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不欢而散后,江末就旷工了,身为生活助理的她,好几天都没出现,何必这个老板拉下脸给她打电话过去,却一直显示在通话中。
行,还拉黑他了。
何必坐在办公桌后揉着眉心,被气笑了,看样子真把人惹着了。
不过,这也不算是坏事,他历来不与女人纠缠,如今这也算是悬崖勒马。
“何总。”秘书林恒进来了,他跟着何必有四五年了,总体上做的比较好,何必的习性他掌握的大差不差。
何必从案桌上层层叠叠堆积的合同里抬头。
林恒站在门口汇报道:“何总,綦寰集团的董事们,晚上八点约了你在会所吃饭。”
何必拿起钢笔在一份文件上洒洒洋洋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才低声嗯了一下。
林恒又说了几条行程安排,说完后,便有出去了,刚转身,何必停住笔,抬眸道:“江助理今天也没来上班?”
林恒表情一瞬间有些尴尬,他跟何必时间久了,第一次见自家老板把一个女人放身边的,平时也总能看出那么几分纵容的意味来,他摸不准自家老板和江助理的关系。
“江助理今天也没来,要不我等会儿去人事问问,看看江助理是不是请了年假或者病假。”
何必用骨骼修长的手指转了转手里的黑金钢笔,淡淡道:“无故旷工,可能是不想干了,看看公司章程,不行就开了。”
林恒愣了愣,有些估不准自家老板是不是和江助手吵架了,神仙打架,他这个凡人受怒,他悄然的咽了下口水:“好的,老板,待会儿我就去通知人事。”
林恒出去后,何必伸手拿过另外几份文件,快速扫描了几行,不自觉皱了皱眉头,她要是知道自己把她开除了,估计会怒气汹汹的打上门来,又要发一通脾气吧。
想到这里,何必压抑的心情稍霁,转了转椅子,继续埋头处理文案。
晚上何必赴约去了会所,一进去就瞧见包厢里多了群莺莺燕燕,是这群中年男人们带来的。
何必扯了扯领带,风趣一笑:“是我来晚了,先自罚三杯。”
桌上的女人都顺着声音抬头看他,眼眸里都闪了闪。
一顿饭下来,宾客尽欢,酒味渐浓,在场就有人不安分起来,手开始揉搓旁边女伴的腰身,娇羞打骂的声音传来。
何必垂着眸子吐着烟雾,指间懒散的夹着一根烟,这幅样子勾的不少有心之人上前搭讪,比起那些高枝,这根枝的质量简直不要太好。
何必将烟摁熄在盏碟中,是笑非笑道:“我家那个小醋坛子管的紧,要是我沾了些其他味儿回去,今晚就得睡沙发了。”
他这么一说,旁人只好咬唇作罢,真是可惜了。
其他男人哪位不是身有家室,也不妨碍他们出来寻欢作乐,身边跟着几个红颜知己,他们纷纷出招给何必透露自己的经验总结。
何必摆了摆手,借口去卫生间便出来了。
包厢的门阖上,何必走了几步,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外面的庭院装修的古色古香,小溪潺潺,花开正盛。
何必又埋头从烟盒里挑了根烟出来,随意叼在嘴边,即使关了门,也不乏有些隐晦的声音从身后的门里传来,他嗤笑一声,突然觉得没劲透了,跟这一群脑袋别在那玩意儿上的中年男人成天打交道。
烟灰簌簌落下,幽暗的夜里忽的传来一阵阵似有若无的香味,淡雅好闻,何必不由鼻翼微微煽动了下。
恰好旁边有服务生经过,何必招了招手问人:“什么花开了,挺好闻的。”
服务生认真嗅了嗅,“何总,是院儿里的大花栀子开了。”
何必点了下头,服务生走后,他一个人又站了会儿,觉得这味道跟某人身上的味道挺像的,就这么淡淡的,却又勾人的很。
他心里一阵躁动,有些压不住了,抬腿朝大厅里走去。
前台姑娘们见了他,纷纷点头叫道:“何总,你有什么需要?”
何必若无其事的走到大理石台前,“没事,忙你们的,借个电话。”
他手里就握着手机,却偏偏来借电话,前台们见了也不敢说什么,转过头整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那是一台老式转盘的复古座机,何必伸出食指将数字一一转下后,提起听筒静静的等待着拨通的声音。
一声,两声,等待接通的嘟声不断响起。
终于,过了十几秒后,电话接通了。
江末的声音瞬间涌入何必的耳膜:“喂~哪位?”
何必低低的笑了声,回道:“是我。”
对面没有再说话了,何必耐着性子哄她:“怎么?还生气呢?你把我这老板都拉黑了,我还不是想方设法的又来联系你。”
对面的江末在床上翻了个身,心里悱恻道,但这也不妨碍你是个王八蛋的事实。
何必低低诱哄道:“江末,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我又追不到你,跟你玩什么玩。”
跟她通话,何必心里的那股不得劲儿霎时消散了,他不由勾唇笑了下,嘴角挂着无奈,引得旁边的几个前台都在偷偷看他。
“那你就随意旷工?工作不想干了?”
江末这些天心里烦躁的很,这狗男人,她怎么就偏偏看上他了,不由火大道:“不干就不干了,不知道的以为你一个月给我开几十万呢,实际就只有八千,我还得随叫随到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你,谁稀罕谁就来,我让位。”
何必也是罕见的拉下脸哄人,他耐心也是有限的,听见她这副口吻,语气不由冷了冷,“行,明天我就通知人事。”
他话音刚落,对面已经利落的挂了电话。
何必气的想笑,眉心都跳了跳。
他将听筒放了回去,转身就遇到刚刚走廊上的那个男服务生,他怀里抱着一大束栀子花,翠绿的枝叶,点缀着碗口大的白栀子。
“何总,庭院里的栀子我都摘回来了,你看我现在给你送花店去包装行吗?”
何必阴沉的视线落到那束栀子花上,沉沉看了一会儿,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扔了吧。”
说完便迈步回包厢里去了,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服务生挠着头尴尬的看着怀里的栀子花。
第二天刚到公司,林恒就一脸为难的站在办公室门口,何必挑了挑眉叫他进来。
“何总,江助理辞职了。”他说的犹豫又小心,就怕自家**oss情感不顺迁怒到他的头上。
何必点了点头,反倒是没说什么,林恒这才吐了口气,赶紧溜了,也不敢再问老板是不是再招一个助理回来。
辞了职的江末反倒是悠闲了,先是去了海边度了个小假,又窝在家里追了几天的剧。
等着她再次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初,她在迩市没有买房,租住的一间小公寓,位置在市中心附近的小区集中点,一到黄昏,华灯初上,楼下的各种小摊贩就开始出摊了,烟熏火燎中是人间烟火气。
一天没吃饭的江末闻着楼下传来的各式炒饭炒面香味,忍不住肚子咕噜叫,捏了钱包手机就下楼了。
买了一桶炸串后,江末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欣赏着城市夜景独自享用着。
房租月底到期,江末,回去了罢。
她无声叹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江末遇见一位用三轮车拉着水桶卖荷花的老大爷,过马路时在后面帮着推了一把,老大爷热心,送了四五枝荷花给她。
伴随着人群里的一声大吼:“城管来了!”
像是油锅里溅入了一滴水,人群迅速四散开来,小贩们推着自己的摊车纷纷蹿逃。
江末险些被摊车的边缘部位划伤胳膊,她见到场景如此混乱,心里不由也一阵的烦闷,调转脚尖,朝前面的路走去。
越走越靠近金融街,临近晚上九点,TOD的写字大楼灯火通明,多少加班人埋头苦干,坚守在自己的岗位。
冷风袭来,怀里的荷花传来一阵幽香,江末迈进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苏打水,站在门口就一口气饮尽,四星瞧了瞧,前面有个垃圾桶。
她走了过去将塑料瓶扔进可回收箱里,抬头时就看到旁边写字楼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处缓缓驶出了一辆黑色大奔。
江末下意识的瞄了两眼,站到旁边避让。
车轮碾过减速带,慢慢开了上来,却并没有扬长而去,反倒是缓缓停在了江末的面前。
江末在澄亮的车窗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随即车窗缓缓降下,后座上的那个人展现在她的眼前。
何必笑了下:“真巧。”
江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打算绕路而走,她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开车门的声音。
转身看去时,何必已经从车上下来了,他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扯松了领带,将外套和领带一把扔进了车的后座,身上只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
他一把阖上车门,站在车前单手插兜看着江末,眼眸漆黑,“江助理,这附近有吃的吗?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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