松开了时肆。
两人总算离开了会议室。
“我要去找由辞说点事,你别跟着我。”时肆是实打实的窝里横,这就指使上人了。
“……哦,”贺松余抿了抿唇,垂下眸,似乎有点失落,“那我在办公室等你……这边也有我的办公室,有助理位置的,你记得来。”
卑微得跟变了个人似的。
“嗯。”时肆应完就转身低头给由辞发信息。
贺松余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神色瞬间冷下。
啧。小朋友太不听话了,以后得治治。
“贺总,”李齐观把肩搭到他身上,看着时肆离开的背影,笑道,“哟,把人惹生气了?”
贺松余拍开李齐观的手,说:“少管闲事,分部财务经理呢?喊他过来,我跟他、好、好、聊、聊、资金流失的问题。”
他说完后笑了笑。
如果换作别人,一定会觉得这抹笑非常温柔。
但可惜,面前的人是李齐观。
“看来财务要惨咯~”李齐观笑着给财务经理打去电话。
贺松余便乘着电梯去到办公室。
时肆在三楼会客室和由辞见上了面。
“你不是说你就是个卖衣服的嘛?!”时肆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亏他居然还发了一堆鼓励对方的话术,结果人家是这职位!!
“那你也没和我说你是总裁的助理啊!”由辞也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
亏她之前居然在去密逃那天安慰过时肆没拿多少工资!
“我好歹没骗你,我跟你说我是飞鱼的助理,你也没给我说你是愉商的一级设计师啊!”时肆说。
他和由辞当然不是吵起来了,不过是朋友间的玩笑而已。
“我是真的想不到啊。”由辞往沙发背上靠。
时肆随手开了瓶矿泉水,笑道:“我也是。”
“诶,不过话说回来,你和总裁是什么情况啊?”由辞眯了眯眼,一些事情不言而喻。
“嗯,事实上就是你想的那样。”时肆在人前不给人家名分,人后倒宣示起主权来了。
“靠,我就说,”由辞一脸了然,过后又问,“那我岂不是没戏了?”
“昂。”时肆诚实地点点头。
由辞叹了口气。
想把弯男掰直是不可能的,特别是这种一看就是当小零的。
其实不和贺松余放一起的话,她是不会觉得时肆是零的。
不过好在她没陷太深,缓了会后道:“没事,那咱就做好姐妹!”
时肆点头:“昂!”
“贺总,您找我。”分部的财务经理姓王,一点也不怵贺松余,都以为他是个脾气性子都很和蔼的老板。
却不知道他们老板刚经历了时肆那遭,正在气头上呢。
“坐。”贺松余脸上依旧挂着三分淡笑,冲他点点头。
王经理也就笑着坐下了。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在陆水项目上的泄露,你肯定知道的,对吧?”贺松余不徐不缓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笑着问。
“知道的,但这事……我没什么头绪。”王经理说。
“没事,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这事,”贺松余很爱喝茶,闻到茶香会让他心情都通畅许多,“我就是好奇,我们资金流失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这一问,把王经理所有泄露机密与自己无关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贺松余眯了眯眼,笑着喝了口茶,温声道:“不急,你慢慢想,反正我今天多得是时间,你最好想想,为什么外面的其他六家分公司和总部资金流通都很顺畅,一到你这就卡壳了呢?想吧,慢慢想。”
贺松余靠到椅背上,手里握着小茶杯,漫不经心道:“我给你足够的时间解释,不过呢,在我助理回来之后,你就该走了。”
王经理第一次后悔自己轻视了头上的人。
这种笑眯眯的、用最温柔的语气说话的人,居然说着令人汗流浃背的内容。
“我……”王经理才刚开口就又被打断。
“顺带一提,如果解释得让我察觉任何不对,今天晚上你也先停职半月吧,”贺松余说,“虽然不带薪,但好歹能休假,不是么?”
“贺总,我们这边已经很缺人手了,再少我这个……”王经理话到一半再次被打断。
“你以为在外省的分部没人想回淀城吗?”贺松余轻笑,“虽然我们基本都是在哪省哪市的分布就在哪招的本地人,但被迫调走的也不在少数。”
他点到为止,看了眼桌面上的文件,那一沓他在这几天几乎都要被他翻烂了。
王经理更为局促了,来自顶头上司的压迫感无法忽视,他张了张口,终于想到一个可以解释的契机。
“资金卡壳是上周才开始的,那时候机密早就泄露了,各家严压分部这边,卡我们经济。”王经理解释。
“可按你们财务部的业务水平,不应该连这点小打压都抗不住,我就回来紧急调整了一下内部周转,今天早上不就又通了吗?究竟是你不想负责,还是你一直是以‘跳槽’名义进来的卧底呢?”贺松余的语气少了最开始的温和。
没错,王经理是跳槽来的,而且他跳槽那时刚好卡在他们上一个财务经理即将被调去外省的时间里,姓王的也就刚好坐上了经理的位置。
怎么会有这么多刚好呢?
而且公司内部有人要被调去外省这种消息一般不会宣扬,所以刚好跳槽来的王经理又怎么刚好知道这个消息,去和贺松余申请成为财务经理呢?
以上的消息也足亦说明人事管理中有内鬼。
“哈哈……您开什么玩笑哈哈,我怎么会是卧底呢?我对飞鱼公司从来忠心耿耿、恪尽职守!”王经理打着哈哈说。
“恪尽职守?”贺松余轻笑一声,“我还没见过哪个恪尽职守的人会连个小问题都解决不了的,没有你通知,财务部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倒是方便了你的行径吧?嗯?你的目的是什么?告诉我。”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
但是贺松余就是喜欢听别人亲口承认罪行,就像肖寻一样。
会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很羞耻么?还是说会有种势在必得的骄傲?
“我绝对没有别的目的,我只是脑子忙得晕头转向的,一时间没有想到解决方法而已,贺总,您要相信我。”王经理还是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样的啊,那就说明你配不上这个经理的位置,”贺松余将茶杯放回桌上,总算愿意抬眸看对方一眼,“你还需要在新手区磨练磨练,这样吧,给你降个职?”
“贺总……”王经理很为难,“这次是我有问题,我检讨,以后绝对不会了……”
贺松余实在懒得再和对家公司的走狗对话了,干脆道:“两个选择,现在担白一切,我让你带薪走人,并且不追究你的任何责任,或者继续嘴硬,结果在三天内能出来,项目机密涉汲金额上百万,如果你执意要瞒着,我也不介意让你到局里蹲个三五年。”
现在他能确认的内鬼只有王经理,剩下的都是未知数。
他说的三天内出结果当然是假的,他手里没那么多线索。
他要的是对方,不打自招。
都不过是一些玩弄人心的战略罢了。
也许很无聊,但同时,也分外有趣。
王经理瞬间就开始吱吱唔唔的了。
他现在倒希望贺总的助理快点来。
可是来了他就会被赶走,他不想蹲局子。
“……我说。”他垂下眸,抿了抿唇,终于打算老实交待。
贺松余不急不缓地倒了杯茶,昂了昂下巴示意他继续。
一楼办事处,时肆跟在陈言身后,看他从容地把每一件小事都处理到位。
“你好厉害!”时肆和陈言在休息室,说。
陈言无奈地笑道:“狐假虎威而已,我身后跟着个老板助理,哪个见了我敢不听话?”
“好吧,好吧。”时肆点头。
原来自己还有这功效?
“你不去贺总那吗?”陈言突然问。
“不想去,”顿了顿,时肆又改口道,“等他找我我再去。”
“……也行?那我带你去商场逛逛?”陈言说着站起身。
“好啊,正好买两套换洗衣服。”时肆虽然心疼自己的钱,但无奈并不知道此行要好几天,就没有带衣服。
“嗯,上次我给你挑的那几件感觉怎么样?”陈言顺手揉了揉时肆的头发。
“很舒服!就是平常没什么机会穿,贺总给我买了好多套,”时肆起身走向门口,面不改色地撒半个谎,然后又赶忙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看向身侧的人,问,“话说你们是不是都穿正装啊?”
“嗯,工作期间都要求穿正装,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一个特例呢。”陈言笑道,又开始给暗示。
“我今天穿的也是工作服!”时肆非常不服气。
因为今天刚从公司拖过来,所以是工作服很正常的喂!
陈言无奈,说:“走了。”
这边的街上没有很多人,也许是因为现在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也没到夜市开门的点。
这个时间就很尴尬,没多少人,但散步的小情侣特多。
时肆很喜欢在城市中看黄昏,像站在充满科技的世界中,本应是蓝白蓝白的,因为黄昏而被铺上层层暖晕,橙黄一片。
“今晚的天好好看。”时肆微微抬着下巴,望着远处的那片像被染了颜料一样的天。
“你也很好看。”陈言下意识夸赞。
时肆毫不在意道:“谢谢。”
买完衣服回来,时肆又订了间酒店,去取了房卡、放好衣服后就和陈言回公司去了。
贺松余在此期间根本没给他发信息,他们的微信已经五天没有互发信息了。
像冷战了一样。
贺松余太管着时肆,时肆又不乐意,现在真的不管了,时肆又不开心了。
他就非要贺松余自己来找他,在公司里到处和别人聊天,这个勾搭一下,那个加下联系方式,但就是不去办公室。
直到一直盯着电脑监控,本想监工结果看见时肆到处搭讪的贺松余实在忍不住了,将电话打了过去。
“喂?”时肆在监控中和面前的人比了个“嘘”的手势,贺松余在监控前简直要气笑。
“在干嘛?”贺松余尽量保持着平和的语气问。
听起来很温柔的三个字。
“在和别人聊天。”时肆的手突然被他面前的人牵了一下,时肆不介意地冲那人笑笑。
贺松余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拳头不自觉收紧,调整自己的呼吸,温温柔柔道:“怎么还没回来?我想你了。”
“等一下再回。”时肆勾了勾唇,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然后笑着和面前的人说了句什么,接着抽回了被牵着的手。
注:下一章包含大量书中书情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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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找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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