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青云岛是最近曜川灵力汇聚之地,这话属实不假,飞舟刚刚停留在岛上,柳在溪就感觉浑身像是穿过了一层清凉透彻的水膜,那股悠闲感瞬间冲散,整个人精神抖擞。
她伸了个懒腰,跳下去,卫则玉跟在后面。
岛上有专门供飞舟停靠的区域,等他们这些人走了,便有工人登船修理,柳在溪多看了两眼,发现这区域格外的大,再停一艘飞舟也不是问题。
卫则玉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喃喃道:“说不准离开时也不用乘这艘,会有别的舟来呢。”
“说不准。”柳在溪接话。
岛屿外围是一片小森林,有零星几个住户守着,往里,便是个不大不小的镇子,他们进去时,人尤其多。
宁西林是半道跟上来的,中途去别处溜达,回来见他们对这情形有些意外,便解释说,是祭刀大典在即,有不少曜川人和外来人观礼,蹭好处。
据她所说,“祭刀”是妙连宗特有的修炼手段,一般是有修士需要元婴冲破出窍期时来上这么一出,目的是为了以刀带人,减少雷劫带来的打击。
这种典礼一般都不会约束修士围观,甚至还非常乐意。
“祭刀”分好几个步骤,典礼开始与之牵系神思,再往后淬火等,最后一步则是“振刀”,此步骤会将前几个步骤所施加的灵力污垢全部震出。
那污垢也并非真的,只不过妙连宗刀修都比较偏执,修炼也是一板一眼,任何有杂质的灵力都要不得。
可在灵力稀缺的曜川,这振刀带来的力量那简直如同国宴!
所以许多本地人经常来蹭蹭经验,再加上传言,还有曜川本来就是旅行旺地,便吸引了些外人也来凑热闹,渐渐的,这祭刀大典就成了当地一个挺受欢迎的仪式。
一旦妙连宗有人祭刀,周围人能来的都会来参加。
“妙连宗……”柳在溪咋舌,不予置评。
卫则玉知道她和妙连的恩怨,当然也并非之前经她之口提过的那三言两语,而是柳在溪从妙连抢走的化骨粉是个挺危险的东西。
那物件丢失,让他师父在蒙妙开了好几个会。
记得那时,妙生宗与妙连宗派了代表一起去水川赴宴,各派友好相处之前,总得献上些礼物。
其他的都是些什么美丽强大的宝物法器,只有妙连拿了个黑色的木盒,一整个不吉利到极点。
麒麟剑宗作为东道主,总不能不给面子,笑着打圆场,谁知对方介绍时一打开,还真就是一盒子骨灰粉……不,化骨粉。
妙连解释,这粉可是从魔族嗤巢得来的方子炼制,能解百毒,这个“毒”,也就是人家魔族自己炼的毒。
众人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夸赞妙连大气,夸得旁边妙生宗的人脸都黑了。
想来,妙连可只是妙生宗一个刀修判出宗门所成立的,如今和他同立曜川不说,在这里还被压了面子,于是就不乐意了,挑这礼物的毛病。
那厢妙连还真就应着,说这化骨粉虽是好药,但毕竟是毒尸所制,要是没有红花香搭配,吃了必死无疑。
那红花香呢?没人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许多年前有魔族俘虏告知,这东西,乃是魔族圣女自创的,估计也是某种难搞的药材。
所以说来说去,这算是给了水川一个大杀器啊。
麒麟剑宗倒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乐呵呵的,几人在水流上又谈笑一番,才转移阵地,去别处逛。
那些收来的礼品,就由下人装饰好,非常隆重的往宗门搬,争取每个门派都能看见自己送来的宝贝漂漂亮亮进门。
然就这么形式主义了一会会,礼物队伍就被冲散了,一阵骚乱过后,其他亮晶晶的小盒子都在,唯独骨灰盒没了踪影。
侍卫立刻去报,各门派都知道这化骨粉的危害,也都派人帮忙寻找,妙连宗的就不用说了,大手一挥您放心,顺着那盒子上残留的灵力,不一会就找到了在城郊吃米线的柳在溪。
那一群扛刀的女修男修对着柳在溪看了半晌,果断朝老板旁边的彪形大汉出言喝道:“交出来。”
大汉吓一跳,喝汤的柳在溪也呛咳出声,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咽下去最后一口,撒腿就跑。
对方也反应过来,对她连追带砍了几日,还是让柳在溪逃出了水川。
卫则玉听见这件事的时候就想过会是她,但等他在鸿川了解完事情经过,已经是半月之后,妙连的刀疯子们光顾着砍人,再加上柳在溪有意隐藏踪迹,根本找不到新的线索。
各川后去蒙妙开会也打过多善堂的主意,却被揉面团揉了回来,说什么“我们怎么敢和大门派作对”“不过赚点小钱”“可以帮忙寻人,价格好商量”等等。
这事便不了了之。
不过这样看,周回的确帮了柳在溪不少。卫则玉想着,侧目看向她:“去凑祭刀的热闹吗?”
柳在溪表情有些奇怪,探究似的看过去:“你就问我这个?”
卫则玉挑眉,示意她说。
柳在溪摇摇头,想他沉思那么久,以为会问些和妙连的恩怨,谁料这人不按常理出牌,问什么祭刀啊。
见她忽然自己在较什么劲,卫则玉想了想,侧头,小声问:“那……红花香到底是什么?”
柳在溪抬眸,身侧的人近在眼前,她稍稍移目就能清楚看见他明亮的眼睛,此时小幅度地眯着,嘴角浅弯出一个弧度,有种想憋笑但没压住的感觉。
这就很迷惑了,笑什么。
她抱臂挺了挺脊背,迎上他的视线,做沉吟状,再对他勾了勾手。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柳在溪魂魄和这具身体融合适应,从前还矮卫则玉半个头,现在则相差得越发不明显,两人走着,肩膀能蹭着肩膀。
卫则玉也学她抱胸,抬眼看见她的手势,明白此物不能为外人道,于是便跟着招手的方向附耳过去。
两人正在走路,脸旁忽然侧来个脑袋,柳在溪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脚步陡然凌乱了下,说不上是故意还是意外,本来离对方两寸之外的唇因为脚下纠缠的步伐,撞在了卫则玉脸颊上。
柳在溪向后梗了梗脖子,视野拉开,看清面前的耳尖迅速变红,又被一只手飞快盖住,那人轻咳了下想要站直身子。
她舔了舔唇,伸手将人又拽了回来,那只手被迫挪开。
卫则玉有些疑惑,偏头看去一眼,对方没回答,只眼神示意他过来,于是又直着脖子附耳过去,却因为耳边传来极轻的两个字气得心梗。
“你猜。”
神神秘秘半天就这?
他揉着麻了半天的侧颈,迅速站直回看她,柳在溪倒是动作自然,让他拿眼神控诉也不太在意,就是又一次勾手。
卫则玉犹犹豫豫,还是凑过去。
这一次两人皆慢下脚步,诡异的同频着,阵阵的热风洒在耳廓上,莫名多了些将近未近的调戏感,卫则玉扶着手腕,用力捏了捏,想将抽风的筋按下去。
柳在溪说完,将人扶正,等了他半天没回话,便顺手拍向他的后背。
卫则玉一激灵:“啊?”
“发什么呆呢,我刚说的什么。”柳在溪审视他。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吧。”卫则玉使劲捏了把手臂。
这随口应付的不要太明显,柳在溪想忽视都难,她轻啧两声,一把拽来对方那条被死死按住的手臂,奇怪道:“我声音挺大的,怎么会听不清,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卫则玉手还麻着,被她这么动实在难忍,又听她质问,破罐子破摔:“你小声说话很痒,直接这么说吧。”
“痒?”柳在溪哼笑,三两下解了他的护腕,卫则玉轻嘶一声,要去阻止她的动作,“别动了。”
柳在溪随意避开他,将护腕塞在他怀里:“给你治治,治好了好好听我讲话。”
“我好了,不用……”卫则玉有些不好的预感。
身旁人压根不听他的话,抻了抻窄袖袖口,手顺着袖口钻了进去,握上他的腕骨。
一直温暖的地方猛然伸进来一只微凉的手,卫则玉只觉得胳膊更麻了,甚至连人也是,僵硬地抬着手臂。
但他还是想挣扎一下:“我自己来吧。”
“不行。”
话音刚落,小臂忽地一痛,卫则玉咽下痛哼,瞪向柳在溪,后者问他:“感觉怎么样。”还尽职尽责给他把袖口折起来,绑上护腕。
“疼。”卫则玉诚实道。
“过会就好了。”
“……”
他无语至极,心里恨不得把柳在溪脑袋打到肚子里,让她尝尝自己肚子里的黑水有多苦。
不过这位庸医的确有两把刷子,最起码,抽筋是完美地解决了。
卫则玉抱紧自己的胳膊默默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柳在溪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那会说‘方子是给你写的,就一定是你能看懂的,猜猜看’。”
日暮,他们踏着大片的夕阳走在小道上,柳在溪往来看时,那双浅眸就映在橘红暖阳里,脑袋上毛绒绒的发淬着金,笑意在发酵,整个人在发光。
此刻卫则玉看着她,目光却仿佛穿过百年,去到了缎金峰的洞口,那里背手立着个云川新来的小师妹,也是这样笑吟吟地望过来,要请他去做客。
那日夕阳似火染在她身后,而重回眼下,落日如金,映照在她身前。
同样夺目。
他被染了笑意,嘴角无意识地勾起,从她月牙一样的眼睛上挪开,不合时宜地想到,魔族圣女似乎是比他大上数百年,自己这算是白得了多少年的“师兄”便宜。
思及此,笑容更甚,反搞得柳在溪疑惑。
“你猜出来没有,猜不到认输也行。”她说。
卫则玉将发散的思维扯回来,安抚道:“我想想。”
红花香,红花香。要是按照柳在溪的节奏,又加上能让他猜出来……
“啊,不会是红花的香料吧。”卫则玉恍然大悟。
“哎呦,还挺聪明。”柳在溪欣慰道。
红花香料是各种佩香中的辅料,寻常香铺里它有另一个名字,是个很常见的东西,可正因如此,才让人想不起来。
化骨剧毒怎么会被这区区小花中和呢?也没有药性啊。
圣女当时只想着顾名思义,谁曾想歪打正着,却反迷惑着人不敢猜了。
柳在溪摊摊手,停下脚步,寻到个就近的客栈决定住下,蓦地记起什么,往边上看了眼,遂震惊:“姐姐?你在怎么不说话。”
宁西林手里拿了大大小小的纸包,看样子无聊逛了不少地方,听见问题幽幽转来,呵呵笑道:“我说话?也得有人听啊。”她在柳在溪和卫则玉两人身上扫视,颇为无奈:“到了想起我了。”
“这不是有点事情聊吗。”柳在溪笑嘻嘻挽着她进去客栈,入住时却遇见个难事,这几日来青云岛的人多,镇上就这么几个客栈全都住满了,也只有这家较远还剩下两间上房。
柳在溪倒是庆幸:“运气还挺好,要了。咱们一间,卫师兄一间。”前半句询问宁西林,后半句回头看了眼卫则玉。
没人反对,她便付了钱,和宁西林一起往楼上走,可刚到门口,这人吞吞吐吐的,忽然反悔了。
“要不……算了吧。”宁西林说。
柳在溪:“怎么了?”
“你和卫道友是道侣,你俩住一起,我呢,就不掺和了哈。”宁西林说着,含泪掏出一间房的费用塞进柳在溪手里,瞪向卫则玉。
自柳在溪爽快决定带着她走,她便一阵不自在,如芒在背,还以为是哪个仇家寻上了门,绷着身子在暗地里寻找一圈,怎料这“芒刺”来源竟是二人身后的卫则玉。
好家伙,那脸黑的。
见她看过来,立马使来眼色。
宁西林开始还能倔强一下,硬跟着柳在溪走上楼,可后来,后背冷飕飕的感觉越来越强,她甚至有预感,要是今天这房不换,接下来几天别想睡好觉。
万物都有缘法,这么执着只能害人害己!对!
宁西林用了半刻想通,而后瞬间就将柳在溪丢在原地,一溜烟冲进自己的房间门口,就这还不忘之后的行程,探出头留下一句:“大典开始前我再来找你们——”
啪。
房门合上。
留下廊庑上两人一个懵然一个暗喜。
柳在溪捏好手里多出来的灵石,悄悄瞥了眼后面的人,没说话,先一步推门进去,待那人进屋合上门才说:“你这么忌惮她?”
卫则玉闻言,挠了挠头,他知道柳在溪能看出来他的小动作,宁西林走时便心紧着等她发问,可怎么也没想到是这句话。
他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不能理解这人活了那么大岁数究竟都活去了哪里,出窍期都过了,却死活没开窍。
这时候还不能说自己是单纯想和她睡一间房,毕竟这话一出,那人保准以为他是想要进行一番双修的探索。
不如不说。
于是乎,房门口飘起一道没什么精气神的“嗯”,苦命地拖得老长。
柳在溪被这带着波浪号的一声吸引着回头看去,见那人懒洋洋进来,翻倒在塌上,就这么挺尸去了。
而她站在桌边,离床最近,很显然,是将大床让给了她。
还挺懂事。
她收回眼神,推开窗坐在窗台上,舒凉的风扑来,带起房中纱幔浮动,柳在溪闭上眼,调息疗伤。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内伤好的差不多,身子爽利,疲惫都一扫而空。
窗外月朗星稀,屋内昏暗静谧,她转眼,月光爬进的半边屋里,影影绰绰中,小塌上的人缩着,正在睡觉。
柳在溪无事可干,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坐在卫则玉头顶的扶手上,她动作轻,刻意隐了声音,熟睡没有防备的人更感受不到。
静下来看了一会,她伸出手,顺着腿面垂下去,指尖在卫则玉蜷缩于胸前的手心里轻点。
这人终于动了,似被她惹醒,眼睛睁开一条缝,又闭上,再握了握拳,刚好将柳在溪的手指握进去。
她挑了挑眉,弯了下指节。
他这才注意到,松开,埋头:“睡觉。”
手心中的食指并没有挪开,闻言,继续轻点:“疗伤。”
塌上的人摇头,握住那根乱动的指头,意在让她安静。
伤的缘故,精神不济也可以理解,这样慢慢用灵力温养也行,但等好了得到猴年马月,他二人同行,就这样放着不管,恐有隐患。
她拿出一颗丹药,摸黑送到卫则玉面前:“吃了。”
指甲盖传来温热,丹药从手里溜走,一声吞咽。
柳在溪好笑道:“你怎么不问问是什么就吃了?”
“大半夜的……你最好趁我醒着换个有营养的问题。”塌上的人黏黏糊糊地说,明显困意很深,像是说着说着就要睡着。
她撇撇嘴,侧坐在他旁边,不满意这位置,还忘里挤了挤,那人没脾气的被怼到里侧,长叹一声。
“别过去,翻过来。”柳在溪说。
“干嘛……”
卫则玉被拽着手翻了个面仰躺在塌上,腿都伸不开,只能曲着,困意几近消失,心里天人交战着要不要去打她一顿的时候,腰封忽然被人拽掉,他心一惊,瞬间清醒,一把按住柳在溪摸在他腰间的手,伤口都顾不上疼了,抽着气道:“干什么!”
他的声音小,柳在溪望了眼大开的窗沉思片刻,也小声回:“帮你疗伤。”
疗伤就疗伤,这么狗狗祟祟实在让卫则玉没法往正经事上想。
半夜跑来要睡了他?!
他握着她的手不让动,又侧躺着缩起来:“不行,你等,等下次挑个没人的地方!”
柳在溪纳闷,“这哪有人?”
“这……外面有人。”
“外面有就有呗,你在屋里他们管得着吗。”
柳在溪耐心告罄,往上又坐了些,拨开他外袍,轻车熟路将内衬的结拽开,露出胸膛,卫则玉咬牙,胡说八道刺激她:“你一天到晚琢磨我这衣服怎么拆吧。”
“也没有啦,主要实践过一次也就记住了。”柳在溪敷衍道,满心想着先把伤口治好。
卫则玉不想说话,就这么一会,他那伤就又崩开了,动作幅度稍大都会如此,他真觉得周回克他,一个藤条就能把他戳成这样。
“那你,你轻点。”他磕磕巴巴说着。
柳在溪正在储物袋里掏东西,扫他一眼,说:“受伤疼,疗伤也疼,正常,你忍忍吧,实在不行封闭穴位。”
卫则玉:?
这是人说的话吗,怎么能这么无情。
柳在溪认为自己说的挺在理,没听到卫则玉反驳还松了口气,想着这人终于配合治疗,结果这边刚掏出药瓶,正要开始的时候,塌上的人突然翻起来,二话不说要往出走。
“欸?干嘛去?”
“我去死。”
“?”
怎么这么大火气,那毒还有这样的副作用?
柳在溪赶紧拦到他面前,要说什么的时候,和卫则玉对视,倏地舌头打结。
这什么眼神啊?怎么感觉她像个负心大萝卜。
她抬高眉头,小心翼翼伸出手拽住卫则玉的外衫,两手交叠,好让腹部的伤避开夜风,语气稍缓,打着商量一样:“我给你把伤口的毒清掉,你再去死也不迟啊,乖,咱们去那躺好先。”
“又来,你床上床下两幅面孔——”卫则玉本想敲掉柳在溪抓他衣领的手,却忽然意识到什么,眨了眨眼,“毒?”
伤口上的毒?她还真是单纯疗伤……?!
这边柳在溪听见那句“床上床下”也琢磨过味来,合着这么矫情原因在这呀。
她嘴角起飞,拽着衣领用力,卫则玉还在出神,直接往前绊来,扶着她肩头才站稳,眼睫垂着不停地眨,像是在思考该怎么解释。
“卫师兄,你这心思怎么尽——唔!”
柳在溪揶揄的话只说了半句,剩下全被卫则玉捂了回去,他动作都带上了点视死如归,带着她就往小榻上走:“疗吧疗吧……”
没了嘴柳在溪还能传音,反正就得把意思传达到位:“可你误会了我好久,总得给点补偿。我这辈子没这么伺候过人,可全给你了啊卫—师—兄——”
屋里两人脚步停下,都没说话,柳在溪只露个眼睛,微微眯着在他身上转了圈,挑了挑眉毛。
卫则玉:……
“行——”他放开手,认命滚去床上。
柳在溪捞着药瓶追上去:“我教你个心诀,你先练练,双修还是要一起才能利益最大化……”
“别废话了,天快亮了。”
“……哦,怪谁。”
“我,行了吧。”
*
客栈楼下,宁西林拨着个茶碗,唉声叹气,时不时瞅一眼楼上客房的位置,喃喃道:“两日了,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祭刀大典都开一个上午了……”
小二注意这女修许久,看她天天来这里坐着看楼上厢房,还以为是睹物思人,每次坐着就喝一碗茶,不消费就罢了,可她占地儿啊。
他抱着手,过了片刻还是走上前道:“客官,您要点什么不,不要的话我还能去楼上给您将朋友喊下来哦。”
这话一出,宁西林赶紧打住:“可别,我怕你被打死。”
看她表情不似作假,小二一听,歇了心思。
算了,占位就占位吧。
二人正各想各的,这时,楼上那扇关了许久的门终于打开,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人,开门时还在聊天,就是说到一半,女修忽然抬手在旁边男修的后腰上轻轻砸了两下。
然后就不知道怎么了,互相安静着走下楼来。
宁西林是怀疑过这俩人在屋里做些少儿不宜的事,可此刻看他们,既不蜜里调油,也不氛围诡异,正常得像是秉烛夜谈临沧大事两天两夜……怎会如此。
她开口欲言,又觉不妥,抓心挠肝地憋着看向柳在溪,干笑道:“你们去哪玩了吗?”
柳在溪不懂她意思,尝试理解了下以为宁西林是有什么谎要圆,就想着顺她的话点个头算了。
可她旁边这个没那般觉悟,直接道:“没有,在睡觉。”
宁西林:好好好,解惑了!
柳在溪看她这么高兴也就没继续搭腔,问:“是要出门?”
宁西林兴高采烈:“嗯,大典开始了,就在镇子后面的青云山庄上,好些修士已经过去围观,咱们也快点去吧。”
“行。”
柳在溪看向卫则玉,似在问他意愿,还补充:“你要是不想去,就在这呆着吧,等我们下来再一道去九曜城。”
宁西林一顿,八卦着望来。
卫则玉扭过头,随口道:“不用,走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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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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