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穆骁纠缠你的时候,我很不开心。”
这是吻下来前简昀星最后一句话。
纤长睫毛在脸颊投下阴影,抛去似是而非的答案,唇舌的博弈占了上风,苏荔明显感觉他在同她讨要奖励,但苦于没有证据。
不同于上次的不懂章法,缠绵的湿吻,宛如水蛇一般舌尖的游走,海浪一阵又一阵淹没苏荔,刚被拍上岸顷刻喘息,下一秒又被裹挟带入深海。
苏荔手足无措地扯着简昀星的衣襟,不断回应再加深。
好舒服,好喜欢。苏荔主动伸出舌头勾勒他嘴唇的形状,姿势从原来的跪姿到两条腿如同藤蔓夹住他劲瘦的腰,肌肤相亲,距离前所未有的近过。为使高度持平,简昀星单手托住她的臀,时不时五指收拢捏一把软肉。感官上的刺激太超过,苏荔是单线程大脑生物,cpu只顾得上处理接吻这一件事,然而生理反应不会放过她。心尖一颤一颤也不够,甚至于腹腰不受控地收缩,好像要发起抖来。
两人的呼吸都不再均匀,陌生的快感直冲大脑,苏荔呜咽一声,只觉得头皮发麻。
饶是如此,濒于窒息前却是兵荒马乱的逃离。
彼时他的手已经从衣摆探进去,指腹摩挲的触感不但很难忽略,还让苏荔更加迫切,迫切地想得到更多。
疯狂的想法野蛮滋长,苏荔顿时惊醒,翻身下地,余光看见简昀星眼尾染上暧昧至极的红,他似乎还没从情潮中脱身,上衣凌乱也没顾得上扯好,反而微张着唇伸舌舔了下亮晶晶的嘴唇,看起来纯且无辜,为什么有种被她欺负惨了的错觉!
那是苏荔想都不敢想像的神情,讲实话她现在就很想拿出数位板将其画出来,无端联想到最近熬夜看的那本ABO韩漫,好像闻到了什么水蜜桃信息素的气味,真的要死。
这谁还把持得住,最后苏荔面红耳赤着冲回了房间。
期待着某些事情的发生又忍不住担忧害怕,这是她人生的主旋律。
关门后,心跳声不减反增,苏荔气恼自己不争气地落荒而逃,又找不到应对的法子,领证前没谈恋爱的后果就是法定可以做任何亲密事的夫妻睡在一张床上也权当陌生人。
她会跟陌生人上床吗?
如果是简昀星,好像也不是不行。
脑袋一闪而过的念头把主人吓了一大跳,热气腾地上脸,苏荔抬手捂住眼睛,暗自懊悔:怎么办他会不会觉得她好随便好像谁主动她都照单全收。
刚才推他那下很用力吧,他貌似都没回过神来,会不会把人推傻了……
踌躇了一会儿,苏荔最终还是没能踏出房门,只是灰溜溜打开衣柜拿睡衣进浴室,尽量不发出大的声音。
离开热气蒸腾的浴室,昏沉的大脑一下子变得清明,苏荔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对着镜子发呆。
手机的振动代替了敲门声。
简昀星:[睡衣在房间,我能进去取一下吗?]
苏荔手忙脚乱地打字:[啊,你在门口吗,我现在就开门。]
隔着一扇门都能听见里头窸窸窣窣的动静。
不多时,门把响动,没有迎接,只给他留了道缝隙。
聊胜于无。
“我进来了。”推门前简昀星礼节性地通知一声。
他洗过澡了,身上套了浴袍,系带老老实实围好,苏荔看一眼就挪开:“那个,你自己拿吧,我不太清楚你的东西放在哪里。”
主卧有个小衣帽间,推开暗门就是,简昀星惯常简约适度,衣服总是穿腻了就换,从来没有断舍离的苦恼。
所有衣物顶了天就只占了两排衣柜,还剩三分之一位置没挂满。
简昀星穿正装的机会不多,一般熨烫后就存放在主衣帽间,这里衣服都是常穿的。黑白灰色调由深到浅细致排列好,最多的款式是衬衫和休闲服。当然,衣柜里也会夹杂几件云镜的痛衣,尽管格格不入,他依旧很贴心地用防尘袋套好,置放于角落。
而现在,剩余三分之一的空隙被苏荔的裙装填满。
粉、紫、蓝、玫红……材质从棉麻、网纱到牛仔,将他的衣柜点缀得眼花缭乱。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身上的颜色搭配这么丰富。
倒是跟某个人取向很一致——秦可鹿小朋友的公主裙款式丰富程度与这有过之而无不及。
算上今天背出门的那只,她的包包只有三只,橱柜这两只出场率也很高,样式很大众,差不多是苏荔上班通勤必备。
但这对于女孩子来说是不是少了些,就比如贺青梨的衣帽间,简昀星在朋友圈刷到过的,包袋同样的款式,她能买三个颜色。
看来逛商场的确很有必要,是他没考虑周到。
不知何时,苏荔走到门前,见他饶有兴致盯着衣橱,神色变得有些紧张,便轻咳了声做解释:“那个,我昨天太累了就随手挂起来,等会儿我会收纳到另外衣柜里的。”
“没关系。”
“可是贺青梨今天明明说过你不喜欢别人弄乱你的东西。好啦,你不要太在意我的感受,我这人听劝但没有自知之明,你不批评我我会变本加厉破坏你的习惯,要是以后有家庭矛盾就不太好了。”
“你知道是‘家’?我以为别人问到的时候你还要考虑几分钟才能回答。”简昀星取了睡衣,朝她走过去,“那贺青梨有没有告诉你,我其实不喜欢有人赤着脚踩客厅的地毯,一般家里的透明杯子是给客人准备的,我的专用水杯在电视墙旁边的玻璃橱柜陈列着,你热牛奶的时候没问就擅自给我用了客人的杯子,不经意间就已经坏了我的很多规矩。”
消化完简昀星的一番话,苏荔怔愣,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些。
他语气很温柔,却字字令她羞愧。
“我不知道……”
简昀星抬手理了理她翻上去的衣角:“苏荔,我们结婚了,跳过交往就同居共处的例子在我身边几乎没有,夫妻倒是有几对,根据我对他们的观察,相敬如宾往往不能维持恩爱太久,你不要想着配合我,最重要的还是你的感受,要是自己都不在意,我又怎么跟你磨合相处。”
只有两个人的——家庭,说来奇怪,以前她和秋女士也是两口之家,她总觉得清冷,没有热闹可言。家里很少有人走访,舒适是舒适,只不过偶尔苏荔也会很羡慕盛迎呼朋引伴的能力:升学宴能叫齐全班人,生日宴硬是把中学那个有名的校草喊了过来,据说他们在此之前完全不熟。而盛迎的家人总是以百分百热情招待她这些“狐朋狗友”。
秋女士的看法则完全相反,认为盛迎交友没有门槛,以后一定会带来很多麻烦。苏荔没有还嘴。
傍晚简昀星在路边维护她,说没有惊喜是假,父母离婚以后,苏荔缺失了许多安全感,在外不敢轻易惹事,就连前男友出轨她都选择了冷处理,尤其担心会为家庭带来麻烦。毕竟爸爸远在首都,常常顾不上自己,而唯一在身边的妈妈——在苏荔的印象里秋女士鲜少为什么事维护她,反而动不动就让她反思,久而久之最起码的分享欲也丧失了,被出轨这么丢人的事自然不可能奉告。而她现在却发现,在这个便宜老公面前,她有了说老实话的冲动。
确凿无疑。
思忖许久,苏荔问他:“我可以说实话吗?”
“就是看衣柜里颜色就那么几样,晃得我以为你在给黑白漫贴网点,难道你不觉得审美疲劳吗,所以我就顺手点缀一下。”
不过那些裙子都是最近买的,苏荔还没穿过,本来她不喜欢太显眼的颜色,自从来了云镜才慢慢唤醒了对色彩的敏感和需求,她算是知道为什么高饱和色叫多巴胺时尚了,光出现在沉闷无聊的空间都让人心情好。
如果简昀星再仔细一点会发现,他的所有衣物都染上了她的香水味,很淡很淡的乌木沉香。
“你故意的?”他有些忍俊不禁。
“不是要磨合吗,还分你的地方我的地方?”苏荔没有犹豫地呛他,“总之你不喜欢的话,我也不会改的。”
这转折。
简昀星笑完才正经问她:“刚刚为什么要逃走?”
“我有点害怕,但是我想了下,只是单纯睡觉应该没问题。”苏荔用过长的袖口挡住下半张脸,抬眸看他,“你今晚要留下来吗?”
进浴室换完睡衣,简昀星走到床边。
苏荔正抱着平板看直播切片,随着他靠近,注意力没有一丝偏移,似乎早已接受了同床共枕的事实。
枕头中间出现了一只硕大的棉花娃娃,有过一日店长的经历,简昀星很轻易辨认出蓝发灰瞳是Kamino乐队的主唱兼队长。
他选择无视,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床垫一沉,苏荔终于关掉平板,打了声哈欠:“要睡觉了吗?”
“都可以。”
“那我关灯啦。”
“嗯。”
卧室毫无征兆地黯了下来,真的同床共枕了又觉得别扭,苏荔听着空调运行的微弱声响,小心翼翼控制着呼吸,结果旁边简昀星来了句:“你在练习憋气吗?”
“当然不是!”
简昀星并未深究答案,岔开话题:“明早想吃什么?”
“你要给我做吗?”经过这两天,苏荔发现简昀星是真的会做菜,手艺还不是一般的好。
“都可以。想吃外面的我去买。”
“那我要点咸豆浆和葱煎包。”说起吃的苏荔摸了摸瘪瘪的肚皮,侧了个身,正对着简昀星,“不知道你爱喝甜豆浆还是咸豆浆,杭城有家很有名的豆浆店,以前上学的时候,妈妈为了买他们家早餐总是早起排号,打包回家以后碗底的老油条刚好泡发,一口下去特别满足,下次回杭城我带你去吃呀。”
苏荔压着嗓子说话的声音与平日的清透不同,慵懒绵软,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顺着从窗帘缝隙掉进来光线窥到一点她的表情变化,眼皮直打架还跟他说这么多,其实也是想家的吧。
没什么力度地捏了下她的脸蛋,简昀星放轻语调嗯了声,说:“很晚了,睡吧,明早我会叫你。”
温热的触感短暂停留了两秒,胸腔的鼓动逐渐和缓,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似乎是什么催眠利器。
“嗯,简昀星。”
“怎么?”
“没怎么,就是想说幸好和我结婚的人是你。”
所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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