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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温言宽慰好老爹,晚间,时卿躺在床上,仰看着头顶上蔚蓝色纱帐,再一次失了睡意。

皇家人,再是如何闲散,消息也该比他们这些落魄勋贵要灵通许多。便如阿爹所说,他们家如今哪里还有能叫人另眼相待地呢?

一个少年解元的名头吗?

于真正的贵人而言,怕是个添头都算不上。

那么唯一的可能……

时卿心下砰砰直跳,恐怕江南那边,此时已经有消息传回,甚至还是个值得被一个亲王之尊看在眼中的大好消息。

想到至今杳无音信的好友,时卿心下抑制不住激动了起来。

这恐怕是这月以来,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数月以来,第一次,时卿一觉睡到了天亮。

事实证明,时卿的猜测是对的,第二日一早,还不等时卿出门打听,身穿一袭玄灰色锦鼠长氅,须发半白的周老大夫便亲自背着医箱笑呵呵地上了门儿。

客厅内,同闻爹简单寒暄过后,周老大夫当即将目光放在一旁的时卿身上,深眯着眼,遍是褶皱的脸上笑容一如既往的慈和:

“哎呀,闻小友,真是对不住,上回留给小友的养身册子里面有个方子,这几日老夫多番思忱之下,方觉有些个不大妥当……”

话虽如此,看清对方面上毫不掩饰的如释重负,时卿心下顿时松了口气,当即笑着一礼道:

“有劳老先生费心了,不瞒先生,自打用了您的方子,学生身上松快多了,早前只多看会儿书,眼中便略有酸涩,如今却是好上了许多……”

这话并非客气,古代条件使然,整日早晚对着烛火,还要费心看字,哪怕时卿再是用心保养,眼周仍不免受到了影响。何况读书,哪个时代都是极为耗费心神地,文弱书生在这个时代从不是个例。只早前症状不甚明显,时卿并未察觉,还是早前那场解试,方才将身上的弱气一并显了出来……

时卿虽不知晓宫中其他御医何等水平,但眼前这位大夫,明显比他前世见到的那些名家厉害太多。

也不晓得阿珩如何寻到地这般人才。

送走周老大夫,时卿回到房间后便迫不及待地将“药方”打开。映入眼帘的整整数页熟悉的篆书。

许是对方也知晓自己早前断联的数月教人担忧,不比早前简短的一切顺利,这次的信件格外详细一些。

时卿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纸。

如他早前猜测那般,这位领头的匪首果然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萧珩带人初入此地,并未贸然与其对上,而是先行招揽一部分逃窜此处的散乱流民,先行遏制反叛队伍进一步扩大。再行通过流民之口,将如今的“安稳”生活一一扩散出去。

经过改良过的纺织机效率极高,不过一月便有效益产出。尤其隆冬时期,羊绒制品最是不愁买卖,很快便被过往商队一抢而空,手上有了切实的收益,有了能够看到未来的长久营生,原本有些焦躁混乱的流民瞬间安稳了下来。

便是为了这些布匹能够愈发畅通,卖出好价,修路也变得迫在眉睫,为了当下,更为了以后,稍微有见识之人都能瞧到前景。

都是普通百姓,若非走投无路,谁人愿为匪寇,朝不保夕。随着纺织处一一建立,宽敞的道路一日日修成,朝廷甚至无需做什么,流寇中便已人心自乱。

聪明人难对付不错,却也最会看形势,起码信中看来,自家小伙伴的这次招安并不算十分艰难。

到了这一步,可以说时卿早前的计策,针对南边流民,甚至经济恢复这两块儿已经成了大半。

看到这里,时卿不由松了口气。

至于早前的失联,对方给出的解释是眼见形势大好,纺织处带来的效益更是一日大过一日,庐州等地不免各方势力集聚,想要从中分得一杯羹来,未免暴露,这才停下了通信,自己本身并无不妥之处。

信件最后,对方还并告诉时卿,自己日前已经启程归京,经由水路,最多半月,便能抵达京城。

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时卿一字一句仔细看着手中的信件。

比之三年前,小伙伴的字迹愈发刚劲了许多,笔触间自带三分凛然,甚至字里行间并无虚浮,全然不似受伤或是生病时的状态。

房间内,时卿却是轻叹了口气,方才将手中信件仔细收好。

多年好友,或许阿珩自己都没有察觉,在一个足够了解你的人面前,越是想刻意遮掩一件事,就愈发会露下行迹。

时卿不由想到很早之前,二人还在宫里那会儿,每每阿珩想要给他带好吃的糕点,或是一些意外的小礼物,那天过来时总是会格外自然。

在看见这般字迹的一瞬间,时卿心下便已经清楚,差事顺利或许是真,可小伙伴本人,起码在月前绝非全然无恙……

不过对方既然肯将这封信送来,便已经说明一切都已经过去。

自宴会那日,从始至终对方的目光从未在他身上过多停留片刻,甚至私下亦没有再寻机会碰面,时卿便知道,但凡有一分危险,阿珩是决计不愿将二人的关系暴露出去。

将信件锁进特制的铁箱中,时卿不由长舒了口气,数月来的担忧总算褪下许多。

转眼又是数日过去,伴随着南边“大捷”,京师内也陆陆续续也传来些许风声,一时间往永安伯府递来的帖子愈发多了起来。就连闻爹,近日起都已经去王府吃过两回席了。

确定了消息,时卿反而彻底安静了起来,也不愿在这节骨眼儿上多出风头,便借着身子不适安然在府上猫起冬来。就是常日里不免被自家先生笑着调侃几句。

有赖贫瘠的消息渠道,永安伯府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静,除了姜大伯母,偶尔遇上时,看向时卿的目光总是带着几分复杂。

时卿本人自是有所察觉,不过见对方没有旁地动作,便又抛在了脑后。

转眼十二月初,距离阿珩所说的半月之期愈发进了。只教时卿意料之外的是,除了小伙伴这个当事人,率先上门儿的却是另有其人。

初十这日,天边难得放晴,一家四口围坐在堂屋内的圆木桌前,时卿手上的小混沌还未用完,小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只见门口小石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公………公子,王府来人了,老太爷,老太爷让公子您快些收拾好过去!”

说这话时,小石头素来憨厚的脸上不觉带着几分惶然之色。

嘴里的小混沌还未咽下,时卿已经被自家阿娘迅速披上了鹤裘,闻二爷瞅了一眼,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闻仲淮不停为自家儿子理着袖口,面上明显还有些紧张,自家老爷子什么人,能被对方这般慎重,明显不是他早前过去的闲散宗室那般简单。

他爹这会儿还特意将自家儿子叫过去……

思及此,闻爹下意识转头,却见一旁的自家儿子一脸自然。过于镇定的表情甚至让闻爹一时间暗忱自个儿是不是过于小题大做了。

“阿爹,没事地……”

察觉到自家阿爹的紧张,时卿不由轻轻摇了摇头,不论怎样,起码不会是坏事。

一路走来格外安静,连洒然的下人都不觉放低了声音。

父子二人到时,大堂内,闻老爷子连同常日里不曾露面的闻大伯坐于堂下,正一脸殷勤地同一位身穿鸦青色窄袖圆领胯袍,系红鞓胯带,一副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说话。

男子身后,还站着一众捧着紫金托盘的侍从,打眼看去足有数人之多。整整齐齐地站成两排,皆是一袭青袍,面容苟肃,明显规矩极为严整,气势却并不弱,将原本不算小的前厅都被衬地逼仄了许多。

看清这阵仗,时卿不觉眉心一跳,旋即却是面不改色地跟着自家阿爹走了进去。

见正主过来,为首的青袍侍卫面上不耐之色方才退去。

“闻公子!”

看着迎面走来的俊秀少年,季鹤安率先拱手一礼,同之前面对堂上二人时隐隐的高傲截然不同,这会儿青年面上甚至带着几分笑意,活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对着来人寒暄道:

“听闻闻公子素喜山川地志,各地人文,我家王爷早前特意遣人来往各地,寻了这方面的古籍过来,且闻公子近日身体有恙,王爷亦是颇为担忧……”

“有劳晋王殿下费心,学生不过微末之辈,如何能得殿下如此!”

时卿一礼后,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

实际上,看清来人的那一刻,时卿眉心跳的更厉害来了,虽然只有当日宴席上的一面之缘,可当朝晋王的贴身随侍,明显亲信般的人物,谁又能轻易忘记。

瞅了眼对方毡帽上戴着的紫金玉珠,人家一个侍卫,险些比他家阖府人品级都要高上一些。

也不怪老爷子这般慎重以待,一旁的闻爹这会儿更是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了。

可这样的一个人,今日却能亲自过来。对这位晋王殿下,时卿心下不免多了些许复杂。

上位者素来标榜礼贤下士,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不论真心假意,起码这位殿下是真有这个姿态。

不顾身后老爷子拼命使地眼色,时卿一礼过后,语气却并不过分热络。

“闻公子客气了!”轻抚着袖口的青色玉扣,青袍侍卫面上笑意不变:“我家王爷既然愿意费这个心,自然是因为闻公子您值得。”

“闻公子您久居府中,许是还不知晓,南边困扰朝廷多时的匪患已于数日前彻底平定!羊绒织就氅衣,毛毡等物在边境亦是极受欢迎,又有效率极高的新式纺织机,想来过不了多久,庐州等地恢复元气不过时间问题。”

“闻公子当日仅一策便可挽数十万人之生计,这些不过区区薄礼罢了,您如何受不得,我家王爷早前特意交代,要代庐州等地百姓谢过闻公子大义。”

仔细打量着眼前略显清瘦的少年。

若说早前还带着些许轻视,难么这会儿对眼前的少年,季鹤安是彻底服气了。

想到南方如流水般直教朝中众大臣们眼馋不已的进账,季鹤安心道:也无怪自家王爷如此看中。

原来那些羊毛制品大多销往边境了,时卿心下了然。也是,今年冬日格外严寒,北部尤甚。草原上生态不好,却不耽搁那些贵族奢靡享受,这一进一出带来的利益,想来这笔生意大有可为。

若是操作的好,未尝不能在经济上削弱对方国力,甚至一旦养成习惯………

时卿心下迅速思忱,面上却还是微笑着婉言道: “季大人言重了,在下当时不过粗浅一言,真正将其施行地还是朝中各位大臣,学生不敢居功……”

期间时卿刻意没有提萧珩的名字,却在对方微微皱起的眉间,隐约明白了对方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的缘由。

二人复又简单寒暄了几句,一直到一众人缓步离去。不大的前厅内,已经摆满了各式的器物。

不得不说,上位者若是真有心,自有无数底下人为其周全。

眼前琳琅满目的各式古玩赏具不说,整整一箱各类书籍,经史子集,山川地志皆在其中,甚至还有许多连时卿都未曾见过的孤本,许是觉得他当真是身子单薄,各色上了年份的珍稀灵药,被盛放在通体莹润的玉盒之中,一看便价值不菲,不过时卿最感兴趣的还是一件绒线织就而成,类似毛衣一般的贴身衣物。

抚摸着跟后世略有相似,款式式样却更为精致的毛衣。时卿不觉道,看来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估古代人民的智慧。

晋王府一行人离开后,府上众人尚还回不过神儿来。自永安伯府破落以来,上到主子,下至奴仆,哪里又见过这般阵仗。

不说宫中贵人们的赏赐,平常节礼但凡是个贵重物什只有往外头送的,压根没有往府上来的理儿。

不等闻二爷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利索命人将东西抬回二房。

不大的前厅,很快各房的大小主子们便已然来的齐整。时煜被拉过来时,面上尚还带着几分惊愕。

除去发榜那日,闻老爷子第一次这般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孙儿,一旁的闻大伯刚想说什么,却听门房外又是一阵骚动传来。前来报信的张大家的跌跌撞撞跑来,面上比之刚才还要激动惶恐三分:

“老爷,四公子,是宫……宫里来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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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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