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腾的站起身,完全没有和加茂宪成斗嘴的想法。
“你们都搞错了一件事,我并没有让你们成为师徒的打算,不如说我是在加快咒术界的变革,由你二人替我打开局面。”
善弥叹气:“可笑,人们总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犯下了傲慢的罪行,不知悔改。”
他不过是想加快人类与咒灵的融合,减少牺牲而已。
无论是朝代还是皇权的演变,哪怕是神明更迭都逃离不开牺牲,虽然这并不容易做到,但是善弥所期望的。
在发现自己无法咒灵的诞生来自于人类负面情绪的那一刻,他就有了这个想法,让孩子回归母体。
而面前的五十铃卿虽为咒术师,但他不信神明。
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对自己下达了舍弃未来的诅咒,这个诅咒,让善弥将推动咒术师和平诞生的理念放在了他身上。
“蠢货,你平时学习咒术术的脑子呢,这点结印都记不住!”加茂宪成嘲笑我,又展示了一遍。
我的语气严肃:“应该不是我的问题,你教的步骤是错的吧。”
加茂宪成:“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恶趣味,是你笨而已,空有咒力不会运用,只会用咒力把咒灵轰成碎片,善弥也就算了,你也是这种暴力选手……都蠢死了,看来以后咒术界是加茂一族的天下啊。”
我:“少自鸣得意,加茂家的未来不会掌握在连旁支都管理不了的人手里。”
加茂宪成被我戳中痛点,哼了声没再怼我。
已经是深夜,善弥将分院让给我和加茂宪成,他早已去休息,善弥走后,我疑惑加茂宪成为何不离开,看他这个架势是准备在府上过夜。
“负面情绪。”
加茂宪成倒了杯茶倒灌,但茶水没有落在地面上,反而和红色的液体交织,缠绕,如同两束狂乱舞蹈的丝线,然后爆炸,溅落一地。
加茂宪成指尖停留一滴血珠:“了解了咒力产生的原因后,你还是不懂调整心态。”
“这是你的咒术?”我反问他。
“当然。”加茂宪成很骄傲。
我点头,原来如此,控制血液吗……就是不知道是来自血脉继承,还是加茂宪成本身的能力了。
负面情绪啊……这种东西我从不缺少。
世家贵族犹如高山压在京都每个人的头顶,压得喘息不过气,住在京都的人每天都能从他们身上诞生出庞大的负面情绪,交织聚集形成咒灵。
寮里的导师不会将这些细细讲给学生们听,他们只需要能好好清理咒灵的工具。而具体形成咒灵的原因,在这个时代里只有少数人知晓。
既然可以从自己的中提炼,那整个京都人的负面情绪都应该能提炼出咒力。
“够了!”
在我即将感受到磅礴的咒力,不同于那划了些简单的术式,我被人狠狠压在地板上。
后背撞到了屏风,加茂宪伦压在我身上,双手被举过头顶,几乎是要掰断我手肘的力气。
我没来得及骂他发的什么疯,就被映入眼帘的景象所镇住。
群魔乱舞都不为过,漫天都是奇异的怪物,多数没有人形,或漂浮在空中或者撞到树木高楼后消散,摔成一摊灰紫色泥浆,我甚至看到几只和青鬼相似的异形站在树底下,低声呢喃着什么。
好恶心的东西,好臭的味道……
这是京都的真面目,所有人都在和怪物们共生。
加茂宪成松开我的手,我赶忙捂住鼻子。
为什么会这么臭?!
加茂宪成见我反应如此强烈,随手拔除了那几只不成气候的咒灵。
“行了没事了,看来善弥没有看走眼,你在咒术上的天赋确实在我之上。”加茂宪成眼神复杂。
“这就是你们眼中的世界。”我问他。
加茂宪成沉默:“不知道,但这就是咒术师眼中的世界。或许这世界还有许多未知力量,在他们眼中也有我们看不见的生物,但你已经比别人所触碰到真实又进了一步。寮里大多数咒术师能力不如你,你能清晰的看见这些咒灵,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原来是这样,善弥说的没错,只有不断的进步才能触碰到更高点。
我心情好了些许,动了下被压住的腿。
“从我身上下去。”
加茂宪成翻身坐到一旁:“咒术师一般先是觉醒听力视觉,最后为嗅觉,当能看见咒灵后已经说明有了提炼咒力的能力,至于嗅觉,很少有咒术者可以闻到咒灵的臭味。”这种情况只存在于咒灵过于强大到影响现实,或者咒术师实力过强。
但是一般有实力的咒术师都有保护自己的方式,没有谁像五十铃一样,猛的呼吸一大口咒灵的臭味,然后被熏得差点反胃,加茂家有个小辈实力也不错,都没犯过这种愚蠢好笑的错误。
“小屁孩。”加茂宪成低声嘟囔了句。
“什么?”我转过头看向他。
他笑容扩大:“你连小孩都比不过,笨死了。”
……
“打吧打吧,反正这里是善弥家,打碎的东西都算在他头上。”
我果然很讨厌加茂宪成!
等到我将加茂教的秘术式学了个大半已经是后半夜,加茂宪成打着哈欠摆手求饶。
“你已经把我干了,还想怎样?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加茂宪成摇摇摆摆的离开,眯着眼已然昏睡。
这个不禁用的男人,啧。
我嫌弃极了,只能自己先琢磨着咒术式。
只见他又折返回来,扔给我个卷轴:“这里面有记载一些术式,不逊于我自身掌握的生得术式,能琢磨透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看来善弥对你许诺了不少好好处啊。”我挖苦他。
加茂宪成:“你懂什么,那可是善弥殿的承诺。”
是啊,那可是京都第一咒术师。
第二日早,我带着卷轴离开,临行前和善弥定下约定,下次再见时我定会将卷轴上的所有术式学会。
善弥殿很是欣慰,许诺我不必将心思分在五十铃家身上,好好学习就够了。
我离开后,加茂宪成姗姗来迟,听善弥重复了遍我和立下的约定,神色复杂。
加茂宪成:“倒也不必全部学会,卷轴上的术式都是我临时抄写的内容,因为太过杂乱也没有删选内容,我记得有些术式比较奇怪,还是不学为妙。”
加茂宪成叹气:“比如转换之术,若施术者是男性,那么献祭一定量血液后将会有一段时间化为女性,直到祭品用的血挥发完。”而且因为族人没有记载清楚转换的是性别,连他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也中过招。
善弥微笑:“咒术师定下的约定是有束缚效果的,我相信五十铃卿定会完成我们之间的承诺。”
“我怎么觉得你反而在给五十铃增加束缚。”加茂宪成喃喃,不过对于五十铃奇特的体质来说,身上的束缚越多咒力越强也就是了。
我为了活命答应过很多人事情,也定下过许多未完成的约定,无数细小的没法完成的约定堆积在山,形成磅礴的咒力,我是个骗子。
我为了来京都求学撒过无数谎,遇到山盗,谎称是京都贵族五十铃家的嫡子。没想到京都真的有五十铃家,谎言被打破的瞬间我更多是庆幸能活下来了。
现在,如此不堪的我妄图收老师幼子为徒,但没有人会知道这个秘密。
这些年来没有人打扰我,我教阿傩识字,他学的很快,但是不爱说话。
他很聪明,过分依赖我,会走路后他可以分辨出我和镜妖的区别,无论我做什么都喜欢跟着。
像多了条小尾巴。
但他的破坏力太强大了,他很擅长制造镜妖和桃夭的矛盾,导致拆家的锅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狡猾的小鬼头。】桃夭骂他。
“垃圾。”
是幼童稚嫩的嗓音。
这是我第一次听阿傩讲人言,过于震撼,以至于菜刀砸到了脚背。
【你这个丑陋的人类!】桃夭怒极跳脚。
“杂碎。”
阿傩摆弄着手里的雪兔式神,他学着我结印的方式,试图灌输咒力,雪兔式神不堪重负化作纸片逃生。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把你的毛全拔掉!四只手的小怪物!】
阿傩对此不屑,鼻腔哼哧了下,转过身用屁股背对桃夭。
“去死吧,秃头。”
桃夭的心脏仿佛被箭插中,她摸了摸头顶刚刚长出的碎发,气愤的哭出声。
我思索了下,决定将做饭的事情先放到一边。
我拍拍阿傩樱色碎发的脑袋,认真询问:“刚才那些词汇是谁教你的。”
阿傩看了我一眼,没有吭声,继续摆弄手里的雪兔式神。
在阿傩快要扯碎式神本体的时候我抢救回来,灌输咒力强制召唤出了雪兔。
“是这里结印有错误,慢慢练,不着急。”
我缓慢的表演了边给阿傩看。
他学的很快,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提炼咒力都没有那么迅速,阿傩是个天才。
挠了下干燥的脸侧,因为是半蹲的姿势,长发垂落在耳侧,微风吹过后扫到了脸颊弄得很痒。
阿傩猩红色的瞳孔眯了眯,仿佛看到了野生的小兽,他抱住雪兔式神咬了口,顺势躺倒在我脚边。
“镜教的,她说桃夭是个丑陋的秃子,她还让我唤你为母亲。”
“母亲是什么意思,是生下我的女人?”
“镜妖是男性。”
我注意到了阿傩的口语有错误,他称呼镜妖为她。
“他有胸部,很软。”阿傩说。
喜欢女装的镜,生前也是美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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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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