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延看着跑过来的人,心脏一跳一跳的,他迎上去,在宋知开口说话之前,先一步把她拉到怀里,抱的死紧:“不许跟我说分手。”
他嗓音嘶哑,带着少有的祈求,像个寻求安全感的无家可归之人。
“程嘉延,不分手。”宋知脸埋在他胸口,听着震耳的心跳声,“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只信你,永远选择你。”
宋知的声音闷着,却轻易让程嘉延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他往远处看了一眼,对上温玉珍的脸,忽然决定什么也不要去在乎了。
程嘉延脸上阴沉的戾气化散,他松开宋知,摸了摸她头发,指节在风下面发颤。
宋知正想说话,余光里出现一道身影,她眼皮一晃,程嘉延看过去一眼,眼中没再有任何波动,平淡到像在面对陌生人。
在宋知还没反应过来时,程嘉延抓住她胳膊把人拉近一点,扣住的掌心紧了紧,拉着宋知往校外走。
经过温思礼面前时,程嘉延看过去一眼,语调出奇的平静:“你想我变成无情无义的人,现在如你所愿了。”
说完这句话,程嘉延拉着宋知出了校园,在校门口叫了车,报了地址之后,两人一路无言。
窗外的风景后坠,程嘉延似乎情绪差到了极致,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宋知盯着他后脑,外面赤红的晚霞,仿佛成了火焰,烧灼在他身上,她手伸过去握住他的。
感受到少年掌心收拢,回握的力道很重,宋知才放松一些。
车子停在出租房外面,两人下车,程嘉延牵着宋知推开门,暖色的光线灌满屋内,属于男生的气息一同灌来,宋知呼吸开始变乱。
程嘉延把门关上,光线被隔绝在外面,他站在门口看着她,没走近,也没说话。
宋知紧张又无措,忍着才没挪开视线:“程嘉延,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无形的压力,心里的负罪感,亲生母亲的厌恶,每一个人带给他的嘲讽。
他没回答,屋内仅剩一缕光,从他侧脸切割,照出一截紧绷的颈线,喉结缓慢动了下。
宋知固执地又问:“你过的好吗?”
程嘉延眼神一直锁着她,好像害怕她和那缕光一样消失,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好,遇见你之后变得更好了。”
不好,遇见你之后才开始变好。
宋知仿佛能看出他话里的隐喻,想笑又笑不出来:“程嘉延,温思礼的事不是你欠她的,你可以管她,但不要纵容她,别再被别人困住了,做你想做的事,不喜欢的事就拒绝。”
程嘉延忍了一路的淡然崩塌,面色很丧,他现在只在乎一件事:“你会离开我吗?”
宋知顿了顿,没有任何犹豫的给他答复:“以前的事是你的责任,我不知道怎么帮你分担,但我会一直陪着你。”
两人里两米左右,程嘉延走过去,光影从他身上脱离,安静的环境内他脚步声很清晰,走过来的程嘉延身上仿佛带着压迫性。
宋知下意识后退,下一秒,后颈被一只大掌扣住,阻断了退路,程嘉延看着她说:“不用你分担,我只要你这句话就够了。”
没什么比陪着他更好了。
说完这句话,他抬手扣住宋知下巴,低头唇压上去,缠着她接吻,带着害怕和恐惧往她唇里挤。
宋知有些站不稳,手抓在他腰上,往后边退边躲。
程嘉延像有预谋似的,顺着她一直退到墙上,漆黑里什么都看不清,没等她缓过劲,直接闯进去勾着她闹。
背后是冰凉的墙壁,胸口贴着他灼热的胸膛,两重刺激下她头皮开始发麻,唇被粗重的力道磨到发麻。
屋内仅有一缕光线,压在两人身上,暧昧又急促的声音交织。
宋知有些受不住,用手去推他,程嘉延像没打算就这样结束,带着急躁地将她两只手反剪在背后,然后腾出一只手搁在她后腰脊柱上按着,唇顺势挪到她脖子上,一下一下没轻没重地啄咬着。
脊背一阵一阵的发麻,唇好像不是自己的,宋知被迫仰起头,整个人仿佛溺在水里,一口气憋着,上不去下不来时,耳朵又被他咬住,她只觉得身上的怪异感觉在翻天覆地。
“程嘉延——你别咬我,很疼。”宋知发出的音节也乱七八糟的,伴着身上少年粗重的呼吸。
程嘉延故意似的,偏要咬她脖子,好像这种感觉才能让他心安。
温思礼昨天晚上的话,被他拒绝之后,他并告诉她,这种想法永远不可能。
几分钟之前,她收到温思礼的信息:【程嘉延,宋知那样的乖乖女,面临选择的时候,你猜她会不会放弃你?】
他不顾一切跑过去,得到了答案,结果是不会,那些人低估了宋知这个人,他自己也是。
博爱的天使远不如偏心的恶魔。
她们以为宋知是天使,博爱众生,其实不然,面对他的时候,宋知是噩魔。
察觉到她脚下站不稳,程嘉延停在她腰上的手一用力,宋知知整个人被迫和他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环境昏暗,浑身都是热的。
“知知。”他埋在她脖子里,声音哑到听不清,呼吸青涩又急躁,嗓音里全是危险的情动,“今晚不走了,睡我这里,明早送你回去。”
“我想回去。”宋知眼内潮湿还很浓。
程嘉延眼中的潮意烧的很浓:“带你来之前我已经打算好了,今天你进了这个门,我就不会放你回去,你可以非要走,能走出这个门随你,出不去我不一定会做出什么。”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在你同意之前我不会碰你。”
他用少年无害的温朗音,说出略带不容拒绝的话语。
宋知想了半天,只找到一个理由:“学校会查寝。”
程嘉延停顿一下,重重一口咬在她脖子上,发出一节哼笑:“知知怎么还学会说谎了。”
北江大学不查寝。
到底扭不过一个成年男人,宋知也不敢去赌他说的第二个选择,两人在外面吃过晚饭回来,程嘉延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女士睡衣递给她:“洗漱用品里面有。”
宋知盯着睡衣,脸红的更厉害:“你怎么、怎么有女生的睡衣?”
“我早晚会把你骗过来跟我住,不过这房子不行,等你愿意了,我租个好一点的。”
他一个人怎么样都行,他家姑娘跟着他不能受委屈。
他做什么都是坦坦荡荡的,任何不轨的想法都不会刻意藏起来。
宋知跑进浴室,里面不大,但收拾的干净整洁,倒真的像她预谋的那样,台子上男士女士的洗漱用品并排放在一起。
浴室看着隔音就不好,她有些局促,几乎随便洗了一下就结束,温水漫过全身,那股疲倦全数散去。
程嘉延买的睡衣是粉色的,套在她身上有些宽松,嫩色衬得她看上去娇气很多。
浴室内热气弥漫,宋知推开门,热气同她一起钻出去,小小的屋内瞬间被热气灌满。
程嘉延背对着浴室坐在电脑桌前,鼠标在电脑上动着,他只穿了一天条黑色短裤,后背上的疤痕略显刺眼。
听到声音,他回过头,宋知立在门口,身后腾起的白雾,她头发往下滴着水,脖子上有几道看不太清的红痕,唇肿的明显,一副被欺凌过后的模样。
呼吸在一瞬间变乱,嗓子变得很干燥,那股亲吻她能解渴的感觉被加剧。
宋知局促地站在门口,攥紧手指:“你去洗吧。”
程嘉延从旁边捞起一条崭新的毛巾,朝着她走过去,盖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吹风机插好了,去吹头发。”
他走过来,一股热气也轰过来,宋知故作镇静的拉开距离。
这点小把戏,程嘉延看的门清,只清笑一声,震得她骨子发软。
浴室门关上,吹风机响起,程嘉延搓了把脸,把温水调凉。
宋知吹好头发,浴室里的水声还没有停,她思绪怎么也收不回来,里面的一切都勾着她。
她重重呼了口气,站在桌前给赵之柚回信息。
两人至今都没能联系上何厝。
程嘉延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在低着头看手机的宋知,粉色的睡衣包裹到膝盖,一双笔直白皙的腿撑在裙子下面。
带着不知名的勾人。
程嘉延做了一个吞咽动作,走过去,宋知恰好回头,整个人忽然被抱起来放在床上:“别玩手机了,睡觉。”
“我回个柚子的信息。”她完全没意识到他眼中的危险。
他坐着没动,示意她回。
宋知刚把信息回过去,手机忽然被拿走放在床头,程嘉延关了灯,掀开被子躺在外面。
漆黑里谁也没说话,侧躺着有点难受,宋知动了动,淅淅索索的声音带着暧昧。
程嘉延头侧过去,呼吸很沉:“宋知,别找事儿?”
“啊?”
那边许久没出声,程嘉延被她的无知折磨到,沉默很久,在她又动的时候,翻身压上去:“知知,当你男朋友这么久了,要不要先验验货?”
货是什么,宋知自然懂。
“你说了不碰我的。”
程嘉延手从她胳膊上一路顺下去,给她整个人带去一阵酥麻,直到十指扣住:“我不碰你,你碰我。”
说完,他手放在她腰上捏了捏,带着极致的引诱。
宋知要躲,唇被他缠住,不像下午的恐惧发泄,这个吻全是**,每一步都带着目的性。
程嘉延掌心顺着往上,敷上去。
“不许这样?”
“那许哪样?”
程嘉延喘了口气粗气,全打在她脸上。
宋知不说话,由着他胡来,咬着唇,黑暗里她也能看清他眼中跳跃的一簇火。
烧着两人。
程嘉延忽然喊她,嗓音被某种东西折磨的不成样子:“知知,帮帮我。”
“帮、帮什么?”
“你知道的。”他在她耳边轻笑一声。
程嘉延掌心覆在她手背上,他手上的温度烫的她全身发颤,耳边是他很坏的话:“成了,我才能做到不碰你,不然你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宋知很慌乱的求饶、央求:“程嘉延。”
“这时候撒娇可没用了。”
宋知不记得时间怎么过去的,每一分都很煎熬,分针绕过一圈,外面的天色彻底变得漆黑。
淋浴室内,程嘉延把宋知手上的泡泡冲洗掉,侧头看她,脸上除了餍足还有一丝欲气,他低头亲了亲她手心:“知知真厉害。”
宋知的脸爆红,耳朵脖子全都没逃过,又气又羞地瞪了他一眼,抽回手跑出去,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身后是男生爽朗的笑声。
男人粘上情.欲,全都像照妖镜下的妖怪,隐藏的再深都原形毕露。
程嘉延关掉灯,摸着黑躺上去,犹豫了会儿,把被子扯开,鼓足勇气凑过去搂住她:“知知,我错了,下次不这样了。”
宋知挣脱的动作一顿,泄了气一般,没动了:“没气。”
他亲了亲她后颈,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比这晚的月色还柔,还要遣倦:“知知,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我一定努力赚钱,不让你受苦。”
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也学会了该怎么建立一个家,一个和她的家。
他早就把她算进了他的未来里。
许久许久,就在程嘉延以为宋知睡着的时候,她毫无征兆地嗯了一声。
*
周一上午,两人刚到学校,宋知在新闻系楼下碰见了周彦。
“学长。”
周彦看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笑了笑:“正找你呢,系里想找你帮忙写一篇新闻报道,你现在方便吗?”
宋知点头:“方便的。”
她转头看程嘉延:“你回去吧,明天见。”
男人最懂男人,只一眼,程嘉延就看到他眼中的喜欢:“我上午没课,你几点结束,我在你们学校转转,忙完陪我吃饭。”
“可能要很久,你没课可以回去休息。”
“我想跟你一起吃饭。”
宋知不太理解:“你现在怎么那么黏人?”
程嘉延倒也不害臊:“你惯的。”
国庆转眼将至,七天的假期,宋知打算回云乌,来这边许久,何茜每天念叨着一些琐事,前几天就开始唠叨这让她国庆一定回去。
程嘉延原本对云乌没什么感情,他那群兄弟一个劲地信息轰炸,最后还是因为知道宋知回去才说了也会回去。
两人抵达云乌之后,先是一起回明华路。
车子停在门口,远远就听见院子里的吵架声。
“宋敬才,你真不是个人,当初死在厂里的怎么不是你,可怜方晴眼瞎才会看上你。”
“你比路边的野狗还让人恨。”
宋敬才的声音:“何茜,我跟你闹得也没劲,方晴的赔偿款麻溜拿出来,别到时候让我对你下狠手。”
“你要有能耐你现在就杀了我。”
“你真以为我不敢?”宋敬才一句话刚说完,大门被推开。
宋知盯着两人。
宋敬才低头整理衣服,往门口扫过去,知道自己处于劣势,最后给了一个期限,转身离开。
人一离开,何茜松口气,拍了拍身上乱掉的衣服和头发,正想说话,抬头就看见宋知眼泪往下掉:“小姨,钱给他好不好?”
钱她可以不要,但他怕宋敬才伤害何茜。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
宋知走过去,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害怕与担心扑面而来,声音都抖:“我害怕。”
“怕什么?”从小到大没看见她哭过,何茜也被弄得六神无主,“宋敬才就是一个怂货,他还真能杀了我!”
“知知,那是你妈妈用命换来的钱,宋敬才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你以为他是为了那点钱来的,今天要是给他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他那个赌鬼。”
宋知用手抹了把泪,又急又没有办法:“我知道,可我就是害怕你受伤,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一个亲人。”
何茜被她闹的难受,手在她脸上擦了两下:“说话就说话,哭什么。”
“你好好上你的学,那么多人言蜚语我都过来了,他一个宋敬才奈何不了我。”
说完,何茜把头发重新扎了一下,看向身后的程嘉延:“你们在屋里坐一会儿,我去买点菜,让那个死人一耽误,啥都没干成。”
何茜骂骂咧咧地出了门。
天上的乌云卷成一团,憋了许久的大雨怎么也下不来,风往后拉扯,树影被刮到疯狂摇曳。
宋知背对着门口,站了一会儿,肩膀忽然抖动起来,细碎的哭声递过来,程嘉延心脏一缩,快步跑过去。
她脸上被泪水浸湿,长长的睫毛凝在一起,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哭的眼眶发红。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何茜性子倔,只认对错,从来不肯服软,这笔钱她肯定不会交给宋敬才。
宋知无措地捏着程嘉延衣摆,低下头:“程嘉延,我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才能说服何茜。
程嘉延也是第一次见宋知哭成这样,完全收不住,喉咙堵成一团,他捧起宋知的脸,指腹扫去她的眼泪:“知知,赔偿款有多少?”
“三十万。”她一抽一抽的。
程嘉延捏了捏她哭花的脸,又心疼又想笑:“给我几天时间,我来筹。”
“不行。”她自己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抬头看着他,“是三十万,又不是三十块。”
“笨蛋,你男朋友行不行,你应该比别人清楚,忘记我是用脑子吃饭的了?”
程嘉延伸手,把人搂到怀里,轻轻拍着宋知后背,安抚的口吻也很轻:“知知,我在你身边,有任何事你都可以找我,我喜欢被你需要的感觉。”
“有什么,我都替你分担。”
宋知哭声一点点停止,她抬手搂在他腰上,更往他怀里钻了钻:“程嘉延,我害怕。”
“别怕,我一直在。”程嘉延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掌心也安抚一般捏着她脖颈,来来回回的,耐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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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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